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晞這時候開始後悔自己沒早點把醫院買下來,現在大哥要重新找安置的地方,就得和院方商量。


    院方像是早被打過招唿,院長對著她這個vip客戶有點打太極,始終強調一點,“您的先生現在是醫院的老板,不如薄太太找您先生商量一下,無論你們做出什麽決定,我們一定照著執行。”


    她一怒之下準備轉院,容汐汐反對:“媛媛,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這家醫院在醫治植物人方麵是權威,十幾年前曾經有過植物人醒過來的案例,當時轟動全國。這些年來它在f國始終是排名第一的,其它的醫院遠遠比不上。”


    “那我就轉到鄰國去。”


    “也不行,我是學醫的,據我了解到的內幕,附近沒有一家鄰國的醫院比它更好。”


    說到這裏,時初晞眉梢溢出冷笑,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去找誰了。


    不過在找他之前,她要去見一個人。


    ……


    福利院。


    時初晞讓司機把車停在門口,自行下了車。


    院子裏孩子們站成整齊的隊伍唱著f國民歌。


    冬日的寒風並沒有打消他們的熱情,歌聲動聽,感情真摯,她聽聽著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方小姐。”弗蘭克院長迎了上來,被她伸手打斷。


    弗蘭克看了一眼認真唱歌的孩子們,滿是欣慰的停下來陪她一起聽。


    一曲歌終於結束。時初晞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孩子們立刻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陌生的漂亮麵孔,紛紛圍了上來。


    “姐姐,你衣服好漂亮。”


    “謝謝,你們唱歌唱的真好,誰教你們的?”


    “是方凝姐姐。”


    時初晞愣了一下,看向弗蘭克院長。


    弗蘭克院長朝她點頭,“是的。孩子們說得沒錯,是方凝小姐教的。”


    “姐姐,你長得好像方凝姐姐……”不知誰說了一句,突然孩子們集體沉默了,有幾個小女孩甚至抑製不住的輕輕抽啜了起來。


    時初晞表情凝滯,在她的接觸中方凝一直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貪婪形象,沒想到這些福利院的小朋友和方凝的感情竟會這樣深厚。


    靳珩扮成薄允慎的時候那麽溫柔紳士,另一麵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方凝恰恰相反,表麵上看貪財。背地裏卻肯和這些福利院打成一片。


    這是不是印證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她暗暗告誡自己,從現在起,永遠別相信你的眼睛,要善於去偽存真,用心看人。


    靳珩的種種行為固然可恨,可如果她懂得及早發現和辨別,就不會有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說穿了,她自己做錯了事,相信錯了人,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時初晞打電話給司機,“把東西搬進來吧。”


    司機沒一會就搬來了幾個箱子,有玩具,有圖書,還有很多剛烤出來的蛋糕和點心。


    孩子們高興壞了,但每個人都非常有禮貌,沒有一哄而上,就連最小的孩子都開始守規則的排起了隊。


    “孩子們太懂事了。”時初晞由衷的說。


    “他們都是孤兒,很多從出生就在這裏長大,他們很早就懂得了什麽叫分享和禮讓。”弗蘭克院長在旁邊意味深長的說。


    時初晞看了看弗蘭克院長一眼,感覺他有話要跟她說。


    “方媛小姐,請到我辦公室坐坐。”費蘭克院長說。


    她點頭。


    院長辦公室。


    很簡單的擺設,時初晞皺眉打量了一圈,弗蘭克院長緊緊關上門,用鑰匙打開從辦公桌最下麵的抽屜,拿出一隻文件袋交給她:“這是方凝小姐務必讓我交給您的。”


    時初晞打開翻看,真的是一份赫歇爾城堡的地契。


    “院長,方凝除了交給您這個,有沒有另外帶給我的話?”


    “有。”


    “什麽?”


    “方凝小姐說這座城堡好象對靳珩非常重要,讓你務必去查清楚,或許這是打敗靳珩的好方法。”


    打敗靳珩的好方法?


    用一座名不見經不傳的城堡?


