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到機場,時初晞被男人粗魯的拽上飛機。


    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她困得很,毫無心理負擔的推開臥室的門,找到床倒頭就睡。


    睡意正濃,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她被強行拉了起來。


    “你還有心思睡覺,嗯?”男人冷聲逼問。


    “為什麽沒有……”她打著哈欠,眯著眼睛,神情備懶,像是聽到極好笑的事,“困了就睡,這是人之常情。”


    她如此的沒心沒肺,簡直令他再次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方媛,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可能吧。”時初晞揉著眼睛。懶懶的打著哈欠道:“在度假村你那麽生氣都沒對我動手,現在你更不可能了,再說全世界的人都已經認為我和你正在交,這時候你要是把我打了,我再對外一公布。利用輿論的壓力讓所有人對我產生同情,再請上一些王牌律師告你……”


    剩下的她沒說下去,卻足夠教人震撼。


    男人雙眸一震,連聲冷笑,“事無巨細考慮周全。我真是小看你了,還有嗎?”


    “有啊,你既然要聽,那我就好好跟你說一說。”她笑眯眯的看著他,像是在聊天的口氣輕鬆道:“從董采姿被開槍那一刻起,董鄂對你隻剩殺意,沒有其它。一是因為他把你當成了殺害他寶貝女兒的主謀,二是眼下你和董采姿早已沒了複合的可能,他更要除去你這個後患。”


    “既然你這麽能分析,倒不如說說我會怎麽處置你?”


    “我啊,你對付我無非和從前一樣還是囚禁那一套,繼續和我糾纏不休。還有你這麽急著把我帶上飛機不可能是帶著我去m國請罪,最有可能是現在飛的目的地是f國,在你的地盤上你的防禦係統會比較健全,董鄂一時動不了你。”


    靳珩周身散發著的使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之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鋒利如刀的凝望著她。


    今晚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時時刻刻挑戰他的底線,掀起他心底的滔天怒火。


    這怒火燒得他快要理智全無,隻剩下一種衝動。


    時初晞的身體被男人推倒,壓了下來。


    她本就困乏,沒多少力氣,舉手推他如同在推一座大山。


    他粗暴的捧起她的臉,對著她被捏到變形的紅唇一陣啃咬掠奪,瘋狂而執著,純粹在發泄無法釋放的怒氣。


    他真的很生氣。


    氣到想親手毀滅一切。


    偏偏他對她下不了手。


    不是顧忌她的身份,不是顧忌她所說的那些什麽狗屁官司,他是舍不得。


    沒錯,他舍不得對她動一根手指頭,隻要一想到要讓她受傷,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在抽痛。


    他真的很痛,他也要她感受下這種痛。


    時初晞的唇舌一片火辣辣的疼,這個牲口!


    她不甘示弱,手指抓著他的襯衣,反咬迴去。


    原本隻是男人的懲罰和報複,經她如此之後轉眼變了味。


    唿吸急促,彼此間的鐵鏽味越來越重,四片唇被鮮血浸濕。


    男人唿吸更紊亂。


    時初晞突然低低輕笑起來:“我差點忘了,你還有一種方式可以懲罰我,那就是你可以隨時隨地的強……”


    下麵的“暴”字被男人壓在她唇上的手指給擋住,他重重的喘息著。眸底的暗色像是要把她吞沒,粗聲打斷她道:“鬧夠了嗎?我不想再聽你有多膽大妄為。”


    她笑容浮在臉上,攤了下雙手說:“可以啊,那你放開我,我要去睡覺。”


    “不許睡!”他沒好氣的說完,大手鬆開她,坐在床邊上捏著眉心,冷靜的問她:“你還做了什麽,索性一次性說清楚。”


    她一手撐在床鋪上,彎唇哂笑一聲:“以你的手段直接去查我想會更快。”


    他放下手,深邃的眸盯著她:“我隻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她冷冷一笑,躺迴被窩,閉眼睡覺。


    “不說?”


    男人身體覆上她,氣息吹在她臉蛋上。


    他倒是學精了,想從她嘴裏再挖出一些信息麽?


    時初晞全無動靜,依舊不理他。


    她這是債多不壓身了?


