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肖冉,隨後一摔茶杯,起身離開。


    屋裏就剩下肖冉。


    肖冉低頭,抱著腦袋痛苦萬分……心中思緒萬千……剛才師父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為什麽沒有辯解呢?難道自己真的還對張婉靈念念不忘?難道自己拒絕師妹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要去神靈閣,而是張婉靈嗎?


    ……


    “師哥,師哥!”


    肖冉睜開眼,看到左西西在屋外,正趴著窗戶喊自己。


    “左西西,你怎麽來了?”


    “師哥,我能進去嗎?”


    肖冉被左西西這句話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最害怕的師父和秋師姐都走了,你想進來,誰還能攔著你啊?”


    左西西笑嘻嘻地進到屋子裏,坐在肖冉身邊,問道:“師哥,你跟我說說唄,秋師姐她因為什麽傷心啊?我這心裏的石頭始終懸著,落不下來,可難受了。”


    肖冉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左西西,沒說話。


    “師哥,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呀,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你還知道不自在啊,那你知不知道亂打聽別人的事是很不禮貌的嗎?”


    “這不是擔心秋師姐嘛。”


    “想知道你直接去問你秋師姐唄。”


    左西西縮了縮脖子,委屈的說道:“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秋師姐有多不待見我。就從咱倆一起去找她就能看出來,她讓你進她房間了,把我給關外麵了。我要再去找秋師姐,她非得打我不可。”


    肖冉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這事早晚師兄弟們都得知道……你來了也正好,幫忙出出主意。”


    “行呀,沒問題啊,出主意我最拿手了,師哥快跟我說說吧。”左西西搖著肖冉的胳膊,央求道。


    “沈財主向咱師父提親了,想讓你秋師姐許嫁給他兒子,也就是沈世宣……你應該早上都見了吧,就是那穿的跟個人似的玩意兒。”


    “啊?!秋師姐她要嫁人了!”左西西直接從椅子上蹦了出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肖冉。


    “你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大?”


    “師哥,秋師姐不能嫁給沈世宣啊。”


    “說說看嘛,你是怎麽想的。”


    “師哥,你與秋師姐在酒樓裏遭遇的事情,我和其他師兄弟都聽說了……那個沈世宣就不是個好東西……啊呸!說東西都抬舉他了,簡直就是畜牲,還是最低級的畜牲……他居然給師哥你下藥,還想侵害秋師姐……我是當時不在場,我要在場非給他打得屁滾尿流不可……真是活活氣死我了……”


    “那今天早上怎麽沒見你衝進來把那畜牲打得屁滾尿流?那畜牲早上可是在這兒坐著呢。”


    “我……”


    左西西一時語塞……半天的功夫,才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想著先留他一條狗命,等著師哥你親手宰了他嘛……”


    肖冉瞥了一眼左西西,有點不想搭理他。


    “師哥,咱得想個辦法才行啊,絕對不能讓秋師姐嫁給那畜牲!否則秋師姐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肖冉輕歎一聲,許久才緩緩說道:


    “放心吧,你秋師姐不會嫁給沈世宣的……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我了解她,她認準的事誰也改變不了,沒人能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


    左西西呆呆地看著肖冉……兩人都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肖冉站起身準備離開。


    “師哥,你要去哪啊?”


    “你秋師姐現在狀態很不好,我去山下給她買點她愛吃的。”


    左西西也站起身,說道:“師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今天不練功嗎?……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別因為跟我下山被師父給罵了,那就不值當了。”


    “沒事兒師哥,值當值當,為了秋師姐都值當……你看我銀子都準備好了,可以給秋師姐買好多好吃的呢,秋師姐喜歡吃棗糕、麻薯、桃花酥、青團…嗯…還有荷花酥、龍舌餅、芝麻餅……咱就多買一些,吃甜的東西會使人開心的。”


    肖冉湊到左西西麵前,皺著眉眯著眼,一臉嚴肅地問道:“左西西,剛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問你,你心裏是不是對你秋師姐有意思?”


    左西西臉瞬間紅了,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說道:“哎呀師哥…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秋師姐…她…額…嗯…不過,秋師姐確實挺好的……師兄弟們都很喜歡秋師姐……我也不例外。”


    肖冉白了一眼左西西。


    ……


    兩人當即下山,來到衡西縣。走在街上,肖冉問左西西:“你帶的銀子夠嗎?”


    左西西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笑著說道:“師哥,放心吧,銀子肯定夠,我把我全部的家當都帶來了。”


    “你可真豁得出去啊。”


    “那肯定,為了秋師姐我什麽都豁的出去……”左西西頓了頓,隨後又一臉壞笑地問肖冉:“師哥,你不會沒帶銀子吧?我可聽說其他師兄弟說你家可有錢了,有時間帶我去串串門唄。”


    肖冉心中一陣酸澀,沒言語。


    左西西似乎看出了肖冉的心思,從懷拿出一大錠銀子,邊走邊在手裏反複把玩著,還自言自語道:“這麽多銀子應該可以給秋師姐買好多好多她愛吃的了吧,嘿嘿,秋師姐愛吃的我每樣都買一些給她,讓秋師姐挑著吃,慢慢吃……”


    ……


    兩人來到衡西縣最有名的糕點鋪,買了很多糕點。


    迴去的路上,左西西雙手背後,嘴裏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肖冉拎著大包小包的糕點跟在左西西身後。


    肖冉心裏也沒什麽不平衡……買的所有東西都是人家左西西出的錢,自己出點力也是理所應當的……誰讓自己身上沒錢呢……


    “師哥,前麵有家胭脂鋪,咱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幹脆給秋師姐也買一些胭脂迴去吧,我這銀子還多著呢,不花完我心裏真難受。”


    “你買唄……”肖冉說著低頭往自己手裏看了看,又說道:“我還能掂得動。”


    左西西笑了笑,一路小跑進到胭脂鋪。肖冉站在門口等待。


    等了好半天,肖冉時不時往店鋪裏麵瞧,左西西已經挑了好多胭脂,還在不停地選著其他款式。


    肖冉見店鋪門口有台階,就坐在台階上歇息。


    此時,傍晚時分,西邊的雲彩被夕陽染得絢麗奪目,慵懶的餘暉照在青石板路上,使得街上人來人往的路人影子被拉得修長。


    肖冉將這些美景盡收眼底,無意中一扭頭,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一個背影,肖冉便一眼認出那人是——


    張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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