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白小福疑惑不解的時候,“爛攤子”這個詞一下子敲醒了白小福。前世白小福經商的時候就遇見過一種人,他們是商人卻並不像是商人的作風,相較於普通商人力求利益最大化,他們更講究平穩發展,錢賺的雖然看上去不如其他商人多但是卻隻賺不賠,腳踏實地的平穩的發展。這種人總是盡量得做到高於最可能產生的的狀況,就算是這件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糟糕的,他們便會想辦法爭取那百分之十,盡量得使那百分之十朝向不好不壞的方向發展,待確定這件事不會是糟糕的之後至於這件事會不會向好的方向發展就聽天由命了。這樣的商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有著一顆未雨綢繆的心,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為這件事做很多的鋪墊和準備。白小福還記得前世自己見到的一個女商人就是這樣的,她為了開一間服裝設計公司用了五年的時間修了經濟學、法律、心理學和服裝設計,最後當所有人都搞不清這個女孩的目的的時候這個女孩開了一家服裝設計公司,公司一上市就做的順風順水,在所有人都羨慕她幸運的同時也忽略了她為此做出的努力。前世白小福對這個女人是打心底了佩服的,之後的一件事也確實震撼到了白小福,那是一樁飯局,其中有個大客戶是服裝界的大佬,也是所有剛興起的服裝品牌所拉攏的對象,那天這個大客戶參加這個飯局想讓這個女商人陪同,業界的人都知道這個女子從不沾酒,這個大佬估計也是想讓這個女子為了拉攏他破例一次,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直到宴會最後這個女子也沒有出現,後來白小福又見了這個姑娘,就問當時為什麽。白小福知道今天也清楚地記得那姑娘說:“就算是不簽這一單錢還是照樣賺,隻不過是賺多賺少的問題,然而讓自己活得舒服和賺錢之間我更想活的舒服一點,畢竟賺錢的目的也是要自己活的更舒服不是嗎?”


    然而蔣梟顯然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的每一步都會走的很穩很踏實,就連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剛開始白小福隻看到了糧草的價值,販賣糧草如果成功的話確實可以賺得很大的一筆財富,但是若是蔣梟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在此,而隻是想要將這個“爛攤子”拋出手,那麽他所做的這一切就好理解了。按那天武綱所聽到的三皇子和宋青沛的對話,蔣梟是中了三皇子蔣傑的什麽計謀,計謀的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以蔣梟多疑的性子也能多少猜到幾分,三皇子蔣傑利用自己這邊是武方耿上司的便利讓蔣梟對武方耿的忠心產生了懷疑,之後估計是三皇子以二皇子的名義將在運送糧草過程中的武方耿召迴了京城,在蔣傑的挑撥離間之下,蔣梟終是擺脫不了內心的懷疑最後隻得將武方耿殺了一了百了即便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危險因素。至於糧草大概是在二皇子找到武方耿的時候一起找到的。或許在原本三皇子蔣傑的計劃中還包括自己將糧草尋迴在皇上麵前立下大功並且將所有的罪行都嫁禍到二皇子蔣梟的頭上,但是蔣梟率先找到了武方耿也就是後來的計劃全部泡湯了。二皇子蔣梟在得到糧草後就讓錢三金火速從樓蘭趕來然後派人盯著錢三金到達邊關地區再讓錢三金知道這次運的貨物是被盜的糧草,那麽錢三金就無法再迴頭了,隻能用拚盡全力硬著頭皮將糧草順利的販賣掉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不然對於錢三金來說就是死路一條,這樣分析來蔣梟在錢三金離開之前給錢三金施加壓力也並不是單單想要除掉錢三金,而是想讓錢三金產生影院也逃脫不了自己的掌控的奴性,用這份奴性壓製著錢三金,這樣長時間的壓迫會使錢三金的思想變得單一,忘記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為他賣力。雖說蔣梟並不利益看作自己的最終目標其實在白小福一行人到達遙汗城的時候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但他卻為了自己所不奢求的利益也做了這麽多的鋪墊,而唯一一個他所沒有料到的就是他急切的為這次事件找的一個不起眼的鋪墊竟是真正的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跟這個絕頂聰明的皇子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但天命如此,這是蔣禎和他的挑戰,巨大的挑戰同時也是巨大的機遇。


    白小福將自己所想到的一切都分析給了蔣禎聽。


    蔣禎聽完隻是點了點頭。


    片刻的沉默後,白小福接著道:“大哥,如今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錢三金的情緒穩定下來,並將其招攬,為我們能所用。”


