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葉瀟愣住片刻,實在忍不住被秋辰這毫無氣勢的豪言逗笑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那你不是兔子精,你怎麽在這裏?”見秋辰麵色漲紅,葉瀟趕緊說道。


    秋辰聞言有些支吾,麵色更紅了,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個因果。


    “你可見到我的兔子?”葉瀟見狀也不追問了,畢竟是別人的隱私。


    “沒……沒有!”秋辰依舊試圖增加氣勢,奈何書生氣已經深入骨髓。


    葉瀟無奈,又累又餓,也沒有力氣再去捉隻兔子,折了一些枯枝,點了一堆篝火,席地而坐,烤起火來,看著一旁如受氣媳婦般瑟瑟發抖的書生,說道:“過來烤火吧!”


    “不……不可,孤男……孤男寡女……”


    “天高地闊,若非是說成共處一室,那麽也不止你我啊!”


    秋辰耐不住冷,說話也不利索,葉瀟幹脆打斷,她一女子尚不在乎,這一男子還扭捏什麽。


    但她也清楚書生的一身清骨,自己該說的也都說了,他再不願,她也無法,找個好一點位置,準備小憩。


    “君子之心,可大可小,丈夫之誌,能屈能伸。”秋辰見葉瀟閉眸淺眠,哆哆嗦嗦的不斷重複這一句,過會,便一點點的往火堆挪了過來。


    葉瀟雙眼緊閉,耳朵一直聽著周圍的聲音,秋辰的舉動絲毫未瞞得住葉瀟的耳朵,感受到對方的靠近,不由得微微一笑。


    一夜過後,葉閑找來時已經日曬三竿。


    葉閑本就是學富五車,對待秋辰這種書生也是尊敬有加,深聊過後有種惺惺相惜之感,後來才知對方竟然是在潯陽被一女子看中,不得已才想逃往京城,卻不想迷路了,越走越遠,於是兩個路癡就這麽相遇了。


    後來在葉家庇護下,秋辰再沒有受到騷擾。


    秋辰在葉瀟以立體畫的誘惑下,做了葉瀟的手書先生,專門寫起了話本小說,也做了不少畫作。


    想到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的秋辰極怕自己的觸碰,葉瀟眸中笑意更深。


    一旁寒冥飛見葉瀟思緒飄遠且笑意甚甜,心中不快。


    剛想說什麽,被樓下菊娘的聲音打斷:“恭喜陳公子以五千兩獲得了空居一月的使用權。”


    四人紛紛望去,隻見二樓對麵靜坐著一人,乃是陳王府大公子陳喬。


    此次是葉瀟第二次見陳喬,上次在皇宮她並未細看,今日一瞧,陳喬竟也是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京城果然是美人紮堆的地方。


    陳喬也看向四人,端起茶杯,向四人遙遙相敬,四人也舉杯迴敬,便算是打了招唿。


    了空居並不是五間包房最好的,本是葉瀟最為偏愛的一間。


    她素來不愛花草,隻覺那花草花期甚短,且極其脆弱。


    葉瀟偏愛竹,竹本空心,成也空空,敗也空空,即便求得萬世榮耀,最後不過一抔黃土,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竹雖有謙虛之意,但在葉瀟的心裏,竹卻是最能看透這世間輪迴因果的。


    而竹也曾是一人的偏愛。


    於是便將這個屋子裏以竹為主題,進入仿若入了一片竹林,且也有真的竹子種植,裏麵一應飾物皆是竹製。


    因不是最好的,所以並未期望其有什麽好價錢,放在中間,也不過算是充數了,卻不想,竟被陳喬高價所得,算是葉瀟的意外之喜了。


    四人中,葉瀟對陳喬笑的最為燦爛。


    寒冥飛怒上心頭,手覆在了葉瀟的柔荑之上,一個用力,讓葉瀟不由得蹙眉,想抽出手卻被寒冥飛握的更緊了。


    被一個大帥哥如此握著手,葉瀟不由得臉紅,看了一下寒冥坤和顧沐憐,二人卻仿若未見一樣,喝茶,看樓下。


    “我在身邊,你不止走神,還對別人如此熱情,瀟兒,你果真不乖啊!”寒冥飛探身向前,在葉瀟耳邊小聲說道。


    醇厚如酒的嗓音極具魅惑,濕潤的氣息在耳邊撕磨,驚擾了一方心池水。


    葉瀟暗罵了一聲變態,忍不住用另一個手打去,卻不想又被對方握住。


    “泥人尚有三分脾氣,冥王這是挑戰我的脾氣?”


