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雪色衣裙,墨發如瀑隨意的披散在肩頭,隻在發尾處用一根白色的綢帶綁了個蝴蝶結。


    一張臉坑坑窪窪,全是被烈火灼燒的痕跡。


    氣質清冷,自帶霜寒之氣,與她的名字倒也是相得益彰。


    顧昭昭在看見她臉的那一刻,頓時驚的倒吸一口涼氣,僵在了原地。


    有些不敢相信,身姿娉婷嫋娜,語聲泠然,落落如鬆間清泉,單是一個背影,就能令人寤寐思服的女子,竟然有著一張麵目全非的臉龐。


    “少夫人,嚇到你了嗎?”


    因為太過吃驚,顧昭昭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上雲霜滿含歉意的眸子,顧昭昭趕緊搖頭。


    “沒有,雲霜姐姐不要多想,我沒有嚇到,剛才隻是太吃驚了,所以才有些失態。”


    “奴麵容醜陋,沒有嚇到少夫人就好。”


    見顧昭昭神情不似作假,雲霜長長的舒了口氣。


    但怕顧昭昭一直麵對自己這張臉會產生心理陰影,半夜做噩夢,她還是拿出了一張麵紗戴上。


    即便顧昭昭再三告訴她,她臉上的傷一點都不可怖,不用戴麵紗遮擋,她還是固執的戴上了。


    “公子,少夫人,你們早些休息吧,明日,奴帶你們去看鋪子。”


    將二人領進湖心小築後,雲霜恭聲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顧昭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好奇。


    “相公,她也是影衛嗎?”


    裴知珩點頭“嗯”了聲,拿起一旁雲霜早就備好的換洗衣物遞給她。


    “娘子,時候不早了,先去洗漱吧,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


    “嗯嗯。”


    顧昭昭點頭,抱著換洗衣物鑽進了沐房。


    看著屏風後的大浴桶,顧昭昭瞬間雙眼一亮。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因為條件不允許,她都沒好好的泡過澡呢。


    今天,終於可以好好的泡泡了。


    脫掉衣裙擱在屏風上,她坐進了浴桶中,溫熱的水流瞬間驅散了身體的疲意。


    一刻鍾後。


    水溫已經變涼,顧昭昭才慢吞吞的爬出浴桶,穿好褻衣褻褲,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離開沐房。


    房間裏。


    裴知珩正坐在桌前認真的翻看雲霜送來的賬本。


    見到她,他趕緊放下賬本,伸手將她撈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將下午雲霜給他的匣子放進她手中,裴知珩輕咬著她瑩潤的耳垂廝磨。


    顧昭昭好奇的瞅著手中的匣子,詢問道:“相公,這是什麽呀?”


    “娘子,打開看看吧。”


    在她唇上輕啄一口,裴知珩拿起幹淨的巾帕幫她絞發。


    “相公,是,是地契!怎麽會有這麽多地契呀?你從哪裏得來的?”


    顧昭昭盯著手中厚厚的一遝地契,興奮的嗷嗷直叫。


    特別是,當她發現晚上吃飯的那家讓她讚不絕口的珍饈閣,也被她捏在手中時,她更加激動了。


    “娘子,這些都是咱們在堇州府和各地的產業地契,是各地影衛送來交給雲霜代為保管的,現在,這些產業的地契,為夫就全交給娘子保管了。”


    顧昭昭仰頭傻呆呆的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不是做夢吧。


    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真輪到她了?


    用力的掐了把自己的手臂,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顧昭昭頓時有些泄氣。


    果然是在做夢!


    誰知,這個念頭剛過,耳邊傳來了裴知珩倒吸一口冷氣的痛唿聲。


    “娘子,你掐我做什麽?”


    語氣有些委屈。


    顧昭昭:“?!”


    對上他漆黑的眸子,她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掐錯人了。


    難怪她沒感覺到痛呢!


    眨了眨眼,她嘿嘿傻笑道:“相公,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看著她傻乎乎的模樣,裴知珩有些失笑:“那你現在確定了嗎?”


    “嗯嗯。”顧昭昭用力點頭。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她沒做夢。


    她居然真的一夜暴富了!


