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花魁娘子
穿成糙漢小媳婦我靠空間發家致富 作者：葭月未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日後，西戎援兵抵達，而我軍增援並未準時抵達，麵對西戎的援兵，身負重傷的我軍士兵依舊不懼不畏，死守白鷺野！”
“就在我軍不敵，即將敗退的時候，一身著紅衣的少女帶著三千精銳，踏著漫天黃沙從狼煙深處走來，揮舞著手中的紅纓槍，殺敵無數。”
“她就像是從地緣爬出的索命修羅，不停的收割著敵軍的人頭！
打的西戎軍屁滾尿流，最後更是生擒西戎最有機會繼承王位的二皇子拓拔靖，迫使西戎止兵停戰，割城和談。”
“雙方在屍骨累累的白鷺野，在萬千為國捐軀的將領士兵麵前，簽訂了停戰協議，西戎願意臣服大雍，歲歲納貢，並且未表誠意，西戎王願將膝下最寵愛的，有著‘草原明珠’之稱的嫡公主拓拔月送去皇都和親，已修兩國永世之好！但……”
說書人話音頓住，有些口幹舌燥的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嘬著。
他表現的氣定神閑，但下方的聽眾坐不住了。
“但什麽呀？”
“對呀，先生快別賣關子了，快繼續說吧。”
“就是就是，快說呀，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急死個人了！”
顧昭昭也有些好奇，看著依舊慢悠悠嘬茶的說書人，以及求知欲被狠狠勾起來了的一眾聽眾，她眨了眨眼，收迴目光。
輕顫著羽睫好奇寶寶似的看著裴知珩：“相公，這個故事你聽說過嗎？你知道後續嗎？”
裴知珩提著茶壺準備倒茶的手一頓，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輕輕點頭。
“知道。”
“那後續是什麽呢？那位公主真的去和親了嗎？那個二皇子繼承儲君之位了嗎？還有那位女將軍，她現在如何了呀？”
“我猜她現在一定是一位特別特別特別厲害的女將軍了吧！畢竟，她那麽厲害！！若是有機會，真想去見見她！”
裴知珩抿唇沉默，墨眸一片漆黑沉寂，似藏有淵海。
握著茶杯的手不斷的收緊，指節發白，手背上也是青筋迭起。
他在極力的隱忍克製內心的蝕骨之恨。
端起茶杯，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咚。”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痛楚，顫聲道：
“她死了，你見不到她了，我也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一滴冰涼的淚珠自眼角無聲滾落，裴知珩高大的身軀在隱隱顫抖。
“相公，你……”
詢問的話語在見到他此刻的模樣時，卡在了喉間。
想到他之前與她說的血色過往，顧昭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說書人口中的故事是真實的。
那位一戰成名的女將軍，就是已逝的昭寧長公主，他的生母，她的婆婆。
“相公，你還好嗎？”
抬手替他將眼角的淚珠擦掉，顧昭昭擔憂的看著他，小臉上滿是心疼和無措。
“娘子，我沒事，別擔心，你若是想聽母親的故事，等迴家後，我說與你聽。”
“好。”
見他情緒低落沉悶，顧昭昭感覺一顆心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還用力的擰巴了幾下一般，痛的她無法唿吸。
看了眼四周，見說書人已經開始了下一迴分說，大家都在專心的聽，她歪頭，快速的在裴知珩臉上輕啄了一口。
“相公，你還有我，我會努力掙錢，幫著你盡快替父親母親沉冤昭雪，完成大業的！”
話音剛落，她就被裴知珩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砰砰砰！
她聽見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娘子，謝謝你。”
“相公，咱們是夫妻，夫妻一體，以後，我們共同努力吧。”
“好。”裴知珩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輕輕點頭。
知曉他現在心情不好，即便熱的滿頭大汗，顧昭昭也沒吭聲，乖乖的縮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
一段時間後。
顧昭昭實在是熱的受不了了，才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聲。
“相公，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
“那你能放開我了嗎？我好熱呀！”
裴知珩聞言趕緊放開她，看著她小臉通紅的模樣，他眼中劃過一抹歉疚。
“娘子，對不起。”
抬手替她將臉上的汗珠擦掉，裴知珩倒了杯茶水給她。
顧昭昭接過茶杯，笑著搖頭：“相公，隻是有點熱而已，你不用道歉呀。”
見他抿唇不語，臉上滿是歉意，顧昭昭輕歎一聲。
拿了塊棗泥糕喂給他。
“相公，快酉時了，咱們把糕點吃完，再出去逛逛吧。”
來堇州府是為了找合適的鋪子，但現在，鋪子還沒著落呢。
眼見著天色漸晚，再耽擱下去，今日怕是迴不去了。
……
出了茗雪居後，裴知珩直接帶著顧昭昭去了海棠閣
