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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無心身上的傷勢已好的七七八八,行動也更加自如起來。


    清晨起床,見時候尚早,想著反正也沒什麽事兒,便偷溜出去到楊府看看。


    說起來花無間內總共也沒多少人,卓玉成對她似乎並不看管,她在這裏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倒是頗有些逍遙自在。


    若非她尚有要事需查,現在恐怕早就癱在花無間中,動也懶得動。


    “小子,你就這麽放縱她?”蒹葭一麵啃著青蓮給他的果子,一麵向卓玉成問道。


    卻見卓玉成麵帶微笑:“蒹葭大人莫要拿玉成尋開心了。瞧您這話說的,倒像是玉成與無心姑娘間有什麽似的。”


    “你們能有什麽,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去的人,糾結這些瑣碎做甚。”蒹葭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果子啃得七零八落的。


    “嗬嗬。”聽到蒹葭的吐槽,卓玉成忍不住無奈一笑,卻在下一秒,又聽到一聲詢問:“不跟上去看看麽?”蒹葭實在好奇,這個女子究竟要去哪兒?看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也知曉,她要去的地方,定是明令禁止不得入內的。


    本來以為卓玉成會帶他一同去看看,奈何卓玉成隻是搖搖頭,輕聲道:“無需跟去,她無非是去找楊大人罷了。”


    “你怎知曉?”見卓玉成一臉了然於胸的神色,蒹葭仰著小臉看著他道。


    拂袖轉身,向前廳走去,卓玉成一麵走,一麵說道:“無心本就與楊銘有著一些說不清的關係,會去找他也是理所當然。”


    臭小子,又瞎顯擺,蒹葭低頭嘟囔一句,隨即又跟在卓玉成後麵噠噠噠跑去。


    “小子,小子,你就不好奇,那丫頭和楊銘之間到底有什麽糾葛麽?”小短腿快速翻動,跑到卓玉成前麵,轉身麵向他,背著走,一麵走一麵衝卓玉成問道。


    “玉成當然好奇,也很想知道他們二人之間有著怎樣的恩怨情仇。”看楊銘的神色,似乎連他自己也不怎麽清楚與無心的糾葛究竟為何,這才是他的最感到有意思的。


    好奇?蒹葭停下來,歪著頭望著卓玉成,他怎麽沒看出來卓玉成有好奇的意思……


    見蒹葭停下了腳步,卓玉成也收了步伐,立在原地。


    “蒹葭大人如何這般神色?”笑著彎腰,在蒹葭白嫩軟糯的臉上捏了捏。嗯,手感真是極好的。


    “本王隻是在想,你小子當真心思難測,本王活了這麽多年,鮮少見到你這般深沉之人。”


    絕大多數時候,卓玉成都是笑臉迎人。就算遇到危急時刻,也是一樣從容不迫。


    按理來說,像他這般年紀的年輕人,大多像心瑤丫頭那般,很難將情緒控製得這般恰如其分。哎,許是這臭小子天生早熟吧,否則怎會在如此年紀,便這般內斂沉穩。


    “玉成就當作這是蒹葭大人的誇讚之辭吧。”卓玉成與蒹葭平視,微微一笑,隨後用力將其抱起,帶著他一同去往前廳。


    “夫君,神武君。”前廳內,青蓮正忙著準備眾人早膳,見卓玉成抱著蒹葭前來,抬頭便向二人道了聲安。


    “娘子~”拖長了尾音,蒹葭見著青蓮便向她伸出手,要她抱。頭上的小白芽也微微地前後打著顫,尤其可愛。


    見著他這般粘人的小模樣,卓玉成與青蓮對視一笑,也隻有在青蓮麵前,蒹葭方才能有如此孩童的一麵。


    將早膳整齊地擺上桌,青蓮這才從卓玉成懷中將蒹葭接過。


    “夫君與神武君方才討論何事?這般熱絡。”青蓮青蔥手指撥了撥蒹葭頭頂的小芽,輕聲問道。


    卓玉成撩起衣角落座,開口向青蓮迴答道:“也並非什麽重要的事。不過是蒹葭大人對玉成有些小小的評價。”


    “哦?什麽評價,我也要聽!”心瑤一來就聽到這一句,心下一陣好奇,急急來到卓玉成身邊坐下,雙手撐著頭望向卓玉成,滿臉期待。


    “噗。”心瑤臉上,全是整理花圃之時不小心沾上的汙漬。一雙秀眉中間被一道黑色汙跡遮擋,乍眼看去,還以為這般美好的姑娘怎就生了一道一字眉,鼻頭下方,兩道八字黑跡顯著,看上去,著實趣味非常,令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心瑤丫頭,你這是挖煤出來了嗎?哈哈哈哈哈!”蒹葭毫不客氣地放聲大笑,指著心瑤的臉道。


    青蓮怕心瑤尷尬,趕緊將蒹葭的手包在自己手心,收了迴來。看著心瑤的臉,自己也忍不住一陣輕笑。


    “嗯?怎麽了你們?作何這般看著我笑?”水眸微睜,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些笑作一團的人。


    卓玉成見她這般懵懂可愛模樣,心下一軟,看向她的眼中滿是柔情。伸手輕輕為她擦拭麵部的汙跡,輕聲道:“你不是和寒生整理花圃嗎,怎弄得這般狼狽模樣?”