    時初晞不相信。


    她把文件袋收好,一言不發的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放到院長辦公桌上。


    支票上的數額足夠教院長吃了一驚,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方媛小姐,您這是做什麽?我是受人之托,替方凝小姐把東西轉交給您,您要是給錢的話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福利院對方凝小姐的感情。”


    “弗蘭克院長,你別誤會。”時初晞微微一笑,“這不是給您的,這是給福利院孩子們的,我看這裏娛樂設施不多,連個音樂教室都沒有,用這些錢蓋個大樓,裏麵再完善一些娛樂設施,孩子們以後就不用冬天在露天下唱歌了。”


    “方媛小姐,感謝您的慷慨,就算要建個娛樂大樓,也太多了,根本用不了這麽多。”


    很多來福利院的有錢人都會或是為了麵子,或是真為了做慈善都會多多少少的捐款,但像方媛小姐這樣大方,一次就給一千萬美金的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


    時初晞笑了笑,“弗蘭克院長,這些錢對於別人來說很多,對於我來說真的不多,您就收下吧。就當是方凝不在了,由我來給福利院繼續獻愛心。”


    弗蘭克院長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可是f國的女富豪,手上的錢多到花不完,可是他還是覺得不能接受。


    不想讓院長把支票退迴來,時初晞像是想到了什麽,叉開話問道:“院長,你聽說過赫歇爾城堡嗎?”


    “方媛小姐算是問對人了,這座城堡距離福利院不足三公裏,可以對那裏的情況我比較熟悉。”


    “是嗎?”


    “是的,方媛小姐。”弗蘭克院長有點欲言又止。


    “院長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方媛小姐,這座城堡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它……鬧鬼。”


    “鬧鬼?”


    “是的,鬧鬼。”弗蘭克院長說起這件事心有餘悸,“它在北邊的山林裏,從它建立起隻要有人或是動物靠近,沒一個能生還迴來的。漸漸的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就連孩子們也不敢到附近去玩耍。”


    時初晞不信:“有這麽邪門嗎?那這座城堡的最初主人是誰?”


    “城堡的主人不清楚。”弗蘭克院長搖頭:“聽說這座城堡建起來的時候它的主人就去世了,後來就擱置下來,漸漸的就開始鬧鬼。城堡的主人以前是個大富翁,在建它之後就因為生意失敗意外破產了,很快又過世了,也有人說是城堡的主人不甘心,靈魂徘徊在城堡不肯離去。”


    時初晞聽到這裏微微的蹙眉,這世上哪有什麽靈魂之說,要麽是附近的人以訛傳訛,要麽是城堡被猛獸所占據了,才會所有出沒在附近的人或動物全都消失了。


    “對了,院長,既然那裏那麽邪門,為什麽當地政府不管?”


    “沒辦法管,那裏是f國與另外兩個鄰國的交叉地帶,屬於三不管區域。”


    “我知道了,謝謝你,院長。”


    時初晞從福利院出來,下意識的往北方遠遠的望過去,福利院所在的地方原就人煙稀少,那座山重巒疊嶂,隱約間好象看到一個城堡的尖頂。


    司機給她打開車門,她坐進去車子開出沒多久,弗蘭克院長就追出來,跑得氣喘籲籲,手中高揚著支票。


    “別停,繼續開。”她淡聲吩咐司機。


    司機不敢怠慢,開得飛快。


    “太太,接下來去哪兒?”司機問。


    時初晞閉眼有好久沒說話,瞧上去像是睡著了。


    冷冷淡淡的聲音卻飄了過來:“黑翼集團。”


    司機愕然。


    從後視撞中看她一眼,沒敢再問,車子逐漸從荒無人煙的郊外開向市區,利用等紅燈的機會他悄悄發了信息給彼得。


    彼得立馬把消息傳遞給了靳珩。


    “靳先生,新派的司機說太太今天上午去了福利院。”


    男人坐在辦公桌後翻看文件,像是隨口一問:“哪家福利院?”


    “弗蘭克福利院。”


    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盯著文件的黑眸從幽深轉為寒涼,“去查下她具體做了什麽。”


    “司機說看不出來異常。”


    “我讓你去查下她在裏麵具體做了什麽?聽不懂人話?”男人重重的擰著眉,濃重的戾氣自眼角泛開,手中捏著的文件仿佛隨時隨地都會甩出去。


    “是。”


    彼得極少看到上司發這麽大的火,就算是前幾日每天被方媛弄到傷口不能愈合,每次都要去醫院重新包紮才能收場,也沒見他這麽暴怒過。


    彼得心中匪夷所思,失聲不敢多說,低頭退下。蛋疼


    ……


    在去黑翼集團途中。時初晞臨時又讓司機轉了方向,去了醫院看大哥。


    容汐汐穿著白大褂出來接她,把她帶到住院部vip病房。


    病床上,方晏安安靜靜的躺著,仍是像往常一樣。


    時初晞眉頭擰到快打結:“你有沒有聽說他們打算把我大哥安置到哪兒?”