    “娘子,我所有的身家都給你了,你可不能拋棄我哈,不然,我就真的得流落街頭了。”


    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裴知珩在她耳邊啞聲喃喃。


    “相公,你放心吧,不會的!”


    顧昭昭就像一個吝嗇的守財奴一般捧著地契,翻來覆去的看。


    隻覺怎麽也看不夠,怎麽也看不膩。


    激動之後,便是滿滿的疑慮。


    顧昭昭看了眼桌上的賬本,接著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契,最後將目光落在裴知珩臉上,她隻覺心中疑慮重重,腦子更是成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顧昭昭覺得,自從來到堇州府後,她好像就看不透他了。


    總感覺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明明在百花村的時候,他還窮的一批。


    但一來到堇州府,立刻就暴富了?!


    “相公,你不是很窮的嗎?怎麽突然就擁有這麽多財產了呀?”


    裴知珩輕笑出聲,輕撫著她的發絲柔聲道:“娘子,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這些都是雲霜和各地影衛的功勞呀。”


    顧昭昭還是很迷惑:“相公,雲霜他們將產業遍布大雍各地,你為什麽還那麽窮呢?”


    她可沒忘記,剛穿來的時候,他可是窮的連褲衩都打了補丁的。


    甚至,連給她的聘禮,都是連夜進山打獵掙得呢!


    “娘子,這些年,我從未主動和雲霜他們聯係過,並且……”


    裴知珩話音頓住,隨手拿起一本賬本翻開,指著上麵詳細的收支記錄對她道。


    “娘子,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很窮的,這些年,雲霜他們經營鋪麵所得的所有收入,全都送去了邊關,那裏,有五萬龍虎軍需要吃喝……”


    提起駐守在邊境風沙中的五萬龍虎軍,裴知珩的語氣不禁染上了絲絲哽咽。


    眼眶猩紅,裏麵翻湧著蝕骨的恨意。


    緊緊的抱住顧昭昭,他啞聲與她說著雲霜的身份,以及她之所以會送糧餉去邊關的原由。


    雲霜,三千影衛中的一員,擅經商和易容,她的易容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人千麵,說的便是她。


    十年前,護送裴知珩逃離皇庭後,她就被秋桑安排到了堇州府蟄伏。


    來到堇州府的第二年,她利用自己的經商天賦,和秋桑送來的銀錢,開了這間海棠閣。


    海棠閣起步後,她又相繼開了布莊、酒樓、賭館,脂粉鋪子,藥堂等。


    掙得錢,全都暗中送去了邊關,用作五萬龍虎軍的糧餉。


    科舉案之後,長公主逝世,曾隨長公主出生入死,征戰沙場,拋頭顱灑熱血的五萬龍虎軍成了無主之軍。


    因是長公主的兵,帝王心存忌憚,怕他們因為長公主之死心生怨憤,不敢重用。


    便將他們扔在白鷺野駐守邊疆,剛開始兩年,礙於長公主在世時的功績,怕過於苛待她的舊部,會引得朝臣百姓不滿,帝王還會做做表麵功夫,撥放糧餉。


    雖然送去白鷺野的都是摻了石子的陳米和填充滿枯黃落葉,一點兒棉花都沒有的棉被冬衣。


    後來,他更是連麵子功夫都不做了,摻了石子的陳米沒了,滿是落葉的棉被冬衣也沒了。


    駐守白鷺野的軍隊,除了那五萬龍虎軍以外,餘下的全都被帝王以各種理由撤走了。


    帝王是打定主意要讓五萬龍虎軍孤立無援,餓死疆場。


    讓忠骨埋黃沙,永世不得迴京。


    這些年,若是沒有雲霜等影衛往白鷺野運送糧餉,五萬龍虎軍隻怕早已變成白骨一堆了。


    聽了裴知珩的話後,顧昭昭徹底明白了他為何會如此‘窮’,同時,心裏也還有些許疑惑。


    “相公,既然狗皇帝打定主意要餓死五萬龍虎軍,故意不撥放軍餉,那這麽多年過去了,龍虎軍依舊好端端的活著,他難道就沒有懷疑嗎?”


