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張婉靈的背影,心裏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師哥,你看什麽呢?”


    身背後傳來左西西的聲音。


    “沒…沒什麽。”


    左西西來到肖冉麵前,笑著說道:“師哥,你看,每一樣胭脂我都買了一盒,這麽多夠秋師姐用好久了吧,嘿嘿,想著秋師姐每天都能用上我給買的胭脂,我心裏別提多高興啦……你說哪一盒胭脂秋師姐最喜歡呢?……哦對了,我不光買了胭脂,還買了花鈿、口脂……”


    左西西的話肖冉根本沒聽進去,眼睛還是盯著遠處酒樓裏的張婉靈……她身上分文沒有,這兩天是怎麽過來的呢?吃飯都是問題,更別說沒有地方住了……唉,我現在身上也沒錢……要是有錢就好了……上哪能弄到些錢呢?


    “師哥!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肖冉的思緒被左西西拉迴了現實。看著氣鼓鼓的左西西,肖冉猛然想到:我怎麽把這小子給忘了!他身上有錢啊……


    肖冉笑著說道:“我在聽呢……你別說,對於女人用的東西,你這小子可真是一門靈,比你師哥我強多了……”


    “那是自然,這叫青出於藍勝於藍嘛。”左西西呲著兩排大白牙說道。


    “那你告訴師哥,這些東西你是不是也經常用,是不是每天也擦胭脂抹粉的?”


    左西西瞪大了眼睛:“師哥,這可不能亂說啊…我…我…”


    肖冉哈哈大笑:“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給嚇得……”


    左西西長舒一口氣。


    肖冉湊到左西西麵前,低聲說道:“西西,借師哥點錢唄。”


    “師哥,你借錢幹嘛?”


    肖冉掂了掂手裏的十幾包糕點,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賣慘道:“你看,這些全是你給你秋師姐買的吃的,還有不少用的。我什麽都沒買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怎麽著也得意思意思……這樣,你先借師哥點錢,讓師哥也買兩盒胭脂。”


    “師哥,沒事兒的,這東西誰買都一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我送你兩盒胭脂,就當是你買的不就行了。”


    肖冉搖頭:“那不行,你送的和借你錢買的意義不一樣,借你的錢,師哥早晚都會還,這相當於是師哥自己買的;而要是拿著你送給我的,再送給你秋師姐,說實話,師哥真沒臉做這種事……你也知道,你師哥我是一個特別好麵子的人……所以,左西西,廢話少說,快掏錢吧。”


    左西西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肖冉,說道“師哥,我總覺得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呢。”


    肖冉心裏“咯噔”一聲,心想這小子怎麽突然有點聰明了,以前可是被自己一騙一個準啊。


    肖冉咳嗽了兩聲,緩解了一絲尷尬,隨後說道:“師弟,其他師兄弟們以前老是說你不太聰明,我還不信,今天我倒是有點相信眾人的眼光了。”


    “師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師弟,本來師哥還以為不用我說透, 你就能明白呢,看來我也是高估你了……其實,師哥借你錢也是為你好。”


    “啊?師哥,我沒聽錯吧?借我錢是為我好?”


    “嗯,你想啊,你買這麽多東西,你秋師姐肯定會很高興的對不對?”


    “那當然了,我買的都是我秋師姐愛吃的,連這胭脂啥的我也是挑最好的買的,我師姐她沒理由不高興。”


    “那你覺得咱倆要是一起將這些東西送給你秋師姐,她會更感謝誰呢?”


    左西西脫口而出:“當然是我了!這些都是用我的錢買的!”


    “嗯?你再好好想想看。”


    左西西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臊眉耷眼地說道:“是師哥你……所有師兄弟裏,我秋師姐最喜歡師哥你了……她甚至都很不待見我。”


    “所以啊……左西西,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左西西一臉好奇地詢問道。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想,如果我也買兩盒胭脂,然後你拿著這麽多東西,咱倆這一對比,瞬間就能分出個高低,你秋師姐人又不傻,肯定能看出你比我更用心。”


    左西西聽後,眼睛瞬間綻放了光芒,興奮地說道:“師哥,你說的太對了,我怎麽沒有想到呢……你等著,我給你掏錢,你快去買兩盒胭脂,最好是最次最便宜的那種,這樣就顯得我更用心了。”


    肖冉看著左西西,恨不得將他給揍一頓……最後忍了又忍,擠出一絲笑容,從左西西手裏接過一點點銀子。


    看著手裏的銀子,肖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淪落到向師弟借錢了……沒辦法,誰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呢。


    “西西,你先迴去吧,我買完就迴去。”


    “師哥,我等你吧,你不就買兩盒胭脂嘛,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肖冉心想他要不走,自己根本抽不開身去找靈兒,得趕緊想個辦法給他支走才行……


    左西西催促道:“師哥,你愣著幹嘛?快去買胭脂呀……”


    “西西,師哥還得再替你著想著想……”


    左西西眼睛瞪得老大,隨即哭喪著臉說道:“師哥,你不會還要再借點錢吧?剛借給你的錢買三四盒胭脂都綽綽有餘了……你還是別為我好了,也別替我著想了……你這樣多為我著想幾次,我這荷包可真受不了啊……”


    “西西,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先迴去將這些東西給你秋師姐……你想,兩人同時送遠不如一個人單獨送顯得用心,而且,誰先送就顯得誰更用心……你買的東西又多,還最先送……”


    “師哥,你不用說了,我現在就迴去。”


    左西西急急忙忙地從肖冉手裏接過十幾包糕點,以平生最快速度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左西西離去的背影,肖冉心裏樂開了花,轉身進到胭脂鋪,挑選了一盒較好的胭脂。


    拿著胭脂走出胭脂鋪,肖冉往酒樓看去,頓時傻眼了——


    酒樓裏哪還有張婉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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