    靳珩緊抿著薄唇。


    眼下他隻能一樁樁替她善後,擦屁股,要是她還有事瞞著沒告訴他,等發現可能就晚了。請網


    尤其是她捅了董氏父女那個馬蜂窩,給他帶來的麻煩遠不止她想象的那樣。


    他生氣的不是她給他捅了多大的簍子。反正他和董鄂盡早會決裂,先前彼此就已經暗中較量過幾迴,經她這麽一鬧隻是把這種浮在表麵平靜下的矛盾提前挑明而已。


    他生氣的是她出其不意的來了這麽一出。


    他可以接受她的任何無理取鬧,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一麵笑著在他懷裏柔情蜜意一麵猝不及防的在他背後插了一把刀。


    他那天應該有所警覺的。她表現得與之前完全不一樣,是他貪戀那份溫柔,以至於失去了判斷力。


    從她說這輩子除了薄允慎,不會再愛任何人起,他就應該清醒。她對薄允慎的愛不可能延續到他身上,哪怕他和薄允慎有著同樣的麵孔,她也不可能會愛上他。


    今晚,他第一次這麽清晰明了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就像被一枚現實的鐵釘強行打入大腦。強烈深刻、痛不可抑。


    買兇殺人,這種極端發指的做法怎麽也無法和她掛上鉤,偏偏就是她做的,是她精心策劃讓殺手向董采姿開槍,反過來把火引到他身上。她置身事外。


    或者,她現在的冷漠不過是因為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瓜葛,她對他不是恨,也不是憎惡,她是厭棄。


    厭棄於他的存在。厭棄於曾經愛過一個不存在的“薄允慎”。


    和“他”種種過往,於她就是一塊腐肉,看著惡心。


    剔除掉,她隻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痛快。


    他於她。從最初的愛戀,到中途的鬧翻,再到現在的揮刀相向,終於,她把他從自己的世界裏挖了出去。


    她不再因為他而難過。不再因為他而失落,所有情緒都與他無關,她變成了現在這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模樣。


    他陰陰沉沉的盯著她,“你再不說的話,我就用做的。”


    “行啊。來吧。”她隨即睜開眼,眸中含笑。


    靳珩心裏擰絞得厲害,身下的女人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著實讓人惱恨。


    就在他俯臉想埋進她脖頸之際,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撫上他的臉,刹那間讓他停了下來。


    “做為交換,我迴答你的問題,同樣你也要迴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


    “我想確定下我請的那兩個殺手槍法是不是真的很準,董采姿的腿是不是再也沒辦法走路?”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一槍打在手臂上。另兩槍打在腰部和腹部,隻有一槍打在腿上,但也不足以造成終身坐輪椅的後果。”


    她不僅沒失望,而且還頗為滿意的點頭,津津有味的說:“也就是說命中四槍。在蓋著被子的情況下還有這樣高的命中率,看來你的錢沒白花。”


    “我的錢?”


    “對啊。”她濃密的長睫眨了眨:“當然是你的錢,我用的是你給我的卡。要是用我的錢萬一那兩個殺手被董鄂的人抓到,我豈不是引火燒身?用你的就不一樣了,我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夠了。閉嘴!”男人的眉心擰得死緊。


    時初晞用力推開他,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望著她的背影,男人心底的火苗再次被點燃,他極力在壓抑自己的脾氣,她倒好。不停的煽風點火。


    拳頭被捏到咯咯作響,他咬牙猛的抓著她肩膀,把她整個人按迴來,另一隻大手放在她v領毛衣上,往旁邊用力一拉,大半個香肩露了出來。


    白到發光的肌膚和香氣縈繞在鼻端,男人喉結滑動,“怎麽不說話了,嗯?剛才不是你讓我這麽做的麽?”


    時初晞再怎麽無所謂,麵對這種情況也是毫無準備,睜大眼睛呆了幾秒,轉而冰涼笑道:“你最好別碰我,在你去度假村抓我之前,我已經事先知會了我身邊可靠的人,隻要我有兩天與外界失去聯係。他們就會把你對我施暴的消息放出去。”


    男人的動作未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就是你做的另外一件事?”


    她聳肩。


    毛衣的領口寬鬆,被他幾下一扯已經徹底鬆垮,幾乎蓋不住那兩團起伏的柔軟,他壓著她。扣著她的下巴,啃吻了好一會兒了。


    她一動不動,不拒絕也不主動。


    他吻的得兇了,像是一頭狼貪婪的吸著獵物的骨血。


    良久,男人修長的手指三兩下挑開破布般的毛衣,暗冷的眸緊鎖在她的胸口綿延的曲線上,語氣邪肆:“打算讓我奸.屍麽?很好,剛好我還沒嚐過這種滋味,換換口味也不錯。”


    時初晞瞳孔微縮,身體不由自主的蜷起,紅唇蠕動,懶聲開腔:“你怎麽不問我是誰在你去m國之後把那段錄音發到我郵箱,又是誰讓人事先錄下了那段錄音?”


    他靜靜的望著她。


    她眼角勾起:“那段錄音恰巧在你去m國前悄悄發給我,時間點上她掐得很準。”


    他聲音沉了幾度:“你想說是董采姿做的?”


    時初晞笑聲清脆,但臉上全無笑意,有的隻是無盡的嘲諷:“難道不是嗎?”


    他沉默了十幾秒,淡睨她道:“就算是她,你們之間也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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