名字很文雅，顧昭昭一開始以為海棠閣是一間酒肆。
直到踏入海棠閣後，她才反應過來，是她膚淺了！
海棠閣確實是‘酒肆’，不過是美人環繞，供人尋歡作樂的酒肆。
顧昭昭：“！！！”
看著周圍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人們，顧昭昭眼睛都看直了。
好多漂亮小姐姐。
好想和她們貼貼。
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顧昭昭覺得自己很有做渣女海王的潛質。
這麽多的小姐姐，每一個，她都想給她們一個家。
“娘子，好看嗎？”
“好看，好喜歡，好想和她們貼貼！”
被暗送秋波的美人們迷的腦子暈乎乎，找不著北的顧昭昭，齜著一口白牙笑的見牙不見眼。
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吃痛的顧昭昭瞬間迴神。
對上裴知珩漆黑深邃的眼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啥蠢話的她，突覺脊柱發涼，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咽了口口水，她心虛的垂下眼瞼，囁囁道：“相公，你相信我，我剛才是無心之言，我絕對沒有想和小姐姐貼貼的心思，我發誓！”
“嗯。”
顧昭昭：“？”
‘嗯’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呀？
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見他麵無表情，墨眸晦暗幽深，摸不準他心思的顧昭昭，心裏直打鼓。
“相公，你生氣了嗎？”
“沒有。”
顧昭昭：“……”
騙鬼呢！
明明就是生氣了。
臉色都黑的能滴出墨來了，還說沒生氣？
嘴硬！
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顧昭昭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軟聲道：“相公，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嗎？我保證，以後我每天都隻和你貼貼！”
“是嗎？”裴知珩挑眉，墨眸幽幽的盯著她。
“嗯嗯。”顧昭昭點頭如搗蒜。
“那娘子可要記住說的話哈。”
最後一個字，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話落，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掉坑裏了的顧昭昭：“……”
懊惱的扯了扯頭發，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走吧，娘子，我帶你去見閣主。”
“相公，咱們不是去找鋪子嗎？來這裏做什麽？你認識海棠閣的閣主？”
“娘子，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拍了拍她的手背，裴知珩牽著她去找了老鴇花媽媽。
“呦，第一次見逛花樓還帶媳婦兒來的。”
海棠春的老鴇花媽媽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婦人，穿著一件朱紅低胸薄紗衣裙，頭上戴著一朵紅絨花。
見著裴知珩二人，她彈了彈指甲上的蔻丹，笑著打趣。
她雖是在笑著，卻笑不達眼底。
“花媽媽，我要見你們閣主。”
“切，你誰啊？我們閣主也是你說見就能……”見得啊。
後麵三個字，再見到他手中的墨綠色玉扳指時戛然而止。
接過玉扳指認真的打量了片刻，並沒發現不妥後，她頓時麵色一變。
“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出言不遜，還請公子見諒。”
恭恭敬敬的將玉扳指還給他，花媽媽低頭認錯。
“無妨，不知者無罪，帶我去見閣主吧。”
“諾。”
……
海棠閣後院。
顧昭昭托腮坐在石桌旁，看著不遠處的涼亭，眼中滿是好奇。
涼亭建在蓮池之上，亭子四周都掛滿了粉色的輕紗帷幔。
此時，正值蓮花花期，滿池蓮花爭相綻放，花香陣陣，沁人心脾。
池中，還養著五彩錦鯉。
錦鯉個個都被養的胖成了球。
此刻，涼亭中的帷幔被盡數落下，隻能見重重紗帽下，一站一跪的兩道身影。
站著的人負手而立，芝蘭玉樹，尊貴不凡。
跪著的人身形纖瘦，叫人看不清樣貌。
“公子，不知公子到來，雲霜沒有出去恭迎，請公子恕罪。”
裴知珩迴頭看了眼眼前容顏盡毀的女人，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公子，這幾年，你從未露過麵，今日，突然來找奴，是水雲澗那邊出事了嗎？還是姑姑那出事了？”
裴知珩搖頭：“都不是。”
接著他將小媳婦兒準備在堇州府開甜飲鋪子的事與她說了說，並詢問了一下她知不知道哪裏有合適的鋪子。
雲霜聽後輕輕點頭。
“公子，說到鋪子，我們酒樓隔壁就有一家，那裏原本是一家胭脂鋪子，但因經營不善，倒閉了，我前兩日剛盤下來，準備開一家茶肆，既然少夫人要用，那就給少夫人拿去用吧。”
雲霜說著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木匣，雙手捧著遞給他。
