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仙行車停在別墅大門之前,高竹的目光凝視著庭院內靈堂之上擺放的兩具烏黑仙棺。


    \"小子,這真的要鬧得天翻地覆嗎?\"


    高國梁注視著高竹,察覺到其周身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殺伐之氣,雙眸猶如利刃,透射出森冷光芒,令人心頭一震,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臂膀。


    \"人若不犯吾,吾亦不犯人!\"


    \"然吾乃龍裔,觸碰逆鱗者,必亡無疑!\"


    \"秦氏一族欺人太甚,毀滅吾身,禍害吾命,掠奪吾所有,今日便是清算舊帳之時!\"


    言罷,高竹邁出車廂,屹立於大門之外。


    秦壽!


    秦世仁!


    爾等罪孽深重,無顏在我高家仙居之地設壇吊唁。


    高竹雙掌一揮,浩瀚的兇煞之力狂湧而出,撞擊鐵門,隻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鐵門應聲倒掛,四周的護院仙壁瞬間傾頹,塵土滾滾而起。


    臉色陰鬱,他大步踏入別墅庭院。


    所有秦氏族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高竹身上。


    但見一名充斥著無邊煞氣的男子,朝他們逼近而來,那股強大無比的氣勢猶如死亡的氣息,讓秦家人仿佛麵對死神降臨,心底不禁泛起陣陣寒意。


    躺在臥榻之上,身纏仙石固定和仙紗包紮的王海娥,仰望高竹,撕心裂肺地咆哮道:\"殺了他!\"


    \"就是他害死了秦壽!害死了爹爹!\"


    她的眼中燃燒著仇恨之火,對高竹恨之入骨。


    迴想起自己的脊椎骨碎裂,仙脈受損,此生隻能靠輪椅度日的情景,她就恨不得立刻起身將高竹扼死。


    高竹徑直來到了王海娥麵前。


    這張曾為躋身仙界高層不惜在他膝下百般討好的妖嬈麵孔,此刻充滿了憤怒與恐懼,扭曲得醜陋可怖,心中的怒焰猶如火山爆發。


    \"賤人!\"


    \"該死!\"


    高竹伸出手指,緊緊捏住王海娥的咽喉,單手提起她整個人。


    \"你......放開我......\"


    王海娥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像一隻受驚的野雞被高竹拎在手中,心跳不已,麵紅耳赤,連氣息都無法順暢吸入。


    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對自己父親和妹妹做出種種惡行的妖媚女子,高竹起了殺念。


    \"砰!\"


    揮手揭開仙棺的蓋子,將王海娥扔進了棺木之中。


    瞬間陷入秦壽冰冷的軀殼之中,令人作嘔的屍臭之味直衝腦際,背後的仙石固定架嘎吱斷裂,伴隨著錐心的疼痛傳來,王海娥麵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恐怖。


    她奮力想要掙脫出來,卻發現自己無力反抗,棺材被她掙紮得砰砰作響。


    遠在一旁的高冬目睹這一切,五年前那段不堪迴首的記憶再度浮現腦海。


    她握緊雙拳,緩緩走向靈堂所在之處……


    今日,她須親自封印此邪魅妖婦的棺槨,不容許這歹毒之人再從冥棺中複生作祟。


    王海娥幾乎摧毀了她的修煉生涯。


    那王海娥巧施詭計奪取了高家的靈居,誘使她步入修真禁地足玉城,強迫她在其中留下諸多玷汙修為的影像與照片,並肆意在網絡間傳播,更甚者將她囚禁於一名七旬老修士的閉關室內,險些令她喪命於此。


    過往種種如同修煉途中的魔障,清晰如昨。


    此刻,兄長宛如一位絕世仙俠,為她雪洗了深重的因果仇恨。


    “兄長,你實在英勇非凡!”


    高冬淚水漣漣,聲音顫抖地讚頌道。


    若非兄長歸來,她恐怕至今仍是那個心智錯亂的凡人,不識人間冷暖,不解修行饑飽,不明宗族親疏,徹底淪為廢物一枚。


    高母對於這般驚心動魄的情景,嚇得雙腿酥軟,癱坐在大門外的碎石之上。


    高國梁心中劇烈震顫,暗自替兒子捏了一把汗。


    秦氏一門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膽怯之人驚恐尖叫聲中逃離了靈府;膽大的,則已紛紛抄起法寶秘器,意圖圍攻高竹。


    “爾乃何人?”