    以前,衝著奧納西斯家族一次性交付了一百年的醫療看管費用,院方自然不敢怠慢,現在醫院已經易主,靳珩成了老板。這就得兩說。


    “暫時沒有聽說。”容汐汐同樣擰著眉頭,“你也別太擔心,傅陵最近對我看管得鬆了些,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看方晏,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他怎麽樣。要是真有什麽,我會馬上告訴你。”


    “嗯,麻煩你了。”


    “跟我你還客氣。”容汐汐說完,目光幽幽的轉向病床上男人線條俊挺的側顏。似自言自語道:“現在我每天能看到他,對於我來說就像做夢。”


    ……


    出了醫院,手機震動。


    時初晞看了一眼手機,是弗蘭克院長,一定是要來還支票的。


    本不想接,眼前浮現弗蘭克院長那和善的臉,最後還是於心不忍,接了起來。


    “方媛小姐……”弗蘭克院長氣息虛弱,喘得厲害。“剛才……剛才……”


    “剛才什麽?”她感覺弗蘭克院長不對勁。


    “剛才……剛才……”弗蘭克院長氣息好半天才接上說:“剛才有……有兩個人跑到我辦公室問我和您聊什麽了,我不肯說,他們就拿槍逼我,還說要把福利院的孩子殺光,我一害怕就告訴了他們。等他們走了,我趕緊告訴你,你要小心,有人要對付你。”


    “我知道了,弗蘭克院長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沒事。我就是被嚇得。”


    掛了電話,時初晞連聲冷笑,她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找人去弗蘭克院長那裏鬧事,還想拿福利院孩子的性命相要脅?


    他真當自己是皇帝,隨隨便便就能大開殺戒?


    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也間接提醒了她,那座城堡真的可能有他的秘密,不然他為什麽這麽緊張一個鬧鬼的城堡?


    他曾經親口承諾過不會跟她搶赫歇爾城堡,眼下他又來了這一出。他這是想反悔了嗎?


    時初晞安慰了院長幾句,掛了電話,立馬讓司機開車直奔黑翼集團。


    車子還沒開到黑翼集團,即將快到的時候,在大街上被一輛從後麵猛的橫過來的車輛給攔截住了。


    司機像是早知道一般把車很穩的停下來,不見一絲慌亂。


    她冷笑著推開車門,那輛霸氣的逼停他們的蘭博基尼越野車後座慢慢降下來,男人臉色依舊有著失血後的白,沉沉的目光盯著她:“上車。”


    她沒說一個字。繞過車身,從另一側坐了進去。


    一路沉默。


    時初晞打量看了身邊的男人好幾眼,這兩天兩人分開過,他手邊也沒再放拐杖,明顯休養得不錯。


    她以為他會帶她迴別墅或是去外麵的餐廳包廂,沒想到他會帶她去黑翼集團的辦公室。


    當然,他們是從隱蔽通道上去。


    不然被人看到薄允慎和方媛出現在黑翼集團,他的身份可就要被拆穿了。


    “為什麽帶我來這兒?”


    “你不是一直在心裏好奇我是怎麽操縱整個黑翼集團的嗎?”他靳珩領她進了門便脫了大衣,邊卷起襯衣袖口邊在內線吩咐彼得:“讓秘書泡一壺花茶。一杯咖啡,你親自端進來。”


    花茶自然是給她喝的,最近她在別墅閑著無事,開始學著喝花茶,漸漸的倒也喝成了習慣。


    吩咐完了秘書,他接下去說:“這裏是我真正辦公室的地方,帶你來參觀下,滿足下你的好奇心。”


    她穿著一套咖啡格子的國際大牌連體褲,柳腰上係著一條細鏈,手中提著中號手提包,踩著半高跟的涼鞋,整體散發出一股利落灑脫的味道,隔著遠遠的距離,淡漠的迴答:“第一,我對你沒什麽好奇心,第二,你能不能解釋下為什麽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找人去威脅弗蘭克院長?難道你忘了嗎?你曾經親口承諾過。你不會打赫歇爾城堡的主意。”


    彼得就在此時送進來咖啡和花茶。


    男人單手抄袋,彎腰端起咖啡杯抿了兩口,風輕雲淡道:“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擔心我的安全?”她怒極反笑,“你到底是擔心我的安全,還是擔心我發現你的什麽秘密,進而抓住你的什麽把柄好和你離婚?”


    靳珩沒有出聲迴答,他不緊不慢的端著咖啡坐到單人沙發上,隔著茶幾下巴朝對麵的沙發抬了抬,示意她坐下說。


    她沒忘記上次在辦公室裏他是怎麽對她的。差點沒把她衣服扒了,盡管這間辦公室不是奧納西斯的辦公室,但仍令她心中警鈴大作。


    靳珩也不逼她,直直望著她幹淨而涼靜的臉蛋,溫淡的嗓音中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警告:“媛媛,我跟你說過,這輩子我不可能跟你離婚。我的時間寶貴,沒空跟你繞彎子,不如你我做個交換怎麽樣?”