    還有,五萬龍虎軍所需的糧餉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根本不可能偷偷的運送去邊境。


    雲霜她們是怎麽送去的呢?


    又尋的什麽由頭呢?


    途經各州府的時候,他們又是如何讓當地官員緘口不談的呢?


    顧昭昭很疑惑也很好奇。


    “娘子,這一切,還得靠母親的幫忙。”


    “昂?”顧昭昭呆住。


    輕顫著羽睫茫然的看著他,她更加迷惑了。


    長公主都已經逝世十幾年了,她如何還能幫忙呢?


    “娘子,大雍的海晏河清是母親的功績,雖然科舉案使得她蒙冤而死,但百姓並未忘記她的功勳。”


    “母親死後,我那平庸無能,貪圖享樂,色令智昏的舅父行事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一開始,他或許還忌憚母親留下的舊部,行事有所收斂,但欲壑難填。”


    “近幾年,他沉溺於聲色犬馬中,恣意妄為,早就忘記了我,忘記了母親,忘記了邊關那日日夜夜與漫天黃沙相伴的五萬龍虎軍。”


    “王朝風雨飄搖,隨時都會傾覆,他一概不理,日日尋歡作樂,因此,他也不會知道,我這條不被他看在眼裏的喪家之犬,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都做了些什麽。”


    顧昭昭也不是個蠢的,聽他這般一說,她腦瓜子飛速的運轉了一番,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相公,所以那些官員都是你的人嗎?”


    因為早就被換成了自己人,所以,糧餉運送的時候,才沒有消息傳入京城。


    而當今天子昏聵無用,是非不分,忠奸不辨,致使民間怨聲載道。


    百姓們銘記長公主和龍虎軍的功績。


    怨恨當今天子的冷血無情,因此,眾人一心,幫忙遮掩。


    帝王不作為,苦的便是黎民百姓。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但狗皇帝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五萬龍虎軍和白鷺洲九城百姓生死於不顧的事,還是讓顧昭昭氣憤不已。


    就為了鏟除異己,竟然連保家衛國的軍士都要舍棄,狗皇帝是真真不配坐在那帝位上,享萬民供養。


    ……


    翌日。


    記掛著去看鋪子的顧昭昭,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便醒了。


    腰和胸部都酸脹的厲害,小腹也有些絞痛。


    是小日子要來了。


    她動了動有些酸疼的身體,抬頭看了眼裴知珩。


    昨夜因著龍虎軍軍餉一事,他一直心情低沉,輾轉睡眠。


    這會兒見他難得睡的熟,她便沒有出聲叫醒他。


    忍著身體的不適鑽進空間,拿了粒布洛芬吃了。


    空間升到3級後,解鎖了不少消炎止痛的藥物,其中就有布洛芬和頭孢。


    還有雲南白藥,阿莫西林等止血消炎的藥物。


    顧昭昭很開心,解鎖了止痛藥,她來月信的時候,就能少遭一點罪了。


    避免一會兒去了鋪子上後,人多眼雜不方便,以防萬一,顧昭昭拿了一板布洛芬(六粒,吃了一粒還剩五粒)塞進褻衣的袖子裏,準備帶出空間去,一會兒止痛藥的效用過了,就吃。


    忍著不適,去菜地裏轉了轉,拿著鐮刀砍了幾顆卷心菜和小白菜,接著又掰了些發黃的菜葉子,一並抱去棚子裏喂野雞和兔子。


    野雞已經孵化出來了,一共15隻小雞,這會兒差不多有一個拳頭大小,有的已經開始長翅膀上和屁股上的羽毛了。


    兔媽媽生了8隻兔寶寶,因為是第一窩,受精不行,兔寶寶的成活率不是很高。


    一共生了8隻,這會兒還有2隻。


    因為有靈泉的蘊養,加之兔媽媽奶水充足,原本嚴重營養不足的兩小隻,這會兒已經長得白白胖胖,一周不到的兔寶寶,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半斤重了。


    顧昭昭很開心。


    親手將奄奄一息的小生命從死神手中搶迴來,並將之養的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真的特別有成就感的!