“公子，這裏麵是咱們在堇州府所有產業的地契，奴早就想給你了，但你這些年一直沒露麵，奴也不知該去何處尋你，便一直代為保管著，今日，你既然來了，那就把地契拿走吧。”
裴知珩接過木匣打開看了看，發現裏麵厚厚的一遝，除了地契，還有一些身契。
“雲霜，怎麽會有這麽多？還有這些身契是？”
“迴公子，這些地契除了堇州府的產業外，餘下的都是各地影衛暗中送來的，身契是各地影衛這些年暗中招攬的能人之士，公子請放心，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值得信賴的，並且，他們的身契還在此，不會背叛的。”
“對了，公子，這些是這幾年來的收入和支出賬目，還有送往邊境的糧餉賬目，公子你請過目。”
雲霜指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狀的賬本，恭聲對裴知珩道。
裴知珩點頭，看了眼麵前的賬本，下一刻，他起身離開了涼亭。
快步走到發呆的小媳婦兒麵前，他溫聲道：“娘子，鋪子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但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咱們今日就不迴去了，等明日，我帶你去看鋪子如何？”
“好。”顧昭昭點頭。
“我有些賬本要看，你和我一起去那邊坐好嗎？”
裴知珩指了指涼亭的方向。
雖然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看起賬本來了，顧昭昭還是輕輕搖頭。
“相公，你先忙吧，我就在這等你就行。”
她是數學考6分的蠢蛋。
看賬本，那就是要她狗命啊。
她才不去吃這個苦呢！
“好，那你乖乖在這等我，我看完賬本，就陪你出去逛逛夜市，堇州府的夜市很熱鬧的。”
“嗯嗯。”顧昭昭點頭如搗蒜。
還沒逛過古代夜市的她，頓時雙眼放光，滿臉期待的對他催促道。
“相公，你快去忙吧，早點忙完，咱們好早點出去玩。”
“好。”
……
天色漸晚，絲竹聲聲，星河閃爍。
顧昭昭百無聊賴的坐在池邊，手裏抓著一把魚餌有一搭沒一搭的喂著池中錦鯉。
看了眼涼亭的方向，裴知珩還在認真的看賬本，絲毫沒發現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將魚餌全部扔進池中，顧昭昭拍了拍手站起身。
剛準備往涼亭而去，耳邊就響起了花媽媽的聲音。
“小夫人，公子一時半會兒怕是忙不完，你要不要去外麵消遣消遣時間？你放心，咱們樓裏的姑娘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唱歌跳舞鬥蛐蛐兒，更是信手占來，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們做不到的，小夫人，要不要去瞧瞧看呀？”
花媽媽甩著帕子湊到顧昭昭麵前，笑眯眯的說道。
她可沒忘記，這位小夫人下午剛踏進樓裏時，看那些美人兒看的眼睛都直了的表情。
真是個妙人兒。
得好好和她搞好關係才行！
原本準備去找裴知珩的顧昭昭停下了步子。
怎麽辦？
有點心動呢！
“小夫人，去嗎？”
“我讓花魁娘子來陪你解悶兒，如何？”
花魁娘子？！
顧昭昭頓時雙眼一亮。
那不就是整個樓裏最美最美的姑娘？
她記得，電視劇裏都是這麽說的呢。
這般想著，顧昭昭更心動了！
花魁娘子啊。
肯定特別美！
眨了眨眼，她看了眼涼亭的方向，腦子裏一番天人交戰，最終，美色的誘惑戰勝了理智。
她興奮的抓住花媽媽的手腕，催促道：“花媽媽，快帶我去看看吧。”
“好的，小夫人請給我來。”
涼亭中，耳力極好，將二人的談話盡數聽進耳中的裴知珩，看著小媳婦兒跟著花媽媽興衝衝離開的背影，眉頭擰成了一股麻繩。
墨眸中一片晦暗。
小騙子！
他就知道！
她下午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實在是不清白！
說什麽隻和他貼貼。
現在還不是興衝衝的跑去看美人了？
難道他長得不夠好看？
那些庸脂俗粉，哪裏有他好看？
手中的賬本突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公子，你……”
候在一旁的雲霜察覺到他的不悅，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直接身體一抖，將頭埋得更低了。
“雲霜，我很醜嗎？”
“啊？”雲霜愣住，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神情認真，她趕緊道。
“公子龍章鳳姿，芝蘭玉樹，舉世無雙，是頂好看的男子，不醜。”
“是嗎？”
“是的。”
裴知珩向她擺了擺手：“這些賬本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先收起來吧，剩下的，我晚些時候再看。”
話落，他直接起身離開。
……
絲竹管弦之聲悠悠不絕，身著青綠色舞衣的舞姬揮動著水袖，一舞傾城。
海棠閣二樓。
花魁娘子攬月的房間中。
顧昭昭看著麵前一身紅衣，美得驚心動魄的攬月，直接看癡了。
“攬月姐姐，你好美呀！”
攬月向她淺淺一笑：“夫人謬讚了，夫人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同夫人相比，攬月不過蒲柳之姿，螢火之光罷了。”
