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劃過黑暗的天際,幾秒之後陣陣巨大的雷聲響起。


    幽暗臥室中的大床上,時初晞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看到滿室的黑暗,接著窗外又是一道閃電。


    她下意識尖叫著捂住耳朵埋進被子裏,仍沒有躲開像是在頭頂炸開的響雷。


    一陣開門聲傳來,接著有人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她幾乎在瞬間感覺到對方熟悉的氣息,驚惶的撲進男人的懷抱。


    “不用怕,我在這兒。”他大手撫拍著她的後背。


    她纖細柔軟的身體仍抑製不住細細密密的顫抖,男人擰亮了床頭燈,柔和的燈光流瀉下來,照亮了陰暗的房間。


    窗外依舊雷聲滾滾,她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


    他眉頭緊皺,看著她滿額頭的冷汗,抽了麵紙給她擦拭,“做噩夢了?”


    “嗯。”她睫毛低垂,輕輕扇動:“我夢到……夢到了很多人,我母親說奧納西斯家族受到了詛咒,她讓我不要待在這兒,趕緊走。還有我大哥,他問我怎麽隻看了二哥沒去看他……然後二哥又問我有沒有找到兇手,我答不上來,然後他們就一起上來掐我,一邊掐我一邊讓我替他們找到兇手,說他們都是被人害死的……”


    “沒事,噩夢而已。”他扶她躺下,伸手替她蓋上被子。


    她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乖乖在躺著,看他身上仍穿著白天的黑色衣褲。“你視頻會議開到現在嗎?”


    “嗯,剛剛結束。”他俯身看著她,忍不住低啄她的櫻唇,“我去洗澡,你繼續睡。”


    “哦。”


    他走到浴室門口,轉身發現她仍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不由溫聲哄著她:“乖,閉上眼睛。”


    她手指揪著被角,黑白分明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柔色燈光下男人溫柔英挺的五官,喃喃道:“我想等你。然後抱抱再睡。”


    這兩天他都是把她抱在懷裏再睡的,想不到她睡習慣了,非要等他。


    薄允慎心尖淺淺的抽動了下,不自覺的走迴去,抬起手輕輕刮著她的臉蛋,寵溺而縱容的說,“好,我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不過你如果困的話先睡,嗯?”


    “噢。”她嘴裏乖乖答應。眼睛卻越睜越大。


    他覺得好笑,唇角勾著淺淺的笑弧,也沒製止她,邊動手脫衣服邊往浴室走去。


    時初晞眼睛雖睜著,但噩夢還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有他在的空間她不再那麽恐懼害怕,便有精力分析一些事情。


    究竟,她的兩個哥哥是不是被人謀害的?


    倘若是巧合,這個巧合是不是多了些,接二連三的,奧納西斯家族的人都去世了,最後隻剩下她這個遠在中國的女兒。


    在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她的存在,奧納西斯家族的所有將會落入兩種人的手裏,一個有可能是胡鶯母女,另一個有可能是黑翼集團。


    胡鶯母女在明,黑翼集團在暗。


    胡鶯母女對二哥手中家產的凱覦是毋庸置疑的,倒是黑翼集團至今遲遲沒見出手,是在暗中醞釀什麽嗎?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躺在床上等著男人洗完澡上床一起睡覺。


    二十多分鍾後,浴室的水聲停止,男人頂著濕發,身披睡袍,長腿邁出來。


    大床上,時初晞側身而躺,纖長的睫毛低垂,像是禁不住困意忍不住先睡了。


    他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熄了台燈,大手掀開被子,帶著一身濕氣從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她瞬間動了動,嘟噥的聲音中含著困倦的沙啞:“唔……你洗好了?”


    “洗好了。”他在她緊閉的眼睛下親了親,一隻手臂從她脖子下穿過,讓她腦袋枕在他手臂上,另一隻手臂保護性的擱在她腰上,低聲哄慰道:“現在可以睡了。”


    整個嬌小的身體像嵌在男人寬大溫暖的懷裏,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與溫暖蔓延著她被噩夢與恐懼糾纏的身心,時初晞軟滑的臉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發出像貓咪一般滿足嬌軟的嗓音,“嗯,晚安,老公。”


    男人喉結滾了滾,漆黑的瞳孔在明明暗暗的光線下看不真切,望著夜色下女人安靜沉睡的側顏,有種衝動想把她搖醒,再讓她叫一遍,但他終究沒忍心,就這麽一直抱著她。


    這兩天心情的原因,時初晞很淺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不是很清晰,時斷時續,如同幽靈。


    這是夢?


    還是有人像上次裝竊聽器一樣,故意裝神弄鬼?


