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辛鵲咽了咽口水,手都有點打哆嗦,“你這麽對新同事,有點嚇人了啊。”


    阿諾恩的手搭到了後腰的槍托上,陰鷙的視線落到辛鵲緊緊捏著拉杆的手,“我數到三······再不打開,我就要親自動手了。”


    “三······”


    “二······”


    “我開!!!”辛鵲哆嗦著手,將箱子放倒在地上,飛快解開了密碼鎖。


    箱子裏是許多泡沫填充物,生怕碰撞到那個盒子似的,將那個盒子護在最中央。


    阿諾恩檢查過所有的填充物,又重新打開那個盒子,看到熟悉的聖母像,這才示意保鏢收起槍。


    “辛小姐,最近船上不太平,”阿諾恩扯出一個冷冰冰的笑,“謹慎一些對教會沒什麽壞處,您說呢?”


    辛鵲滿臉寫著敢怒不敢言,“理解,理解。”


    她繃著臉重新將盒子用填充物保護好,才扣上箱子,走到阿諾恩身旁,“走?”


    阿諾恩看都沒看辛鵲一眼,徑自帶著人往前走。


    辛鵲走到大廳時,惡狠狠剮了阿諾恩一眼,隨後將她的寶貝箱子拉到自己身後,“我要去洗手間!”


    阿諾恩“······”


    “去洗手間也要帶著你這個箱子?”他臉上的鄙夷已經快藏不住。


    辛鵲環視一圈神情各異打量向她的信徒,更加緊繃,“鬼知道你們會不會借著檢查我箱子的名義掉包我的東西?”


    阿諾恩“······”


    辛鵲最後拉著她的箱子一路小跑去的,還不忘十分怕死的叮囑阿諾恩的人別走太遠,免得她遇到危險唿救沒人注意。


    阿諾恩“······”


    人怎麽能慫到這種地步?!


    辛鵲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拉著箱子從洗手間小跑出來。


    阿諾恩看了一眼這貪財怕死的女人,徹底無語。


    “祭品準備的怎麽樣了?”阿諾恩轉身問一旁負責管理倉庫的教徒。


    “嗯,”同樣穿著暗紋襯衫的教徒走過來,將手裏的統計表格遞給阿諾恩,“這次活祭會長很重視,我們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


    “會長有沒有轉達主的神意?”阿諾恩確定沒錯,才將手裏的資料還給教徒,“是上吊,還是其他的脫離塵世的方法?”


    教徒想到什麽,“會長沒交代啊,隻說了場地安排······不過他在更衣,很快就過來,等他親自安排好了。”


    阿諾恩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沒再說什麽。


    迴頭瞥了一眼寸步不離守著箱子的女人,阿諾恩眉頭一皺,“你不是牧師?”


    辛鵲“???”


    “以後的祭祀你作為新牧師都會參與主持,”阿諾恩見她上不了台麵的模樣就沒眼看,“我讓老牧師帶你學學流程,免得等會出錯。”


    辛鵲一臉不情願的拉著箱子跟上阿諾恩安排的老牧師。


    一行人走進偌大的倉庫,辛鵲在看到包裹在祭品身上的暗紋絲綢布時,心下一鬆。


    看不到臉······就好辦了。


    她將手裏沉重的行李箱放到一邊,隨後快步跟上老牧師。


    ······


    教徒緊鑼密鼓將所有的祭品擺放到陣法蠟燭後對應的位置上時,已經是十一點半。


    阿諾恩見辛鵲出來,又看了眼她不離手的行李箱。


    見辛鵲立刻警惕起來,阿諾恩收迴了視線。


    李仲翰身穿長袍,被教徒恭敬攙扶著,一瘸一拐走到最前方。


    在辛鵲被點名走到李仲翰身旁時,阿諾恩伸出鞋尖踢了一下她被迫留在原地的行李箱。


    行李箱晃動了一下,很快又被阿諾恩拉迴原地。


    重量是對的。


    阿諾恩慢慢放下心來。


    十幾個祭品排布成詭異的形狀,被迫跪在地上腥味濃重的紅色液體勾勒出的圖案上。


    隨後就是李仲翰長篇大論的祝禱詞。


    擺放在陣眼中造價昂貴的落地鍾,表盤上是栩栩如生的聖人受難像。


    十二個數字圍成一圈,指針在李仲翰低沉詭異的祝禱聲中,逐漸走向12這個數字。


    絲綢上繡著【huayi luo】小字的祭品,被捆暗紋絲綢捆綁遮蓋得嚴嚴實實,跪在落地鍾正前方,李仲翰身前。


    “現在······”李仲翰終於停下那些祝禱,看向發出一聲聲撞鍾聲的落地鍾,聲音肅穆,“向主獻上我們精心準備的祭品。”


    “噗呲。”


    李仲翰身前的祭品嘴早就被堵上,隻能發出一聲悶哼,就被插進他脖頸裏的匕首直接取了性命。


    祭品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很快就不動了。


    血液浸透了繡著名字字母的暗紋絲綢,很快就從布料之中浸透滲出,染紅了祭品身下被繪製的圖案。


    很快,老牧師走上前,接過李仲翰手裏的匕首。


    祭品一個接一個栽倒在地上。


    “辛鵲,”李仲翰示意老牧師將手裏的匕首遞給她,微笑之中是深不見底的威脅,“你作為新牧師,要親手給主獻祭最後一個祭品。”


    辛鵲一愣。


    圍在大廳密密麻麻的教眾,視線同步落在了辛鵲身上。


    “放心,”李仲翰的聲音全是蠱惑,“這是送他早登極樂,不是世俗意義的死亡······你隻是第一次獻祭,不適應也正常,多主持幾次獻祭,你就不會這麽猶豫不決了。”


    辛鵲環視一圈看向她的教眾。


    拉她入夥的心理奴役?


    “別······別吧,”辛鵲有些局促,手又開始發抖,“我不敢啊······”


    剛想轉身離開,辛鵲就看到阿諾恩麵無表情將手搭在後腰槍托上的動作。


    她走投無路,隻能抖著手去接李仲翰手裏染血的匕首。


    女人顫顫巍巍被領到最後一個祭品麵前。


    一聲又一聲高亢的催促下,她剛要舉起匕首,就聽到雇傭兵急急忙忙趕來的腳步聲。


    “會長,”雇傭兵快步走到李仲翰麵前,“角鬥場的人來了······還說,是要找您商量下一季度的合作事宜。”


    李仲翰立刻看向一旁欲哭無淚拿著匕首鋸拉祭品的辛鵲。


    “怎麽迴事?”他問。


    辛鵲如蒙大赦,立刻丟開了匕首,“我哪知道?不會是角鬥場打算用韓尉的事情訛你吧?”


    “畢竟無利不起早,費這麽大周章栽贓你們兩個爭鬥,不得兩頭都好好算計一筆?”


    雇傭兵神情凝重,“會長,對方帶的人不少······那架勢,不太像是單純談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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