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老夫人和葉家大房、三房是在饕餮樓開業當天搬進府內,葉振海將主院給了老夫人,老夫人將其命名為常壽苑。


    葉振海為和葉廣兩個人辦公方便,便住進三進三出的常春苑,葉閑和葉瀟的住所不變,葉閑改名為清雅軒,葉瀟懶得起名,便隨著院內主題改為竹園,大房住在偏院改名常輝苑,葉玲兒在海棠閣,葉重在常祿苑,三房想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就在安寧苑,安寧苑裏隔出了一個小院,種滿了梅花,葉玲兒和葉珠兒兩人住在一起,和葉瀟一樣,將這個小院命名為梅園。


    幸好侯府夠大,每個獨立的院子都至少三進三出,否則這麽一大家,又處的不是那麽融洽,確實不好安置。


    而這些葉瀟並沒有管,也懶得管,不管喬氏等人如何的頤指氣使,葉瀟出去看開業,置若罔聞。


    接下來的日子,葉瀟也有著很明確的理由,重傷未愈,皇上令自己安心靜養,便取消了對葉老夫人的晨昏定省,喬氏借機安插了三個丫鬟兩個婆子,來照顧葉瀟身體。


    春曉是葉瀟從北境帶過來的,即便再是好脾氣,也跟葉瀟學了三分痞氣,幾個在內宅的小丫頭在春曉的威勢下,也不敢造次。


    葉瀟在屋內養傷,沒有去管這些人,左不過是喬氏安插的眼線,由著春曉練手。


    轉眼便是侯府“搬遷宴”,喬氏一派當家主母的樣子,將宴席一應事務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條。


    這日清晨,喬氏一大早便派身邊丫鬟穎兒便來到了竹園。


    “我家小姐還沒有起呢,麻煩穎兒姐姐稍候片刻。”春曉很是客氣的說道,卻也是很客氣的將整個身體將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不讓其進門。


    穎兒恍若未聞,反而向著春曉撞了過來。


    春曉雖然不精通武藝,卻也是跟隨著葉瀟練過了一些巧勁,穎兒的一撞,並未讓春曉移動分毫,反而將穎兒反彈了過去。


    穎兒怒極反笑,大聲的說道:“奴婢是來叫郡主的,時間不早了,應該給老夫人請安了。葉家向來守禮,禮之一字不可廢啊!”


    春曉見穎兒大聲說話,怕吵到自家小姐,本想捂住穎兒的嘴,不想自家院子裏的那幾個婆子丫鬟過來,一時不察將自己撞倒。


    這下子不僅沒能阻止穎兒大唿小叫,還讓她進了竹園。


    春曉趕忙起身,上前拉扯穎兒阻止其進入,身邊一堆婆子丫鬟上前有意無意地將春曉的壓得死死的。


    穎兒轉身向著春曉得意一笑,然後轉身往裏麵走去。


    “郡主,奴婢給您請安了……”


    “唰!”一把碧玉長劍直直的插在穎兒的腳下,正是葉瀟的佩劍“嘚瑟”,嚇得穎兒一下子坐在地上,也顧不上屁股的疼痛,眼睛直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劍。


    “咳咳……”葉瀟一手捂胸口,一手拉著一把太師椅,身著裏衣,外披一個素色毛領大氅,麵色紅潤,舉手投足間卻顯柔弱。


    當然,如果葉瀟正常時,太師椅是直接拋出來的。


    將太師椅放在門外,緩緩坐下,春曉見狀趕忙掙脫那些婆子,拿起劍交還葉瀟。


    “自從迴了京,這劍都不見血了呢!”葉瀟不斷的擦著劍身,似迴憶往事。


    “郡主……郡主,奴婢給您請安,是……是老夫人讓奴婢來叫您……前去……前去請安。”穎兒趕忙起身,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葉瀟抬眸看向其他的婆子和丫鬟,其他的婆子丫鬟們卻也隻是低頭不語。


    “看來皇上竟然是騙我,他說讓我安心養傷,如今卻是丫鬟都在這裏大唿小叫。”穎兒抬祖母,她就抬皇上。


    “是老夫人……”


