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月皎皎滿臉的擔憂和心疼,一雙清亮的杏眼裏布上氤氳。


    褚昊一副難得乖巧溫順的眼神看著她,淒迷的鳳眸裏襲上一絲心疼,“皎皎……你怎麽哭了?”


    他懶懶無力的音調,他自己這般,竟然還在掛念她。抬手動作溫柔地拂去她腮邊的淚滴。


    “褚昊!”月皎皎直接握住了他那隻手,哭得更兇起來,“你這個傻子,你剛剛……為什麽不推開我!嗚嗚……”


    褚昊看她哭得兇,一時不解她是心疼他,還是……被嚇到了。


    “對不起……”從小到大,他們倆不管發生什麽矛盾,都是他道歉,隻有他認錯說了對不起,她才會原諒他。


    他忍受不了她不理他的時間。


    所以,他習慣了。


    月皎皎隱去傷心,轉頭再去看他的傷處,帕子都被他的體溫暖熱了。她揭開帕子,再去盆裏打涼了帕子,坐迴到他身邊再給他冰敷上。


    褚昊就那麽乖乖地躺著,很享受地看著她忙碌的動作。


    “還疼嗎?”她不知道這樣對他有沒有用,但覺得至少物理上能起到一定效果。關心而又自責的語氣看著他。


    褚昊輕輕的搖搖頭。


    “我覺得……還沒怎麽用力,你怎麽就……能痛成這副樣子?”


    褚昊笑笑,迴憶的語氣,“你還記得荷花宴那次嗎?”


    月皎皎囧,“我踢的?”


    褚昊點頭。


    月皎皎一副無奈的表情,“這都多久了?事後是一直不舒服嗎?”


    褚昊乖巧的點頭。


    月皎皎那句事後,搞得好像他跟她發生了什麽?哎。除了難以言狀的痛,就不勝什麽了。


    “那你怎麽不找太醫給看看?”


    褚昊看著她沒有說話,這是她能留給他的所剩無幾的念想,幹嘛要給別人看。


    月皎皎不悅的語氣,交代著,“那你這次迴去以後,一定記得找李太醫給好好看看!”


    褚昊眨了眨那雙慵懶的鳳眼,又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去?”


    褚昊尷尬又涼涼的語氣,“死不了,就行吧。”


    臭小子,這麽悲觀……厭世?


    “你以後娶親,要是……留了毛病,怎麽辦?”月皎皎一副規勸的語氣。


    褚昊瞳孔收了收,看向她,帶了幾分氣惱,“我說過的話,你一句也沒有聽到心裏,是不是?”


    “你說過什麽?”月皎皎啞然。


    “我什麽也沒說。”褚昊支撐著手臂坐起來,月皎皎慌忙攙扶著他,一副故意氣她的語氣,“總之,我怕是以後也不行了,要不要對孤後半生負責,你看著辦吧。”


    呃!


    這是……厄上她了?


    “你想我怎麽負責?”月皎皎一副不怕事兒的語氣,環抱雙臂看著站在他麵前身形高大的褚昊,故意埋汰他的語氣,“我和夫君生了孩子給你來養,還是……我幫你找個帶犢子的小媳婦兒,你這兒就直接省了?”


    “沒問題!”褚昊陰森森地反將她一句,“隻要你敢送,我就敢接。”


    “咳咳……”


    這什麽跟什麽?


    都扯到哪兒去了?


    她和冷璞玉有孩子這件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幫他找帶犢子的小媳婦兒,他堂堂一國太子,除非她不想活了。


    “月皎皎!”褚昊把她褪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等她再趕,他自己走,“四年不見,你不止是做生意厲害,嘴巴也夠狠。還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


    說完,顯然不太高興的樣子,低頭在找什麽……


    月皎皎瞬間會意,剛才一緊張好像把他那條腰帶扔進床縫裏去了,慌忙從床上站起來,爬到床底下幫他把剛剛扯下來的腰帶撈出來。起身正要遞給他。


    褚昊直接展開雙臂,等著她來伺候。


    “咦,當了太子還給你慣出毛病來了?”月皎皎才不打算慣他。


    從小好不容易才手把手把他教會到能生活自理。


    “你扯的,自然你來係。”他不依不撓。


    月皎皎悻然,熬不過他,畢竟時辰不早了,抓緊伺候完這廝,讓他滾蛋!


    給他係好腰帶,順帶把那些他要的證詞和血書塞了進去。


    “好了,走吧!”她笨手笨腳地給她圍上,不耐催促的語氣。


    褚昊低頭看看自己的腰身,轉身掀開窗戶要走。


    忽然又傳來她警告的聲音,“以後不許再來翻窗找我,否則,我讓小五把你當刺客抓起來。”


    褚昊轉臉又看看她,威脅的眼神,“那你不怕,我把你的小五一劍給砍了?”


    “你敢!”月皎皎氣得跺腳。


    褚昊諷刺的語氣,“我這般招搖過市的進出沛國公府,動靜鬧這麽大,他都察覺不到,養這樣的廢物留著浪費糧食嗎?”


    “你管得著嗎?”不聽月皎皎說完。


    人已經在他掀開窗戶的一瞬間,不見了蹤影。


    “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打遍天下無敵!”月皎皎像在自言自語,“傻子,別再來找我了,好好當你的太子不好嗎!”


    褚昊在空中聽得仔細,無奈地笑笑,“你才是傻子,長這麽大人了,非要這般違心的話,你如此眷戀眼前人和事兒,我能怎麽辦?”


    推開窗,一麵如水的月光傾灑進來。


    照射在月皎皎一臉憂色的姣好麵容上。


    抬頭,一輪皓月當空,褚昊修長的身形,就映在那輪圓圓的月圈裏,好美。


    月皎皎托著下巴看著漸行漸遠的他,忽然又想起答應他的戰袍。


    正好冷璞玉這幾日不在府上,她可以去長街的小院裏,繼續拉著紫蘇去飛針走線了。


    -


    褚昊從月皎皎院子裏出來,就直奔晉國公府去了。


    陳同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正做著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夢裏,他跟那個模樣俊俏的沈公子在打馬球。


    這一局,眼見著他就要勝了那沈公子……


    “進、進、進!”


    褚昊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兒,叉著腰等了大半天。


    看他舉著右手,一副揮著馬球杆準備打球的動作。


    褚昊心裏想著,這一次在夢裏總該贏了吧?


    等了大半天,忽聽到他又沒品地罵了一嘴,“靠,又沒進,老子又輸了!”


    噗!


    褚昊沒耐心等了。


    抬腿踹了床榻上睡得比醒著還難受的陳同飛一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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