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假裝咳嗽以逃避厲時慎的追問。


    原以為厲時慎會看在她懷著他的孩 子的份上,好歹替她拍拍背。


    可是。


    厲時慎竟然抬步就走了。


    留她一個人在原地裝了一分鍾。


    她小跑著追上厲時慎,不敢拉他的手,隻伸手去拉他衣袖。


    委屈地說,“時慎,你走慢點,我有些反胃。”


    厲時慎看都沒看她一眼,語氣冷漠,“覺得懷孕辛苦可以打掉。”


    蕭晴鬆開他的衣袖,一臉受傷地望著他,“時慎,你怎麽能對我們的寶寶這麽無情,寶寶聽見會難過的。”


    “誰知道是誰的。”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當真是如外界傳的一般冷漠無情。


    蕭晴聲音哽咽,“時慎,你非要這樣傷我嗎?那天晚上的事,是個意外,又不是我故意勾引你的。”


    她望著厲時慎冷漠的背影。


    咬牙說,“你要是真不想這個孩子,我就告訴厲伯伯,再把他拿掉好了……啊痛。 ”


    厲時慎突然停下腳步。


    目光沉厲地盯著她,“你說什麽?”


    蕭晴抿了抿唇,說,“我懷的是你的孩 子,我不求你對我多好,隻要你對我一點點的溫柔就行了,這要求過分嗎?”


    “我問你剛才說的什麽?”


    “厲伯伯早晚是要知道的,你不肯承認,厲伯伯要是也不想抱孫子,那我就打掉,不再要你負責。”


    “好。”


    厲時慎冷笑一聲。


    一把抓住她手臂,將她往大門口拉。


    蕭晴意識到什麽,瞬間就慌了,“時慎,時慎,你要拉我去哪兒,疼,你弄疼我了。”


    “我成全你。”


    厲時慎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任她如何喊疼,他都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意。


    無視她疼得五官扭曲的樣子,粗魯地把她拉上車,落鎖。


    蕭晴撲過去想開車門,但 車門鎖了,她打不開。


    她嚇得哭了起來,“時慎,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厲時慎不理她, 發動引擎,車子衝出厲宅大門後。


    他騰了一隻手,撥打醫院的電話。


    蕭晴聽著他讓醫院準備手術室,說要做一個人流手術。


    她 腦子裏轟的一聲。


    忘了哭泣。


    隻定定地看著開車的厲時慎。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打完了電話,加速朝著醫院方向駛去。


    一個小時後。


    蕭晴跌坐在手術室地板上。


    顧不得被他捏得疼痛的手臂,望著眼前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慘白了臉。


    驚恐又慌亂地說,“時慎,我錯了,我不威脅你,你讓我迴去好不好?”


    厲時慎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沉寒嗓音溢出薄唇,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這種時候,蕭晴絕對不會否認,“是你的。”


    厲時慎冷笑。


    “行,你既然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那就用事實說話吧。”


    他對為首的醫生說了句,“麻煩了。”


    便轉身往外走。


    蕭晴嚇得起身就去追他,“時慎,我不要留在這裏,你不能打掉我們的孩子。”


    她被兩名醫護人員抓住。


    厲時慎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


    “時慎,你帶著蕭晴去哪裏了?”


    走廊上,厲時慎一接起電話,老爺子的聲音就傳來。


    厲時慎麵不改色地迴答,“她不舒服,讓我帶她來醫院看看。”


    “不舒服啊,那好好檢查檢查,我們就不等你們吃飯了,一會兒你帶著蕭晴在外麵吃吧。”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他們多過二人世界,多多培養感情。


    隻要他願意跟蕭晴結婚,事情就好辦。


    “嗯。”


    寂靜的走廊上,厲時慎周身籠著一層涼薄冷寂。


    話音剛落,前麵手術室門口就傳來一聲急切的,“厲先生。”


    厲時慎不緊不慢地掐斷通話。


    迴頭,年輕醫護告訴他說,“蕭小姐搶了手術刀,說我們靠近她就自殺,您進來看看吧。”


    蕭晴在手術室裏尖銳決絕地喊,“不許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一屍兩命,讓你們都變成殺人犯。”


    厲時慎剛要抬步進去手術室。


    身後不遠處,電梯門開。


    薄東宇跑過來,“時慎,阿晴說你帶他來醫院,你要對她做什麽?”


