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自己的丫頭差點兒被燒死,她一個人躥出來連說一聲都不肯,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相比起世子妃來,這女人就是個蛇蠍美人。


    怪不得以前聽人說這女人想忘世子身上貼,世子沒看上眼呢。如今她還嫉妒世子妃,這不是找死呢嗎?


    安清被這兩個眼神像刀子般淩厲的女人給看得頭皮發麻,可是想起母親盧氏對她說的話,她又有了底氣。


    她不敢對視著白芍和紫薇的眼睛,隻是嬉皮笑臉地朝屋裏喊著,「羅妹妹,我能進來看看墨香嗎?」


    她話剛說完,就見白芍和紫薇兩個齊齊地翻了個白眼:先前在院子裏,墨香一口氣兒都沒有的時候,是哪個不要臉的嫌人家髒來著?


    如今倒好,打著探望的幌子,不定心裏有什麽幺蛾子呢。


    這會子世子妃累得不行了想睡會兒,她進去了。可不就打擾了世子妃了。


    白芍和紫薇兩個可不看這府上誰的臉色,徑自伸胳膊一攔,「對不住了安大姑娘,我們世子妃累了。歇著了,不便打擾。」


    安清本就預料到這兩個死女人不可能輕易讓她見著羅錦心的,隻是萬沒料到,這兩個人竟然一口一個「世子妃」叫開了。


    這還沒嫁給林玨呢,哪兒的世子妃?


    安清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世子妃了。」


    那句「世子妃」,她咬得格外響。


    說罷,也不管白芍和紫薇是什麽表情,她則大剌剌地朝榻上躺去。


    她這麽一躺,白芍和紫薇還怎麽睡?


    世子妃雖然說讓她們躺著歇歇,她們可不能真的歇著,因為世子再三囑咐她們,務必要保護好世子妃。


    今兒在這清秋院裏。她們已經見識到安國公府的水有多深了。


    不過是幾個上不得台麵的小蚱蜢罷了,卻偏要在背地裏亂蹦亂跳,讓世子妃不得安寧。


    依著這二位的脾氣,早就想把這些牛鬼蛇神一鍋給端了。不老實,打他們一頓,看她們還敢欺負世子妃。


    隻是這也是她們自己心裏想想罷了。用世子的話來說,打人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真正能令敵人害怕的,是讓她吃了虧之後還有苦難言,那樣。才會讓人體會到報仇的快樂。


    世子爺本人就嫉惡如仇,但卻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他說這樣,那就是這樣。


    所以。她們一切都聽世子妃的,就想世子妃所言,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今晚,可不就露了一手了?


    要不是白芍跳進著火的廂房,墨香早就死了。


    能為世子妃積攢下一份善德,她們也算是盡了一點心了。


    錦心在裏屋早就聽見安清在那兒嘰嘰喳喳的了。聽她假惺惺地要進來看墨香,錦心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要是真有心,早幹什麽去了?


    知道安清霸占了外頭的榻,白芍和紫薇兩個沒地方歇著,錦心就喊她們進來。


    屋裏還有一張藤屜子春凳,鋪上一床被子,勉強能躺一躺。


    主仆幾個都安頓好了,錦心就不緊不慢地問她們,「這會子我給你們幾個講個故事可好?」


    紫芝一聽,頓時愣了。她們姑娘何時有功夫給她們講故事了?


    忙了大半個晚上,這會子早就疲乏透了,怎能還讓姑娘講故事?


    她連忙攔著錦心,「姑娘,趁這會子天還沒亮,您趕緊眯一會兒吧,這眼看著要嫁人了,可不能熬壞了。」


    紫芝雖然是錦心的丫頭,但眼下比錦心還巴不得嫁入恆王府呢。她總是提心吊膽地住在安國公府,生怕一不小心,姑娘就糟了盧氏她們的暗算。


    嫁入恆王府,有林世子護著,這些不要臉的東西看看誰還敢闖入恆王府禍害她們家姑娘?


    隻是錦心講故事本意不是這樣,聽見紫芝攔她,忙笑道,「你個死蹄子,管那麽多做什麽?我要是累了還能講嗎?」


    說得紫芝一頭霧水,可姑娘都這麽說了,她隻好閉上嘴了。


    就聽錦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輕笑起來,那空靈清新的聲音如同花間仙子般,讓人心蕩神馳。


    錦心笑了幾聲,見幾個丫頭都不吭聲了,方才捏著嗓子怪聲怪調道,「我給你們講個鬼故事。從前啊,有一個書生,進京趕考,因為家貧,就住在城外一座破敗的寺廟裏。他每日都用功讀書到三更,一天晚上,月黑風高,萬籟俱寂,伸手不見五指,就像現在……」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細細聽著動靜,就聽身邊幾個俱都屏氣凝神,聽得正入港。


    她不由暗笑,接著說下去,「……讀到夜半,忽聽窗欞被風吹得一陣響,書案上的燭火忽明忽滅,那書生無意中抬頭,就見蒙了白色窗紙的窗戶外,忽地閃過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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