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虞不知楚嬛如今過的水深火熱。


    不過以她的脾氣,一旦決定和這個人徹底劃清界限,當陌生人了。


    她不會高興,也不會落井下石,更不會暗自得意。


    就算知道了,也隻會是平淡地說一句:“哦,這樣啊。”


    現在她唯一在意的除了雙親,隻有賀蘭卿。


    “果真是天道護著,竟是做什麽都這般順利?”


    真是令人嫉妒啊!


    賀蘭卿心裏這樣想,身後的文字也清晰地被薑虞看見。


    “可是我家賀蘭卿更厲害啊!”


    薑虞抱過他的手臂,將臉貼在他肩頭,哄著他:


    “你沒有天道護著,卻能步步籌謀至今。不僅幫助身邊所有人擺脫了死局,還做了攝政王,護著晉王府和我們薑家。”


    賀蘭卿年輕而驕傲,強大又冷漠。


    但在感情上卻單純、熱情又偏執入魔。


    聽到心上人這樣誇他,沒忍住勾起了嘴角,冷笑道:


    “對,他算個什麽東西。”


    沒有天道護著,他就是個自私的小人。


    明知楚家在京城,明知本王不是好人,依舊選擇犧牲楚家。


    既然是和他一樣冷漠的薄情之人,何必裝模作樣?


    反正沒人能殺死他,老實地待在北海一輩子不就得了?


    他不是被稱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麽。


    怎麽不犧牲自己換整個楚家安然無事?


    嗤~


    ---


    窗外薄雪飛揚,遠處是青鬆雪嶺。


    “小魚,今晚別迴去了好不好,陪我...再陪我一夜...”


    兩人原本安靜地窩在榻上看雪,賀蘭卿突然又開始撒嬌:


    “我們的婚事能不能提前?提前幾個月而已...婚事所需之物,我準備了三年...不會耽誤的。”


    【怎麽這麽難熬啊!】


    賀蘭卿的生辰是九月底,換算現代的公曆是十一月初。


    去年他剛迴來,薑虞沒有給他過。


    而今年的生辰日,賀蘭卿不顧禮節,直接帶著媒人一起上門提親。


    父親迫於淫威答應了;母親則是早早地便同意這對分分合合、青梅竹馬的冤家。


    兩人的婚事原擬定在明年的元月日。


    現在才二月初,等兩人成婚還有一年時間呢。


    薑虞下意識就抬頭看向賀蘭卿的身後。


    她不知道自己假裝無意地看他人腦袋上方,或者耳後的動作。曾被賀蘭卿捕捉到好幾次。


    這一迴她的動作即使很隨意,可再也瞞不過疑心病重的賀蘭卿。


    他無法當做看不見薑虞隱蔽的動作。


    男人一手攬著薑虞的腰肢,另一隻手原本想拿茶盞的動作頓住。


    轉而變成緩緩地敲擊桌麵,沒有發出平日裏“咚-咚-”的聲音。


    而是用指腹輕輕點擊,沉悶地毫無動靜。


    賀蘭卿精致的麵容上長睫低垂,眼角拉出一道迷人的弧線。


    黑曜石般的眼眸在冬日的陽光下輕輕轉動。


    這讓他在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冷冰冰不好接近的感覺。


    不過片刻,賀蘭卿忽然埋頭倒在薑虞的肩頸處。


    他側頭親吻了薑虞細白的脖子幾下,又深吸了幾口女子香。


    隨後在心中默念:


    【算了,今天別提親事了。哎,好困好累。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薑虞看見了賀蘭卿腦袋上冒出的字,立刻不動聲色道:


    “怎麽了?是不是最近累到了?困了吧,我陪你睡一會兒?”


    賀蘭卿原本閉著的眼緩緩睜開,眼底黑沉沉一片。


    片刻後,男人低啞發笑的聲音響起在薑虞耳廓:


    “嗯。是啊,好累。睡一個時辰我再去批折子。”


    【一個時辰,做點什麽也夠了。把小魚騙上床再說。】


    薑虞剛想推開男人起身,在看見這排字的時候,無語了。


    她佯裝什麽也不知道,補了一句:


    “嗯好,榻上寬敞,你就在這裏睡吧。我不困,我給你念書。”


    賀蘭卿聽到這句話後終於不再懶骨頭,忽然坐起身。


    他單手扣著薑虞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看。


    薑虞被他這個奇怪的反應搞糊塗了,“怎麽了?”


    她臉上有什麽?還是那句話不對?


    不會因為不同意提早成親就生氣了吧?


    薑虞眨眨眼,眼神假裝看著賀蘭卿的眼睛。


    隨後移到他的額頭,接著裝作去看他的白玉冠...


    誒?什麽也沒有?


    空氣裏幹幹淨淨的沒有青煙文字,說明賀蘭卿現在什麽也沒想。


    那他突然盯著她幹嘛,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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