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逐漸走遠,許大茂緩緩鬆開手。


    瞥見眼前巷子裏確實沒人後,這才扶著地麵牆壁緩緩站起身。


    “秦淮茹,你丫真夠狠的,對我狠、對你自己更狠!”許大茂咬牙說道,又伸出手揉了揉腰背疼痛處。


    “嘶~~”


    “不過王德發辦事還真沒話說,說意思意思還真就意思意思。”


    說話間許大茂伸伸腿又扭扭腰,雖然扯動傷口還是被疼得齜牙咧嘴,但是即使憑借許大茂那點薄弱意誌力。


    也能強忍疼痛邁出,走向遠處躺在地上的自行車。


    “秦淮茹?我這個好說話的財神爺你瞧不上,非要去招這幾個惡鬼,那我就等著看、等你被他們幾個拖到家破人亡、丟了工作再去蹲大牢……”


    經曆剛剛這一遭,許大茂心底暫時褪去打秦淮茹主意的想法,但明明秦淮茹就在眼前卻得不到。


    許大茂心裏又極度不甘,隻能惡狠狠的咒罵,並打起其他主意。


    “我就不信了,你們這麽多人在軋鋼廠鬼混,能一直藏著不被別人發現……”


    一路不停咒罵幾人作為動力,許大茂迴到大院。


    “大茂,你這、這是怎麽了?”閆埠貴湊上來,看著渾身棉衣髒亂、全是腳印的許大茂問道。


    許大茂看了眼閆埠貴,又掃視了眼前院裏的街坊,沒好氣說:“下班迴來的時候碰上頑主火並,人太多挨了些拳腳,沒什麽好說的!”


    許大茂說完拔腿想走,但腿一頓接著又和閆埠貴說:“老閆,今兒那老虔婆還是掃的98號大院吧?”


    “嗯!”


    閆埠貴點頭,看向許大茂的眼中帶上些試探說:“咱上次不是說好了嗎?讓她連著掃一個星期的98號大院,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掃一個星期?”


    許大茂冷哼一聲:“我要讓她去98號大院掃一個月的地,讓她刷馬桶刷個夠。”


    說完許大茂沒等閆埠貴再追問,直接奔向中院,他現在最想看見的秦淮茹。


    閆埠貴站在原地眯眼看著許大茂的背影,喃喃說:“這許大茂,還真是色膽包天,遭人收拾了吧?”


    許大茂走進中院,直接看向水池邊。


    見秦淮茹真在洗衣服,許大茂推著自行車走近靠到倆人緊貼著,扭頭嘲看著秦淮茹小聲嘲弄說:


    “你在等著看我笑話呢?”


    “我告訴你,其實你才是笑話、大笑話!”


    “秦淮茹,我許大茂瞧不起你、也瞧不上你,得虧你下午沒來倉庫,要不這十塊錢我花的簡直冤枉到姥姥家去了!”


    “你壓根兒就不值十塊錢,一塊錢、一分錢我都嫌多!”


    “哈哈哈~~”


    被許大茂如此貶低謾罵,此時秦淮茹已麵沉如水,緊緊攥著水盆裏的衣服。


    許大茂見她被自己氣成這樣都不敢張嘴緩急,則是心中大快,直接大笑走向後院,笑聲中滿是開懷。


    這幕確實顯得奇怪,易家門口的易中海走近水池,關切問:“淮茹,大茂說什麽了?”


    “沒什麽?”


    秦淮茹搖搖頭,低頭使勁搓起衣服。


    易中海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事,看許大茂那身衣服他也能猜出來,但秦淮茹不願意說,他也隻好點點頭。


    “淮茹,那個要是在廠子裏有什麽困難,你盡管找我。”


    秦淮茹低頭點頭沒說話,也沒敢抬頭看易中海,她怕自己現在一張嘴就會委屈哭的出聲來。


    其實下午的時候她也很糾結,眼下許大茂已經纏上她,而且手裏有把柄,肯定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要是真讓許大茂嚐到甜頭,花錢就能給,那這事就是再一再二無窮盡,秦淮茹也不願意。


    該不該去找保衛科的王隊長收拾許大茂,讓他徹底從此以後閉上嘴,她思量一番,還是覺得這做法更合適。


    一是因為和他們幾個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忍一次又何妨,而是因為他們幾個畢竟不住大院,而且事關他們自己,在軋鋼廠也肯定不敢亂說。