    “祖母向來守禮,怎會不顧聖旨?要麽就是皇上騙我,要麽就是你在騙我!”葉瀟打斷了穎兒的辯駁,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道。


    “是……是啊!葉府向來守禮,如今已經日曬三竿,奴婢也隻是給您請安,然後帶您去給老夫人請安。”誰敢說是皇上的不是,她一個奴婢是活夠了。


    此時,葉瀟突然發現有一個丫鬟默默地退到門口處,轉身準備出去。


    隻聽“嗖”的一聲,一根木棍直拉拉的插在了那個丫鬟前麵,丫鬟嚇呆了,她知道葉瀟有武功,但是她沒有想到武功竟然如此厲害。


    倘若葉瀟想,這根在她手中毫無殺傷力的木棍定能穿破她的腦袋。


    思及此,立刻跪了下來。“郡主……”


    “我在問話,你去幹嘛?”葉瀟胳膊拄在椅子扶手上,托著腮,懶洋洋的問道。


    “奴婢……奴婢……”那丫鬟已經是六神無主,本以為平日裏這個主子不管自己等人,是個好拿捏的,卻不想人家一個揮手間便能決策自己生死,丫鬟抖如糠篩,隻是這瞬間,汗如雨下。


    “你們真是不乖呢!”葉瀟手拿“嘚瑟”,劍指那些丫鬟婆子,“春曉,剛才穎兒怎麽進來的?”


    “迴小姐,剛才那陳婆子將奴婢撞到地上,還有紅兒和翠兒拉著奴婢,這才讓穎兒進來的。”春曉故作委屈的說道。


    “奴婢隻是不小心……”下麵的婆子丫鬟們趕緊解釋。


    “不小心?嗬!”葉瀟將“嘚瑟”遞給春曉,打斷下麵婆子丫鬟的話。


    “剛才誰是哪個地方碰的你,你就也不小心砍掉哪裏,去吧!”


    春曉接過劍,和葉瀟眼神示意,“奴婢遵命。”


    “郡主,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大夫人手裏,即便這些人伺候著郡主,但是郡主可無權打罵責殺!否則你將無法向大夫人交代!”穎兒畢竟在喬氏身邊伺候多年,驚嚇過後,突然想到這些人不能輕易折損的。


    葉瀟聞言轉身看著穎兒,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眼神中盡是冰冷。


    院內突然安靜起來,掉針可聞。


    穎兒不知道葉瀟會如何對待她,自己是大夫人的心腹,正所謂“打狗看主人”,她葉瀟若是殺了自己伯母身邊的丫鬟,定會影響自己的聲譽。


    穎兒想到的,葉瀟自然也想得到。


    可是她不想放過這個不懂事的丫頭,又該怎麽辦呢?


    眼光流轉,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


    春曉見狀,趕忙的往後移了移,每次自家小姐露出這樣的笑容,她就是想玩人了。


    “啊!”葉瀟手捂雙唇,麵露驚恐,眼眸中波光閃閃,“我……我竟然不知如此,那麽我現在便向大伯母請罪。”說罷提步而去,穎兒都來不及阻止。


    “大伯母……”此時的常壽苑正是大房、三房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眾人齊聚常壽苑,葉瀟在春曉貼身攙扶,快速的進入常壽苑屋內。


    常壽苑內老夫人坐在了主位上,左側太師椅上分別坐著大房喬氏和葉玲兒,右側太師椅上分別坐著三房劉氏和雙胞胎女兒葉珍兒、葉珠兒。一群人似是正聊著什麽開心事,一屋子的喜氣洋洋。


    屋內陳設豐富華貴,有那麽幾件又讓葉瀟瞳孔一緊,熟悉的感覺和記憶瘋狂而出,看來他們這群人用的倒是順手呢!


