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描述,我的心一陣陣地發疼,雖然阿璃已經死了,但在這樣可怕的藥水中度過了最後的時光,若是靈魂還在,該有多痛苦。


    “這個變態,他難道以為他的占有欲是愛情嗎?很偉大嗎?”我咬著牙,越發難受。


    “是,根本分辨不出他們的屍骨了。我也給聶緘遙打電話了。不管怎麽樣,他都應該帶球球迴來看看媽媽。”


    “還是別帶了,太血腥了,他還小,等他長大些再說吧。”我有些不忍。


    “趁此機會我們才能看到球球,難道你不想他嗎?”


    我沉默了:“他應該跟著親生父親。畢竟聶緘遙當時也是無可奈何。”


    “也是,我們都應該向前看。”宋季舟看著麵前那幅薰衣草花田中迴眸的阿璃呆滯著,“薰衣草花田。”


    “怎麽了?”


    “容智聖說錢藏在這些油畫中,我找了好久,都沒有什麽線索,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隻有你找到了古堡,或許冥冥之中,也隻有你能發現線索吧。”


    “難道你不幫忙了嗎?一起找找看吧。”


    “讓我靜一靜吧,我很難受。”我呆呆地看著冰棺中的血水和白骨,與油畫中的嫣然美人形成了強烈的衝擊,越發讓我心裏堵得喘不過氣來。


    阿璃雖然沒有自恃美貌時刻端著,但因為當年的色情案,她很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火化,而是這樣被所謂的化骨水化成了這樣令人作嘔的血水,一定很痛苦。


    “就不能想想辦法把血水裏麵的屍骨撈出來,好好安置?”我哽咽著說道。


    “找了專家來,但是專家說這些液水含有劇毒。必須另配液水來化解劇毒。否則無法處理。”宋季舟的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我出去一下。”我忍不住走出房間,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我的小姑娘就這樣死在了不為人知的角落,屍骨還要和這樣窮兇極惡的人被迫葬在一起。


    她明明為了愛的故土,付出了所有,卻無人知曉,隻有流言蜚蜚,汙水濁濁。


    我靠著牆壁,撐不住身體,滑落坐在了地板上,抱著腦袋哭的不能自已。


    如果當初我能對她暖一些,近一些,她就不會如此痛苦地走完短暫的一生。


    這一刻,我突然也想跳到冰棺裏,結束我悔恨的一生。


    “阿墨——”宋季舟蹲下來,拍拍我的肩膀,“哭過就好了,我也是這樣的。我們下去吧。專家來了。”


    我沒有理會他,隻想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呆滯地靠著牆壁,滿目淒涼。


    “爸爸——”突然,一片瘡痍中出現一束白光,我抬眸看去。


    “球球。”我忍不住緊緊抱住麵前這個小小的男孩子。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球球緊緊地抱住我,很是迷戀,“媽媽去哪裏了?”


    “媽媽——”我有些語塞,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媽媽去進修了,她想做演員,所以需要不斷提高自己。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聶緘遙也站在了我的麵前,向我點點頭。


    “爸爸,這是聶叔叔。”


    聽著球球的稱唿,我有些震驚於聶緘遙居然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糾正他。


    “球球,聶叔叔和你爸爸有話說,你下去吧。這裏有點臭,你要是把自己搞得髒髒的,你媽媽會生氣的。”聶緘遙靠近我們,摸了摸球球的小腦袋。


    “哦——爸爸,我想跟你迴家,我想外公了,我想太外婆了,我還想小寶貝。我不想在香港念書,我會好好念書的。”球球還是緊緊地抱住我,生怕會離開我。


    “好。”我緊緊地迴抱住他,“你先下樓,爸爸和聶叔叔有話要說。”


    看著球球下去了,我抬眸看向聶緘遙:“謝謝你帶他過來。”


    “雖然不能帶他進去看看媽媽,但他一直想迴家。我覺得還是讓他跟著你迴溫城比較好。可以嗎?”聶緘遙向我伸手。


    “謝謝。”我就著他的手,終於站了起來,兩眼有些發黑,卻有了迴到人世的真實感。


    “他一出生就是你陪著他,或許你更適合做他的父親。如果以後你再婚,不適合帶他,再把他還給我吧。”聶緘遙看著我,語氣平靜。


    “我不能說永遠,這個詞太奢侈了。我隻能說,我目前沒有再婚的想法。如果你想看他,歡迎你隨時到溫城來看他。”此刻,我萬分感激聶緘遙,有了球球,我才感覺到了人生的希冀。


    “裏麵這麽殘忍嗎?宋季舟說你坐在這裏一天一夜了。”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有些不忍。


    “是。你還要進去看看她嗎?\"我點點頭,“做好思想準備。比滿地屍體還殘忍。”


    聶緘遙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打開了門:“你就別進來了。”


    聶緘遙走了進去,我站在門口等著他,生怕他會做出什麽舉動,畢竟他把孩子托付給了我。


    我遠遠地看著他,隻見他呆呆地看著冰棺,身體似乎在抖,不由自主地靠近冰棺,就要將手伸向棺蓋。


    我急忙上前,用盡僅剩的力氣一把扯住他:“聶緘遙,她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你冷靜一些,我也接受了。你也必須接受。”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就要推開冰棺的棺蓋。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聶緘遙,裏麵都是毒液,還有毒氣,打開你會害死所有人的。”


    “為什麽還有沒被腐蝕的骨頭?”他的聲音抖得厲害。


    “比我昨天進來的時候少了一些。可能明天來看,就化為血水了。”


    “就不能撈出來辨別dna嗎?這些專家是吃幹飯的嗎?”他的聲音在嘶吼,已然控製不住自己,痛苦不堪。


    “聶緘遙!”宋季舟聞聲進來,和我一起把他帶了出去。


    “你冷靜一點。阿璃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你們還有孩子,雖然你把球球托付給了商禦墨,但是你就不準備盡父親的義務了?專家的藥水還在配置中,等藥水配置好以後,就與毒液混合,將混合液處理後,倒入大海。”宋季舟語重心長地說道。


    “誰同意了?”聶緘遙滿麵淚水,憤恨不已。


    “蘇初璃的爸爸和外婆。他們馬上就到。璃璃喜歡大海,應該讓她去喜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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