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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大人,這女偶吸取了你的藥靈之氣方才得以如同尋常人一般行動,你作為供氣之主。可隨意操控她之行為。”卓玉成看著被夢無憂木偶抱著的蒹葭,如是而道。


    是麽?蒹葭聞言,即刻凝神屏氣,稍作調息。隻見夢無憂之偶接受感應之後,便緩緩將其放下。


    “這感覺倒是不錯。”蒹葭落地之後,舒展了下身體,迴頭看向夢無憂木偶。嗯,不愧是吸取了他藥靈之氣的木偶,看上去和真人沒什麽區別。


    “蒹葭大人覺得好便好。”卓玉成看著蒹葭一副滿意之色,不覺一笑。


    “不過,小子,這女偶現在跟真人相差無遺,隻要不被拆卸下來,便是誰也無法辨認得出這是尊木偶。這,你可有什麽打算?”蒹葭可不信卓玉成心中一點盤算都沒有。


    隻見卓玉成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向蒹葭道:“蒹葭大人現在可是越來越了解玉成的心思了。”不錯,他的確是另有打算,否則他也不會特地向楊銘借夢無憂的這尊偶了。


    “說說看,這次可別再讓我等了。”蒹葭抱著雙臂,單眉微揚看著卓玉成,等待著他給自己一個解答。


    “嗬嗬,玉成定當給蒹葭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複。”向蒹葭招招手,示意他來到自己身邊。


    “這尊偶,玉成是想著拿來試探試探無心的。”將自己的想法與蒹葭和盤托出。


    “試探無心?”小臉一片茫然之色。


    “沒錯,玉成想,若是用夢無憂來試探,說不定能讓無心露出破綻,如此這般,玉成才能夠清楚地了解,無心究竟為何待在楊銘身邊,她在這起案件之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於卓玉成而言,他不過是想弄清楚,無心究竟意欲為何,在他看來,這起案件之中,無心定然是個關鍵人物,她對於楊銘的心思,亦是疑點重重,著實讓人看不清透。遂為弄清這一點,滿足卓玉成自己的好奇心,方才想出這樣一個局。


    這世間,無論什麽人,在麵對自己至親之人時,定會展路平日作為柔弱的一麵,無心也如此。隻有直擊心靈最深處,方才能探得最為深層的秘密。


    蒹葭雙眼緊盯卓玉成,這小子,算計這般深沉,當真是可怕。不由得抱緊自己,身體微微顫抖一下。


    “可是,這木偶終歸隻是木偶而已。畢竟不是真人,你也說了,夢無憂乃是無心至親,恐怕用不了多久,無心便會發現這個夢無憂身上的異狀。屆時,你又當如何處理?”蒹葭迴頭望了眼夢無憂,精致的容顏僵硬無比,根本做不得半分表情。這樣一個無神之偶,如何能夠掩人耳目。


    卓玉成笑了笑,踱步來到夢無憂麵前,食指輕點其眉心,一道清光注入其中,片刻後,但見夢無憂臉上笑容驚現,竟與尋常人毫無二致!


    “這!”真是神了!蒹葭驚訝地看著夢無憂在麵前打著轉,猶如活人一般,身形縹緲,音容自然。他活在世上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這般術法,不可思議地看著卓玉成,嘖嘖稱奇。


    “小子,你怎麽做到的?”看著蒹葭如此驚歎的模樣,卓玉成伸手在其頭頂輕輕撫摸,一臉輕笑道:“玉成少時對於一些稀奇的術法著實感興趣,遂常常偷溜進玄清宮的藏書閣中偷學些這些雜耍戲法,是以習得了這等小小把戲。”迴憶當年,殷曼還經常為此罰他清掃藏書閣,畢竟那些他所謂的雜耍戲法,都是被列為禁術的。


    原來如此,蒹葭摸著下巴,不住地點點頭。看向卓玉成的目光中,摻雜了些欽讚。


    “主人。”隻見一旁,夢無憂向卓玉成微微弗身,低首禮道。卓玉成抬手虛扶一把,讓夢無憂免禮起身。


    “嗯?”蒹葭望著卓玉成,夢無憂叫卓小子主人?這可不對吧,明明先給她注入真氣的是他呀!