    裏麵的蕭晴聽見了薄東宇的聲音。


    哭著喊了一聲,“表哥,救我。”


    薄東宇就擰眉看著厲時慎,“時慎,就算你不喜歡阿晴,你也不必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啊。”


    厲時慎英俊的眉宇間凝著一層薄霜。


    出口的話,卻是輕描淡寫的,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麽一樣平靜,“我隻是求證一下,孩子是不是我的。”


    薄東宇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想到之前厲家也驗證過南貝貝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厲梓奕的。


    他對於厲時慎的行為,突然就沒了指責的立場。


    “表哥,你救救我的寶寶,時慎,你如果不想認我的孩子,你可以不認,我不允許你這樣傷害他。”


    “時慎,阿晴懷孕時間還短,胎兒都沒成形,你現在做親子鑒定,會傷到孩子的。”


    上次南煙被藥物控製的時候,薄東宇接到蕭晴的電話,她在電話裏說,那天晚上的人是她。


    因此,薄東宇真的覺得蕭晴的孩 子,也是厲時慎的。


    他試著勸說厲時慎,“要不,等孩子大些,或者出生後再做鑒定。”


    蕭晴的哭聲從手術室裏傳來,“時慎,我不要你對我和孩子負責,你放我走,我保證,明天就迴c國,再也不迴來了。”


    聽見這話,薄東宇迴頭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


    又轉頭看著厲時慎。


    見他不肯妥協。


    他皺緊眉頭,說,


    “時慎,我保證送她走,行嗎?”


    厲時慎冷笑一聲。


    出口的話語,冷酷到了極致,“行,明天要是沒走,又或者她有別的想法,就別怪我無情。”


    說完,他大步離去。


    薄東宇進去手術室,把癱在地上的蕭晴扶起來。


    低聲問,“阿晴,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時慎的?”


    蕭晴哭得傷心絕望,“表哥,連你也不信我嗎,你要是不信,那你怎麽不去問阿驍?”


    薄東宇擰了擰眉,“等他迴來,我會問他。不過,時慎若若不願意的事,就算是用孩子,也勉強不了他。你好好考慮清楚,要麽打掉孩子,要麽,自己撫養孩子長大。”


    “表哥,我會考慮。”


    她低頭遮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厲家的當家主母,她蕭晴做定了。


    厲時慎越是不讓厲老爺子知道,她就越是要讓他知道。


    厲宅。


    厲老爺子歡喜和蕭父蕭母商量厲時慎和蕭晴的婚禮辦多少桌酒席。


    蕭母說,“我們家阿晴對婚禮的要求倒是不高,隻要是時慎,她就是不要婚禮都是願意的。”


    蕭父接過話,“不辦婚禮像什麽話,傳出去還以為時慎不重視阿晴呢。不僅要辦婚禮,還要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厲老爺子笑著點頭,“對對,要辦要辦,而且婚禮要隆重。”


    厲梓奕自告奮勇的說,“爺爺,蕭伯父蕭伯母,不如讓我為我小叔和小嬸子籌辦這個婚禮吧,我保證讓全世界都鑒證他們的幸福。”


    白沛雯坐在一旁聽著。


    心裏卻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手機響,她出去外麵接聽電話。


    是白建民打的。


    說,眼下有個很好的機會。


    白沛雯聽見白建民的話,眼神一亮。


    與此同時。


    南貝貝接到南崇山的電話。


    南崇山在電話那頭說,“我們家的公司沒了,南家徹底破產了。”


    南貝貝整個愣住。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半晌,才問,“爸,怎麽會突然破產了,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是厲時慎幹的。”


    南崇山問,“南煙懷孕的事,你到底跟厲家怎麽說的?”


    南貝貝沉默一秒。


    提起南煙,她就恨得牙癢。


    厲梓奕竟然為了娶南煙,不惜把她懷的野種攬到他頭上。


    自己的孩子不認,他竟然主動要給別人的野種當爹。


    “我什麽也沒說,南煙說她的孩子不是厲梓奕的,我知道了,厲時慎是因為南煙報複你。”


    南貝貝分析道,“他一定是記恨南煙背著厲梓奕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覺得是你教女無方,有損厲家名聲。一定是這樣的,爸,南煙害得你破產,你可不能饒了她。”


    “我怎麽覺得,不是這樣的?”


    “怎麽不是,依我說,你就把南煙抓去賣掉。”


    “她懷著孕,哪有男人願意要。”


    “怎麽沒有,我聽說就有些男人重口味的喜歡懷著孕的女人……”


    “你讓我想想。”


    -


    夜裏十點。


    厲時慎被薄東宇叫出去喝酒。


    他到的時候,薄東宇已經喝完一瓶了。


    給他倒了一杯,又跟他碰了一下,薄東宇仰頭時說,“我已經給阿晴買好了明天下午的機票。”


    “……”


    厲時慎隔著酒杯看他一眼。


    沉默地把一杯酒灌下肚。


    薄東宇捏著空杯,歪著頭探究地盯著厲時慎那雙冷漠薄情的眼睛。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一直喜歡的都是小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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