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還好太子妃被禁足,她就不用日日早起請安了。


    沈琳心滿意足,準備重新睡一覺。


    ——————


    周時瀟上早朝之前,特意派人給林湘韻傳了個話,要下了早朝過來用早膳。


    被林湘韻一口迴絕了。


    細雨蒙蒙,仿佛天空之中垂下了一幅細密的雨簾。


    林湘韻身穿一身素雅的衣裳,坐在窗前,頭上那奢華的釵冠和她素雅的衣裳顯得格格不入。


    香爐的煙霧繚繞,看著麵前一壺清酒,林湘韻不由得拿起來。


    “這就是了?”


    林湘韻忍不住打開酒蓋,向裏看了一眼。


    阿襲阻攔了一下,“是。”


    “還有那盆紅麝粉已經有眉目了。”


    林湘韻放下酒壺,心中狂跳,“是誰。”


    “不知道是誰,隻是有了眉目而已。”


    林湘韻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讓她說。


    “那盆紅麝粉的花和太子妃送來那四盆不是同一時間的。”


    “那盆花,本是要送給太子妃的,卻被您那日拿了過來。”


    阿襲先說了這些。


    這些事情,林湘韻早就已經知道,隻想聽一些有用的。


    “我問過了,那些時日,隻有兩盆蝴蝶蘭,就剩最後一盆的時候,蘇側妃身旁的江憐去過,也討要過那盆。”


    “但是沒有給,要了一盆兔耳花,送去的小廝就是那個因為玩忽職守而忘記換珠璿殿花的那一個。”


    聽到這裏,林湘韻也算是聽明白了,勾了勾嘴角。


    “所以,這盆花本來就應該是她的,卻被我搶了,所以我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個沒的。”


    “原來,蘇側妃要害她啊……”


    可,也沒有直接證據能表明是蘇側妃指使的,那小廝第二日就被打了個半死扔出去宮去了……


    早就已經死無對證,可就算他活著也未必能證明就是她下的毒。


    直至今日,還是成了無解之謎。


    林湘韻聽到這裏,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從前,她倒是小看蘇心芫了,沒想到膽子不小。


    阿襲愣了一瞬,“在那茴香之前,太子妃也下過其他的,但是不在花裏……”


    看著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林湘韻靜默良久,將酒壺交給阿襲。


    “更衣吧。”


    秋雨將已經備好的衣裳拿了出來。


    ……


    一抹紅色在霧蒙蒙的雨中格外紮眼,雨滴落在油紙傘上,劈裏啪啦的聲音如同在彈琴一般。


    林湘韻小心越過水坑,盡量避免雨水濺到鞋上。


    春雨撐著傘,在後說道:“已經下雨了,側妃為何不做轎輦啊?”


    春雨看著她已經漸濕的裙擺,關心道。


    林湘韻提著裙擺,漫不經心道:“就是這樣,才能凸現出來我的誠意,哈哈哈哈。”


    聲音消失在雨中。


    青玉殿


    一大早,張玉清就接到了被解禁足的消息,也終於硬氣了起來,將那嬤嬤送迴了宮去。


    嬤嬤前腳剛走,張玉清就將那些佛經全都準備燒了。


    “太子妃,林側妃來了。”


    來稟報的是另一個丫鬟,叫采樂。


    剛要將佛經放進火盆的手一頓,立馬起身整理好衣裙,坐在榻上讓她過去傳。


    林湘韻進去後,看著榻上腰板挺直的張玉清忍不住失笑。


    隨即……


    阿襲將身後牽著的采蓮扔了過去,恰恰好好扔在張玉清腳下。


    那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樣子將張玉清嚇了一大跳。


    一時間,根本沒認出來麵前奄奄一息的人是誰。


    直到采蓮顫顫巍巍的開口,“娘……娘……是……我……采蓮……”


    張玉清才反應過來,想上前攙扶,可看著她渾身是傷的樣子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隻好叫采樂先將其扶下去,找太醫過來診治。


    林湘韻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眼神看向地上放著的佛經……還有一旁的火盆。


    林湘韻捂著嘴輕蔑道:“哎呦,你這可算是清閑了?佛經抄錄的如何?”


    林湘韻不等她迴話,春雨便從地上拿起一本佛經。


    張玉清看著林湘韻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臉色鐵青。


    “本宮身為太子妃,自然用不上你費心。”


    張玉清可以說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這些日子的禁足和日日抄寫佛經,可以說是將她的脾氣磨平了一點點的棱角。


    林湘韻可不吃她這一套,將隨意翻閱過的佛經,扔在地上。


    “用不用得上我費心,是一迴事,以後你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也是一迴事。”


    張玉清看著她那一臉冷漠的模樣,怒上心頭。


    “本宮是太子妃,無論如何都是太子的正妻。”


    “該學會的是你,如今解本宮禁足的也是殿下,你若有不滿,那可是發泄錯了地方。”


    半會兒,才傳來低沉的嗓音。


    林湘韻嗤笑道:“解你禁足的是我,不是他,沒有我,誰會鬆口?”林湘韻緩緩起身,拿過帶來的酒壺。


    倒上一杯,遞到她身前。


    “自始自終,你我所求的不同,從一開始你若躲遠些,或許我會讓你平安一生。”


    “若你現在貴為皇後,也許還有與我爭上一番的餘地,可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太子妃,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太子妃。”


    說罷,林湘韻將酒又向前推了一下。


    張玉清看著眼前的酒,突然腳下一軟,緊緊抓住軟墊才穩住身形。


    張玉清眼球震顫,“這是什麽?”


    林湘韻看著她膽小的樣子,突然覺得無聊,還以為她會和從前一樣硬氣呢。


    “你說呢,當然是毒藥。”


    輕飄飄的話飄進張玉清耳中,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林湘韻,語氣失控,“本宮是太子妃!你竟敢毒害我!我要見殿下!”


    張玉清精神緊繃,想起身出去,卻被阿襲一把按了迴去。


    阿襲一個練武之人,自然不是張玉清能掙脫的開的,雙手並用的掙紮著,嘴上還不忘警告著。


    “林湘韻!我現在懷著身孕!是當今聖上的長孫,你豈敢……唔唔……唔!”


    沒等她說完,林湘韻上前捏住她的嘴將酒灌了下去。


    灌完酒,阿襲鬆開她迴到林湘韻身後。


    張玉清被嗆到,猛的咳嗽著,又許是反應過來,使勁摳著嗓子眼,試圖將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林湘韻將酒杯扔在地上,將張玉清的臉捏起來,“放心,一會太醫就到。”


    隨即猛的鬆開手,張玉清一個慣勁朝一旁倒去。


    林湘韻讓春雨去請了太醫,順便將周時瀟也請迴來。


    好讓他看看,自己已經成型的孩子沒有了是什麽心情。


    若他今天,不怪罪她,她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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