    她睜開眼,自己仍躺在男人懷裏,男人溫熱的體溫徐徐從單薄的睡衣麵料中傳遞而來。


    “有人在敲……”她輕輕說話的聲音被男人的手指壓堵住,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語:“我下去看看,你乖乖待著不要動。”


    窗外暴風雨肆虐,雨點劈裏啪啦砸在窗戶上,室內靜謐,氣氛令人窒息。


    薄允慎開了燈,那敲門聲依舊時有時無,更添恐怖。


    他幾乎沒怎麽猶豫,瞬間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陣閃電劃過,門外站著一個長發披臉,一身白衣的女人,要不是有他在,時初晞會尖叫出聲,有鬼……


    “方凝小姐,大半夜敲別人夫妻的房間是不是不太禮貌?”男人冷沉不悅的嗓音響起。


    方凝?


    時初晞從被子裏坐起來,房間太大,距離門口太遠看不清楚,她索性下床走了過去。


    確實是方凝,但眼前的方凝又好象和白天不一樣,一頭棕色長發披散蓋在臉上,隻露出兩雙無神如黑洞的眼睛,偏瘦的身材上罩著過大的白色睡衣,赤著腳,在這暴風雨的夜晚乍一看難怪會讓人有種女鬼的感覺。


    “方凝,你怎麽了?”時初晞看方凝失魂落魄的樣子。腳步剛要上前,被男人的手臂拉住了。


    “她是不是夢遊了?”時初晞猜測。


    薄允慎大手把她拉到身後,麵無表情的要關上門,頃刻間方凝像清醒過來似的雙手猛的推抵在門上,嘴裏顫抖著嗚叫。


    女人的力氣哪裏比得了男人,臥室的門在男人不容反抗的力量中關上。


    門外傳來方凝小獸似的嗚叫,以及砸門聲。


    “她這樣也不像是夢遊啊。”時初晞想打開門去看個究竟。


    “別管她,我們睡我們的。”薄允慎冷漠的反鎖了門,摟著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不是,她好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時初晞越想越不對勁,心中不安,盡管她對胡鶯母女沒什麽好感,可她們畢竟是奧納西斯家族的人,她名義上的姐姐,多少也得關心一下。


    薄允慎低眸看她,冷淡的聲線中有一絲無奈:“你真要管?”


    “嗯嗯。”她很怕他生氣,小手塞進他的大手裏,軟軟的撒著嬌:“她就一個人,我們兩個人難道還怕她不成?”


    “沒什麽怕不怕的,我隻是不想你多管閑事。”他手掌捏了捏她冰涼的小手,“我們大可以打電話給章陌,讓他來處理。”


    她靠進他懷裏,仰臉繼續撒嬌,“沒關係的,我就問她幾句話,如果她真的是夜裏不睡覺故意裝神弄鬼,我們再打電話叫章陌上來也不遲。”


    他一副拿她沒辦法的眼神,一手摟著她,一手去開門,“說好了,就幾句話。”


    “嗯嗯。”


    門一開,方凝立刻嗚咽出聲:“救……救……”


    “救什麽?救命嗎?”


    “救人……救人……”方凝手指著樓上,一邊說一邊踉蹌的撫著牆往樓梯走。


    樓上是胡鶯母女住的樓層,這麽說,是胡鶯出事了?


    本能的和薄允慎對視一眼,時初晞感覺不妙。


    約四分鍾後,三樓。


    房間大敞著,進門最先看到的是一個懸掛在空中輕輕晃動的身影,同樣是白色睡衣。同樣是一頭披散的長發,同樣是赤足,不同的是這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淩晨一點。


    莊園內燈火通明。


    大廳內氣氛壓抑。


    章陌帶著魯奇和幾個莊園內的保鏢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把所有的角落都搜查了一下,一無所獲。


    “三小姐,我們查過監控了,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出入過莊園。”


    “那胡鶯為什麽會上吊?她還沒和我真正開始爭奪家產,為什麽要自殺?”時初晞想不通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人,怎麽可能一轉眼就尋了短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章陌手中拿著平板電腦。上麵是所有莊園內的監控錄像,翻到其中一條說道:“我們發現在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梵妮小姐離開了莊園,按道理來說,今天給她安排了房間,她應該住在莊園內,可是她卻半夜離開了。”


    “報警。”時初晞冷冷的抬起下巴,對著章陌道:“讓警方來處理這件事。”


    “不行,不能報警。”薄允慎冷靜的按住她肩膀。


    “為什麽?莊園內出了命案,如果不報警,我們……”


    “薄先生說得對。不能報警。”一道蒼老顫巍的聲音傳來,章澤大約是聽到了消息,倉促到沒來得及拿拐杖,在傭人的攙扶下急急忙忙的趕來,“三小姐,不能報警。”


