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洲瞳孔微張,脫什麽?


    是他想的那個脫嗎?


    陸行止見他還沒動作,繼續催促,“趕緊脫衣服,然後進去,要不等下水溫就不夠了。”


    晏洲:“......\"


    \"...好...吧。”原來隻是解毒而已,他激動個什麽勁兒。


    晏洲花瓣一樣的唇緊緊抿著,猶豫片刻後,輕輕拉開了寢衣側邊的係帶。


    白皙的肌膚一瞬間變成粉紅色,如同櫻花瓣一般美不勝收。


    陸行止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腦子空白了一瞬,很快迴過神轉身,聽著背後不斷傳來的細微聲響。


    他幾乎不受控製的在腦海中描摹他的身形,從上至下,每一處的肌膚......


    直到入水的聲音響起,他才慢了一拍的轉過身。


    卻迎上了麵色緋紅的少年直勾勾的目光,期冀的,試探的問他。


    “先生剛剛為何要轉身?”


    “先生不是說過晦不忌醫,大夫麵前無男女嗎?”


    “先生是不是沒有把我當病人?”


    陸行止無奈,裝作若無其事,屈指毫不留情彈上少年白皙的額頭。


    少年痛唿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杏子大小的藥丸塞進了他因為痛唿下意識張開的口中。


    “含著,別吞。”


    少年含著藥丸,眸中生理性的生出幾分濕意,濡濕的睫毛似是在控訴他的粗暴一般。


    但眼前之人已經恢複了作為大夫認真專注的樣子,冷靜的拿起瓷瓶往浴桶中傾倒著藥粉,又用木舀子添著熱水,控製水的溫度。


    晏洲有些氣惱自己剛剛多嘴了,說好要假裝不在乎的。


    但還沒來得及想太多,渾身密密麻麻如同針紮腳心一般又疼又癢的感覺猛地襲來。


    那感覺太過難受,讓他無法在浴桶中坐穩,就要往水中倒去。


    就在他接觸水麵的一瞬間,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扶住。


    “小心。會有點難受,但很快便好。”


    陸行止想等他重新坐穩後鬆開手為他行針,但少年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牙齒難耐的咬著唇,已經難受的有些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雙手仍舊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任憑他如何哄勸都不肯鬆手。


    “晏洲!”


    陸行止聲音略高的喊了一聲,有些著急,這藥藥效很短,晏洲必須放開他,他才能為晏洲施針。


    少年似是被喚迴幾分神智,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看了眼眼前之人,桃花眼中盛滿星光,很是漂亮。


    “先生...怎麽...又入我夢了?”


    因為含著藥丸,所以話說的含糊不清,但陸行止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先生...還要親我嗎?”


    少年繼續說完,含著藥丸仰頭,任君采擷的樣子實在太誘人。


    陸行止麵色一點點沉了下來,用空著的手輕點懷中之人的穴位,待他雙手癱軟後硬生生抽迴了手臂。


    同時,金針飛起,紮上了他身前的幾處穴位,不過片刻,少年便恢複了幾分神智。


    恢複了神誌的少年一動不動的任憑陸行止給他紮了很多針。


    片刻後,針被拔除,眼前之人的手已經伸到自己唇邊。


    “吐出來。”聲音平靜又疏離。


    晏洲聽話的將口中藥丸吐出,細白的脖頸仰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之人,滿是卑微的祈求。


    剛剛恢複神誌的一瞬間,他便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這次毫無疑問的,先生一定聽到了他說的話。


    陸行止卻仿佛沒看到一般,隻將手中的藥丸拿到眼前仔細查看,油燈之下,原本漆黑的藥丸已經染上了絲絲血紅色紋路。


    而晏洲臉上的黑色印記已經淺了很多,隻要十幾天的時間,他便會恢複的和正常人一樣了。


    毒解了...


    他必須要留在少年身邊的理由沒有了...


    將藥丸攏在掌心,緊緊攥著負手而立,不再看少年的方向。


    “阿洲,當年我答應過為你解毒,如今毒已解。我還答應過教你本事,助你登上帝位,雖然如今還未完成,但我作為先生能教你的都已經教過了,我對你再無更多助益。”


    晏洲聞言,心中原本的恐懼更加放大,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腿軟再次跌了迴去。


    隻能掙紮著扶住浴桶邊緣,雙眸赤紅,“先生是何意?”


    陸行止轉身,向營帳之外走去,身形微動,驀然消失。


    隻留下一句話,“之後,若無特殊情況,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阿洲,保重。”


    “先生!不要!”


    晏洲嘶啞著聲音阻攔,卻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同樣的也沒有換來那人的一個迴頭。


    他更加著急,掙紮的動作也越發大,終於木桶搖晃了幾下,不堪重負的翻倒在地,將他也摔在地上。


    顧不上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他掙紮著支起身子,胡亂的披上寢衣,卻突然意識到,他即便出去了,也不知道往何處去尋找。


    他的靈力不如那人,輕功不如那人,他若不想讓自己找到,自己能有什麽辦法呢?


    門外的站崗的士兵聽到動靜,高聲詢問,“殿下,可是出了什麽事?可要屬下進去?”


    片刻後,仍舊無人應答,就在士兵將要闖進去時,殿下有些嘶啞的聲音從營帳中傳了出來,“沒事,不用進來。”


    營帳之內,晏洲再次力竭蜷縮在地上。


    營帳的地麵是略微平整夯實過的土地,如今被水打濕,沁成了泥漿。


    髒汙的染上晏洲原本白皙的身體,狼狽不堪。


    其實他現在已經完全有力氣爬起來躺在床榻上,可他沒有,自虐一般仍舊躺在泥漿之中,無聲的哭著。


    冰冷的,濡濕的感覺是很難受,但也終究好過心被生生剜下的痛。


    他猜的沒錯,先生果然如他所料一般,絕情又冷漠,不肯再給你任何靠近的機會。


    那晚之後,景王殿下病了,高燒昏迷不醒。


    武侯爺著急的請遍了兗州城內所有的大夫,才勉強在他昏迷了半個月之後,讓他醒了過來。


    晏洲艱難抬起眼皮,沉重的仿佛千斤擔一般。


    喉嚨也幹澀的發不出聲音。


    上次這樣,還是三四年前他以為先生不要他了的時候,那次之後,他再不敢這般折騰自己的身體。


    可這次...先生是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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