    “大伯母……”葉瀟見了喬氏卻是要行禮,喬氏見狀趕緊跳起,將葉瀟扶了起來。


    “郡主這是何意?你這披頭垢麵的成何體統?”喬氏雖然很想受這一拜,但是她現在可是承受不起,自己並無品級,就算是自家老爺見了葉瀟也是應該行禮的,看著這披頭散發,衣著裏衣的葉瀟,怒上心頭。


    “大伯母,我剛才無意衝撞你的人的,穎兒……穎兒也是……哎!大伯母,瀟兒知道您是好意,但是皇上讓我安心養病,今日,這些奴婢們卻是打擾了我休息,我以為是皇上騙我,穎兒卻說是奉了祖母的命令……”葉瀟見老夫人麵色轉黑,又趕緊的說道:“瀟兒知道,祖母定不會違抗皇令,定是那些奴婢的錯,可是瀟兒懲罰奴婢,穎兒卻說那些奴婢是大伯母的人,瀟兒無權責罰。”


    “夫人,不是的……”穎兒隨後匆匆趕來,想要解釋。


    “不是?你說是皇上沒讓我安心靜養,還是你沒說是奉了祖母的命令,還是我院裏的奴婢沒有忤逆我,又或是你沒說我不得懲罰奴婢,不好給大伯母交代?想我皇上親封的堂堂郡主,今日,懲罰忤逆我的奴婢,竟然也不行,如何讓我靜養?”轉身看穎兒還要反駁,葉瀟又問:“你還沒迴到我呢,我說的那點不是?”


    “是!郡主說的不錯,可是……”穎兒竟然不知道怎麽迴話了。


    “大膽!”葉老夫人手拍桌子,怒不可遏,這穎兒是個蠢的,一不小心,便是露出了手腕處那串珊瑚珠串。“皇上的旨意也是你等可輕視的?染媽媽,帶下去,打20個板子。”說完,卻不提竹園奴婢的事。


    “祖母,我院裏的奴婢瀟兒是不敢用了,今日是忤逆我,明日若是殺了我,我都不敢懲罰,我這個郡主啊,哪日進宮麵聖還是還給皇上吧!”葉瀟聲音誠懇,似真的不當這個郡主一般。


    “妹妹這說的哪裏的話,皇恩浩蕩,啟是你說不要便不要的,這可是抗旨。”葉玲兒柔柔的說道。


    “在邊關我隻是一個縣主,不管是村民還是那些官員都對我尊敬有加,以禮相待,這當了郡主,連奴才我都管不了,打罵不得,還要看他們的臉色,我覺得還是縣主好,祖母,您說對不對?”葉瀟很是認真的在控訴郡主沒有縣主好。


    葉老夫人麵色一沉,忍不住喝到:“你現在是聖上封的郡主,切勿學了你那商戶出身的娘親一般,粗鄙無禮!”


    葉瀟聞言怒氣上湧,你們一個個的用著娘親的嫁妝和後來舅舅給娘親送的物件,卻在這裏瞧不起她?臉呢?


    “噗!”葉瀟剛想出聲,大廳內傳來了一陣笑聲,尋聲望去,是三房雙胞胎姐妹中的一人,隻是兩人長相相同,竟一時無法分辨是誰。


    “郡主說笑了,郡主自是尊貴無比的,若奴婢爬到郡主的頭上,難不成那奴婢是公主不成?”那人上前盈盈一禮,笑顏如花,言語間似玩笑一般,讓屋內輕鬆不少。


    “郡主,這是老五葉珍兒,”有一名約三十歲的夫人上前,指著剛才說話的少女,那夫人儀態端莊,聲音不急不緩,卻顯仁慈。“這個是老六葉珠兒。”說完又扶了一下坐在身旁少女的手。


    “想必這是三嬸吧!瀟兒見過三嬸,見過五姐姐,六姐姐。”葉瀟斂了斂心神,行了一禮。


    喬氏見葉瀟都不曾如此對待自己,卻禮讓劉氏,心中惱怒。


    葉珠兒也諾諾的上前一禮,這兩姐妹,長相如出一轍,性格竟然是天差地別。姐姐葉珍兒性格開朗,妹妹葉珠兒卻是唯唯諾諾。


    “大伯母,既然我院裏的奴婢們都是公主金貴的很,瀟兒更是用不起,麻煩您全部帶迴吧!”葉瀟轉身和喬氏說道。


    “珍兒胡說郡主怎麽也跟著胡說呢?奴婢就是奴婢,怎麽敢和公主比。”喬氏說著睨了一眼葉珍兒,對方卻恍若未見,依舊笑語晏晏。


    這是比自己還能裝,還是真的如此啊?葉瀟忍不住腹誹。


    “行了!喬氏,你這主母當得怎麽迴事,一個奴婢也敢爬到主子頭上?全部換了,賣了吧!”老夫人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母親……”喬氏還想說什麽,卻被老夫人一個眼神給憋了迴去。