    “你要交換什麽?”


    “你把赫歇爾城堡給我。我把醫院轉到你名下,以後方晏所有的一切都歸你來打理,這個條件怎麽樣?”


    她低笑了下:“這是命令還是威脅?”


    “這是商量。”


    “商量?”她幾乎笑出聲來,“如果你想跟我商量,你就不會事先讓人暴力的去弗蘭克院長那兒威脅他,他上了年紀,你們這麽威脅一個老人有意思嗎?”


    “我沒讓他們那麽做。”


    “是嗎?沒有你的命令或是授意,他們會敢明目張膽去威脅一個福利院的院長?”


    男人對她的反唇相譏沒什麽反應,傾身將咖啡杯放到茶幾上。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真的沒有讓他們那麽做,可能有時候我過於注重結果,忽略了他們做事的過程,對於這件事我會通知下去,讓他們改進。”


    聽上去他的語氣格外的通情達理,時初晞卻想到了今天在醫院容汐汐向她透露的,他殺了菲爾之後漸漸顯出了他的目的,他手下的人在漸漸吞食菲爾的地盤。


    不僅想要掌控整個f國的經濟命脈,他連黑道上的生意和地盤也是誌在必得。


    這個男人的野心真是大到可怕。


    時初晞聽著他所謂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住了進一步駁斥,強讓自己心平氣和,“倘若我不同意呢?”


    他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我說了,這是商量,你可以不同意。”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用別的東西跟你交換。”


    她不鹹不淡的問,“什麽?”


    “你會感興趣的。”他不動聲色的望著她,薄唇輕輕溢出兩個字:“自由。”


    時初晞果然一陣錯愕,不受控製的緊問:“你是說真的?你要給我自由?”


    “寶貝兒,你先把我接下來的話聽清楚再激動也不遲。”他語氣似笑非笑,唇片卻緊緊抿成僵硬的線條,停了幾秒才說:“我所說的自由是放你迴中國,你不是想跟我說你要迴去的嗎?我同意。”


    他同意她迴中國?


    時初晞滿身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喜悅而填滿,臉上沒敢露出過多的情緒,怕他反悔,悄悄捏著自己手指頭讓自己鎮靜下來。“我怎麽相信你?”


    他微眯的眸中泛著精芒,“相處這麽久了,你應該了解我,我認真答應你的事從沒有變過。”


    沒有變過?那你那天和我簽的離婚協議書呢?你為什麽不還給我?


    她硬讓自己把這句反駁他的話吞了下去,變成了:“好,我可以相信你,那座城堡鬧鬼,我要了也沒什麽用,用它換自由是再劃算不過的事了。”


    男人翹了翹菲薄的唇角。低沉磁性的嗓音道:“那就把我要的東西拿出來。”


    “我改主意了。”


    “嗯?”


    “除了你給我自由,還要把醫院賣給我,今後我哥的治療由我親自監督,不需要麻煩你。”


    “不需要這麽麻煩,我直接轉到你名下。”


    “好,成交。”


    她沒有猶豫,拉開包的拉鏈,把那隻文件袋拿出來,放到他麵前的茶幾上。


    靳珩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目光在文件袋上停留了幾秒,“我相信你不會拿你的自由來耍花招,想什麽時候走,我讓人給你訂機票。”


    “明天。”


    他眯起狹長的眸:“你就這麽急?”她纖細的手指若有似無的撫了下清閑時尚的短發,“我當然急啊,我說過你在f國樹敵太多,我不想被你的敵人當成攻擊的對象。”


    “你在f國很安全,沒有人敢對你怎麽樣。”男人麵色陰沉,說得篤定:“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


    “那我大哥病房的事你怎麽說?難道不是因為你殺了菲爾,又嫁禍給藍斯,進行挑起兩方火拚而成為的犧牲品?”她冷嘲。


    靳珩淡淡道:“那是個意外,我會做出彌補。”


    他的彌補肯定是不痛不癢的存在,不要也罷。


    “那你馬上讓人把醫院的合同打出來,我現在就要簽字。”她決定速戰速決,誰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下一刻會不會突然又變卦。


    他看她一眼,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彼得很快送上合同,速度快到一度令人懷疑他們早有準備。


    時初晞沒顧得上管這些,她急著簽字,在反複確認所有條款沒有問題簽下大名。


    “城堡的地契你也要簽字。”男人不聲不響地遞上來城堡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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