    卓玉成側目瞟到蒹葭的臉色,手指即刻一動,隻見夢無憂又轉向蒹葭處,再次弗身有禮道:“主上。”蒹葭頓時心中平衡了,插著腰,毫不客氣地受了夢無憂這一聲。


    “蒹葭大人可是開心了?”小臉之上,頓時露出笑意,卓玉成知曉,夢無憂這一聲,極大地滿足了蒹葭。


    “那是自然。”就是應當這樣才對。揚起腦袋,一臉自豪地向卓玉成笑笑。


    “好了,既然夢無憂的偶已經激活,那咱們便該啟程迴去了。”俯身抱起蒹葭,帶著他再次踏上馬車,身後,夢無憂亦邁開蓮步,跟在二人後麵,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之中,蒹葭坐在卓玉成身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夢無憂。夢無憂也與蒹葭對視,迴之禮儀一笑。


    雖然已經連連稱奇多次,可看到夢無憂這般神色,蒹葭依舊忍不住再次暗自驚歎。


    “少閣主,咱們去哪兒?”馬夫迴過頭,隔著車簾向卓玉成發問道。


    隻聽卓玉成輕聲一道:“迴花無間。”雖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當無心見到夢無憂這尊神似真人的偶時,會是怎樣的表情,但現下還不是時候。


    夢無憂現在的確看上去與真人相差無幾,但真要能夠瞞過無心的雙眼,還得多下一番功夫才行。


    “小子,這便迴去了?”不去楊府嗎?蒹葭聽卓玉成要打道迴花無間,立刻向之詢問道。


    “嗯。”卓玉成點點頭,迴應蒹葭道:“今夜,楊府之中會有另外的事情要忙,既然楊大人並未派人來邀請玉成,那玉成便先行迴府,靜靜等待便是。”他相信,楊銘定然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此時,楊府之中。楊銘獨自一人待在書房之中,將碧玉在手中把玩了良久。隨後遲疑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這是卓玉成方才與他靠近之時給予他的。


    “楊大人,這個白瓷瓶你且好好拿著,裏麵裝的,是可令人內息紊亂的藥物。你將它灑在碧玉之上,屆時,縱然碧玉再次被盜,那偷盜之人,也必將因內息紊亂而無法動彈。那時候,你要擒之,便是輕而易舉的事。”腦海中,迴想起卓玉成在自己耳旁所說的話。手指緩緩收緊,將白瓷瓶緊緊握在掌心。


    襲擊花無間的人,身上帶著這塊碧玉。而碧玉的藏匿之地,唯有數人知曉。方才當著眾人的麵,楊銘並未將自己懷疑之人的名姓道出,是因為想著給那人留下一絲顏麵。現在自己獨自一人,再次想起,心中便再不能平靜。


