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耀、倪坤的談判後,首日,尖東的動蕩消息如疾風般席卷江湖,同時也伴隨著天賜奪得尖東的震撼,以及倪坤這位尖沙咀霸王的堅韌對抗。


    兩日後,晨光初照。


    尖沙咀警察局內。


    “唿!”


    黃誌誠從炎熱的尖東歸來,滿身汗水,他直奔陸啟昌的辦公室,倚在空調旁,讓冷氣驅散身上的熾熱。


    陸啟昌正在查閱文件,見黃誌誠進來,便放下手中的資料,微笑著說:“阿黃,辛苦了。”


    黃誌誠一邊享受冷氣,一邊抱怨:“我才不辛苦,那些還在尖東巡邏的兄弟才是真的累。霍文耀那個混蛋,簡直把我們當傭人用。”


    陸啟昌疑惑地問:“發生了什麽事?耀仔又怎麽了?”


    確實奇怪。


    他們在警察崗位上多年,插旗的規矩見過不止七八次,每次幫派插旗都會伴隨著激烈的爭鬥,傷亡無數,但這些死亡或受傷都與他們無關。


    即使是黑幫分子,也有許多不成文的規定,插旗不論勝敗,都要承認,即使是最尊貴的打死,也不能沾染皇家的氣息。


    然而,警察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們必須將局勢控製在可控範圍內,所以每次插旗,都是他們神經高度緊張的時刻,必須密切關注這片無主之地,防止局勢失控,這次也不例外。


    黃誌誠吹夠了冷氣,在陸啟昌的辦公桌前坐下,大聲說:“那個混蛋,插旗這麽重要的事,他竟然跑了。”


    “跑了?”


    陸啟昌眉頭一挑,皺眉問道:“跑了是什麽意思?”


    黃誌誠翻了個白眼,抱怨道:“還能什麽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啊,老陸,你傻了嗎?”


    “不是。”


    陸啟昌苦笑,搖頭道:“你們在尖東巡邏神經緊繃,我雖然在辦公室,也沒好到哪裏去。想起那天淩晨的事情,我後背就一陣寒意……”


    “我不知道倪坤的感受如何,但我感覺他快給我留下心理陰影了。他隻要有一刻不在我的視線內,我就懷疑他又在盤算著什麽。”


    “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得去看心理醫生了。”


    黃誌誠說:“老陸,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我並不認為我已經嚴重到需要看心理醫生,我會很快恢複的。”


    “你也這樣?”陸啟昌瞪大了眼睛。


    “嗯。”


    陸啟昌幸災樂禍地大笑道:“哈哈哈!你隻是聽我說都有這樣的反應,說明你的心理素質遠不如我,這就讓我放心了,連你都沒事,我肯定更沒問題。”


    黃誌誠暗罵一聲:“靠!這都是什麽朋友?”


    陸啟昌說:“說正事,他這麽有恃無恐,是不是因為我們?他會不會以為,即使他不在,隻要有人在尖東拔旗,我們就會出手?”“我看不像。”


    黃誌誠搖頭道:“插旗是幫派之間的事,我們一旦插手,性質就變了。他要依靠我們的幫助才能撐過這三天,別的幫派不會接受,我覺得更多是因為倪家。”


    “今早我偶然遇到倪永孝,哎呀!那家夥好像從裏到外都變了,沒有一絲鋒芒,氣質內斂,就像換了個人,如果不是那張臉,我都認不出他了。”


    陸啟昌皺眉道:“喂,你不會是因為我沒過去,就特意編故事給我聽吧?要不要說得這麽玄乎?”


    黃誌誠迴憶起遇見倪永孝的場景,愣了兩秒,接著打了個寒顫:“我沒有編故事,以後你和他打交道自然就知道了,算了,不說他了,你約的人來了嗎?”


    陸啟昌搖頭,正要迴答,外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說曹操曹操到,我們要的資料來了!”


    陸啟昌笑了笑。


    他起身走出去,親自為來人開門。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大約四十歲,戴著眼鏡,眼神溫和,舉止有禮。


    女子很年輕,二十出頭,五官精致,留著短發,顯得英姿颯爽,但笑起來臉頰兩側會出現淺淺的酒窩,又給人一種甜美可愛的感覺。


    男子名叫鞏家培,是一名警司,負責刑事情報科的情報組,主要負責分析、過濾和驗證從各種渠道收集的情報,並直接向負責案件的指揮官報告。


    女子名叫周望晴,21歲,見習督察,剛加入刑事情報科三個月。


    陸啟昌以前跟過鞏家培,鞏家培也算是他的半個老師,有這份師生情誼,如此便利的條件,調查霍文耀,陸啟昌怎能不用?


    雙方互相介紹後,立即進入正題。


    陸啟昌說:“鞏sir,你讓人帶資料來就行了,不必親自過來。”


    鞏家培搖頭,眼神一凝:“阿昌,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但當我拿到調查資料,粗略一看,就大吃一驚。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過來。”


    “我要你幫忙調查的人,他是個怪物!”


    陸啟昌一愣:“怪物?”


    鞏家培說:“怎麽,你不相信我的判斷?”


    陸啟昌搖頭道:“不,我絕對相信鞏sir的判斷。他是怪物,我也知道。但現在我調查的隻是他過去的事情。他現在才17歲,再往前能有多少年,那時候就是怪物了嗎?”


    “哦?!”


    鞏家培聽出了陸啟昌言外之意,說道:“阿昌,他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永生難忘的事?我記得你以前有多驕傲,表麵上嬉皮笑臉,實際上誰都不放在眼裏。”


    “現在我居然能從你口中聽到‘怪物’這樣的評價,真是讓我驚訝。”


    陸啟昌不好意思地說:“鞏sir,那些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當時年輕熱血,眼光太高,現在迴想起來真是目光短淺,眼界太低。這麽多年來,即使是黑幫,也出現了不少讓我驚歎讚賞的人。”


    “而我讓你們刑事情報科幫忙調查的這個人,他不隻是做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事,我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心理陰影?


    鞏家培驚訝不已,看著陸啟昌,心中暗驚:這個叫霍文耀的屋邨小子,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能讓阿昌產生心理陰影,這簡直難以想象。


    鞏家培更加好奇了,問道:“阿昌,他到底做了什麽?方便和我說說嗎?”


    不僅是他,一旁的周望晴也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略顯驚奇地看著鞏家培和陸啟昌兩人。


    她和陸啟昌沒有交集,不清楚他是怎樣的人,所以沒有鞏家培那麽驚訝,但同樣好奇。


    她也想知道,一個小小的屋邨出來的黑幫小子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能讓一個常年和幫派打交道的高級督察產生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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