    拿出菜刀和砧板,顧昭昭蹲下身將卷心菜切成細條放木盆裏。


    舀了半勺洗米糠和玉米麵混在一起,加入適量的靈泉水抓拌均勻,一份營養均衡的雞崽飼料就做好了。


    將木盆放雞棚裏,顧昭昭彎腰‘咯咯咯’的喚了幾聲。


    小雞崽們聽到幹飯的信號,瞬間從雞媽媽的羽翼下鑽出,屁顛屁顛的跑來幹飯。


    見它們吃的歡快,顧昭昭特別高興。


    擔心它們噎著,她又舀了一瓢靈泉水倒進一旁專門用來喂水的盆子中。


    接著,她又走到兔籠前,見撕開的兔糧已經喂完了,她又重新拿了一包撕開,抓了幾把放進兔媽媽的飯盆中。


    她上輩子特別喜歡吃麻辣兔頭和芭夯兔,因此,她有在空間養殖兔子,所以,兔糧囤的特別多。


    還有苜蓿草,提摩西草等。


    守著兔媽媽吃飽,並幫著它將兔寶寶也喂飽,顧昭昭才離開空間。


    ……


    忙碌了半個時辰左右,空間外的天色已經大亮。


    天空碧藍如洗,萬裏無雲,燦陽初升。


    看這光景,今日又是要將人燙化的一天。


    見裴知珩依舊睡得熟,顧昭昭就沒有出聲。


    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抱著衣裙躡手躡腳的離開。


    走到外間拉開房門,她一眼就看見了端著洗臉水候在門外的雲霜。


    “少夫人,你醒了,奴來伺候你更衣吧。”


    見到她,雲霜立即福身行禮,語氣依舊溫溫柔柔的,滿是恭敬。


    顧昭昭沒吱聲,呆呆的看著她清麗如出水芙蓉般的臉龐,眼睛瞪得像銅鈴。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整顆雞蛋。


    被狠狠的震驚到了!


    “少夫人,奴伺候你更衣吧。”


    見她傻呆呆的盯著自己的臉愣神,雲霜笑著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顧昭昭依舊沒說話,但身體卻往一側挪了挪,給她讓出了進屋的通道。


    雲霜將臉盆放在架子上,拿出巾帕打濕又擰幹後遞給她。


    “少夫人,快洗臉吧。”


    “啊?哦,好,謝謝雲霜姐姐。”


    接過帕子胡亂的抹了把臉後,顧昭昭湊到雲霜麵前。


    好奇的左看右看,接著又伸手在她臉頰兩側摸了摸,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她的這張臉,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與她的血肉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顧昭昭看的連連稱奇。


    不愧是一人千麵的易容高手,真的太膩害了!


    現代最頂尖的整容換臉大師,怕是都沒有她厲害!


    “雲霜姐姐,你好厲害呀!”


    “隻不過是一些安身立命的雕蟲小技罷了,少夫人謬讚了。”


    “不不不,這可不是雕蟲小技,你這本領,很厲害噠!”


    就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若是用在歪途上,那……


    顧昭昭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那可真的太可怕了!


    好在,她走的是正途。


    顧昭昭低頭看了眼認真替她穿衣裙的雲霜,眨了眨眼,她小聲道:


    “雲霜姐姐,你今日為什麽要先易容呀?”


    “奴麵容醜陋,若不易容,會嚇著少夫人的。”


    語氣誠懇,甚至還夾雜著絲絲惶恐。


    這段時日,她一直有與秋桑姑姑通信。


    知曉公子大婚,娶了位心靈手巧的夫人。


    姑姑曾不止一次的在信中提到,少夫人是一位身嬌體弱的可人兒。


    因被後母磋磨,壞了底子。


    需得好生將養著才行。


    昨夜匆忙,她一時忘記易容,也忘記了戴麵紗,讓那張醜陋的容顏驚到了少夫人。


    雖然公子和少夫人並未怪罪,但一整晚,她都輾轉難寐,懊悔不已。


    天不亮,她就起來了。


    為了給少夫人重新留下一個好印象,她特意選了這張清麗鮮妍的麵容。


    顧昭昭並不知道雲霜因為昨晚的事,竟然愧疚的一晚都沒睡。


    這會兒的她正坐在銅鏡前,安靜的任由雲霜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講真,來到這個時代這麽久了,因為不會梳繁瑣的發髻,她一直都沒好好的化過妝呢。