顧昭昭被她的粲然一笑晃花了眼睛，腦袋暈乎乎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滿腦子都是她好美，她好香，她好溫柔，她說話好好聽，好想和她貼貼。
顧昭昭這般想著，便也這般做了。
隻是……
她的手才剛碰到攬月的手，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突如其來的劇烈聲響嚇得顧昭昭渾身一個激靈，瞬間迴神。
迴頭看向房門的方向，對上裴知珩漆黑深邃的眼眸，顧昭昭突然有些心虛。
眨了眨眼，她小跑到他身邊，自然而然的抓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相公，你忙完了嗎？”
“嗯。”
裴知珩冷冰冰的應了聲，目光不善的在攬月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花媽媽身上，眼中情緒晦暗。
花媽媽被他的眼神看的脊柱發涼，心裏直打怵。
“相公，我餓了。”
“走吧，我帶你去珍饈閣吃他們的招牌菜八寶鴨。”
“嗯嗯。”
等夫妻倆走遠後，花媽媽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渾身發軟的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抖著手倒了杯茶灌嘴裏，她握著帕子不停的拍打著胸脯。
“我滴個娘誒，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攬月輕笑出聲，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倒了杯茶遞給她。
打趣道：“媽媽不是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嗎？連閣主都敢頂嘴，怎的，公子一個眼神，你就嚇成這樣了呀？”
“公子是公子，閣主是閣主，不一樣的。”
“啊？”攬月有些疑惑。
“砰——”
“劈啪——”
璀璨的煙火在天幕中綻放，成千上萬的流火自天幕中飄落，零落著，閃閃發光。
花媽媽沒有再迴答攬月的話，起身走到窗欞邊，仰頭看著夜空中的煙火，臉上滿是笑意。
即便已經在這待了好幾年了，夜夜都能看到煙火，但她還是覺得看不夠，也看不膩。
煙火，是盛世的象征。
煙火，是天下河清海晏的象征。
可惜……
代表盛世的煙火，隻能在這煙花柳巷之地燃放。
“攬月，你說，公子他能成功了？”
“公子有經世之才，會的……”
另一邊。
出了海棠閣後，裴知珩直接領著顧昭昭去了珍饈閣吃飯。
吃完飯後，顧昭昭對珍饈閣的美味讚不絕口。
裴知珩見她笑的眉眼彎彎，想到雲霜給他的那一匣子地契，他但笑不語，決定等迴去後給她一個驚喜。
“相公，前麵好像有雜耍，我們去看看吧。”
身材瘦弱的少年赤裸著上身躺在長凳上，他的胸口上擺放著一塊平整光滑的大石。
一個男人提著錘子，在圍觀群眾的驚唿聲中，高高舉起錘子用力的砸向大石頭。
滿頭大汗的顧昭昭鑽過擁擠的人群站在最前方，剛好看見錘子重重的砸在石頭上。
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過胸口碎大石的她，被眼前一幕嚇得直接僵在了原地。
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前方，直到少年完好無損的站在台上，周圍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和稱讚聲，她才迴過神來。
睜著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眸，跟著眾人毫不吝嗇的誇讚。
扭頭看了眼裴知珩，她扯著他的衣袖興奮道：“相公，他好厲害！”
“剛才錘子砸下的時候，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他會被砸死呢！”
“沒想到，那麽大一塊石頭都碎了，他居然毫發無損，真的好神奇啊。”
“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顧昭昭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裴知珩安靜的聽著，看著她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他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越發覺得，帶她出來逛夜市的決定是對的。
見少年端著一個盂盆求打賞，想到他剛才表演的那出精彩絕倫的胸口碎大石，見其他人都是丟的兩文三文，顧昭昭毫不吝嗇的賞了十文。
接下來，她又和裴知珩一起看了頂杠、吐火、吞劍、踩高蹺……
顧昭昭看的連連稱奇，對古人的本領佩服的五體投地。
之前，在電視劇裏看到這些雜耍，因為知道都是演的，隻覺得假。
這會兒，身臨其境親眼見證後，她才知曉古人的本領有多麽的厲害。
“娘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迴去休息吧。”
“好。”
顧昭昭有些意猶未盡的點頭。
她還沒看夠呢。
這些雜技表演的特別精彩。
但她昨夜沒睡好，今日又奔波了一天，這會兒確實有些困了。
還是早些找間客棧休息吧。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
