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翰冷硬的視線看向阿諾恩。


    阿諾恩立刻明了,他走到辛鵲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個視頻到底在哪裏?”


    “現在還藏著掖著,等維多利亞的人闖進來,教會這個和維多利亞合作這麽多年的客戶未必有事,但你這個背叛維多利亞的叛徒······必死無疑!”


    辛鵲呆愣愣的看著阿諾恩。


    李仲翰沉聲開口,“辛小姐,我們現在是在為了你的安危考慮。”


    “那個視頻能牽製住維多利亞的人,隻要能拖延到遊輪靠岸,到我們的地盤上,你就能徹底安全了。”


    辛鵲神情變換幾瞬,最終還是沒什麽底氣開口,“保存那個視頻的u盤,在我居住的套房裏藏著。”


    “你們別想推我出去擋槍!除了我沒人知道那個u盤到底藏在哪個角落!”


    李仲翰和阿諾恩對視一眼,“帶上她出去,想辦法穩住維多利亞的人,然後去客房樓。”


    阿諾恩推了辛鵲一把。


    女人踉蹌一步,見阿諾恩已經將手裏的槍上膛,敢怒不敢言,隻能畏畏縮縮往前走。


    李仲翰帶著人上來,見金鬥財已經帶人將他們的大廳堵的嚴嚴實實,眼睛一眯,隨後就是公式化的笑容,“金老板深夜拜訪,有何貴幹啊?”


    金鬥財也笑了,“隻是來看看李會長的祭祀儀式舉辦的怎麽樣,順利嗎?”


    “有什麽需要用上金某的,您不必客氣,大方開口就是。”


    李仲翰不動聲色敷衍迴絕,“我們教會的事情我們自己就能解決,不必勞動金老板。”


    金鬥財的神情陡然冷了下來,“自己解決?解決什麽?綁架我們角鬥場的新員工當祭品?!”


    李仲翰和阿諾恩俱是一愣。


    阿諾恩猛地看向藏在他身旁的辛鵲,後者急急忙忙搖頭,“我弄來的都是幹淨的人呀!”


    辛鵲飛快解釋,“你們的牧師都查過那些祭品的底細了,怎麽可能是角鬥場的人?”


    她又壓低聲音,“而且,如果是角鬥場的人,怎麽會現在才發現?恐怕他們隻是······”


    欲加之罪。


    阿諾恩看向咄咄逼人的金鬥財,眼中的狐疑打消了一點。


    李仲翰剛想開口,就被金鬥財的人逼近一步。


    金鬥財神情陰鷙道,“李會長,祭品到底有沒有我們角鬥場的人,讓我親自下地下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


    李仲翰估算了一下敵我差距,又想到他們還在公海上,最終還是笑著開口,“金老板想看,我帶你下去就是了,咱們都是合作這麽多年的兄弟,未來的生意也還要繼續仰仗金老板······何必鬧這麽難看?”


    金鬥財似乎是想到了和李仲翰的財務往來,神情和緩了一點,“對不住啊李會長,我也是對員工擔憂心切,才一時之間衝動了些,您多擔待。”


    李仲翰示意教眾和雇傭兵讓開通往地下的道路,“理解。”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地下走去時,阿諾恩接受到李仲翰的眼神,一把捂住辛鵲的嘴,悄悄往一旁的小道上去了。


    “必須趕在金鬥財發難之前拿到那段視頻,”阿諾恩拖著辛鵲粗暴往外走,“去客房樓!”


    辛鵲嘴裏那段維多利亞殺死韓尉,栽贓嫁禍祛禍永生會的視頻,是現在唯一能牽製住金鬥財動作的砝碼。


    一路暢通無阻。


    阿諾恩慶幸現在維多利亞的人都被金鬥財叫過去祛禍永生會那邊了,否則他們必定會被······


    “砰。”


    季銘川收起槍。


    辛鵲活動了一下手腕,麵無表情跨過捂著腹部抽搐倒地倒地的阿諾恩,從他使不上力氣的手裏拿過槍,對準他的眉心又開了一槍。


    “準頭不行,要麽多練要麽補刀。”辛鵲卸掉彈夾,隨手將空槍丟到被爆頭的男人身上。


    季銘川“······”


    “下一步怎麽辦?”季銘川問。


    “算算時間,李仲翰應該發現我給他準備的驚喜了吧?”辛鵲拔腿往永生教小教堂走去,“去給永生教報個信。”


    “這場謝幕的大戲,怎麽能少了永生教?”