    秦世傑率先清醒過來,猛地起身,擋在高竹身前,厲聲質問道。


    他乃是秦世仁的兄長,亦是大秦仙寶投資集團的主宰者,掌控著數十億靈石的投資基金,人脈遍及仙凡兩界,堪稱威震一方的人物。


    曆經風雨的秦世傑雖然麵露森寒,但卻保持著幾分鎮定。


    “高竹!”


    高竹目光冷漠地瞥了秦世傑一眼,淡淡迴應。


    秦世傑心中一凜,原來此人便是今日剖腹取走秦壽元嬰,致使秦壽隕落,進而引發九天玄雷轟擊秦世仁的幕後黑手。


    一名被天下追緝的修真罪犯,竟敢公然闖入秦家的祭壇。


    既是來者不善,便留下為秦世仁與秦壽殉葬吧!


    秦世傑臉色鐵青,轉頭朝左右兩側站立的護法侍衛下達命令:“將其擒下,賞千萬元石!”


    作為投資界的巨擘,他對人心洞若觀火,立刻以巨額賞賜激勵手下。


    果然,當聽到秦總裁懸賞千萬元石捉拿高竹時,那些侍衛們體內氣血激蕩,殺意滔天,紛紛取出法寶秘器,準備向高竹發起攻擊。


    秦世傑最為倚重的那位貼身侍衛,一位滿臉絡腮胡的大漢,轉身闖入煉丹房,取出了兩柄剁骨刀,疾步走向高竹,欲將其拿下換取那份高昂賞賜。


    高竹內力暗湧,瞥了眼猶如猛狼撲食的侍衛,不禁為其感到惋惜。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淺顯至極的道理,難道這些人真的不明白麽?


    顯然,這些愚昧之徒皆視金錢如命,一心隻想著得到那份千萬賞賜,恨不能成為第一個製伏高竹的那個人。


    絡腮胡子揮舞剁骨刀,直奔高竹頸項而來。


    然而高竹並未閃躲,而是雙臂展開,施展鬼神莫測的手段,徒手握住剁骨刀背,順勢反轉手腕,刀鋒直指絡腮胡子膝關節要害。


    “哢嚓!”


    剁骨刀深深刺入絡腮胡子的膝骨之中,力壯如牛的身軀瞬間頹然倒地,激起漫天塵埃,抬頭仰望高竹,原本眉宇間的兇煞之氣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懼怕之情。


    絡腮胡子曾是一名退役的雇傭兵,在生死邊緣遊走,見識過屍橫遍野、戰火紛飛的世界……


    這三載以來,始終伴隨在秦世傑左右,無論麵對何種修道頑敵,都未曾遇見真正的勁敵,被譽為不朽戰仙。然而今日,高竹破除了他的不敗神話。


    絡腮胡子心頭明了,若非高竹適才手下留情,斷裂的便不隻是他的右腿,恐怕早已命喪黃泉。“爾等...究竟為何物?是人?抑或是神?”絡腮胡子捂著血流不止的膝頭,顫抖著嘴唇,望向高竹低語詢問。


    高竹對其並無半分憐憫,眼中視絡腮胡子如無知莽夫。方才饒其一命,皆因師尊多次告誡,不得妄殺凡塵無辜。斷其一腿,隻為警醒其銘記教訓。


    其餘護法見絡腮胡子被高竹一劍斬落馬下,露出畏懼之意,無人敢於輕易接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集結力量一同進擊。


    “一同出手!”滿臉刀疤的護法咆哮一聲,握緊鐵棍狠命朝高竹頭部砸去。


    “秋兒,小心!”高母瞧見此景,驚恐尖叫,心似懸絲般緊張無比。


    秦世義聞聽身後尖叫聲,轉頭望向高家夫婦。“大兄,我曾詢問過秦管家,這三人乃是高竹的親人,不如先行擒拿如何?”秦世傑身旁的秦漢發悄聲提議,此人乃秦壽的族弟,亦是秦世傑身邊的智囊與臂助,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隻要掌控住高竹的家人,便可輕而易舉地製服這位青年。秦漢發早有察覺,高竹的修為深不可測,周身煞氣逼人,那些護法恐怕難以應付。


    “所言甚是!”“就依你計行事。”


    秦世傑點頭讚許秦漢發提出的策略。“速速將他們捉拿,並押往祠堂為其披麻戴孝!”


