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把聲音壓低了,嗓子沙啞粗糙,聽上去有些瘮人。再加上屋子靜得落針可聞,著實有那種陰森森的感覺。


    一語未完,忽聽外頭發出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至此,白芍紫薇紫芝幾個才明白過來錦心的真實意思了。


    原來,她是想嚇唬嚇唬安清啊。


    外頭那聲響,白芍和紫薇兩個練功夫的聽得出來,分明是安清撞在了床榻腿上了。想來這家夥聽了鬼故事害怕,驚慌慌地躺不住了吧?


    紫芝是個心思靈敏的,明白過錦心的意思後,故意也壓低了嗓門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凡做過虧心事的,那鬼啊怪啊的,最容易找上門來了。」


    這話一說,錦心不由暗暗戳了戳紫芝的胳膊:這丫頭,可真帶勁兒。


    這麽來一個捧哏的,讓這恐怖陰森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這話一說,錦心不由暗暗戳了戳紫芝的胳膊:這丫頭,可真帶勁兒。


    這麽來一個捧哏的,讓這恐怖陰森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安清躲在外頭,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了。


    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的室內,好似處處都有鬼魅在飛舞。她本來就被錦心勾勒的那種氛圍給嚇得夠嗆,如今聽了紫芝的話,更是嚇得快要抓狂了。


    她可不是做了很多虧心事了?


    陷害錦心是一樁,暗地裏打死過丫頭,還栽贓過兩個庶妹。以前,為了在老太太麵前爭寵,還背地裏對盧氏動過手腳。


    這一樁樁一件件,她一樣都忘不了。


    這些,倒不算什麽。隻是紫芝說了越是做了虧心事的,越容易讓鬼上門,她可是深信不疑的。


    剛打死她身邊那個丫頭的時候,她每晚上都是嚇醒的。


    那丫頭死前瞪大的雙眼,還有嘴裏溢出來的汩汩的血,讓曆曆在目。


    被紫芝這麽一說,她仿佛已經看見窗外似乎有個血淋淋的人影在向她招手,好像就要破窗而入一樣。


    她嚇得再也躺不住,屁滾尿流地跌下床,就去急巴巴地敲裏屋的門,「羅妹妹,你讓我進來吧。」


    她帶著哭音的拍門聲傳來,讓屋內正說得起勁的紫芝住了嘴。


    沒想到姑娘這一招還真管用,竟然把這個沒良心的蛇蠍女人給鎮住了。


    這樣倒好,省得她們出手了。


    人嚇人,果真是個好法子。


    聽見安清的話,錦心並沒有應答。這個狠心的表姐,跟她母親盧氏一樣心腸歹毒,處處針對著她,恨不得除掉她而後快,她怎麽會原諒她?


    任憑安清怎麽拍門,屋內的幾個人非常默契地愣是一聲不吭。聽上去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安清拍了幾下門,竟然一點兒聲響都不聞,不由得汗毛豎起來,越發覺得裏頭好似藏著一個吃人的惡魔。連錦心主仆幾個都給生吞活剝了。


    她嚇得立即就縮迴了手,沒命地朝院子裏跑去,「來人啊,有鬼啊。」


    剛剛安寧的安國公府,靜謐的空氣被這鬼哭狼嚎的喊聲給打斷了。


    因為墨香被燒傷了。其他幾個丫頭見安清進了屋子不出來,早就找地方躲著睡去了。


    再加上安清對墨香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幾個丫頭也就寒了心。


    反正安清不使喚她們,她們樂得清閑,哪裏還肯在外頭傻呆呆地站著?


    所以,安清沒頭沒腦地闖了出去,並沒見著一個人影,反倒是哪個屋裏都很沉沉的,跟古墓一樣。


    她哪裏還撐得住?


    當即就跟瘋了一樣往外跑,壓根兒就顧不上什麽閨閣女子的風範了。


    聽見安清在外頭鬼喊鬼叫的。堂屋內錦心和幾個丫頭都忍不住笑了開來。


    終於把這惹人煩的人給打發走了,她們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於是,錦心讓白芍下去拴了門,主仆幾個又重新睡起來。


    黎明前,是一天最黑的時候。


    此時的安國公府,經曆了救火風波,弄得人仰馬翻的,各自都迴去補覺,闔府都沉浸在無邊的黑夜中。


    安清這一嗓子著實清亮,把闔府的人都給驚醒了。紛紛納悶著這位安大姑娘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是清秋院走水了還是死人了?


    不過這次聽見她喊的不是走水,好似……有鬼?


    崔老太君的正房內,生了一肚子悶氣的崔老太君正躺在床榻上,瞪著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地盯著頭頂上的藻井。


    床尾處,榴花坐在繡墩上,拿著美人槌給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捶著腿。


    她今晚被盧氏給氣得不輕,更是被自己那不爭氣沒出息的兒子給氣了個半死。


    躺在床上有半個時辰了,她還沒有消了氣,氣鼓鼓地拿那頭頂上的藻井做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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