    青蓮從身上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卓玉成,讓他幫著心瑤將臉上的黑漬清理幹淨。


    心瑤低頭看了看手帕已經全然髒汙掉,登時睜大眼睛,伸手在自己臉上又摸了摸。這一摸,才擦幹淨的臉上又多了幾道黑色汙跡。


    卓玉成無奈,隻得伸手將心瑤的手牽過,展開其手心,果然,手指尖處全是黑色,將手帕攥成一團,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為她將手指上的贓汙清理完後,方才放下心瑤的手。


    “你呀,白白淨淨的一張臉,弄得跟個花貓似的。”卓玉成將髒手帕疊好,放入懷中。看著心瑤白淨的臉,滿意一笑。


    “我沒注意嘛,方才寒生不小心打翻了東西,這些汙漬應當是我上去幫忙的時候蹭到的。”微微聳肩,心瑤衝著卓玉成眨巴眨巴眼睛。


    “好了,心瑤妹妹一大早便幫忙整理花圃,也是很辛苦了。用膳吧,否則這飯菜都涼了。”青蓮尋了個椅櫈,將蒹葭放下,著手為其布起菜來。


    “對了,神武君,昨日傅小姐那邊傳來消息,希望你能與她見上一麵,看樣子似乎很急的樣子。”用膳期間,青蓮向卓玉成說道。


    傅卿卿來消息?想必是極為重要的事了,卓玉成心中暗自記下。待用完早膳後,便即刻起身欲離去。


    蒹葭見狀,也急忙推開了飯碗,跟在卓玉成後麵蹦躂著走了。


    “娘子,為夫與卓小子去去便迴。”衝著青蓮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


    “他們倆什麽時候關係變得這般好了?”心瑤咬著筷子,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許是相處久了,便發現了一些共通之處吧。”青蓮側目看了看心瑤,低頭接著吃飯。


    哎,卓玉成這幾日總是這麽匆忙來去,她本還想跟他說道說道,讓他借點人手給她用用呢。自從影衛被天問悉數屠盡,她現在手下已經沒有人幫忙收集情報了,如此下去,她如何了解天問的行動?想了想,也隻有卓玉成能夠幫忙,向他借一點人來用用,想必他是不會拒絕的。


    聽心瑤一聲歎息,青蓮以為她是想念卓玉成了,遂抬頭衝她笑了笑,輕聲安慰道:“心瑤妹妹莫要難過,神武君不過是出去辦事,待他迴來,你便能與他細話相思了。”


    心瑤聞言登時雙頰緋紅,低下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小聲道:“青蓮姐姐你說什麽呢。”其實青蓮所說的,一部分也戳中了心瑤的內心。她的確是有些想卓玉成了,最近她的腦海中經常會出現一些模糊的片段,她能夠感覺到,那些並非什麽愉快的記憶,但似乎極為重要。她試著去迴想,卻無濟於事。想告訴卓玉成,但近日他總是來去匆忙,再加上她正與寒生忙著重建花圃之事。這一來一去,倒是將這件事一天天地向後推到了現在。


    “青蓮姐姐......”心瑤抬眼看了看麵前的青蓮,或許青蓮能夠幫忙也說不一定。


    “嗯?怎麽了?”心瑤的唿喚,令青蓮即刻抬起臉,溫柔看著她。


    心中仔細掂量一番,心瑤愣了愣,隨後輕輕搖了搖頭,向青蓮迴道:“嗯,沒什麽...”此事,還是找卓玉成商量好了。


    既然心瑤不願意說,青蓮也不強求,微微一笑,低頭繼續用著早膳。


    馬車之上,卓玉成與蒹葭分坐兩邊。雙雙閉目養神,待馬車停下,二人便利落起身下車。


    平安早早便候在門口,見了卓玉成即刻迎上來,拱手彎腰行禮,隨後道:“神武君,大小姐在正廳等候。”側身讓出一條路,帶著卓玉成與蒹葭進了府。


    正廳內,傅卿卿手中拿著一份信函,滿麵愁色,踱著步子來迴打轉。


    “大小姐。”平安的唿喚傳入耳中,傅卿卿立刻抬頭看向前方,隻見卓玉成迎麵而來,心中的不安頓時緩解了不少。


    “卿卿姑娘看來是遇到了棘手之事。”仔細觀察傅卿卿臉上的神色,又看了看她手中緊攥著的那封信函,想來傅卿卿的焦慮,便是來自這封信吧。


    “神武君。”即便事情緊急,傅卿卿仍然禮數周到,拂身行完了禮,方才開口向卓玉成道:“神武君說得不錯,卿卿著實遇到了些難題。”


    將手中信函交予卓玉成,看著他拆開細細閱讀之後,繼續道:“沈秋風被害一事,惹得沈家上下皆不太平。他本是沈家期以重望的戶部尚書候選人,世家之中各個家長皆對他報以厚望。都指著他接過戶部尚書一職後,繼續給世家謀取福利。奈何他現在逝世,導致沈家的期望落空,氣急敗壞,是以鬧得七大世家皆不得安寧。”


    傅卿卿話語方落,卓玉成也將書信都閱覽結束,事情的始末緣由他已經悉數了解了。沈家因失去沈秋風而導致失去了對戶部的掌控,從而沈家家主大為光火,將一腔怒氣都撒在刑部辦事不力身上,對刑部尚書沈巍幾經施壓,鬧得沈巍近日也是頭疼不已。其後在查詢過程中知曉,發現沈秋風之人乃是楊銘,更是胡亂將罪名硬扣在楊銘身上,說是楊銘胡亂插手刑部之事,致使沈秋風被牽連受害。


    現在,沈家家主已經帶著人前去了大皇子府,欲向穆天拓討個說法。這才讓傅卿卿擔心不已,生怕穆天拓會聽信沈家臆想之詞,為難楊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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