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那人也有些煩了,花衝幾次挑釁他都忍了下來,這次要是在不製止一下,底下的人恐怕就要說閑話了,他站起來說道:“這位朋友,你這麽說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勸你還是收斂一點,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花衝聽他這麽說也不生氣,依舊笑嗬嗬的說道:“各位不要生氣,你們有所不知,我這人有個毛病,喜歡吃獨食,不管是吃的,玩的,還是用的,一向是多吃多占,沒辦法!家裏有錢,爹娘給慣的,從小就獨,而且脾氣還不好,要是有哪樣東西得不到,我就要打人,不管他是大官還是富商,一個都不放過,打到心情好了為止。”


    “噗嗤!”


    身後站著的文墨實在是憋不住了,沒等花衝說完就笑出了聲,心想:“這大少爺今天算是自毀形象了,看來這幫人一會兒要倒大黴了。”


    他這邊心裏想著,那邊可氣壞了堂上之人,他猛的一拍桌子,震碎了桌上的茶碗酒盅,他雙眼冒火,瞪著花衝一字一句的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花衝滿不在乎,搖著紙扇說道:“罰酒更難吃,還是留給你們這些人間敗類吃吧!文墨武德,玩!”


    武德在旁邊早就等不急了,好幾次都想衝上去打這幫人,奈何花衝一直不發話,隻能在旁邊看著,這下終於可以動手了,他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子,跳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對著這幫富商就下了狠手,這幫人平時養尊處優,哪裏禁得住他折騰,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連滾帶爬的往外跑,正打的熱鬧呢,外麵忽然衝進來幾十個打手,看見花衝他們舉刀便砍,屋裏霎時間開了鍋,桌椅板凳亂飛,茶壺茶碗全部摔碎,侍女們尖叫著躲到了屏風後麵,屋裏屋外一片狼藉。


    這幫打手仗著人多示眾,以為可以輕鬆的拿下花衝他們,哪知道完全想錯了,前後兩撥人,四十幾個打手,全被花衝他們打的倒地不起,有幾個商人想趁機撈點油水,偷偷摸摸的劃拉了幾件地上的東西,正巧被文墨抓個正著,他上前狠狠的踩住了這人的手,疼的他嗷嗷亂叫,嘴裏一個勁兒的求饒。


    文墨慢慢蹲下身子,一臉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多有錢呢!?原來也不過如此!連我扔在地上的東西你都要撿,還真是可憐。”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背後一涼,緊接著傳來武德一聲大吼。


    “小心!”


    文墨下意識的往前一滾,直接滾到了花衝的腳下,他用手一摸後背,發現衣服被劃了個大口子,還好沒有受傷,幸虧武德喊了一聲,要不然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他一邊想一邊往場上觀瞧,隻見武德正和之前那人動手,這人手拿一把長劍,隻三招就將武德逼退,花衝看的暗自點頭,知道這是個用劍的高手,他吩咐道:“你們倆個對付其他人,這個人交給我。”


    話音未落,那人便一劍刺來,花衝一翻身跳到院中,這人擺劍相隨,在他身後連追三劍,全都刺向他要害之處,花衝反身接劍,左手二指夾住劍尖,右手紙扇抵住這人手腕,一時間誰也動彈不得,僵在了原地。


    花衝看著他手上的劍道:“曾聽人說過,江湖上有一種劍法,叫做三還劍,隻有三招,每一招都套著上一招,每一劍都連著上一劍,三招三劍連綿不斷,而且隻攻不守,從來沒有迴頭劍,是不是?”


    這人冷哼一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哪條道上的?為何跟我們雅閑會館過不去?”


    花衝道:“你們會館裏不幹淨,我來幫你們驅驅邪。”


    “找死!”


    這人大喝一聲!用手一拍劍柄,大力向前一推,同時反轉劍鋒,斜著削向花衝手臂,花衝向左閃讓過一劍,沒等腳下站穩,第二劍第三劍接連到了,三還劍大開大合,力道和速度都有,隻可惜靈巧不足,隻要花衝躲到刁鑽的角度,便難以施展招數,更談不上三還相連了。


    花衝始終和他保持一小段距離,劍在左,人就在右,劍向右,人又跑到了左,他始終跟不上花衝的腳步,時間一長這人便有些吃不消了,腳下一慢竟漏出了破綻,花衝知道機會來了,他心中早有打算,想拿這人試試繩曲劍的威力。


    想到這他向前一縱,花雕扇在他眼前一晃,遮住這人雙眼,然後單手一拍扇背,繩曲劍無聲的滑到他手裏,此時這人剛好一劍刺來,花衝迎刃而上也一劍刺出,剛好劍尖相對,隻聽呲的一聲,這人的長劍竟被繩曲劍一分為二,緊接著劍尖上挑,不等他迴過神來,繩曲劍已穿透他的喉嚨,滴血未沾!


    當啷一聲!那人手裏的劍掉在地上,屍體也緊跟著倒在地上,周圍的打手一見主事的死了,哪裏還敢再戰?全都丟下兵器一窩蜂的跑了。


    文墨和武德跑過來道:“公子,那些富商豪客全都跑了,隻留下一群女人在裏麵,怎麽辦?”