    “章伯伯,你身體不好,就不要過來了。”時初晞直起身,示意章陌把人扶到沙發上。


    章陌將老父親扶到沙發上坐下。


    章澤喘著氣這才道:“三小姐,最近奧納西斯家族接連出事。二少爺的葬禮當晚夫人又上吊死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會更引人議論紛紛。不如先把懷疑的殺人兇手抓到,再扭送到警察局也不遲。”愛書屋


    “好吧。”時初晞今晚受了驚嚇,腦子裏亂糟糟的,也理不清頭緒,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便同意這樣處理。


    魯奇帶著幾個保鏢開車去找梵妮。


    大廳內安靜下來。


    大家的目光自然投到了縮在單人沙發裏,雙手抱膝的方凝身上,她今晚被嚇得最嚴重,也是她第一個發現胡鶯的屍體。


    “方凝。你的房間在阿姨的隔壁,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方凝一動不動,一分鍾之後才幽幽輕飄的迴:“沒有,我什麽也沒聽到。”


    “那你怎麽會想到半夜去敲阿姨的房門?”


    “外麵電閃雷鳴,我害怕,想和我母親一起睡,所以我去敲了她的房門,然後就發現她……”方凝哽咽,沒有說下去,腦袋埋進膝蓋裏。身體往沙發裏縮得厲害,整個精神仍處在當時的震驚與恐慌中。


    時初晞繼續道,“那阿姨在睡覺前有沒有什麽反常?或是發生過什麽令她情緒波動比較大的事情?”


    方凝猛然抬起頭,無神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傭人送上來泡好的茶擱在茶幾上,他正有條不紊的端起茶杯,溫靜從容的遞到時初晞手中。


    他的側臉線條流暢平淡,甚至連一個威脅的視線都不曾遞過來,可方凝卻感覺全身如置冰窖,更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她亂講什麽,恐怕下一個變成屍體的人就是她自己。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這個男人遠比她和她母親先前想象的還要可怕。


    他根本不是人,他比魔鬼還要魔鬼。


    方凝手指抖個不停,無意識的端起茶杯,杯中的熱茶灑了大半出來,她毫無察覺。


    等她喝完了杯中僅剩的一點熱水,渾沌的頭緒變得出奇的清醒,救生的欲望促使她露出了一個悲傷的神色,“奧納西斯家族成員接連出事,我母親成天心神恍惚。她曾說過她很擔心下一個會是她自己,你沒迴來的前幾天她住院了大半個月,非說自己被人下了藥,做了很多檢查,醫生卻查不出病因。我私下和醫生談過,醫生說她有臆想症。”


    時初晞:“……”


    小手輕輕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袖。


    薄允慎長指握著水杯,不緊不慢的喝著水,深邃無邊的眸淡淡掀起看她。


    她傾身愈發靠近他,極小聲征詢他的意見,“老公。你怎麽看?”


    自從昨晚那場暴風雨紮進他懷裏開始她不知不覺中對他的稱唿變得更親昵了。


    男人眸底深處覆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色,嗓音淡涼,“找人上去搜一下房間,或許會有收獲。”


    章陌反應過來,第一個衝上樓。


    幾分鍾後。


    “三小姐。”章陌急匆匆從樓上下來,“剛才在夫人房間我發現了兩份文件,您快看看。”


    時初晞以為隻是普通文件,打開之後頓時臉色都變了。


    這是……這是兩份隻有胡鶯一人簽名的股權轉讓書,胡鶯要把分到的奧納西斯集團的所有股份全部轉給她。


    胡鶯簽名下方有日期,正是今天。


    很明顯,隻要她簽下字,這份股權轉讓書即刻生效。


    可是,怎麽會這樣?


    事先胡鶯一點征兆都沒透露,怎麽會突然留下這樣兩份股權轉讓書?


    方凝是她親生女兒,她卻一點沒留給方凝。


    時初晞怔愣的看著另外空著的一欄,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章陌早在樓上胡鶯房間就看到了文件內容,驚喜不已:“真是出人意料,夫人自殺前把所有股份全給了你。”


    章澤吃驚:“這是真的?夫人真的把手上的股份全留給三小姐?”


    “是啊,這上麵有夫人的簽名,我認得。”章陌大聲道。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汽車引擎。


    魯奇和幾個保鏢一身濕透,手裏壓著如泥鰍般扭個不停的梵妮:“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沒有殺人!”在進入大廳看到時初晞之後,梵妮激動而瘋狂的大叫:“又是你,你這個雜碎,你想陷害我!”


