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皎擦完,褚昊又自然的接過來,徑自擦了下臉上的汗漬和雙手。


    “待會兒想去吃什麽?”


    月皎皎看著褚昊,又看看陳同飛,“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該迴家了。”


    迴家?


    他好不容易在這裏遇到她。


    “這位是?”那個被陳同飛調侃的沈公子緩步走過來,眼神一直從月皎皎身上沒有移開。


    沈冉冉總覺得,這人看著眼熟,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陳同飛乍乍舌,終究沒有說話。


    畢竟,這是褚昊的……心裏的人,他不敢直接介紹說,這是褚昊的姐姐。


    說出去,褚昊又惱他!


    褚昊擦幹淨雙手,把帕子還給月生,身子依舊擋在月皎皎眼前,一副生怕月皎皎看人家,又怕那沈公子看她的模樣,“這是我姐,從小跟著我皮大了,今天忽然跑來說要看打馬球,我怕她看得不夠清楚,所以就帶著她一起打了。若有衝撞,還請沈公子見諒。”


    月皎皎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起開一些。


    卻沒想到,褚昊幹脆當沒察覺。


    依舊巋然不動的站在她眼前,讓她啥都看不見。


    那俊俏的沈公子衝褚昊俯首,“楚公子說笑了,您這馬上馱著兩個人還能輕鬆贏了在下,在下佩服還來不及,哪兒敢提衝撞二字。”


    褚昊還禮,拉著月皎皎,“走吧,我們去長街看看,最近又有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月皎皎根本不想跟他去長街招搖過市。


    剛離開陳同飛和那沈公子的視線,她便甩開褚昊拉扯著她的手臂,“好了,到這兒就行了。”


    然後伸長脖子看了看馬球場上還傻愣愣站著的陳同飛和沈公子一眼。


    褚昊也循著她的眼神去看。


    “那個沈公子……”月皎皎試探的語氣,還沒開口說。


    “除了臉長得好看點兒,再就是馬球打的還行,怎麽?你該不會又看上她了吧?”


    嗯?


    月皎皎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這沒來由的無厘頭的反問噎住。


    她迴過眼神瞪褚昊,“你該不會看不出,那沈公子是個女子吧?”


    褚昊鳳眼瞬間睜開一圈兒,然後迴頭再去看遠遠看著比陳同飛挨了半張腦袋那瘦瘦弱弱的“沈公子”。


    月皎皎雙手執後,故意打趣他的語氣,“怎麽?看上人家了?”


    褚昊迴頭,對上月皎皎朝著他調侃的眼神,認真解釋著,“沒有的事兒。你不說,我一直把她看作男子。我總不能……娶不到你,變態到去喜歡一個男子吧?”


    月皎皎輕笑,“也不是不行啊。”


    褚昊一把捏著她的鼻子,嗔怒的表情,“你這天天胡思亂想的腦袋裏,又在給我編排什麽情節,我警告你月皎皎,即便你不要我,我也不會作踐我自己。”


    “疼疼疼……”褚昊力氣大,月皎皎努力擺脫也沒擺脫掉,隻得假裝示弱。


    褚昊收手。


    月皎皎徑自捂著自己的鼻子,本能地後退兩步,“時辰不早了,我該迴家了,你也早點兒迴去吧。“


    嘴裏像喊著一塊熱茄子,囫圇說完,轉身要開溜。


    卻一把被褚昊揪住衣領,“說走就走?我同意了嗎?”


    月皎皎捂著鼻子,側眸看著他,“這球你也打了,我也看了,咱倆今日這姐弟敘舊也算到此結束了,你看……時辰也不早了,我夫君也快迴家了,我得走了!”


    她那麽著急迴去,原來是急著要去做她的賢妻啊?


    他偏不。


    “帶我去買藥膏。”


    嗯?


    她眨眨眼,還真是看完比賽,什麽都忘了,“那個,你……還疼?”


    “嗯。”


    月皎皎輕歎一聲,“好吧,你鬆手,我帶你去。”


    -


    沛國公府的馬車,一路從城東又穿梭到城西。


    抵達橫穿京都城東西方向的一條長街最西頭,駕著馬車的小五停了下來。


    月皎皎在馬車上一路在跟褚昊詢問商討,近期所看到的幾本鹽業的賬冊。


    褚昊一一給她解惑,把每一處的開關支出都說得明明白白。


    兩個人研究了半天的賬簿,發現,從賬麵來看,官家所經營的這些行業,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


    “所以,我們單從賬簿上麵,是看不出問題了?”月皎皎申請倦怠地看著褚昊,顯然沒了剛開始的激情和興趣。


    褚昊點點她硬拉下去的小腦袋,“此事需從長計議,你不必急於一時。”


    “嗯。”月皎皎抱著雙臂,低垂著腦袋輕輕點頭。


    褚昊俯身過去,帶了提醒的語氣,“月皎皎,你要答應我,不許獨自一人涉險,悄悄跑去這幾個行當裏去偷查內幕?”


    月皎皎略抬起眼瞼,看著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目,“你別這樣看我。”


    褚昊收起鋒芒,“好。”


    “你還沒答應我?”


    月皎皎無奈地點點頭,“好,我若要去,一定通知你,拿你幫我開路。”


    褚昊被她這無賴的小表情給逗笑。


    “姐姐——”


    小五的聲音從車外麵傳來,“我們到了。”


    褚昊弓著身子先下車,然後站在馬車下麵,攙扶著月皎皎走下來。


    月皎皎看了下身側的紫蘇和小五,“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和太子過去就行。”


    小五明顯不太高興,紫蘇適時地點頭應著。


    月皎皎交代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城西頭那道僻靜的巷子走去。


    “這麽幽深?”褚昊倒背著雙手,跟在月皎皎身後,“你是怎麽找到如此僻靜,還能醫治……這種奇怪的地方?”


    月皎皎放慢步子,看到不遠處那個掛著專治疑難雜症招牌的一處小小醫館,恰好褚昊走過來停在她身側。


    “我也是找人悄悄打聽的。聽說……這位許大夫妙手迴春,不知道醫治了這京都城的公子哥們多少的疑難雜症!”


    噗。


    褚昊聽得要吐血。


    “為了我,你還真是盡心盡力。”


    月皎皎腹誹地答著,“你想多了,我是為夫君打聽的。”


    嗯?褚昊斜眸盯她,“你那夫君……不夠用?”


    “滾!”要不是在大街上,她早就揍他了,“這種話,也是你一個未經人事的太子爺能說得出口的嗎?”


    未經人事?那還不是……罷了。


    褚昊一副不怕事小的表情,“不然,你找這種地方給他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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