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忙活了大半個月的褚昊,終於有機會偷偷地抽身出宮。


    此時,月皎皎正坐在長街那棟買來的四合院的小屋裏,認認真真地為答應褚昊那件戰袍飛針走線。


    這一個多月下來,她但凡有點兒時間,就會過來縫製戰袍。


    這戰袍的每一塊組成,都是她親自跑去城西的鐵匠鋪子找李鐵將按照她畫出來的設計圖打造出來的,材料選用了雪山下挖出來的最堅韌的玄鐵,每一塊排列組合好,月皎皎買了最柔韌的金絲線,一點點兒把戰袍縫製起來。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對於做戰袍這件事兒上,月皎皎一點兒也不敢含糊,穿上這件衣服,就等於把生死置之度外,而這件衣服的質量好壞,也多少能為他的生命多一份護航。


    月皎皎打了個哈欠,感覺今天手上的力氣要用完了。


    不能再縫了。


    畢竟,一針一線都要多用十二分的力氣,這可是上好的玄鐵,她讓李鐵將留的每一塊拚湊的縫隙很緊,每次拚接縫製,她都要拿出吃奶的勁兒在咬牙穿引。


    “好困。”月皎皎起身,丟了縫製一半的鎧甲,伸著懶腰往床榻上走。


    “咳咳……”


    月皎皎冷不丁被他這忽然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怎麽又來了?”月皎皎轉過身,不耐煩的語氣看著他。


    褚昊一身天青色長衫,雙手執後立在那兒,看著月皎皎鬆鬆垮垮的發髻以及懶懶的小模樣,一臉開心的笑著。


    他很想說:半個月不見,他想得她渾身難受。


    如今見到了,雖然不能說也不能做出任何親昵的舉動,但隻要看一眼,他也覺得滿足。


    “我來還賬。”他伸出一隻手給她,手裏捏著幾張蓋著紅印的黃紙。


    月皎皎揉了揉眼睛走過去,從他手裏接過那幾張紙。


    打開一看,瞬間眼睛睜開老大,地契?


    第一張是望月樓,第二張是城西的鬥獸場,剩餘是幾張是各處的商鋪和作坊……


    加起來,也有十幾處。


    月皎皎認真看了下印章,她識得這個隱晦的標記,抬頭,一臉疑惑地看向褚昊,“你把二皇子怎麽了?”


    褚昊看她不問怎麽得來這些地契,直接問他二皇兄的處境。


    顯然,她猜到了。


    “正在配合大理寺調查,隻要他夠坦誠,畢竟是皇子,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這一身的榮華富貴,要看他是什麽態度?”


    月皎皎頷首,把手裏的這些地契再看了一眼,遞給褚昊,“這是你吞沒得來的,不明不白的東西,我不能要。”


    褚昊啞笑,“放心吧,我都公證過了,褚城已經主動放棄了持有權,這些都是我的了。”


    “那你就收好。”月皎皎表示還是不收,“你的東西給我算什麽?”


    “我的就是你的。”褚昊不解的反問,“之前你不總是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嗎?”


    “怎麽現在,跟我分的這麽清楚了?”


    月皎皎凝眸,努力想了想,我嘞個去,“那得是多之前的事兒了,那時候你才幾歲,我逗你玩呢小盆友!”


    “我從沒有當戲言,你的話,我一直認真在聽。”


    月皎皎癟了癟嘴,罷了,“你若不想收迴去,我便先幫你打理著,不過夫君不讓我做青樓這方麵的生意,我最近也正有打算盤下這種大型的場所,做點兒我想做的事情。”


    褚昊一聽她又提那個大綠茶男,冷不丁移開看著她的視線。


    “我按照市麵上正常的租金,付費給你,可行嗎?”


    褚昊側著臉,淡淡的點頭,“行,隨你。”


    月皎皎這才算心安理得的收起來。


    看著神情似有幾分落寞的褚昊,不知他在愁思什麽。


    “你……有沒有找李太醫去看看?”


    褚昊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衝她搖了搖頭。


    月皎皎那張在燭光下的發光小臉,瞬間掛上氣惱,“那,好些了嗎?”


    褚昊低頭看著自己,“早上的時候……還是會有點兒。”


    有點兒疼嗎?


    月皎皎早知他不會這麽聽話。


    轉身走去自己床榻前,摸出一盒紅色盒子裝著的活絡筋骨的藥膏走過來,“給,我問過大夫,他說這個藥不僅可以治外傷,還可以通絡筋骨,包括……那裏傷了,也可以塗抹。”


    褚昊轉過身,從她的手掌心順勢接過來,“我很好奇,你怎麽跟大夫描述的我這……傷處?”


    月皎皎俏皮一笑,“你忘了,我是人妻啊,妻子照顧夫君,這有什麽不能說不能問的。”


    聽到她如此說,褚昊這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嫉妒?


    “我買了兩瓶。”月皎皎沒心沒肺的忽然而來的又補充一句,“我想著……夫君或許也用得上,便給夫君也備了一瓶。”


    噗!


    褚昊握著那藥膏的手忽然一鬆,差點兒就掉地上。


    她還真是……把他當姘頭來養嘛?


    可是,即便如此的羞辱,但,他還是想靠近……


    “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了!”送完藥膏,月皎皎繼續下著逐客令,“戰袍做好了我會派人給你送去,日後鬥獸場和望月樓的租金我也會以年付的方式給你……”


    “你走吧!”月皎皎推搡著他去門外,“夜深人靜的,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發現了還怎麽做人?”


    上一次月皎皎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這麽沒品。


    “月皎皎!”褚昊握著藥膏一臉氣惱,“我隻是來看看你,什麽又沒做,更何況,這深更半夜又有誰會知道我來找你?”


    嗬!


    聽他這語氣,日後他這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這這這……算什麽?


    “你就不該來,也不能來!”月皎皎拒絕而又嗬斥的語氣,“你來之前,有沒有想過……這不正常嗎?”


    褚昊一臉苦情的看著她。


    良久。


    他怎麽不知他這樣做,完全有悖倫理綱常?


    當初陳同飛給他誇讚冷大人的新婦如何貌美好看的時候,他是有多鄙夷和看不起陳同飛覬覦別人的妻?


    可如今,他卻成為了自己最鄙夷的那個人。


    “好!”褚昊紅了眼眶,像在給自己做一個決定,緊抿著唇說著,“我答應你,日後,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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