顧昭昭原以為裴知珩會帶她去住客棧，沒成想，他竟然又將她帶迴了海棠閣。
“公子，少夫人，你們迴來了啊。”
兩人一踏進後院，雲霜便迎了上來。
“就在我軍不敵，即將敗退的時候，一身著紅衣的少女帶著三千精銳，踏著漫天黃沙從狼煙深處走來，揮舞著手中的紅纓槍，殺敵無數。”
“她就像是從地緣爬出的索命修羅，不停的收割著敵軍的人頭！
打的西戎軍屁滾尿流，最後更是生擒西戎最有機會繼承王位的二皇子拓拔靖，迫使西戎止兵停戰，割城和談。”
“雙方在屍骨累累的白鷺野，在萬千為國捐軀的將領士兵麵前，簽訂了停戰協議，西戎願意臣服大雍，歲歲納貢，並且未表誠意，西戎王願將膝下最寵愛的，有著‘草原明珠’之稱的嫡公主拓拔月送去皇都和親，已修兩國永世之好！但……”
說書人話音頓住，有些口幹舌燥的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嘬著。
他表現的氣定神閑，但下方的聽眾坐不住了。
“但什麽呀？”
“對呀，先生快別賣關子了，快繼續說吧。”
“就是就是，快說呀，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急死個人了！”
顧昭昭也有些好奇，看著依舊慢悠悠嘬茶的說書人，以及求知欲被狠狠勾起來了的一眾聽眾，她眨了眨眼，收迴目光。
輕顫著羽睫好奇寶寶似的看著裴知珩：“相公，這個故事你聽說過嗎？你知道後續嗎？”
裴知珩提著茶壺準備倒茶的手一頓，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他輕輕點頭。
“知道。”
“那後續是什麽呢？那位公主真的去和親了嗎？那個二皇子繼承儲君之位了嗎？還有那位女將軍，她現在如何了呀？”
“我猜她現在一定是一位特別特別特別厲害的女將軍了吧！畢竟，她那麽厲害！！若是有機會，真想去見見她！”
裴知珩抿唇沉默，墨眸一片漆黑沉寂，似藏有淵海。
握著茶杯的手不斷的收緊，指節發白，手背上也是青筋迭起。
他在極力的隱忍克製內心的蝕骨之恨。
端起茶杯，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咚。”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的痛楚，顫聲道：
“她死了，你見不到她了，我也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一滴冰涼的淚珠自眼角無聲滾落，裴知珩高大的身軀在隱隱顫抖。
“相公，你……”
詢問的話語在見到他此刻的模樣時，卡在了喉間。
想到他之前與她說的血色過往，顧昭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說書人口中的故事是真實的。
那位一戰成名的女將軍，就是已逝的昭寧長公主，他的生母，她的婆婆。
“相公，你還好嗎？”
抬手替他將眼角的淚珠擦掉，顧昭昭擔憂的看著他，小臉上滿是心疼和無措。
“娘子，我沒事，別擔心，你若是想聽母親的故事，等迴家後，我說與你聽。”
“好。”
見他情緒低落沉悶，顧昭昭感覺一顆心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還用力的擰巴了幾下一般，痛的她無法唿吸。
看了眼四周，見說書人已經開始了下一迴分說，大家都在專心的聽，她歪頭，快速的在裴知珩臉上輕啄了一口。
“相公，你還有我，我會努力掙錢，幫著你盡快替父親母親沉冤昭雪，完成大業的！”
話音剛落，她就被裴知珩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砰砰砰！
她聽見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娘子，謝謝你。”
“相公，咱們是夫妻，夫妻一體，以後，我們共同努力吧。”
“好。”裴知珩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輕輕點頭。
知曉他現在心情不好，即便熱的滿頭大汗，顧昭昭也沒吭聲，乖乖的縮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
一段時間後。
顧昭昭實在是熱的受不了了，才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聲。
“相公，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
“那你能放開我了嗎？我好熱呀！”
裴知珩聞言趕緊放開她，看著她小臉通紅的模樣，他眼中劃過一抹歉疚。
“娘子，對不起。”
抬手替她將臉上的汗珠擦掉，裴知珩倒了杯茶水給她。
顧昭昭接過茶杯，笑著搖頭：“相公，隻是有點熱而已，你不用道歉呀。”
見他抿唇不語，臉上滿是歉意，顧昭昭輕歎一聲。
拿了塊棗泥糕喂給他。
“相公，快酉時了，咱們把糕點吃完，再出去逛逛吧。”
來堇州府是為了找合適的鋪子，但現在，鋪子還沒著落呢。
眼見著天色漸晚，再耽擱下去，今日怕是迴不去了。
……
出了茗雪居後，裴知珩直接帶著顧昭昭去了海棠閣
名字很文雅，顧昭昭一開始以為海棠閣是一間酒肆。
直到踏入海棠閣後，她才反應過來，是她膚淺了！
海棠閣確實是‘酒肆’，不過是美人環繞，供人尋歡作樂的酒肆。
顧昭昭：“！！！”
看著周圍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人們，顧昭昭眼睛都看直了。