    ······


    金鬥財的人依次檢查過栽倒在陣法血泊裏的祭品。


    捆綁包裹住祭品的暗紋絲綢布被粗暴撕開。


    “這個不是,”金鬥財看過那些屍體的臉之後,慢慢搖頭否認,“這個也不是······”


    直到最後一具。


    李仲翰見金鬥財沒有指鹿為馬說那些屍體是角鬥場的人,鬆了口氣。


    還有和談的餘地。


    “金老板,這具屍體是······”檢查屍體的打手瞪大了眼睛,十分誇張的大喊一聲,“怎麽會是永生教的聖子!!!”


    李仲翰一愣。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打手指著的最後一具屍體。


    陣法靠前的位置······是他親手獻祭的那一具。


    韓尉死不瞑目的雙眼瞳孔已經渙散,脖子上被匕首捅出的血洞,觸目驚心。


    “韓先生!!!”金鬥財衝上前,仔細確認過屍體就是他計劃之中的那張臉,立刻迴頭怒目圓睜瞪向李仲翰,“你們真是瘋了,竟然敢將韓教主的獨子······”


    “不對,”李仲翰腦子嗡嗡的,他一瘸一拐走過去,試圖去看包裹住屍體的絲綢。


    標注名字的小字刺繡【huayi luo】,就這麽明晃晃的繡在包裹著韓尉的絲綢布上。


    像是偌大的嘲諷。


    “是什麽時候······”李仲翰隻覺得他們被算計的徹徹底底,“韓尉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換進來的!!!”


    牧師也是震驚不已,“不可能······我們檢查過這麽多次,原本在這個位置的,是一個叫駱華意的孤兒!!!”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協助他從倉庫往外運送祭品的辛鵲。


    還有她手裏寸步不離的大號行李箱。


    “會長,”他大喊,“是那個叫······”


    金鬥財身旁的打手眼疾手快一槍爆了那個老牧師的頭。


    “李會長,”金鬥財皮笑肉不笑,“在我的地盤上對永生教聖子下手,你這是想讓我死。”


    李仲翰身旁的教眾雇傭兵立刻圍了上來,護住他。


    “金某不想死,也不想被牽扯到你們和永生教的恩怨裏······”


    “所以,”金鬥財手一揮,“李會長啊,你還是親自去跟韓老教主解釋吧。”


    ······


    李仲翰在教眾和雇傭兵的保護下順著小道逃到樓外。


    “金老板!”李仲翰知道對方人多還有場地優勢,依然不肯放棄說動金鬥財的想法,“永生教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你我合作這麽多年,有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


    “這事兒隻有物證沒有人證,再加上這裏都是你金老板的人,韓尉是怎麽死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金鬥財冷笑一聲,“人證?”


    “辛鵲就是人證!”


    李仲翰一愣。


    辛鵲的聲音廣場的廣播中傳了出來,十分突兀,“不錯,把永生教的教徒當作祭品交易給李仲翰的,是金鬥財。”


    “從酒吧綁架你們聖子給李仲翰活人獻祭的,也是金鬥財!”


    金鬥財在聽清廣播內容之後,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教堂那邊湧出無數雇傭兵和走投無路的教徒,在韓尉助理憤怒的吼聲之中,帶著搏命的決絕和填滿彈夾的手槍,直直衝對峙的兩方勢力衝了過來。


    李仲翰率先反應過來,立刻下命令對準了金鬥財,“先抓住金鬥財,搶走遊輪的控製權!!!”


    隨後他看向韓尉的助理,“往日的恩怨暫且放下,現在······”


    助理開槍解決掉金鬥財身旁的打手,神情狠厲,“維多利亞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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