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召城,山撫客棧


    月歌手腕微動,收起利刃,邁步朝二樓走去,路過阿江身側的時候,月歌腳步微頓。


    “你,可以走了。”


    錢順已死,禁錮已除,自此,他也不必待在這個血腥之地。


    白鏡在空間中眉眼淡淡的看著這個少年,他身上,本被人下了禁製,但如今,錢順已死,禁製已死。


    從此,天大地大,任其逍遙。


    說完,邁步朝房間走去,留下來的,隻有那涼涼夜風裹挾著月歌身上的血腥之氣淡淡浮來。


    卻讓阿江心中一顫,她……


    難道看出來什麽了嗎?


    阿江定定的看著那道門在自己眼前合上,留在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的,隻有那道紅色背影。


    ……


    坐落在夜幕之下的客棧。


    雖歸於平靜,可無不是誰都敢來一探究竟的,阿江收拾完包裹,蜷縮著腿待在一處角落,定定的看著二樓的那扇門。


    眼中細碎的微光,再不似之前的死氣沉沉,少年攥緊了拳頭,心中滿是堅毅。


    好似在這一刻,有些關乎未來的決定,已經在心中萌芽。


    直至未來,長成那參天大樹。


    亦不忘今日之恩。


    ……


    寂靜的夜裏,唯有躲藏在山撫客棧周邊角落內的那些人好奇的心思,但卻不敢推開那扇大門,害怕迎接他們的,是那淒厲的慘叫。


    朝陽籠罩在這片血腥之地,陽光透過破爛的窗戶灑進來,角落中的阿江緩緩醒來,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向那仍然緊閉著的房門。


    有些奇怪,然而,待阿江上前敲門,卻沒聽到屋內有絲毫的動靜,察覺到不對的阿江推門而入,卻看到那空蕩蕩的房間,唯有昨晚殘留下來的打鬥痕跡。


    哪裏還有那紅衣姑娘的身影,隻有那開著的窗戶,吱呀吱呀。


    還有少年那落寞的瘦弱身影……


    ……


    月歌站在這坐落在沉沉天色之下的九層高樓,周圍仿佛縈繞著一股死氣。


    而那些遠遠的關注著這姑娘的行蹤的人,也隻敢在遠處看著,不知是不敢靠近月歌,還是不敢靠近這座高樓。


    他們可是去看過那山撫客棧的慘狀,就連那位錢掌櫃都成了一具幹屍,死狀極殘,可見生前受盡了折磨。


    那山撫客棧的屍體,在這食物匱乏,以人肉為食的地方,卻是無人敢動。


    而那客棧,也成了這城中唯一一座無人,但卻沒有誰敢私自占為住所的地方。


    月歌察覺到那些人對自己的打量,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邁步朝著葬魂樓走去。


    而那扇門,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在她靠近之時,轟然打開,漆黑的樓內,隻有那九鼎樹散發的淡淡金光。


    在月歌邁入葬魂樓之後,門又轟然關上,隔絕了外界一切想窺探的目光。


    甚至……


    就連此時的天權大陸,那熒幕之上的畫麵也驟然轉為浮雲梯。


    “怎麽迴事?怎麽看不見了?”


    “就是就是,我還想知道那樓裏麵是什麽樣子呢!”


    “這也太不靠譜了吧?看到一半不讓看了。”


    “……”


    ……


    一時之間,滿是眾人憤憤的聲音。


    與此同時,朝雲峰上


    蒼驊眉頭緊鎖,轟然起身,“怎麽迴事?怎麽會這個樣子?”


    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凝重和擔憂,那葬魂樓,可不是一個好地方,他們本來還能關注著那邊的情況,可現在這是怎麽迴事?


    宋羽白眸色沉靜,隻是那沉靜的目光下,卻仿佛隱藏著驚濤駭浪,“葬魂樓樓主,是不會允許有人窺探樓中之物的。”


    那樣一個神秘的人,又怎麽猜不到那小姑娘是通過何種辦法到了玉衡大陸,又怎麽允許這麽多人窺探呢?


    但願,那姑娘無恙。


    ……


    與此同時


    一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站在那泛著淡淡金光的九鼎樹旁,淡淡的金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


    男子的容貌,半邊似神,側臉勾勒出優雅的線條,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分明,然而,另半張側臉,卻是如鬼魅一般。


    千瘡百孔,醜陋的傷痕遍布著半張側臉,蔓延至脖頸處,最後延伸到潔白的衣袍下。


    緩緩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附在九鼎樹上,摩挲著樹上的紋路,重重的歎息一聲,“你說,她究竟在哪裏。”


    眼中滿是黯然之色。


    隨著腳步聲在大殿之中響起,空淩神色微動,月歌隻能感覺到一抹氣息,快速閃過,便對上了一雙冷厲的眸子。


    還有那半邊神明,半邊鬼魅的容貌,月歌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隨著那抹身影停下,空蕩的大殿,月歌感覺,仿佛隻能聽到自己那微弱的唿吸聲。


    他的臉……


    外界關於這位葬魂樓樓主的傳言,隻知這位樓主行蹤神秘,而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卻不敢透露關於他的絲毫信息。


    原來,竟是因為這樣嗎?


    怕是無人敢議論這位樓主的容貌吧?


    月歌快速的低下頭,像這種人,最好不要盯著他們的容貌看,因為那樣,會死的很慘,隻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而等月歌再抬頭看去,便看到了那冰藍色的麵具。


    泛著淡淡的寒涼之氣,而那雙眸子,也襯得更加的冰冷。


    ……


    然而


    空間中的白鏡卻是滿臉的凝重,小小的臉上,此時卻帶著愁容。


    盤腿坐在空間的草地上,肉嘟嘟的臉頰,不帶一絲笑意,眉頭緊鎖的模樣,不免嚴肅。


    月歌很少在白鏡的臉上看到這種情緒,“怎麽了?可是有什麽異樣?”


    這葬魂樓,雖說帶著一絲絲的死氣,可矗立在這召城最中心地帶,月歌覺得,這個地方要是沒有死氣才更奇怪呢!


    白鏡定然是察覺出來了其它不對的地方。


    “主人,這個地方,有神族的氣息。”白鏡語氣凝重的說道。


    雖說不知是用了什麽法術掩蓋,極其的微弱,可他還是察覺出來了,絕對是神族的氣息沒錯。


    神族……


    那可是上屆大陸最強的種族之一,又怎麽能和這片靈氣微弱,荒蕪枯竭的玉衡大陸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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