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漁咬著唇,低聲喃喃:


    “小叔,我們能好好聊聊嗎?”


    冷戰那麽久,紀漁也心中沉痛。


    其實她隻是希望顧少言能多陪陪她。


    如今的她根本不在乎顧家養女的身份,也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她想要的.....不就是隻有顧少言一人。


    顧少言似乎看出來了紀漁的心中想法。


    他皺起眉頭,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紀漁,搞清楚你的身份。”


    顧少言冷冷道。


    他如今還不想暴露紀漁與沈之月的關係。


    也沒必要暴露不是麽?


    反正紀漁是他的,隻屬於他的小姑娘。


    所以她不用想太多,也沒必要有獨立的意識。乖乖聽他的話就行。


    聽見這話,紀漁沉默。


    她的心陣陣疼痛。


    顧少言的話傳到她耳朵裏,那就是嫌棄。


    嗬,他是想說她隻是一個外人?


    不配幻想與顧少言齊頭並進,站在他身邊?


    “……抱歉,是我想多了。”


    紀漁垂著頭悶悶迴答,像是又成了之前可欺乖巧的玩偶。


    顧少言居高臨下看著她,見女人這態度,心中滿意。


    顧少言語氣中帶著誘惑:


    “漁漁,迴家,聽話。”


    “隻要你迴來,之前的事我們當從未發生過。”


    紀漁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小叔、不,顧總,顧家,並不屬於我,我沒必要迴去不是嗎?”


    顧少言蹙起眉頭,內心暴躁。


    兜兜轉轉,怎麽這女人態度又迴來了。


    “你到底在鬧什麽?!”顧少言不解。


    紀漁粲然一笑,她也想知道,顧少言又在固執什麽。


    給她希望,又給她絕望。


    紀漁推開顧少言,轉過身,頭也不迴離開。


    見紀漁走,顧少言直覺想追上去。


    但他剛走兩步,電話又響起:“叮叮——”


    “什麽事?”


    “boss!沈之月小姐她……”


    聽到這個名字,顧少言行動又僵住了。


    他看了紀漁的背影很久,又收迴眼神。


    最後,還是沒有追上去,轉身迴宴席。


    紀漁無助走在暗夜的街道上,s市的冬夜還是很冷。


    紀漁都沒想到,時隔沒多久,她又一個人要在冷風中挨凍。


    “阿啾!”


    紀漁打了個噴嚏,哆嗦捂著胳膊。


    顧少言帶她出去得急,紀漁沒穿外套。


    因此現在的紀漁就是身著露肩露背的禮服,在馬路上漂泊。


    寒冷與委屈交織在一起,紀漁紅了眼眶。


    上一次在酒吧,她賭氣逃出,至少顧少言就在旁邊等著她。


    她鬧、她放縱脾氣。


    可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肆無忌憚。


    結果才剛剛一個月,她不再是顧少言的心尖寵了。


    到現在,走了那麽久,顧少言也沒有出現追迴她。


    “顧少言,你這個大混蛋!”


    紀漁咒罵一聲,掏出手機打滴滴。


    結果在這時候,又發現手機也沒帶。


    成年人的崩潰似乎就在這一瞬間。


    紀漁抱著自己雙腿,幹脆就蹲在街邊嗚嗚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她聽到了熟悉的男人聲音。


    是顧少言?


    他果然還是來接她了!


    紀漁眼睛一亮,抬起頭就想喊小叔。


    而就在這一秒,她瞧見了這輩子不願見到的一幕。


    顧少言,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北風唿嘯,顧少言打著一把傘,溫柔為女人遮風擋雨。


    高大英俊的男子與身段婀娜的美人,隻看背影就知道有多般配。


    顧少言似乎說了一句話


    “卿卿,小心。”


    這句話傳到紀漁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顧少言說了什麽,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可是這還是第一次,她見到顧少言的神色會那麽溫柔。


    紀漁的心墜入冰窖。


    “小叔......”


    她哭著抽噎,像被遺棄的孩子拚命往二人跑去。


    然而沒有走幾步,高跟鞋鞋跟忽然斷裂。


    紀漁的腳踝扭曲,重重摔倒在地。


    “——啊!”紀漁驚叫,捂著腿。


    下身的痛與胸口刺骨融合為一體,她甚至分不清哪兒更疼。


    “......顧少言,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多年的仰慕、依賴、崇拜,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都被這一幕瓜分為殘骸。


    原來她的小叔,是真的不要她了。


    紀漁滿心絕望,躺倒在路邊。


    她鮮紅的禮裙在漆黑的地板上像綻放了一朵血花。


    在這時,傳來男人重重地歎息:


    “哎......”


    紀漁身上被蓋上一層外套,淚眼朦朧之中,紀漁依稀看清對方的容顏。


    是,姚思宇?


    “你怎麽會在這裏?”


    紀漁咬著下唇。


    姚思宇一臉無奈


    “我也不想在這兒,看見昔日校花那麽落魄的模樣啊!”


    姚思宇扶起紀漁,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走吧,我送你迴家。”


    紀漁神情恍惚低著頭,倒是沒有拒絕,匯報了位置後,就讓姚思宇送她迴了新家。


    也就是蘇月月的小區。


    紀漁迴去的時候蘇月月也到了家中,她幫紀漁拿迴了外套與手機,以為這妮子被顧少言拖走,就會被人那人安全送迴。


    誰知送紀漁的人不不是顧少言,竟然是上迴晚會的那個男人。


    蘇月月震驚,看著紀漁滿是塵土和擦傷的臉蛋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漁漁!你發生了什麽!是不是顧總又欺負你了!!”


    紀漁搖了搖頭,不想對蘇月月解釋。


    她自顧自迴到了臥室,給自己包紮換藥。


    等了一會兒,她從陽台聽到了汽車鳴笛聲。


    明明汽車鳴笛的聲音都大同小異,不知道為什麽,紀漁就好似被鬼混上了身,莫名覺得這聲音熟悉。


    她一瘸一拐趴到窗台上向下看,看到的便是顧少言與他開的邁巴赫。


    顧少言?他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紀漁心亂如麻,覺得可笑又諷刺。


    以顧少言的能力,他定然是知道自己的新家。


    那麽他來小區,是來抓她迴去的?


    明明不就以前他還與一陌生女子攜手打傘,準備送佳人迴去。


    送完以後,才想起來她也不能落下,得乖乖迴到顧家繼續當金絲雀了?!


    紀漁越想越生氣,她再也承受不住,幹脆去廁所裏打一盆涼水。


    “顧少言,渣男,去死吧!”


    吼完,紀漁把水一潑,結結實實淋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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