    章陌喝道:“梵妮,平常夫人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殺了夫人?還製造成上吊自殺的假象,你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我沒有殺姨母。”梵妮不接受這樣的指控。


    “沒有?監控顯示你昨晚十點從莊園裏出去,還偷開了夫人放在車庫裏的車。你沒殺人,半夜開車出去幹什麽?”


    “我經常偷開姨母的車去泡夜店。又不是第一次,姨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說話。”


    章陌問壓製著梵妮的魯奇:“你們在她住所還是在夜店找到的人?”


    魯奇答:“夜店。”


    外麵再次響起引擎聲,聽動靜像不止一輛車。


    隨後一個傭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三小姐,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警車。”


    時初晞愣住了,“誰報警了?”


    章陌搖頭:“沒有人報警。”


    一陣腳步聲傳來,十幾個警察突然湧了進來,為首的用法文講道:“方小姐你好。我們接到報警,這裏有一樁命案,請協助調查。”


    梵妮跟著大叫起來,“警察先生,他們綁架了我,快救我。”


    那警察看梵妮被保鏢壓著,正要問話,時初晞索性先開了口,“警察先生,我們這裏確實發生了命案。具體是這樣……”


    她把今晚的事大體講了一遍。


    警察聽完,雷厲風行道:“屍體和案發現場在哪兒?”


    章陌帶領一群警察上樓。


    不一會,警察抬著胡鶯的屍體出來,要把屍體帶迴去進行屍檢。


    時初晞點頭同意了。


    警察準備開始對每個人做詢問筆錄,開始之前對梵妮道:“至於這位小姐,請你跟我們迴警察局一趟。”


    “警察先生,我沒殺人,我有理由懷疑是方媛這個雜碎殺了我的姨母!”梵妮大叫。


    警察目光投向了沙發上的時初晞。


    “她的嫌疑最大,對,沒錯,還有她的丈夫,他們是合謀。”


    警察的目光跟著投向了薄允慎。


    梵妮見每個人都不說話,得意極了,“我想起了,警察先生,昨晚方媛的丈夫,也就是這位薄先生找過我姨母和我姐方凝,不知道說了什麽,我姨母就馬上叫來了律師,主動要求把所有的股份轉讓出去。我姐不同意,她和姨母吵了一架,你們可以問我姐,我有沒有撒謊。”


    警察警惕的目光轉向方凝:“是這樣嗎?方凝小姐。”


    方凝抬頭,偷窺了一眼沙發上一語不發的男人,縱使麵對警察,他依然麵不改色,眉眼間盡是低低懶懶的神色,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又仿佛一切盡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晚在書房中的一幕,想起了她母親上吊的身影。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她徹底明白了什麽。


    方凝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深吸了口氣,說道:“今晚在書房媽媽和薄先生確實進行了一次談話,媽媽告訴薄先生想把股權轉讓出去,薄先生說代表不了方媛,要媽媽找方媛談。媽媽見薄先生不肯答應,然後她為了證明自己,叫來了律師,當場簽了字。當時我很不理解,所以我生氣。然後我就被氣跑了。”


    時初晞驚愕的看向薄允慎,“昨晚阿姨找過你,你怎麽沒跟我說過?”


    薄允慎還沒迴答,梵妮難以置信的吼叫起來:“怎麽可能?姨母不可能把股權轉讓給這個野種,不可能!這是陰謀,這是陰謀!”


    方凝勸道:“梵妮,你冷靜點兒,我媽媽死了,這裏的所有人都很難過,但是我相信你,你不可能殺了我媽媽,方媛也不可能。我媽媽可能真的是自殺。”


    方凝是胡鶯的親生女兒,她的話一出比任何話都管用。


    警察見事情出了轉機,一邊用平板電腦拍視頻記錄一邊示意道:“請繼續說。”


    梵妮益發歇斯底裏:“不可能!姨母不可能自殺,她沒有理由自殺。姐,你不要怕他們,讓他們把我抓走好了,最好把這件事弄的f國舉國上下人人皆知,警方查清楚真相一定會還我清白。到時候這個冒牌貨就會被查出來是真正的兇手,哈哈……”


    淩晨的夜色寂靜,大廳內一時沒人說話,隻迴蕩著梵妮不懷好意的笑聲。


    薄允慎長腿交疊,眯起眼冷聲道:“很吵,把她的嘴堵上。”


    章陌立馬上前拿布條塞進了梵妮的嘴裏。


    警察看了看,沒阻止,顯然他也覺得這個梵妮非常吵,影響了他調查案情。


    “你說阿姨是自殺,她為什麽會自殺,你有什麽證據?”時初晞皺眉問方凝。


    方凝頓了頓,微低下頭,語速起伏不大:“我當然有,我媽媽的小情人死了,她一時想不開,衝動之下選擇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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