好多漂亮小姐姐。
好想和她們貼貼。
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顧昭昭覺得自己很有做渣女海王的潛質。
這麽多的小姐姐，每一個，她都想給她們一個家。
“娘子，好看嗎？”
“好看，好喜歡，好想和她們貼貼！”
被暗送秋波的美人們迷的腦子暈乎乎，找不著北的顧昭昭，齜著一口白牙笑的見牙不見眼。
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吃痛的顧昭昭瞬間迴神。
對上裴知珩漆黑深邃的眼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啥蠢話的她，突覺脊柱發涼，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咽了口口水，她心虛的垂下眼瞼，囁囁道：“相公，你相信我，我剛才是無心之言，我絕對沒有想和小姐姐貼貼的心思，我發誓！”
“嗯。”
顧昭昭：“？”
‘嗯’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呀？
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見他麵無表情，墨眸晦暗幽深，摸不準他心思的顧昭昭，心裏直打鼓。
“相公，你生氣了嗎？”
“沒有。”
顧昭昭：“……”
騙鬼呢！
明明就是生氣了。
臉色都黑的能滴出墨來了，還說沒生氣？
嘴硬！
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顧昭昭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軟聲道：“相公，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嗎？我保證，以後我每天都隻和你貼貼！”
“是嗎？”裴知珩挑眉，墨眸幽幽的盯著她。
“嗯嗯。”顧昭昭點頭如搗蒜。
“那娘子可要記住說的話哈。”
最後一個字，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話落，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掉坑裏了的顧昭昭：“……”
懊惱的扯了扯頭發，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走吧，娘子，我帶你去見閣主。”
“相公，咱們不是去找鋪子嗎？來這裏做什麽？你認識海棠閣的閣主？”
“娘子，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拍了拍她的手背，裴知珩牽著她去找了老鴇花媽媽。
“呦，第一次見逛花樓還帶媳婦兒來的。”
海棠春的老鴇花媽媽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婦人，穿著一件朱紅低胸薄紗衣裙，頭上戴著一朵紅絨花。
見著裴知珩二人，她彈了彈指甲上的蔻丹，笑著打趣。
她雖是在笑著，卻笑不達眼底。
“花媽媽，我要見你們閣主。”
“切，你誰啊？我們閣主也是你說見就能……”見得啊。
後麵三個字，再見到他手中的墨綠色玉扳指時戛然而止。
接過玉扳指認真的打量了片刻，並沒發現不妥後，她頓時麵色一變。
“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出言不遜，還請公子見諒。”
恭恭敬敬的將玉扳指還給他，花媽媽低頭認錯。
“無妨，不知者無罪，帶我去見閣主吧。”
“諾。”
……
海棠閣後院。
顧昭昭托腮坐在石桌旁，看著不遠處的涼亭，眼中滿是好奇。
涼亭建在蓮池之上，亭子四周都掛滿了粉色的輕紗帷幔。
此時，正值蓮花花期，滿池蓮花爭相綻放，花香陣陣，沁人心脾。
池中，還養著五彩錦鯉。
錦鯉個個都被養的胖成了球。
此刻，涼亭中的帷幔被盡數落下，隻能見重重紗帽下，一站一跪的兩道身影。
站著的人負手而立，芝蘭玉樹，尊貴不凡。
跪著的人身形纖瘦，叫人看不清樣貌。
“公子，不知公子到來，雲霜沒有出去恭迎，請公子恕罪。”
裴知珩迴頭看了眼眼前容顏盡毀的女人，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公子，這幾年，你從未露過麵，今日，突然來找奴，是水雲澗那邊出事了嗎？還是姑姑那出事了？”
裴知珩搖頭：“都不是。”
接著他將小媳婦兒準備在堇州府開甜飲鋪子的事與她說了說，並詢問了一下她知不知道哪裏有合適的鋪子。
雲霜聽後輕輕點頭。
“公子，說到鋪子，我們酒樓隔壁就有一家，那裏原本是一家胭脂鋪子，但因經營不善，倒閉了，我前兩日剛盤下來，準備開一家茶肆，既然少夫人要用，那就給少夫人拿去用吧。”
雲霜說著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木匣，雙手捧著遞給他。
“公子，這裏麵是咱們在堇州府所有產業的地契，奴早就想給你了，但你這些年一直沒露麵，奴也不知該去何處尋你，便一直代為保管著，今日，你既然來了，那就把地契拿走吧。”
裴知珩接過木匣打開看了看，發現裏麵厚厚的一遝，除了地契，還有一些身契。
“雲霜，怎麽會有這麽多？還有這些身契是？”