    雖然他之前隻將碧玉當做一般證物收存,但其收存之處,他隻告訴過心瑤與沈巍二人,其餘之人,是斷然無可知曉的。


    沈巍身為刑部尚書,這樁離奇之案本就交由他負責,若是他要這碧玉,開口便是,再加上依著他的個性,也定不會行此偷雞摸狗之事。是以沈巍絕不會盜走碧玉。


    那麽剩下的,便是無心了。若是換做旁人,楊銘早令人將無心押下,聽候發落。但她張與夢無憂相似的麵孔,以及那雙盈盈水眸,卻著實讓他狠不下心。


    看著手中的碧玉,楊銘頓了頓,握著瓷瓶的手,拇指將瓶口紅纓掰開,緩緩傾斜瓶身。


    瓶內,透明的藥液隨著瓶身的傾斜而逐漸滑出。點滴在碧玉之上。


    無心,你可千萬,莫要再來了。心中抱著對無心的最後一絲幻想,將白瓷瓶中的藥物盡數用在碧玉之上。隨後收好瓷瓶,仔細把碧玉裝入另一個匣子之中後,背過手,轉身離了去。


    “來人。”輕聲唿喚,隻見屋頂之上,跳下一道黑影,穩穩落在楊銘麵前。


    卓玉成之前也向他說過,若是有意實施他之建議,務必著人通知他前來做個見證。


    “莫要讓楊府中的人傳信,以免打草驚蛇,引得人懷疑。楊府周圍,玉成已經安排好了神兵閣的暗衛,隻要楊大人下令,他們便會來到你身邊。”卓玉成的話縈繞耳邊,猶如他本人在他身旁,親口向他訴說一般。


    “楊大人,有何吩咐?”神兵閣的暗衛果然身手矯健,自屋頂而下,竟未發出半分聲響,無聲無息地便來到他的麵前。


    楊銘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於麵前的暗衛,輕聲吩咐道:“將這封書信交與神武君,就說是楊某采納了他的建議。他自會明白是何意。”


    暗衛俯首低頭,雙手從楊銘手中接過書信,小心地將其揣在懷中,幹脆利落地迴答道:“屬下遵命!”


    再一抬頭,隻覺一陣勁風劃過麵頰,方才的人影早就消失在眼前。


    深夜,無心房中,體內一陣混沌炸裂開來,無心疼得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香汗淋漓。雙鬢處,早已被汗水浸濕,朱唇早已褪色,剩下一片蒼白。


    氣力耗竭,無心在無法維持掩飾之身,隻見一道白光忽閃,玲瓏嬌小的身形頓時拉長!真身立顯!


    可惡,之前卓玉成給她造成的創傷再次發作!再加上她已經很久未能吸食凡人之精氣,自己現在氣血翻騰,真氣暴動,根本無法自控!


    碧玉!碧玉!心中默念著碧玉之名,掙紮著起身,目光投向楊銘書房的方向。


    現在唯有碧玉能夠助她平複體內亂氣,否則,她便隻能再次以活物之血來穩定自己的妖力了!


    蹣跚下床,一步一步走向房門前,隻見一道熟悉人影倒映門窗之上!


    “無心。”楊銘的聲音自門外傳入耳中,無心不覺一怔,急急向後退了幾步。若是他現在進來,那她的偽裝便功虧一簣了!側目看向一旁的椅櫈,緩緩挪身過去,伸手握住椅背。若楊銘真是要硬闖進來,那她便顧不了那麽多了。雙目一閉,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但楊銘似乎並無進屋的意思,隻是在門外靜靜站了半晌,隨後輕歎一聲,向無心道:“無心,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嗯?這人深夜來此,就是為了讓她早些休息嗎?無心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大人你也早些歇息。”開口迴了楊銘一句,隻見門窗之上,他之投影緩緩點頭,隨後逐漸消失在她麵前。


    側頭貼門聽了半晌,確定楊銘已經走遠,無心遂才輕手輕腳將房門打開,左右環顧後,方才提起衣裙,向楊銘書房走去。


    今日卓玉成方才提醒了楊銘碧玉的重要性,想必他定是將碧玉換了個藏匿的地方了吧。無心一麵想著,一麵伸手推開書房門。


    推至一半,卻發現書房從裏麵上了鎖,無心嗤笑一聲。防賊便上鎖,這等小把戲怎會難得住她?指尖微光一閃,隻聽哢噠一聲輕響,門鎖便自內部自行打開了來。


    入門後,無心順手將房門向後一推,關了起來。環顧四周,尋找碧玉的蹤跡。


    來到楊銘桌案前,並未發現有什麽藏匿的地方,唯有一方鎮紙,一卷書冊,一支狼毫置於桌上,此後再無其他。


    她記得之前楊銘將碧玉收到了一方木盒之中,迴頭在書架上巡視一番,果然見到了那方熟悉的木盒,伸手將其扒拉下來,打開一看,果然,他這一次沒有將碧玉放在此處。將木盒蓋好,仔細放迴原來的位置。摸著尖尖的下巴,仔細思考著。


