月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神族???


    月歌雖然從未接觸過神族,但是從青醉之前對神族的評價中也能看出,當真是不怎麽樣。


    更何況,加上冥界的那層關係,月歌知曉,她恐怕,此生都不能站在神族一側。


    不成友,那便是敵人。


    月歌沉了沉眸,“是他嗎?”


    “不”白鏡輕搖了搖頭,“他身上的氣息是人族。”


    話音落下,月歌突然又想到什麽,接著道:“但也不排除,他用了什麽方法改變了身上的氣息,或者說,用神族的氣息來混淆。”


    雖說能躲過她的感覺的氣息不多,但是,他絕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月歌紅唇輕抿,心中泛起一絲警惕。


    ……


    “你,來問何事。”空淩知曉,這定然又是九鼎放進來的人,這些年,他們不知道尋了多少人,可無一人是她,也無一人與她有關。


    空淩有時候甚至都在想,會不會,她,真的不會迴來了。


    “見過樓主,我想問,天權學院的上任院長宋仞因何而死?死於何地?五行玄冰壺又在哪裏?”


    月歌想著,反正來都來一趟了,那便就將該問的,該找的,全部都問個清楚,找出來。


    空淩聽到這話,不禁抬眸有些錯愕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小丫頭,你可知道我這葬魂樓的規矩?一個問題,一樣東西。”


    月歌勾唇一笑,“自然知道,隻要是我能拿出來的,定然雙手奉上,隻是不知道,我的這些問題,樓主可都能解答?”


    她可不覺得,這葬魂樓會和浮生殿一樣,有問必答。


    空淩:“自然,你想知道的這些事情,本座都能告訴你。”


    宋仞的事情,當年就發生在這孤遊荒原,雖說觸及到那種事情,可那又與他何關呢?


    知道那件事情的,又何止他一人,不過就是那些人,不敢說罷了。


    嗬!!!


    “不過,本座要的東西,你一定有。”空淩那雙沉靜且帶著淡淡哀傷的眸子看著月歌,語氣中,則是滿滿的肯定。


    月歌微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他要的東西是什麽?


    寂靜的葬魂樓內,隻有那淡淡的微弱之光,男人的身影好似隱在黑暗之中,但他身上的白色衣袍,卻又好似黑暗中的一抹亮光。


    ……


    兩刻鍾後


    月歌自葬魂樓離開,絲毫沒有在此停留,而那些想知道他究竟在葬魂樓中問了何事,得了何物的人,看到她出來,立馬便跟了上去,然而,不過片刻就已看不見行蹤。


    空蕩蕩的小巷,仿佛沒有人來過一般。


    ……


    無盡的荒原上


    月歌徒步前行,哪怕夜幕西沉,可也沒有停下分毫。


    而那些路過的亡命之徒,並未聽到山撫客棧的事情,看著這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禁起了心思。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死亡……


    衣袍被鮮血浸染,月歌手中的匕首啪嗒啪嗒的滴著鮮血,鮮血流淌在這荒原之上,為本就血腥的地方更添了幾分殺戮之情。


    而觀看比試的人,不經意間對上那滿是殺氣的眸子,皆是感覺到好似那股殺氣能穿過熒幕直達心底。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就連身經百戰的院長們,都不禁被那眼神嚇了一跳,脊背發涼。


    小姑娘的手段,著實狠厲。


    ……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朝陽初升。


    月歌看向四周,巨石嶙峋,各種不規則的足足有兩人多高的大石頭胡亂的矗立在這個地方。


    月歌手指緩緩地從那些大石頭上劃過,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角落。


    而這也牽起了學院中觀看比試的眾學生的心。


    他們不知道這場考核的內容是什麽,但是關於那座城池的傳說,早已經在學院流傳開。


    血腥、殺戮、絕望……


    皆代表了那座城池。


    玉衡大陸,能被定為考核的,唯有宋仞……


    那個名字,是不被所有院長提起的禁忌。


    但他們卻知道,學院的所有人都在盼著那位院長迴來。


    眾人的目光凝聚在那熒幕之上,帶著期盼。


    他們從最開始不明白為什麽那座血腥的城池能被定為考核之地,可隨著曾經那位院長的事跡被越來越多的人翻出來。


    而當時那位院長孤身犯險,也是因為,學院的幾名學生去了玉衡大陸,然而卻神秘失蹤,派去尋找這些學生的導師們,也沒了蹤跡。


    宋仞院長孤身一人,秘密前往玉衡大陸,隻為將他們帶迴來。


    可卻……


    ……


    突然


    月歌觸碰到了一處凹陷的地方,撫去那去那石頭上的灰塵,能看到那上麵的刀痕。


    月歌撫上那刀痕,還有那石頭上麵已經幹涸的血跡,緩緩閉眼,手掌微動,綠色的靈力凝聚在掌心。


    無數的藤蔓自月歌腳邊拔地而起,刹那間,又深入地下,時不時的突出地麵,又重新插入地底。


    而那地下的所有情況,皆通過這些藤蔓,傳入月歌的腦海中。


    包括每一顆沙粒……


    ……


    就在這時,月歌陡然睜開雙眸,腳下運起疾風,速度極快,幾乎眨眼之間便到了數米開外。


    那處被藤蔓緊緊包圍起來的地方。


    看著與其它地方並無什麽不同,但眾人看到月歌這突然而來的動作,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屏住唿吸。


    那地下……


    月歌也是神色凝重的盯著這處地方,意念微動,伴隨著藤蔓一點一點的包裹住那地下的東西,泥土被藤蔓鬆動,那地下的東西,也終於重見天日。


    被藤蔓小心翼翼的拖上來的屍骨,曆經四年,已成一具白骨,根本分辨不出來,這究竟是誰。


    就連月歌,也不能百分百的確定這具白骨就一定是失蹤的宋仞。


    可宋羽白,卻是瞬間紅了眼眶。


    隻因那白骨的手腕之上,帶著已經腐爛不堪的一副木鐲子,那是他親手雕刻的東西,他絕對不會認錯。


    是父親,真的是父親。


    他們尋了那麽久,可父親,卻躺在這孤零零的荒原,而他們,到現在竟連兇手都不能確定究竟是誰。


    是他這個兒子無用啊!!!


    宋羽白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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