    花衝收起繩曲劍,四下裏看了看道:“清點一下人數,看看這裏還有多少受害的女孩。”


    “是。”


    文墨和武德答應一聲,開始四下裏找人,原來這雅閑會館裏前後有六層院落,在加上偏房和暗室的人,一共找出來一百八十多名女子,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一個個全都嚇的花容失色,擠在一起哭哭啼啼,花衝吩咐一聲。


    “把這裏值錢的東西全分了,每人隨便拿幾件,然後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


    這些女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聽說要放她們走,全都哭著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磕頭感謝。


    “我說小姑奶奶們,別磕頭了,趕緊拿著東西走吧!”


    文墨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催,武德幹脆胡亂的拿了點東西,每人手裏隨便塞了幾件,這裏麵的金銀珠寶,古董玉器多的是,足夠這些女孩分的,時間不大幾乎所有的東西,全分完了,看著她們離開了雅閑會館,花衝又吩咐文墨去找些幹柴來,他要一把火燒了這裏,不多時,文墨抱著幾捆幹柴跑迴來了,武德不知道從哪裏還找來了一桶火油,沿著大廳四周澆了一圈,一切都準備妥當,花衝一聲令下。


    “燒!”


    武德把手中的火把往幹柴上一扔,噗的一聲,澆上火油的幹柴瞬間點燃,火舌子噴起來一丈多高,霎時間吞沒了整個雅閑會館,花衝三人借著火光出了門,剛到門外,就看見遠處有一隊官兵正往這邊趕,看人數還不少,花衝衝著文墨武德一招手。


    “走!”


    三個人趁著夜色悄悄的離開了雅閑會館,又順著原路迴到了許宅,迴到許宅的時候,剛好是醜時,為了不影響紅線她們,三個人越牆而入,然後各自迴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天,花衝早早起來,把他們幾個叫到書房,又把昨天帶迴來的金銀拿出一部分來,送給了小蓮,然後派武德把她送出城,走的越遠越好,小蓮千恩萬謝,拿著東西依依不舍的走了。一連三天,花衝他們一直在許宅裏悶著,燒了雅閑會館,幾乎驚動了整個江北,揚州城更是戒備森嚴,官府的人到處抓人,隻要看見可疑人物,全部抓到衙門裏問話,所以這幾天他們也不敢輕易出門,隻能在家裏悶著。


    第六天頭上,花衝實在是熬不住了,天天吃一些清水淡菜,簡直比坐牢還辛苦,文墨他們也受不了了,幾個人一商議,決定出去大吃一頓,肚子裏沒有油水實在是難受,帶了足夠多的銀兩,花衝四人直奔揚州城的天香大酒樓。


    天香酒樓在黃石街正東,處於最繁華的地段,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走在大街上,人們都在議論雅閑會館的事,百姓們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是得罪了鹽幫的人,也有的說是得罪了山東的響馬,還有的說是紅幫的人幹的,聽的花衝不住的搖頭,大街上還貼著花衝三人的畫影圖像,隻是畫的樣子差了點,全都是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漢,看的紅線忍不住偷笑。


    來之前還擔心怕被人認出來,現在看來完全是多餘的,官府的人為了應付差事,胡亂的畫了幾個圖像,個個都好似山匪路霸一般,因為沒有人知道是誰燒了雅閑會館?更不知道人長的什麽樣子?所以就隨便畫了幾張糊弄差事,至於能不能抓到兇手?那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四個人大模大樣的來到天香樓,夥計老遠就迎了出來。


    “幾位貴客裏邊請,二樓有雅座。”


    夥計見這幾人穿戴整齊,知道全是有錢的主兒,所以直接把他們請到了雅座,花衝也不搭言,隻點點頭跟著上了二樓,雅座清閑風景也好,打開窗戶便能看到黃石街的全景,夥計泡了壺茶給每人倒了一杯,然後開口問道:“幾位吃點什麽?吩咐下來我好給您安排。”


    花衝也不知道吃什麽?於是問夥計。


    “你們這裏有什麽出名的菜說來聽聽。”


    夥計聽出花衝是外地來客,心裏便有了主意,專門挑一些貴的說。


    “這位爺您是頭一次來我們天香樓,那我就給您介紹幾樣可口的好菜,我們這最出名的就是三大頭,分別是——拆燴鰱魚頭、扒燒整豬頭和蟹粉獅子頭,這三樣可以說是我們天香樓的招牌菜,注重本味、講究火工、擅長燉燜,口味清淡鮮美而且鹹淡適中,在給您配上幾盤開胃小菜,保管您吃的是讚不絕口,怎麽樣?您嚐嚐?”


    聽夥計這麽一說,花衝也來了興致,點頭說道:“好,先來這幾樣吃著,有什麽好菜,你盡管上就好了,我們不怕花錢。”


    夥計聞言高興極了,轉身往外走,文墨在一旁插嘴道:“在來一壺上好的花雕酒,越貴越好。”


    “得嘞!您幾位稍等!我馬上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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