    秦漢發隨即指揮隨從來到高竹家屬麵前,語氣嚴厲地下令。


    高冬見秦家人氣勢洶洶,驚恐之下尖叫一聲,躲入高國梁的懷中,緊抱住他的手臂。高國梁擁緊妻女,卻又不敢向著兒子求援,唯恐分散高竹注意力,陷入危機,畢竟圍聚在高竹周圍的護法個個實力非凡,一旦不慎便會釀成悲劇。


    然而這一切變化,均未逃脫高竹的洞察。


    “膽敢傷我家人者,休怪無情!”高竹冷哼一聲。


    瞬間,十三枚銀針猶如疾射而出的銳箭,“唰!唰!唰!”直取包圍四周的護法要害。


    揮腳一蹴,擋路的刀疤臉護法應聲飛出,墜入庭院外的灌木叢中,淒厲的慘叫在夜空中迴蕩,平添幾分森然詭異氣氛。


    高竹一舉擊潰眾護法,手掌探出一把抓住身邊的棺槨板,朝秦漢發奮力投擲而去。


    “噗!”


    秦漢發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肩部遭棺槨板重擊,頹然摔倒在地,生死不明。


    “阿發!”


    秦世傑勃然大怒,衝向前去,揭開棺槨板,拽出重傷昏厥的秦漢發。


    秦家隨從們見狀不妙,立刻放開了高竹的家人,哪裏還敢強行給他們披麻戴孝,隻嚇得縮頭抱腦,戰戰兢兢地蜷縮在花壇一側角落裏……


    秦家長達二十多位的護宗子弟,一經鬼冥銀針刺入命門,便紛紛陷入了各異的幻境之中,眸光迷離,自相殘殺,場景陷入了一片混亂的修羅之道。


    秦世傑目睹此景,雙瞳瞬間收縮如針尖般細小。


    如何也無法理解自家那經過嚴格修煉的護宗子弟,竟會在高竹麵前顯得如同凡俗稚子般不堪一擊,瞬間敗北。


    世間怎會有這般兇悍的修道狂徒?


    他環顧四圍,發現再無人可派遣應對眼前危局。


    此刻看來,唯有示弱求和,或許才能尋得一絲生機。


    生平一貫倚強淩弱的秦世傑首次遇見了真正的勁敵,才真切體會到何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高母緊緊抓住高竹的手臂,指尖寒冷至極,聲音顫抖地道:“孩子,我們離開這裏吧。”


    “把陣法沙發搬出來!”


    高竹語氣深重地下令,目光凝定在秦家老管家秦伯身上。


    秦伯哪裏敢與高竹正麵對峙,畏懼地連連倒退出大廳,趕緊命人抬出一張布置著禁製符紋的大沙發展現在高竹麵前。


    “父親,母親,冬冬,你們坐在沙發上稍微歇息一下。”


    高竹扶著母親在沙發上安坐,隨後走向秦壽的靈柩前,一把提起王海娥的胳膊,將其甩在祠堂之前。


    秦家之內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仿佛看到末日降臨一般。


    秦世傑汗毛根根直豎,驚恐地盯著高竹,揣摩不出對方下一步將會有何驚人之舉。


    王海娥疼痛難忍地尖叫一聲,瞪圓雙眼,滿目憤恨地望著高竹。


    “高竹,早知今日局麵,五年前我就該親自動手除掉你!”王海娥肆無忌憚地咒罵著。


    “王海娥,這座府邸本屬高家所有,當年你究竟是用何種詭計從我母親手中奪取過來的?現在就請你原封不動地歸還迴去!”