    蔣禎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白小福皺著眉頭顯然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畢竟如今錢三金的精神狀態就像是一株枯草細小的枝幹,輕輕地一使力就會被折斷。如何再不再加重錢三金的心裏負擔的情況下讓他清醒過來?白小福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想要將自己敲得更聰明一些。


    其實這時在白小福的腦海裏是出現了一個人的,這個人就是白小福前世的母親,白小福並不想想起這段過往,即便如今這對自己來說已經是本該消失卻意外留在自己腦海裏的,不得不說這段不幸的經曆在這個時候確實給了白小福啟示,白小福覺得可以直接將錢三金倒著拉迴現實,既然蔣梟是一步一步的將錢三金逼成這樣的,那麽如今自己可以然錢三金一點一點的燃起希望,讓錢三金相信跟著蔣禎就可以脫離蔣梟的控製並且不用死。


    一個稍具雛形的計劃出現在了白小福的腦海。


    蔣禎本也在用心的想著計劃,對自己來說一向是逼瘋一個人,如今挽救一個人瀕臨崩潰的意誌還真就將蔣禎難住了。但是看到白小福用手敲打額頭,蔣禎竟不爭氣的在這個明明很緊急的時刻將注意力不自主的轉移到了白小福的額頭上,隻是當蔣禎剛要出口將這一直影響自己的敲打著額頭的手趕走的時候,就看到白小福微蹙的眉頭一下子舒展了開來。


    白小福將頭轉向蔣禎,有些欣喜的道:“殿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蔣禎點了點頭示意白小福繼續說下去,白小福繼續道:“如今錢三金定是受不得一丁點的刺激,所以要慢慢的讓他恢複過來,這並不是說在路上讓他慢慢的恢複我們並沒有這個時間。大哥我想的是我們可以用一晚上的時間,先讓錢三金服下迷藥睡下,然後將他劫到客棧外麵,我們還得扮迴我們之前的樣子,演一場戲,讓他相信投靠了四皇子就可以脫離蔣梟的控製還可以不用死。等他從那緊繃的神經下脫離之後再讓他慢慢的明白這一切。”


    白小福突然將身體挨向蔣禎將嘴湊到蔣禎的耳邊,對著蔣禎耳語了一番。


    蔣禎聽完點了點頭,“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


    白小福先是下了樓看到一臉焦急的武綱,武綱則是見到從樓上下來的白小福腿腳就不由自主的走向白小福,白小福則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在他快要靠近的時候對樓上使了個眼色,自從白小福榮升為蔣梟的手下之後,同行的三十個人也就將白小福當成了除錢三金之外第二個管事的,對白小福雖然不是躲得遠遠的但也帶上了敬畏之心。所以白小福自己出去買藥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問來問去。


    白小福到了一個不大的藥店,藥店像是很久都沒有生意了,太陽還沒有下山,店鋪的掌櫃就想要早早地打烊了。白小福走進藥鋪,藥鋪裏估計也沒有太多的存貨了,就是沒有一點藥香有的隻是許久沒怎麽打掃過的老房子的塵土味。掌櫃也並沒怎麽招待白小福。當然白小福也沒有想要和掌櫃客套的意思,直截了當的問:“掌櫃有沒有迷藥?”


    掌櫃也沒問什麽,在古代迷藥就像是現代的安眠藥一樣,就算常人來買也沒什麽稀奇的。掌櫃直接拉開了一個藥櫃拿出了一小包藥粉遞給了白小福。白小福也沒做停留就這樣迴到了客棧。


    迴到客棧的白小福向店小二要了一壺水就去了錢三金所在的客房。錢三金麵如死灰的蜷坐在床頭,嘴裏還一直不斷地嘟囔著什麽,看到白小福進來也沒有什麽反應,這讓白小福鬆了一口氣,畢竟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錢三金的情況,要是現在錢三金見到他就大喊大叫的那麽就瞞不住了。白小福小心翼翼的接近錢三金,錢三金也像是沒看到白小福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一個地方。白小福最後倒了杯水溫剛好的水搬了個椅子坐在了錢三金的對麵,這時錢三金仿佛才注意到了白小福的存在,身子肉眼可看到的抖了一下,眼神聚焦到白小福的身上。隨即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一語不發,隨後輕輕地道:“我們都完了,都完了。你看到了吧,猜到了吧,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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