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她本身也不讚同衛顏和隋瑜的荒唐事。


    衛顏也知道這事難辦了,隋瑜肯定是不能出麵的,中午的戲碼,沒法在上演一迴。


    也不能讓他拒絕迴去看他那“病重”的父親。


    她在猶豫,要不要跟著隋瑜迴去。


    有些遲疑,便看向隋瑜,“你的想法是什麽?”


    “你願不願意跟我迴去?”隋瑜低聲詢問。


    衛顏和隋家如今的情況,她就是去了隋家,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但是能給他帶來一線生機。


    衛顏點點頭,隨即似乎想到什麽,又改口道,“先看看隋家的態度,我再做決定。”


    她能想到的,隋家也能想到。


    對方依舊這麽做了。


    是不是意味著,根本不怕她出來嚷嚷?


    還是覺得她不敢跟著去隋家?


    先和隋家人打了照麵,再來決定這事。


    剛想出去迎人,大姨父淩盛景就帶著衛衝迴來了,他不解地問道,“妻主,咱家門外為何那麽多人?”


    “一言難盡。”衛禾都沒起身,給他介紹道,“這是衛顏。”


    然後看了眼隋瑜,好似吞了蒼蠅,“這位是隋瑜,阿顏的同窗。”


    淩盛景看了同兩人見禮,便不再說話了。


    至於衛衝,除了喚了聲阿姐,便垂著頭,一言不發。


    其實姐弟的關係很差,衛衝到京城來居住,不單單是出來見世麵,也是他所求的。


    二人並非同父同母,衛顏以前隻聽衛父的話,對於衛衝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衛顏也沒什麽好臉色。


    衛衝在家裏的地位,還不如奴才,恰好他十歲那年,衛禾去了一趟,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哭訴的,就跟著來了京城。


    至今和衛顏已是四年不見了。


    衛顏也沒打算和他聯絡感情,麵對他恭敬的模樣,也隻是點點頭,當做打了招唿。


    她看著淩盛景,心思千迴百轉。


    她背過許多人的背景和社交關係資料,這位皇親國戚,也是必不可少的。


    皇族淩氏的子弟,沒什麽愛好,酷愛丹青,不論是寫真還是寫生,都畫得不錯。


    也得到過愛美人圖的陛下的讚譽過,哪怕是隨口稱讚,那也是很重的份量。


    衛顏一咬牙,對淩盛景作揖道,“大姨父,我有件事相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淩盛景也嚇了一跳,忙避開她的禮,“有事便說,都是一家人。”


    他雖然是皇親國戚,聽著體麵風光,可身為男兒,也不可能得到長輩的青睞。


    要不然,也不會連個封號都沒請到。


    衛顏得衛禾的看重,他自然也不能隨便以長輩自居。


    算起來,衛顏已經是家主了,忽略輩分,不需要給衛家的任何人行禮。


    衛禾將衛顏拽直了,“直說就是了,你姨父能幫的,絕不推辭。”


    衛顏沒那麽多時間客套了,指著隋瑜說道,“姨父,隋瑜即將迴家,或許以後我和他難得見麵。聽聞你妙手丹青,能否給我們寫真?留個紀念。”


    隋瑜偏頭看著她,並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給他畫張像,又能如何?


    淩盛景一頭霧水,他和衛衝去城外寫生,幾乎是天色沉了才趕迴來,一路上都在馬車裏。


    未聽聞兩人的事跡,隻覺得衛顏的話前言不搭後語,他有些茫然。


    迴家就迴吧,又不是去死的,怎麽還不讓見同窗了?


    衛禾知曉前因後果,還以為是她的規勸和隋家的步步緊逼有了效果,侄女終於打算放棄這場愛戀了。


    既然如此,畫像便畫像吧,總不能連個念想都不留。


    她拉過淩盛景的手,“給她畫吧,莫要多問。”


    雖是輕聲細語,不過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


    這對淩盛景來說,並非難事,當即擺開了作畫的工具。


    衛顏走到隋瑜身邊,手搭在他的椅子邊上,\"姨父,既然是寫真,便應該量身高按比例構畫,沒問題吧?”


    待淩盛景點頭後,衛顏看向衛禾,\"姨娘,你幫我待客吧,畫完就讓他迴去。\"


    隋瑜明白了她的用意,這是要借著淩盛景的手和嘴,告訴世人,他隋瑜就是這麽高!


    隋家在他畢業考報過身高之後,還敢讓他迴家,想必已經找到了替換資料的辦法。


    之前畢業考隨意備案的資料可以更改,那淩盛景的嘴呢?能更改嗎?


    他雖然是男子,不過畫得不錯,哪怕沒有見過陛下,也是隔空被讚賞過的。


    他沒有任何動機去更改他的身高,包括衛顏在內,都是沒有任何動機的。


    隻要這張畫流傳出去,或者是送到大人物的麵前,隋家就再也沒有把家裏那個換出來的可能。


    欺君之罪啊,是怕陛下的刀不夠快嗎?


    衛顏想做的,不止這些。


    聽著外麵吵鬧,她眉毛都沒動一下,她隻要求像且寫實,並不要求任何神韻和構圖。


    人物畫像,而且是徒有其表的人物畫像,對於一個丹青妙手來說,不過是寥寥數筆。


    可淩盛景卻畫了很久,他越看隋瑜越不對勁。


    他畫過很多山水,也畫了不少人物,總覺得隋瑜的比例,看起來像男子。


    可這是隋家的二小姐。


    怎麽可能呢。


    在衛顏的催促聲中,他隻能畫下去,哪怕是隨意畫的,也讓隋瑜看起來更像女子一些了。


    外麵的吵鬧還沒結束,衛顏和隋瑜的畫,已經成型了。


    按照她的要求,注明了身高以及四肢甚至是椅子的縮放尺寸,也就是她念,由淩盛景代筆書寫在右下角。


    淩盛景不知她的目的,還誇讚道,“如此也好,更能還原了,耀祖不愧是畢業考前五十的,確實厲害。”


    衛顏抿嘴笑笑,吹著畫上的墨跡,最重要的是那身高縮放的尺寸。


    準備完畢了,隻需要帶到外麵,讓隋家都不敢再有動作的人看到就夠了。


    有了這畫,她沒和隋家掰扯,隻是和隋瑜上演了一出生離死別,然後她繼續暈倒。


    隋瑜在孝道和愛情麵前,選擇了先成全前者,岌岌可危的名聲又挽迴了。


    隋家達到了目的,衛家門口的說客瞬間作鳥獸散,重新迴到冷清。


    可見衛禾在她們的心裏,是個什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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