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達正雙手舉著斧頭,正要朝被製服的宋典章砍去。


    聽到門外警告的聲音時,他手上動作一僵。


    等聽清楚門外人說話內容後,他不怕了,手中斧頭直接朝著宋典章砍下去。


    笑話,他哥哥是官,有哥哥庇護,他就算殺了人也能全身而退。


    他這些年殺了不少人,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和鮮血,還怕這主動鬧事的?


    “啊……”


    院子裏響起的,是宋典章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慘絕人寰的撞門聲都停了短暫。


    許達那一斧頭砍下來,正好砍在宋典章的敏感位置。


    宋銘彥本來是配合許達製服宋典章的,他本以為許達這斧頭落下來,隻會砍中對方大腿,卻不想這一斧頭竟然會直接砍在宋典章的命根子上。


    許達的狠勁,讓宋銘彥都顫了一顫。


    許達廢了宋典章命根子後,他將手中斧頭往旁邊地上一拋。


    斧頭落地,許達笑得張狂的看向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的宋典章,“敢傷老子,老子便讓你斷子絕孫,讓你宋家徹底絕後無子嗣。”


    這話對於已經廢了的宋典章來說,就真的是殺人誅心的。


    趙姨娘聽到宋典章的慘叫聲時,她下意識聞聲朝這邊看過來。


    當看見宋典章的慘狀後,饒是趙姨娘都是一愣。


    到底是逢場作戲多年,人心也是肉長的,她就算再怎麽絕情寡義,可真的當她看見宋典章被許達廢了之後,那顆心還是沒來由一痛,眼淚吧嗒不受控製流了下來。


    宋銘邑與宋茗綰看著這一幕,皆是下意識臉一白。


    宋老夫人後背負傷,她卻是忍著痛爬到宋太傅麵前,才將人抱在懷裏,還沒說句話,卻聽到宋典章這聽得她心頭一顫的聲音。


    “典兒……”宋老夫人聞聲迴頭朝宋典章看去,看見的便是她的寶貝兒子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躺著的地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他自己更是因身體太痛,直接暈了過去。


    一邊是相濡以沫多年早已昏迷的夫君,一邊是不省人事情況未知的兒子,宋老夫人處在其中,她沒有分身之術,根本分不出第二個自己來去關注一下兒子這邊。


    ‘砰’。


    恰在這時,被從裏關上的宅子大門,已經被撞破。


    搖搖欲墜的大門撞向兩邊牆壁,一群官兵從外衝了出來。


    等官兵將院子包圍,領兵的人這才大踏步的跨進院子裏。


    那走進來的領兵人,是個滿臉絡腮胡的男子,塊頭壯得很,身形高大魁梧,合身的官服襯得他人高馬大,身上那常年與死人打交道的氣息撲麵而來。


    男子叫陳水泉,也曾追隨納蘭祁夜這個攝政王上陣殺敵。


    後因家中老母年事已高,他又是個孝子,自是不忍心自己上戰場時老母親出意外。


    於是便是立功之後,向納蘭祁夜討了賞,在府衙裏當值。


    陳水泉看了眼院子裏的現狀,手一揮,下令:“將人帶走。”


    許達也不反抗,他被帶走時不忘多看幾眼陳水泉。


    總要記住這個下令的人長什麽樣子,等見了哥哥,好讓哥哥將這個下令的人交給他。


    許宅外。


    圍觀的人群外,一棵蒼天大樹下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裏。


    神茶掀起簾子,看了奉命上前為宋典章等人包紮傷口的大夫,她勾勾嘴角。


    糖糖也看見這一幕,她看看大夫們正為不同程度受傷的宋典章等人配藥治療,她不解的朝神茶看過來,出聲問:“姐姐,他們傷了就傷了,你為什麽還要安排大夫為他們治傷?”


    崔冉與蘇酥對視一眼,已從對方眼中讀懂神茶用意。


    神茶抬手摸摸糖糖的紙人小腦袋,聲音輕緩解釋道:“讓他們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如螻蟻一般,被世人指指點點的活著。”


    太傅府沒了,又因是家族罪人,被族老宗親從族譜除名。


    太傅府迴不去,隻能流落荒郊野外。


    沒有營生的能力,如今又落得一身的傷,且宋典章這個背負延續子嗣重任的人,又被許達廢了……,對於宋太傅一家三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呢。


    “唯有他們不死,我們越好,他們就越如萬箭穿心,悔不當初。”神茶這話說了,看了糖糖,“現在,懂了嗎?”


    糖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忙點頭如蒜:“我懂了,再過不久,大哥二哥他們就會迴京,我們就能一家人相認團聚。到時候,讓這京中的人都知道母親的孩兒未死。”


    “不僅未死,個個都毓秀鍾靈,且都是人中龍鳳。越是京城人口口相傳,對於失去一切又得知這一切真相的宋太傅他們來說,都是殺人誅心的。”


    神茶三人見糖糖懂了,皆是目光寵溺看著她。


    “可是……”糖糖想到上午時宋太傅一家三口在國公府府門外所做的事,她語氣擔憂的問:“他們一家如今什麽都沒了,經曆今日一事,更是叫人看盡了笑話。”


    “倘若日後讓他們知道大哥二哥沒死且活得好好地,還知道姐姐如此厲害……”糖糖皺皺眉,是真的怕極了不要臉皮的宋太傅一家三口又死皮白臉的賴上來。


    畢竟,風頭正盛的國公府,是他們唯一能攀附,能改命扶搖直上的唯一救命符。


    “我不喜歡他們一家。”糖糖對宋太傅一家三口,她無比的嫌棄與厭惡,“他們死皮賴臉的湊上來,我覺得晦氣。一看見他們,我便想起娘親二十多年所受的委屈,便想起兩個哥哥被迫與娘親母子分離之痛,想起金枝玉葉之身的姐姐……”


    糖糖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可她是魂靈,又附身在紙人身上。


    她那淚,崔冉她們看著,卻不能為她拭去。


    糖糖一句話提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替她自己所受的委屈。


    神茶抬手,拿著手帕輕而易舉便為糖糖拭去眼淚,她難得聲音輕緩柔和的安慰道:“別怕,你忘了母親如今已迴國公府,忘了有國公府撐腰,忘了陛下已經為國公府,為母親主持公道懲治太傅府了嗎?所以,任他們折騰,也掀不起風浪。”


    這一世,可不同於那話本子裏的劇情了。


    見糖糖情緒稍好了些,神茶又道:“你姐姐我,掌控著他們的生殺予奪大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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