    楊銘此人收納東西向來喜歡用盒箱,越是珍貴的,所用的盒匣越是精致。此次卓玉成特地向他說明了碧玉的珍稀程度,想必依著他的習慣,定會將其收斂在極為精致起眼的盒子之中。


    抬頭繼續向上搜索,奈何書架實在是太高,頂層之物著實難以看清。無心眼珠一轉,腰間絨尾即刻散下,白色的尾巴逐漸拉長,撐在地麵上,用力點地!隻見無心就著尾巴的力量即刻升空而起!與頂處書架齊平!


    “原來在這兒!”一個書架頂部,一個極為精致小巧的盒子,透過盒子縫隙能夠見到瑩瑩綠光。


    伸手將盒子拿在手上,尾巴逐漸下降,將其帶了下來。待雙腿落地,那抹長長的雪白絨尾再次收縮,盤在腰際。


    體內的混沌撕裂之痛,在握住小盒的那一刹那頓時緩和了不少。無心打開錦盒,碧玉果然靜靜躺在其中。


    迫不及待地伸手將碧玉從盒中拿起,單手掌心相對,緩緩吸食碧玉之中的精純之力。


    少頃,體內的混沌並未如預想之中那樣逐漸平息,反而愈加混亂!胸口如同萬劍穿心一般,疼痛難忍,比之方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會!?呃!?”紊亂的真氣不斷衝擊在體內各大要穴!無心雙腿陡然無力再支撐,霎時間傾倒在地,碧玉也從她手中滑落,在地麵上咕嚕嚕滾動翻轉。


    “啪!”書房之門被打開,隨之而來的便是強勁的真氣!這氣息!是卓玉成!無心疼得幾乎窒息,雙眼微眯看向門外,隻見門口處,立著兩道模糊的身影。眼皮似千斤重一般,下一刻,黑幕便降臨。


    “楊大人,多謝你采納玉成的建議。”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無心,卓玉成向楊銘道。


    卻見楊銘神色複雜地盯著無心,一言不發。眼前的無心,與平日他所見到的相差甚遠,但他依舊能夠一眼就辨別出,這就是她。看著與夢無憂更為相似的麵容姿態,楊銘轉身便要離去,連看都不願再看無心一眼。


    “楊大人請留步。”卓玉成未迴頭,開口喚住楊銘。


    腳步即刻停下,楊銘長歎一氣,無奈開口道:“神武君,可還有何事?”他之心中,失望惆悵。他多麽希望方才開門之際,看到的不過是一件寧靜的空屋。然而,無心的出現,卻著實讓他的希望落了空。


    “玉成知曉楊大人現下心中失望,但無心之事,尚且未完。”卓玉成微閉雙目,輕言而道。


    豁然轉身,楊銘神色似有些不悅:“神武君,現在已經明確了無心便是偷盜碧玉之人,也證實了她與這起離奇之案有著不小的關係。神武君卻說無心之事,尚未了結,這有待是何意?”他已然失望,為何不給他一點緩和的時間。


    “楊大人難道不好奇,為何無心會這般行事?”卓玉成麵對楊銘,緩聲而道:“當年楊大人亡妻的血案,與這次的案件這般相似,楊大人難道不想弄明白,這究竟是有意為之,還是偶有巧合?無心與尊夫人容貌這般相似,楊大人難道猜不到她們之間有著何等的淵源?無心偷盜碧玉是真,襲擊玉成也是真,可這案件的主犯楊大人可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這就是無心所為?”一個個尖銳的問題毫不留情地拋向楊銘,說得他無可反駁,隻能定定地站在原地。


    見楊銘已然愣怔,卓玉成也不再逼迫,緩下了臉色,向楊銘道:“楊大人。縱然你對無心多麽失望,但請你暫時收起自己的私人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在案件本身,如此,你之疑惑方能解開,你想要的答案,才能獲得。”伸手在楊銘肩膀上輕輕一拍,以示安慰,亦是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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