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這才泣極而笑,剛要開口呢,就見許宅那邊騷動大亂。


    馬車裏的幾人皆舉目望去。


    原來,是宋典章在大夫的包紮下,已幽幽轉醒。


    宋典章一醒來,便得知自己以後都不能行使作為男人的權力。


    這對於一向自負的他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再加上他名下已無子嗣,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生不如死。


    宋典章發了狠,他恨透了許達一家子。


    頭腦被恨意支配,宋典章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抽走官兵佩刀,直接唰唰幾下,就給許達父子三人來了同款的斷子絕孫牌獎勵。


    一切發生得太快,不過是頃刻間的事。


    主要是沒人會想到宋典章都這副樣子了,竟然能‘迴光返照’到來個以一敵三反殺。


    那許達父子三人被宋典章團滅傷了命根子時,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擔架上,等著大夫為他們上藥,包紮傷口呢


    宋典章一鼓作氣傷了許達父子三人後,他身體一虛,手沒力氣,手中沾染的刀也掉落在地,至於他自己,更是一個不穩重重跌坐在地。


    “啊……”


    恨意褪下去,大腦不再處於興奮狀態的宋典章,這一摔坐,無異於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圍觀的男子們聽到他這殺豬般的慘叫聲,一個個皆是渾身一顫,莫名覺得某處也跟著疼了起來,又看看臉色慘白痛得昏死過去的許達父子三人,隻覺得都是群狠人。


    “達哥,我的兒……”趙姨娘已經顧不及不上自己,她一個翻身從擔架上翻滾下來,連滾帶爬來到許達麵前,當看見他被鮮血染紅的下身時,隻覺眼前一黑。


    待看清宋銘邑和宋銘彥的同樣遭遇後,她心都死了。


    “宋典章,我跟你拚了。”趙姨娘猛地迴頭朝人看去,張牙舞爪就要朝癱坐在地的宋典章撲去。


    趙姨娘沒得逞,因為宋典章已經撿起掉在地上的刀指著她,“你個賤婦,你想死就大可衝上前來,我好成全你。等我殺了你,我再殺了你的奸夫和他們三兄妹,也好讓你們一家五口到了下麵,也能好好團聚。”


    趙姨娘看了那血淋淋的刀,終是慫了。


    可圍觀的百姓們,卻是吃到了又一個大瓜:


    “什麽?那男的是奸夫,還是宋銘邑三兄妹的親生父親?”


    “看這陣勢就是真的了,不然宋典章怎麽會扛著斧頭找上門來傷人呢。”


    “這叫什麽?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為了一個給他戴綠帽的賤妾做出寵妾滅妻,殺子換子等天理不容之事。如今,這賤妾背著他與別的男子通奸,還生下奸夫孩子。這就叫報應!”


    “我原還不明白國公府為何不讓聖上處死宋太傅一家,如今可算是明白了。那國公府,鐵定是早就知道了真相。直接殺了宋太傅一家子,那太便宜他們了。讓他們好好活著,讓他們知道一切真相,那才是真正的報仇雪恨。”


    “為了一個罪臣之女,青樓妓女的賤妾傷了發妻的心,又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又害得太傅府因此遭難,還得自己父親一世英名盡毀,自己樞密使的官也丟了……也不知道這宋典章到底後悔沒有。如果我是他,隻怕腸子都悔青了。”


    ……


    圍觀的百姓,是懂得如何誅心的。


    字字句句,明明是風輕雲淡的,可句句如刀,一刀又一刀的插在宋太傅一家三口心上。


    那宋太傅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聽了周遭的議論之聲,一口氣沒上來,又被氣暈過去。


    宋典章還拿著刀保護自己,他已經痛得後背一身汗,一邊要忍受著來自肉體上鑽心蝕骨的痛苦折磨,一邊還要聽著圍觀百姓句句屬實令他悔不當初的議論。


    種種一切,皆讓他生不如死,如臨深淵。


    可他又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個鬆懈,那趙姨娘就像個瘋子般撲上來。


    他現在的身子骨,可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他的命根子,大夫已經給他包紮了的。


    若是好好恢複,沒準還能……,決不能再出任何差亂!


    陳水泉見不過短短的功夫裏,又出了這等亂子,唯恐許達父子三人醒來又鬧。


    於是便吩咐官兵將人分開,分別送去衙門。


    隨著鬧事相關人員被官兵帶走,許宅門前已無熱鬧可看,圍觀的百姓們逗留短暫,一個個的便各自轉身忙去了。


    原本還熱鬧不已,人頭攢動的許宅,隨著人走完,也瞬間冷清寥落下來。


    馬車裏。


    糖糖見人群散去,許宅門前地麵上隻剩一灘血跡。


    再看那許宅大門,早被撞得支離破碎。


    糖糖還覺得意猶未盡,她遂問:“娘親,舅母,姐姐,我們要去衙門繼續看熱鬧嗎?”


    “我該迴生殺予奪。”神茶清冷嗓音在馬車內響起,她不等車內其他幾人開口,她已經掀開簾子走出馬車,“你們可以去看。”


    神茶丟下這話,她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


    “這幾日,若沒其他事,我暫時不會去國公府。”神茶站在馬車前,她略抬頭看向馬車裏的三人,“大哥二哥若迴京,派人來生殺予奪知會一聲。”


    這便是告訴崔冉幾人,崔鬆泠與崔景行返京,她才會去國公府。


    崔冉張口預言,終是點點頭:“好。”


    神茶到底是與糖糖不同的,糖糖渴望親情,渴望溫暖,渴望家人陪伴……


    但神茶不同,她生來便不是圍繞著固定一些人而活,她是為了蒼生,為了天地萬物……


    所以,糖糖是活潑,熱情,有活力有朝氣的。


    但神茶,人的七情六欲,在她這裏會有,但極少。


    所以哪怕神茶明知崔冉便是她這一世的母親,可她對其的感情,遠不如糖糖那般的熱烈毫無保留。


    在神茶這裏,她存在於世的意義,便是替那些有怨得不到伸張的人伸張正義。


    她是神明,既受人間煙火,便要守護天下蒼生。


    神之所以為神,受人間香火,享人間信仰,為蒼生本就是神的職責。


    不為蒼生,又憑什麽受人間煙火,享世人供奉敬仰?


    她為三界獻祭自己,這世間本該無她。


    可她卻沉睡千百年後蘇醒,便是煙火信仰具象呈現。


    她為神明,掌管三界萬物生殺予奪大權,自是要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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