    除了大婚那日以外,她每天都是素顏的。


    突然間,被雲霜捯飭的漂漂亮亮的,顧昭昭還有些不適應。


    抬手摸了摸發髻上的鳳凰銜珠步搖,頂著滿頭珠翠,她總感覺別扭的慌。


    “雲霜姐姐,頭好重呀,感覺脖子都快壓斷了,這些珠花步搖和發冠可以取下嗎?太重了,壓的我脖子都酸了。”


    擰眉看著銅鏡中滿頭珠翠的自己,顧昭昭耷拉著肩膀苦瓜臉。


    本來因為小日子快要來了的緣故,渾身都酸軟脹痛的緊的她,這會兒頭上還被戴滿了頭飾,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兒來,她瞬間覺得身體更難受了。


    “可是,少夫人,這些已經算是少的了呢,等日後,你頭上戴的珠釵隻會越來越多,所以,你得慢慢習慣才行。”


    在大雍,女子頭上的發飾越多,代表她的身份越尊貴。


    但顧昭昭並不知道這一點。


    她現在聽說以後戴的發飾還會越來越多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現在,她的脖子都快被壓斷了。


    要是再加一些上去,她的頭還能保住嗎?


    腦補了一下自己頭頂一個聚寶盆的驚悚畫麵,顧昭昭惡寒的抖了抖身體,生無可戀ing


    正emo著呢,唿吸間突然湧入濃鬱的鬆竹香。


    緊接著,頭上的負重消失了。


    顧昭昭抬頭,看著銅鏡中眉頭微蹙的裴知珩,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相公,你睡醒了呀?”


    “嗯。”


    裴知珩輕輕點頭,繼續幫她卸頭上的珠釵。


    “相公,雲霜姐姐說這些不能摘的,得戴著呢。”


    “娘子,不要勉強自己,不想戴就不戴,一個人的身份貴賤,不是靠珠釵來點綴的。”


    裴知珩說著看了眼一旁的雲霜。


    雲霜低頭,恭聲應是,表示自己知曉了。


    “娘子,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吧,然後去看鋪子。”


    “好。”


    ……


    東大街是堇州府最繁華的地段,這裏商鋪林立,衣食住行,吃喝玩樂全都概括在內。


    錢莊、茶肆、酒樓、客棧、賭館、布莊、成衣店、首飾鋪子、胭脂鋪子、藥堂等通通都有。


    街道上,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還價聲此起彼伏,喧囂熱鬧,煙火氣息十足。


    顧昭昭一手拿著一個香噴噴的肉包子,另一隻手被裴知珩牽著,跟著雲霜走在繁華喧鬧的街道上,往茗香樓走去。


    因為身子不爽利,她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吃了一粒布洛芬,小腹的墜痛雖然消失了,但腰酸胸脹的緊,還是很不舒服。


    “娘子,要不我們迴湖心小築休息吧,這兩日,咱們先不迴家,等你身子好了再迴去。”


    見她小臉發白,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裴知珩心疼壞了。


    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裴知珩臉上滿是擔憂。


    “相公,我沒事的,別擔心。”


    顧昭昭圈住他的脖子,輕輕搖頭:“我們昨夜沒迴去,姑姑和嫂嫂肯定擔心壞了,還是早些將鋪子的事情落實好,就迴家吧。”


    “但你的身體……”裴知珩擰眉,眼中擔憂越發濃鬱。


    “沒事的,我這是正常現象,而且,我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吃過止痛藥了,現在也不疼,就是腰酸胸脹的厲害,挨一挨就過去了。”


    裴知珩還是不放心,但見她態度堅決,隻得壓下心中的擔憂,抱著她繼續往前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糙漢小媳婦我靠空間發家致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葭月未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葭月未央並收藏穿成糙漢小媳婦我靠空間發家致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