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呂護衛,王爺究竟是何態度?”


    呂方剛到跟前,左時宜便迫不及待的相問。


    呂方看著眼前的三人,一個是當朝三品大將軍,另外兩個皆為四品大員。


    如今三人卻在他麵前如此謙恭。


    迴想曾經,他不過是一個小山村的野漢子。


    隻因跟了王鼎這位主子,現在連走路都感覺意氣風發。


    放在以前,


    路上若是碰到這些家夥,這些家夥肯定對他不屑一顧,哪會像如今這般客氣。


    都說宰相門前四品官。


    那王爺門前,最起碼不能比宰相門前的小吧!


    想到這,呂方心裏美滋滋的。


    不過他很快迴過神來。


    “咳咳,三位大人,實在對不住。王爺說了,你們要跪便跪,午飯管飽。若不想跪,就請原路返迴。”


    呂方的話剛出口,方達三人瞬間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已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王鼎竟然絲毫不給他們留情麵?


    方達和左時宜心中不由湧起一絲怒氣,畢竟他們可是堂堂朝廷大員,皆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他們姿態如此之低,已然是給了王鼎極大的麵子。


    王鼎雖貴為親王不假。


    可若不得皇上歡心,那還不如他們呢。


    至於宋連雲,則表現得無所謂。


    他乃境州刺史,與王鼎這位北境王以後必然有諸多往來。


    不像方達和左時宜,此事結束後,他們便會離開境州返迴京城。


    所以,他必須與這位王爺搞好關係,否則日後在境州執政恐會遇到諸多阻礙。


    再者,王鼎隻是一位王爺,並不負責朝中大事。


    這種涉及兩國關係的事情,確實與他這個閑散王爺關係不大。


    這樣的道理,方達和左時宜自然也明白。


    可是明白歸明白,可是有些事明白也要裝糊塗。


    如果王鼎不隨他們迴去,那這黑鍋由誰來背?


    又有誰去北戎與北戎人溝通?


    “王爺真是如此說法?”


    方達老臉如包公一般,黑得透亮,他堂堂鎮北大將軍,若是跪在這裏,那成何體統?


    這要是傳迴京城,燕帝問起緣由,他們又該如何解釋?


    左時宜臉上亦流露出一絲憤憤不平。


    王鼎的此番做派,顯然是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看來迴去之後還得彈劾他一本,上次的奏折想必早已送達京中,陛下的旨意應該也快到了吧。”


    “待陛下旨意降臨,看你還能如何張狂?”左時宜心中冷哼。


    他堅信燕帝閱罷奏折,得知王鼎竟敢抗旨不尊,必然會龍顏大怒。


    王鼎也定然會遭受嚴懲。


    思及此,左時宜心中不禁發出陣陣陰險的冷笑。


    “王爺的意思小人豈敢歪曲?”


    “三位大人,你們還是請迴吧,王爺是絕對不會見你們的。”


    呂方滿臉不悅,他是那種胡說八道的人嗎?


    方達三人見此隻得悻悻而歸。


    讓他們跪在這裏,他們實在丟不起這人,也拉不下這臉。


    “左大人,你可是陛下親派的監軍,又機智過人,您有何高見?心中有何想法不如說出來,本將軍按照左大人的意思去辦,如何?”


    “大將軍過獎了,左某雖為監軍,也隻是從旁協助,並非主事之人。”


    “至於軍國大事,乃是大將軍您的權力,左某豈敢越權?”


    待宋連雲走後,方達和左時宜便開始你推我搡。


    顯然,兩人誰都不願承擔這個責任。


    方達見左時宜如此狡猾,心中不禁有些懊惱,隻得長歎一聲:“既然王爺不肯出麵,當前之局勢,也隻能奏請陛下,由陛下定奪了。”


    “我正有此意!”兩人說話間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一絲不屑。


    ...........


    “王爺,剛才那位方將軍和左侍郎離去時,臉上明顯帶著些許憤怒,他們會不會因此對您心懷怨恨啊?”


    呂方將方達三人離開時的表情銘記於心。


    待送走三人後,便迫不及待地跑迴來,向王鼎打小報告。


    “怨恨就怨恨吧!”


    王鼎對此毫不在意。


    反正他的仇家多如牛毛,朝中天天有說他壞話的人,多這三兩個,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正所謂,債多不愁。


    等過個兩三年,他把大軍集結起來,即便有人告發他造反,他也絲毫不懼。


    “王爺,您難道不擔憂嗎?”


    見呂方滿臉憂慮,似乎比自己還焦急,王鼎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有什麽好擔憂的,你可知道他們為何如此執著地讓本王迴去主持大局?”


    “為何?”呂方瞬間化身問號臉,滿臉寫著好奇。


    王鼎抬頭望向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陰暗,似乎即將降雨。


    “我問你,每逢下雨,你第一時間會做什麽?”


    “這得看雨大不大了,倘若不大,那就繼續幹活;要是太大,自然得找地方躲雨。”


    呂方憨厚地摸了摸後腦勺,他也納悶,怎麽好端端地就扯到下雨了。


    “這不就是了,如今大燕和北戎的關係,就如同這下雨的天。像前幾天那樣雨不大時,他們自然會衝在最前麵,身先士卒,妄圖獲取更多的功勞。”


    “你看看這段時間,他們可有來找過本王?”


    呂方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大燕和北戎的關係猶如瓢潑大雨。這些聰明人像避雨一樣,自然要找個地方躲起來,起碼得撐起一把傘。”


    “雖說有了雨傘,衣服也難免會被淋濕。”


    “但至少不會被劈頭蓋臉澆打。”


    “而他們找本王,就是把本王當作他們手中的雨傘。”


    “這下你明白了吧?”


    經過王鼎如此形象的比喻,呂方要是還不明白,那可真是塊榆木疙瘩了。


    所以,當呂方得知方達等人的目的後,氣得咬牙切齒。


    “王爺,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都說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果真如此。”


    王鼎看著他憤憤不平的模樣,微微一笑。


    他望著遠處的山巒,心裏惦記著林勇他們那邊的情況。


    雖然知道林勇他們應該不會有危險,但是這麽多天沒有傳來消息,王鼎也是有些擔心。


    “看來,得加快建立自己的情報網了。”王鼎小聲嘀咕一聲。


    方達等人剛迴去沒多久,京城派來的特使進入天臨城,然後直奔北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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