    高竹的話語雖輕,卻猶如九天雷音,威嚴無比,讓王海娥耳鳴不止,連抵抗的念頭都消失殆盡。


    此前互鬥的護宗子弟此刻皆癱倒在地,秦家的仆人們則如同風雨飄搖中的蘆葦,雙手抱頭,顫栗地觀望著高竹。


    在這陰風怒號的深夜,高竹就如同一位冷酷無情的冥王,稍有不慎便會令他們魂飛魄散。


    秦世傑此刻總算明白了高竹此次上門的目的——原來是要收複原本屬於高家的府邸。心中一寬,暗自決定,隻要交出財物能消除這場災禍,他願意從中周旋調停。


    明眼可見,在場的所有秦家人無人能夠成為高竹的對手。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對付高竹需另尋良策,當下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設法驅逐這位索命的冥府使者。


    “王海娥,馬上把府邸歸還給高家!”


    秦世傑果斷發話,視線落在王海娥身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簡直就像一顆災星。


    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才會導致秦世仁和秦壽遭受滅頂之災。


    近幾年來,秦世傑也略有耳聞王海娥和秦壽的一些行徑。


    他深知王海娥心機頗深,嫁給秦壽不過是為了覬覦秦家的財富。


    僅憑秦壽衰竭不堪的腎髒,又怎能迅速生育兒女?顯然這一切都是王海娥施展手腕的結果,更有可能這對龍鳳胎並非秦氏血脈,而是來曆不明的野種。


    秦世仁與秦壽今日突遭橫禍喪生,未來這個家族的最大得益者無疑將是王海娥……


    秦世傑並不願意見到王海娥將秦世仁一脈的修煉資源盡數奪走。


    此刻正是良機,他決意將此人逐出秦門。


    屆時,秦世仁一脈的所有靈石礦脈、秘境領地以及眾多丹藥坊與法器商鋪,都將歸其所有。


    秦氏家族掌控的龐大修真地產公司,數十座靈石礦產及守護宗門的陣法物業,皆是令各派修士垂涎的絕佳修煉資源,早已讓秦世傑覬覦已久。


    於是,他轉而製定了新的計策,打算借高竹之手除去王海娥這個障礙。


    王海娥望著秦世傑,從他的雙眼中看到了刺骨的冷漠與要將其置於死地的森然殺機,心中陡生駭意。


    原本還想倚仗秦家人相助,對抗高竹。


    不料秦世傑竟突然反水,逼迫她交出高家的靈居——那座靠山瀕海,坐擁無盡海濤靈機的洞天福地,她費盡心機方才從高母手中奪得。


    王海娥心頭暗罵秦家人無能,這麽多人竟然連一個高竹都無法應付。


    然而,此刻她身陷重創,半身癱瘓,若是完好之時,必定會讓高竹血濺當場,屍骨無存,投入南海喂食妖獸!


    為了保全這座珍貴的海景洞天,王海娥隻能忍痛裝死。


    高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輕抬起腳踏在王海娥的背脊之上,以法力碾壓,伴隨著“哢嚓”脆響,她的數根脊椎骨瞬間碎裂。


    “啊!”


    王海娥發出一聲淒厲尖叫,全身冷汗淋漓,絕望地望向高竹。


    “速將洞天居住權令牌交出!”


    高竹再次冷聲喝道。


    就算此女不願交出令牌,他也必將秦家人逐出門牆,收迴此洞天。


    秦世傑看出高竹眼神深處那股嗜血兇狠的氣息,感受到他周身彌漫的煞氣威壓,便怒斥王海娥:


    “王海娥,留得修為在,不怕資源匱乏,你強占他人洞府,分明自尋死路!還不快把洞天居住權令牌交出來?”


    對此,王海娥唯有讚同。


    留得修為在,方能繼續修行!


    盡管她對這座洞天有多麽不舍,如今卻隻能黯然接受無法享用的命運。


    眼前的高竹已不再是往昔之人,毫無絲毫對女子的憐憫之情,有的隻是將她挫骨揚灰的滔天仇恨。


    終於,王海娥選擇了屈服,不再頑固抵抗,氣息微弱地道:“解鎖密碼是我的出生年月日,令牌藏在二樓密室的陣法寶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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