“迴公子，這些地契除了堇州府的產業外，餘下的都是各地影衛暗中送來的，身契是各地影衛這些年暗中招攬的能人之士，公子請放心，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值得信賴的，並且，他們的身契還在此，不會背叛的。”
“對了，公子，這些是這幾年來的收入和支出賬目，還有送往邊境的糧餉賬目，公子你請過目。”
雲霜指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狀的賬本，恭聲對裴知珩道。
裴知珩點頭，看了眼麵前的賬本，下一刻，他起身離開了涼亭。
快步走到發呆的小媳婦兒麵前，他溫聲道：“娘子，鋪子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但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咱們今日就不迴去了，等明日，我帶你去看鋪子如何？”
“好。”顧昭昭點頭。
“我有些賬本要看，你和我一起去那邊坐好嗎？”
裴知珩指了指涼亭的方向。
雖然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看起賬本來了，顧昭昭還是輕輕搖頭。
“相公，你先忙吧，我就在這等你就行。”
她是數學考6分的蠢蛋。
看賬本，那就是要她狗命啊。
她才不去吃這個苦呢！
“好，那你乖乖在這等我，我看完賬本，就陪你出去逛逛夜市，堇州府的夜市很熱鬧的。”
“嗯嗯。”顧昭昭點頭如搗蒜。
還沒逛過古代夜市的她，頓時雙眼放光，滿臉期待的對他催促道。
“相公，你快去忙吧，早點忙完，咱們好早點出去玩。”
“好。”
……
天色漸晚，絲竹聲聲，星河閃爍。
顧昭昭百無聊賴的坐在池邊，手裏抓著一把魚餌有一搭沒一搭的喂著池中錦鯉。
看了眼涼亭的方向，裴知珩還在認真的看賬本，絲毫沒發現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將魚餌全部扔進池中，顧昭昭拍了拍手站起身。
剛準備往涼亭而去，耳邊就響起了花媽媽的聲音。
“小夫人，公子一時半會兒怕是忙不完，你要不要去外麵消遣消遣時間？你放心，咱們樓裏的姑娘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唱歌跳舞鬥蛐蛐兒，更是信手占來，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們做不到的，小夫人，要不要去瞧瞧看呀？”
花媽媽甩著帕子湊到顧昭昭麵前，笑眯眯的說道。
她可沒忘記，這位小夫人下午剛踏進樓裏時，看那些美人兒看的眼睛都直了的表情。
真是個妙人兒。
得好好和她搞好關係才行！
原本準備去找裴知珩的顧昭昭停下了步子。
怎麽辦？
有點心動呢！
“小夫人，去嗎？”
“我讓花魁娘子來陪你解悶兒，如何？”
花魁娘子？！
顧昭昭頓時雙眼一亮。
那不就是整個樓裏最美最美的姑娘？
她記得，電視劇裏都是這麽說的呢。
這般想著，顧昭昭更心動了！
花魁娘子啊。
肯定特別美！
眨了眨眼，她看了眼涼亭的方向，腦子裏一番天人交戰，最終，美色的誘惑戰勝了理智。
她興奮的抓住花媽媽的手腕，催促道：“花媽媽，快帶我去看看吧。”
“好的，小夫人請給我來。”
涼亭中，耳力極好，將二人的談話盡數聽進耳中的裴知珩，看著小媳婦兒跟著花媽媽興衝衝離開的背影，眉頭擰成了一股麻繩。
墨眸中一片晦暗。
小騙子！
他就知道！
她下午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實在是不清白！
說什麽隻和他貼貼。
現在還不是興衝衝的跑去看美人了？
難道他長得不夠好看？
那些庸脂俗粉，哪裏有他好看？
手中的賬本突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公子，你……”
候在一旁的雲霜察覺到他的不悅，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直接身體一抖，將頭埋得更低了。
“雲霜，我很醜嗎？”
“啊？”雲霜愣住，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神情認真，她趕緊道。
“公子龍章鳳姿，芝蘭玉樹，舉世無雙，是頂好看的男子，不醜。”
“是嗎？”
“是的。”
裴知珩向她擺了擺手：“這些賬本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先收起來吧，剩下的，我晚些時候再看。”
話落，他直接起身離開。
……
絲竹管弦之聲悠悠不絕，身著青綠色舞衣的舞姬揮動著水袖，一舞傾城。
海棠閣二樓。
花魁娘子攬月的房間中。
顧昭昭看著麵前一身紅衣，美得驚心動魄的攬月，直接看癡了。
“攬月姐姐，你好美呀！”
攬月向她淺淺一笑：“夫人謬讚了，夫人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同夫人相比，攬月不過蒲柳之姿，螢火之光罷了。”
顧昭昭被她的粲然一笑晃花了眼睛，腦袋暈乎乎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滿腦子都是她好美，她好香，她好溫柔，她說話好好聽，好想和她貼貼。
顧昭昭這般想著，便也這般做了。
隻是……
