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夫人,是當今王上的寵妃。


    在那個妙齡如花的年紀,曾也是宮中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自入宮始,便深得王上的寵愛,再加上戚家在朝中頗有勢力,其子陸雲更一度威脅到東宮太子的地位。


    因此,在淑瑾娘娘尚未過世之前,她們兩位應該有過交集,隻可惜,二十多年前,淑瑾娘娘因病去世,半年之前,陸雲殿下又墜馬受驚,半夜心悸而死,府中隻餘下一個遺腹子,便是如今尚在繈褓,卻無故失蹤的靈鈞殿下。


    如今靈鈞殿下失蹤,有人卻在東宮聽到嬰兒的哭聲,此事,細細想來,倒是有些微妙。


    “鈞兒,鈞兒……”


    正當我和師兄在長廊行走時,一名婦人闖入了我們的視線。


    原本整潔精致的宮裝,變得淩亂不堪,絲毫不見昔日的威嚴,長發披散,眼神渙散,不顧宮人的阻攔,四處闖撞尋找那位失蹤的殿下。


    宮人見到我們,連忙施禮,我師兄看了看不遠處的戚如夫人,有些不忍:“夫人何以變得如此……”


    為首的宮人跪在地上,忐忑迴答:“自從小殿下失蹤,夫人突遭打擊,又日夜憂慮在心,神誌有些……”


    他不敢再說下去,而我,循著師兄的目光,也看向了戚如夫人。


    其實,我對這位夫人,實在沒有什麽好印象,猶記得當初入宮時,她便覺得我一身緋衣紮了她的眼,若不是有師兄求情,我差點被她拖下去腰斬,聽聞陸雲殿下薨逝後,這位夫人的性情便愈加偏激狹隘,經常打罵宮中的侍女奴才,總之,是個極為冷漠嚴苛的女人。


    此番遭遇,真不知是報應使然,還是應該對她施以同情。


    聽到宮人的話,師兄很是惋惜,道:“請禦醫來看著些吧,近日王上身體不適,宮中事務繁多,夫人這邊,便勞煩你們多照顧些了。”


    我的師兄,是個舉世聞名的好人,便是對曾經差點將我腰斬的人,也能生出同情心。


    我就不一樣了,對她雖無怨恨,但也不可能完全放下芥蒂。


    更何況,近日王上纏綿病榻,宮中禦醫皆被叫去看護王上的病情,怕是也沒有什麽人再去顧及這個瘋瘋癲癲的夫人。


    辭別宮人,我們繼續朝著王上的寢宮走去,師兄沉默了半晌,才問我:“戚如夫人的病,你也沒有法子麽?”


    我不由失笑:“你也太高看我了,若說這妖靈邪祟,我還有法子治它,但這病,是心病,心裏的東西,莫非要我鑽進心裏去殺它?”


    師兄聽此,歎了口氣,發愁道:“真不知道,靈鈞殿下到底去哪兒了。”


    大約是想到了剛才戚如夫人的慘相,他思忖片刻,又道:“待會兒,我再帶人在宮中尋找一圈吧。”


    我瞥了他一眼,問:“師兄,你當真以為靈鈞殿下還在宮中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師兄很是不解:“皇宮防守,層層戒嚴,那是一個嬰兒,不是一朵花,一棵草,能夠讓人隨便帶出宮去。”


    我哦了一聲,問:“那你這些時日,都快把皇宮掘地三尺了,可曾發現什麽沒有?”


    師兄不說話了,見此,我又提醒一句:“不是聽聞,曾有人在東宮聽到嬰兒的哭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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