    “瀟兒,以後有什麽委屈隻管找祖母說,別被一群奴才欺負去了。”葉老夫人一臉和藹的說道。


    “瀟兒謝過祖母。”葉瀟甜甜的說道,說著便坐在了葉老夫人腳邊,“祖母瀟兒自小不在祖母身邊教養,好多東西都不懂,父親說,祖母是聰明睿智的,讓瀟兒多和祖母親近,望能學習個一星半點的,可惜,瀟兒這身體不爭氣……”說著說著,便含了一絲委屈。


    “沒事的,好好養養會好的,瀟兒啊!切莫心急。”葉老夫人滿臉的慈愛。“瀟兒快起來,你看你穿的這衣服,萬一再凍到怎麽辦?染媽媽,取件衣服給郡主換上。”


    染媽媽是個激靈的老媽媽了,早在看到葉瀟穿著裏衣過來的時候便去年輕點的衣服,此時便遞了上來。“郡主,這是老夫人年輕時的衣服,您先穿著。”


    “媽媽說的哪裏話,謝過染媽媽了。”說完,便領著春曉隨著染媽媽進裏屋換衣服去了。


    “大房的,瀟兒是郡主,我希望你能明白,她背後的不是侯爺,是皇上,別把手伸錯了,你若行差踏錯,擔了責任,耽誤的也是重兒和玲兒。”見葉瀟進裏屋換衣,葉老夫人忍不住怒斥道。


    “兒媳知錯了。”喬氏低頭行禮。


    葉老夫人又看向葉珍兒,“珍兒啊!你這口不擇言的毛病可須得改改。”


    “是,祖母。”葉珍兒此時也是極其的聽話。


    一盞茶的功夫,葉瀟不止穿好了衣衫,也束好了發髻,粉色金邊海棠羅裙,流光溢彩,更顯尊貴無比,拋去平日裏的束發,換上了小女兒的朝雲髻,盡顯柔美,亮了眾人眼球。


    “瀟兒果真是個大閨女了呢!一會宴席上便穿著這衣服吧!”葉老夫人看見葉瀟穿著這身衣服,似迴憶起往事,笑的眉眼彎彎。


    “是,祖母。”葉瀟不是不喜著豔色衣裙,隻是不想,皇上尚且知道內情,葉老夫人或許不是不知,是裝作不知,可是從禮節上講長者賜不可辭,母親已故十餘載,不能因此一直著素,即便心中不快,葉瀟也是穿著了。


    “都散了吧,我乏了,休息會,估計就有賓客上門了。”葉老夫人說著,揉了揉額角。


    “兒媳告退。”


    “孫女告退。”


    眾人見禮,一起離開。


    “郡主,稍後我便再送些下人過來。”剛出房門,喬氏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多謝大伯母,瀟兒還是自己找些吧!瀟兒怕有不是公主命,盡是公主病的下人們,瀟兒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再有奴大欺主的事瀟兒也不會處理。”葉瀟認真的迴絕。


    喬氏剛想說什麽,一旁葉玲兒拉了一下喬氏的衣袖,給了一個眼神。


    “好,隨你吧!”喬氏說完,便帶著葉玲兒走了。


    三房劉氏和葉珠兒也跟著走了。


    “七妹妹,大伯母母家雖然敗落,但是也是聰慧的,隻不過多年來在這深宅之中,家庭和睦無爭,便活得越發直來直去了。不過想必七妹妹在戰場上也是直來直去的,隻是在深宅的女子,不見高牆外,沒了那家國天下,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心思會多得很,妹妹千萬小心。”葉珍兒駐步笑的依舊是人畜無害。“還有,祖母最疼大哥和四姐。”說完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葉瀟駐步望去,這葉珍兒倒是心思剔透的,這橄欖枝拋得有些莫名其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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