她的手才剛碰到攬月的手，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突如其來的劇烈聲響嚇得顧昭昭渾身一個激靈，瞬間迴神。
迴頭看向房門的方向，對上裴知珩漆黑深邃的眼眸，顧昭昭突然有些心虛。
眨了眨眼，她小跑到他身邊，自然而然的抓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相公，你忙完了嗎？”
“嗯。”
裴知珩冷冰冰的應了聲，目光不善的在攬月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花媽媽身上，眼中情緒晦暗。
花媽媽被他的眼神看的脊柱發涼，心裏直打怵。
“相公，我餓了。”
“走吧，我帶你去珍饈閣吃他們的招牌菜八寶鴨。”
“嗯嗯。”
等夫妻倆走遠後，花媽媽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渾身發軟的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抖著手倒了杯茶灌嘴裏，她握著帕子不停的拍打著胸脯。
“我滴個娘誒，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攬月輕笑出聲，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倒了杯茶遞給她。
打趣道：“媽媽不是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嗎？連閣主都敢頂嘴，怎的，公子一個眼神，你就嚇成這樣了呀？”
“公子是公子，閣主是閣主，不一樣的。”
“啊？”攬月有些疑惑。
“砰——”
“劈啪——”
璀璨的煙火在天幕中綻放，成千上萬的流火自天幕中飄落，零落著，閃閃發光。
花媽媽沒有再迴答攬月的話，起身走到窗欞邊，仰頭看著夜空中的煙火，臉上滿是笑意。
即便已經在這待了好幾年了，夜夜都能看到煙火，但她還是覺得看不夠，也看不膩。
煙火，是盛世的象征。
煙火，是天下河清海晏的象征。
可惜……
代表盛世的煙火，隻能在這煙花柳巷之地燃放。
“攬月，你說，公子他能成功了？”
“公子有經世之才，會的……”
另一邊。
出了海棠閣後，裴知珩直接領著顧昭昭去了珍饈閣吃飯。
吃完飯後，顧昭昭對珍饈閣的美味讚不絕口。
裴知珩見她笑的眉眼彎彎，想到雲霜給他的那一匣子地契，他但笑不語，決定等迴去後給她一個驚喜。
“相公，前麵好像有雜耍，我們去看看吧。”
身材瘦弱的少年赤裸著上身躺在長凳上，他的胸口上擺放著一塊平整光滑的大石。
一個男人提著錘子，在圍觀群眾的驚唿聲中，高高舉起錘子用力的砸向大石頭。
滿頭大汗的顧昭昭鑽過擁擠的人群站在最前方，剛好看見錘子重重的砸在石頭上。
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過胸口碎大石的她，被眼前一幕嚇得直接僵在了原地。
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前方，直到少年完好無損的站在台上，周圍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和稱讚聲，她才迴過神來。
睜著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眸，跟著眾人毫不吝嗇的誇讚。
扭頭看了眼裴知珩，她扯著他的衣袖興奮道：“相公，他好厲害！”
“剛才錘子砸下的時候，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他會被砸死呢！”
“沒想到，那麽大一塊石頭都碎了，他居然毫發無損，真的好神奇啊。”
“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顧昭昭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裴知珩安靜的聽著，看著她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他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越發覺得，帶她出來逛夜市的決定是對的。
見少年端著一個盂盆求打賞，想到他剛才表演的那出精彩絕倫的胸口碎大石，見其他人都是丟的兩文三文，顧昭昭毫不吝嗇的賞了十文。
接下來，她又和裴知珩一起看了頂杠、吐火、吞劍、踩高蹺……
顧昭昭看的連連稱奇，對古人的本領佩服的五體投地。
之前，在電視劇裏看到這些雜耍，因為知道都是演的，隻覺得假。
這會兒，身臨其境親眼見證後，她才知曉古人的本領有多麽的厲害。
“娘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迴去休息吧。”
“好。”
顧昭昭有些意猶未盡的點頭。
她還沒看夠呢。
這些雜技表演的特別精彩。
但她昨夜沒睡好，今日又奔波了一天，這會兒確實有些困了。
還是早些找間客棧休息吧。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
顧昭昭原以為裴知珩會帶她去住客棧，沒成想，他竟然又將她帶迴了海棠閣。
“公子，少夫人，你們迴來了啊。”
兩人一踏進後院，雲霜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