    “你素來脾氣不好,但是兩個人終要互補,既然你有,那我沒有就好了。”目光灼灼,溫暖了這初冬的寒冷。


    一段畫麵充入腦海,曾經也有人和她說過一樣的話,她的脾氣如夏日的暴雨,說來便來,說走便走,毫無預兆。


    而那人不管自己如何發脾氣,始終未曾與自己計較。


    思及至此,眸中紅光乍現,失了心魂。


    “瀟兒!”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寒冥飛聲音中帶了一絲焦急,他記得暗衛告訴自己她近年來的反常,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寒冥坤二人聽到寒冥飛焦急的聲音都轉身迴望,卻隻見二人曖昧的姿勢和葉瀟傻呆呆的看著寒冥飛,自動忽略寒冥飛臉上的焦急,二人繼續假裝看不見。


    “靖王、冥王、郡主、顧二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邀請到三人來了空居一敘。”陳喬的邀請聲傳來,葉瀟迴神急速抽迴雙手,起身奔向金主。


    “榮幸之至。”葉瀟仿佛雙眼冒金光,笑得極其燦爛。


    陳喬看著向自己奔來笑得極為溫暖燦爛的女子,不由得失神。


    京城詭譎,上至皇親國戚,下到平民百姓,每個人都生活在陰謀算計之中,仿若烏雲頂在京城上方,讓每個人都無法逃脫這陰暗。


    隻是不知何時,竟然有一人,如陽光透過層層烏雲,照亮了最為陰暗的角落。


    不得不說,男人最了解男人。


    寒冥飛感受到了陳喬炙熱的目光,自己的小女人卻渾然不知的繼續笑得燦爛,身上瞬間散發著八尺的冷氣壓。


    葉瀟笑著笑著,突然感覺有些冷,笑容一僵,打了一個哆嗦,看了看周圍,禁不住嘟囔道:“咋突然感覺有些冷呢?也沒人開窗啊!”


    在葉瀟的動作下,陳喬迴神,轉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引領眾人隨著侍女一同上了三樓。


    葉瀟上樓的時候撇了一眼樓下,此時的拍賣已經結束,壓軸的雅山居,山水一色,空穀幽蘭,被歐陽老爺以5萬兩競拍得手,這歐陽老爺無人知其來曆,是一個神秘的富商。


    幾名包間得主紛紛上樓,也紛紛漏出讚歎之聲。


    眾人原以為拍賣的布景圖便是精致無比,應是給實景加以渲染,如此競拍的不過是一個名頭,一個地位,將來無論在此談什麽也是給對方一種壓力,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卻不想,實景遠比布景圖更加精致寫實,眾人進屋之後,也是將一切嘈雜隔絕在外。


    要知道,古代的隔音效果並不理想,在這種酒樓,別說一牆之隔,就算是在三樓,一樓大廳的說話聲,三樓也是能聽得清晰。


    而現在,一牆之隔,便是一世界。


    除葉瀟這個知情人,其餘四人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人,隻是片刻詫異,便紛紛落座。


    了空居內的裝飾均是竹製,桌椅也是,桌子乃是竹製的圓型大桌,上麵有一層竹製轉盤,椅子是竹製的太師椅樣式,秋冬寒涼,配以鵝絨蘇錦抱枕坐墊,甚是舒服。


    吩咐侍兒上些招牌菜,陳喬便向寒冥坤說道:“靖王和顧二小姐婚期恐怕也要近了,如此成雙成對果真羨煞旁人啊!”


    “咳咳……”寒冥坤一陣咳嗽,染了雙頰紅雲。“陳大公子說笑了,幸而憐兒不棄,否則,我這身子,恐怕……”欲言又止,眾人已然知曉話中含義。


    顧沐憐如蔥白般的手輕撫寒冥坤的手臂,以示安慰。


    陳喬隻迴以一笑,轉而看向寒冥坤,“冥王今日大展身手,收拾了段誌高這等紈絝,也為饕餮樓增加了聲望,莫非冥王與菊娘是舊識?”寒冥飛維護饕餮樓怒打段誌高的事不一會便傳開了,眾人也不敢在饕餮樓裏輕易造次。


    “本王不過是看不過眼罷了!”寒冥飛淡淡地迴道,未曾承認也未曾否認。


    “郡主迴京後驚險連連,在下今日便在這饕餮樓為郡主壓壓驚。”陳喬最後又說到了葉瀟。


    葉瀟不想進入朝堂風雲,從一進來她便低頭吃著侍兒端來的糕點,但她也耳聽八方,注意著屋內眾人的舉動。


    這陳喬將自己等人引到了空居就是問這些有的沒的?而且是逐一問候,她不信他有這麽閑。


    葉瀟抬頭望向陳喬,還未來得及說什麽,隻聽陳喬又說道:“冥王不知在下這樣借花獻佛可行?”


    葉瀟抬眼看向寒冥飛,對方未有任何反應,隻是淡淡的迴了一句:“陳大公子覺得好便好。”


    又是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葉瀟呆呆的看向陳喬,陳喬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大景朝素來以禮安邦,在下做事也需詢問主人之意啊!”


    果然,矛頭轉向了寒冥飛,葉瀟突然之間心中有些小愧疚。


    “陳大公子說笑了,目前了空居的主人是你。”寒冥飛又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個真好吃,陳大公子,能不能再來一盤。”說話間,葉瀟將一盤紫薯糕吃完,大眼萌萌的看向陳喬,一臉的天真懵懂,讓陳喬一時慌神未及時接話。


    “再來一盤這個。”葉瀟不等對方迴答,轉頭向一旁侍候的侍兒說道。


    開門間聽到外麵一個柔美的聲音說道:“麻煩向了空居遞下消息,我是陳王府大小姐陳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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