    所以隻要再忍一次,她秦淮茹就又能迴到從前的日子。


    秦淮茹謀算的很好,許大茂也確實不敢再亂說這事,可她秦淮茹真沒想到許大茂會一迴來貼臉開大她。


    所以一時有些情不自禁的悲憤而已。


    想著想著秦淮茹又暗自較勁,狠狠揉搓起衣服,易中海見狀沒再開口,耷拉臉走迴自己屋。


    以他的頭腦,自然能猜出秦淮茹這兩天的經曆。


    他也沒想到,隻是因為自己一時偷懶,半夜沒跟著幾個大爺的自行車去軋鋼廠,最後就將秦淮茹害成這樣,心裏正悔著呢!


    不過想到自己就在場,也不能從保衛科手裏直接搶人,甚至因為他和秦淮茹的關係,不出頭不合適,要是強行出頭甚至還會引出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層易中海心中的悔意才緩緩褪去。


    不過念及秦淮茹的性子和頭腦,他也沒太過於擔心這事的後續。


    畢竟眼下亂搞男女關係可是重罪,尤其是這事還屬於脅迫性質,保衛科的幾人根本吃不住秦淮茹。


    對於許大茂被打成這樣的原因他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中午食堂的那幕他都看在眼裏!


    “這樣也好,隻要大茂這個不穩定分子被保衛科壓住不敢鬧事,那外麵那點流言蜚語算什麽?”


    “哪家寡婦沒點風言風語?”坐在自家中堂,易中海喃喃道。


    心底頗為認同秦淮茹的做法,畢竟這也是唯一能消除所有後續影響的辦法了。


    “說到底淮茹也隻能怪棒梗,沒事大半夜躲軋鋼廠去幹什麽啊!”將所有事情都複盤一遍後,易中海替秦淮茹怪起棒梗來。


    這事說到底,好像除了棒梗和保衛科的那六個貨,他易中海是真沒想到還能怪誰。


    對麵的秦淮茹此時已經洗完衣服,熱好飯菜端上桌。


    賈張氏瞪著眼睛盯著桌子中間的大白饅頭,惡狠狠說:“家裏的情況我知道,你哪來的錢票買白饅頭?”


    “我可告訴你,這種不幹不淨的饅頭,我是不會吃的。”


    秦淮茹此時心裏正惱火,沒像往常一樣順著賈張氏,而是直接揀起兩個饅頭,一個直接遞給棒梗,另一個掰成兩半塞進賈當和槐花手裏。


    “你不吃就不吃,這樣他們仨個小的還能多吃點!”


    說著秦淮茹坐迴凳子上,拿過一邊的紅薯啃起來。


    棒梗手拿大白饅頭,放在眼前仔細打量了圈,接著喊道:“這饅頭多白啊,奶你咋說不幹不淨呢?”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也學著秦淮茹的樣子拿過根紅薯。


    “來的幹不幹淨你媽她自己知道!”


    棒梗聽後疑問看向秦淮茹,秦淮茹直接微慍瞪他一眼。


    “趕緊吃你的飯,咱家吃完這次的白麵饅頭,就是等到過年都不一定能再吃上。”


    賈張氏聽後剝紅薯的手一頓,前幾天她正餐吃的全是白麵小米粥,零嘴也是烙白麵雞蛋餅,香油炸饅頭片和油條。


    日子可謂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但自從賈家賠完糧食後,賈家真是結結實實吃了五六天紅薯,紅薯難吃是一迴事,吃多還一直放屁。


    一天三頓吃,24小時不停歇的放屁,她賈張氏早就受不了了。


    此刻再一聽自家過年都吃不上饅頭,賈張氏張嘴就想怒斥秦淮茹這個當家的無能,不過還是眼下要緊。


    賈張氏直接放下手裏的紅薯,兩手拿過桌上剩的三個饅頭之二。


    塞進嘴裏大口咀嚼說:“我就吃,你是我賈家的媳婦,不幹不淨掙來的糧食我憑什麽不吃啊!”


    “再說,不幹不淨吃了還沒病!”


    話音落地,看著賈張氏這惡鬼吞食的模樣,還和棒梗仨小孩搶吃的,秦淮茹本就煩躁的心情更煩了。


    按年紀推算,她秦淮茹上輩子也沒法給小招核帶路啊!


    咋能這輩子倒黴成這樣——攤上這麽一惡婆婆?


    秦淮茹放下紅薯,一時間她被煩躁和疑惑的都不想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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