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為了躲避太子殿下和辰王,桑漫提前離開倒也說得通。


    隻是桑漫的離開過於巧合,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才會提前離開。


    畢竟桑漫是天境大圓滿,如果發現刺殺端倪,她又想和太子解除婚約,那肯定會視而不見!


    隻要太子死在遇刺中,這賜婚也就等於解除了。


    容不得桑黎想這麽多,從這些方麵來看,桑漫確實具有很大嫌疑。


    桑黎沉聲道:“小妹,我確實懷疑你,太子殿下見你兩次,便遭遇兩次刺殺。”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桑漫做攤手狀,語氣無奈,“大哥,如果是你,你會在這種時刻主動引火燒身將自己,乃至整個桑家都置於萬劫不複中嗎?”


    “你別忘了,爹也不同意這門婚事,我娘還曾為我指腹為婚,這種情況我斷然不會做出有損自身、家族的舉動。”


    桑黎冷靜地說出他的質疑,“但你可以做到冷眼旁觀太子遇刺,甚至希望他最好死在這場刺殺中。”


    桑漫輕輕點頭,“沒錯,我確有這樣的想法。”


    “好了,你們是兄妹,都少說兩句。”桑若懷如無其事般夾著一枚黑棋落在棋盤上,“漫兒,到你了。”


    桑漫垂眸,看向棋盤,黑子這一落棋還真是妙!


    桑若懷繼續道:“黎兒,你從小作為太子伴讀,如今作為太子門生,擔心太子為父理解。


    為父也曾對你說過,不管是伴讀還是門生,你都不能忘記你姓什麽。


    漫兒是你妹妹,你們倆身上都流著相同的血,這刀尖啊是用來對付敵人,不是用來對付家人。”


    “為父不希望漫兒嫁給太子,不止是太子不是漫兒良人,也是不想整個桑府牽連進皇權爭奪中。”


    “這些年你跟在太子身邊,應該知曉太子是何為人,便是那東宮裏麵都還住著幾位側妃美人。


    漫兒從小離府,她的性子散漫慣了,這皇家規矩眾多,你又豈能看著她跳入火坑中?”


    桑黎麵無波瀾,但那牽平如直線的唇依舊泄露了他的不平靜。


    年幼時被選為太子伴讀,去東宮之前,爹對他說:記住,你姓桑,是桑家大少爺,是我桑若懷的長子。


    長大後,他心服太子,願歸於太子門下作為門生,成為太子手中利劍。


    那天,他將這個決定告訴爹,爹當時也對他說:不要忘記你的姓氏,也不要忘記你是誰。


    他其實懂爹的意思。


    不管是利劍還是劊子手,他隻是太子手中被使喚的武器,他也隻作為桑黎,代表不了整個桑家,更代表不了丞相桑若懷的態度。


    但其實,他也不懂爹的意思。


    他猜不透爹到底在想什麽,畢竟爹很多時候的舉動根本讓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從未支持過任何皇子,也從未結黨營私,卻願意讓他這個長子作為太子伴讀,成為太子門生。


    也如二弟作為瑾王伴讀,如今也是瑾王門生。


    難道爹就不擔心,兄弟二人支持不同的皇子,日後上演兄弟相殘的局麵?


    “我知你擔心太子心切,你去吧。”


    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就如每次聽到這種聲音時,都會下意識產生一種他爹運籌帷幄的沉著冷靜之感。


    “孩兒告退。”桑黎躬身施禮,退了三步這才轉身邁步。


    直至書房門關上,桑若懷瞥了眼桑漫,“是不是覺得這話很熟悉,當年你跟隨蕭大宗師離開前,爹也對你說過這話。”


    桑漫恬笑,“女兒一直記得,從未忘記。”


    桑若懷麵露笑意,“不管這次是什麽結果,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相府,這段時間你安分些,沒事多去西廂房坐坐。”


    桑漫不滿撇嘴,“爹,我還沒好好逛過朔京呢。”


    瞧她那嬌憨的小模樣,桑若懷麵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還是女兒好啊,可愛又會撒嬌,不像那四個兒子,沒一個是省心的。


    “不過,讓沐辭疾一直住在西廂房怕也不妥,他若願意成為招婿,那便當我沒說過這話。”


    她爹說得沒錯,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相府。


    沐辭疾住在相府還好,想要探底的人還得掂量一下夜闖相府的後果。


    但這若是不住相府,隻怕夜裏不得安生,非得將沐辭疾除掉後才會安寧。


    “招婿挺好,爹已經在你的年幼韶華中缺席,你若不想外嫁,爹答應你,絕不讓你外嫁。”


    我已經缺席了你的童年,往後不願也不想再缺席。


    桑漫心間暖意流淌,她的爹娘都對她很好。


    “好啊,爹,那就這麽說定了。”桑漫眼笑眉舒,如果您的野望真是那至高皇位,那陪著您大鬧一場又何妨?


    .


    東宮。


    宮人步履急促,麵色焦急擔憂。


    太子寢殿門大敞,不斷有侍女端著裝滿血水進出。


    寂靜無聲,隻能聽聞那匆匆腳步,整個宮內彌漫著一股肅殺沉重的氛圍。


    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候在殿內,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惹了皇後娘娘發怒。


    “原太醫,這都過去多久了,叡兒的血為何還未止住!”


    “迴皇後娘娘,殿下身上傷勢過重,手臂上的傷尤為嚴重,恐是傷了經脈,這血...老臣已經在竭力想辦法製止。”


    “廢物!一群廢物!”


    “太子要是有個什麽,本宮第一個殺了你們!都還愣著作甚!趕快救治太子!”


    原太醫擦了擦額上的汗漬,“皇後娘娘息怒,臣等一定盡全力!”


    “皇上駕到——”


    尖銳的通傳聲劃過,伴隨著那急促的腳步聲,穿著黑色帝王服的嘉帝走進來,“叡兒如何了?”


    “皇上,您可算來了,叡兒還未蘇醒,這血一直不止,連原太醫也沒有辦法,您說這可如何是好!”


    見到皇上到來,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兩位宗師,皇後心裏頓時微鬆。


    宗師之能,遠超黎民想象。


    柳宗師上前來到床榻前,一番仔細觀察太子傷勢後,伸手在其幾處穴位上點了一下,這才迴到嘉帝身側。


    微微躬身道:“傷及手臂血脈筋骨,身上多處劍傷,臣已經護住心脈,止了血,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殿下失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療傷。”


    嘉帝頷首,“原太醫,都聽見了。”


    原太醫連聲稱是,“老臣定當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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