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花衝輕輕的來到外麵,見文墨和武德已在院中等候,兩個人剛要說話,花衝做了個手勢,示意二人不要聲張,然後三個人悄悄的離開了許宅。


    出了門,花衝辯了辯方向,按照小蓮所說的,雅閑會館應該在西北方,穿過幾條大街在臨近西湖的地方,有一所大宅院,遠遠望去燈紅酒綠,那裏便是雅閑會館,確定了路線後,武德在前麵開道,花衝居中文墨斷後,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此時剛過戌時,路上依稀還能見到行人,個別的商鋪也還沒有打烊,花衝他們盡量避開這些地方,以免被人發現了行蹤,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眼前突然出現一座長石橋,石橋的那頭通著一所高大的宅院,要想進去,必須經過這座石橋,因為這座宅院是建在水上的,四麵環水,隻有這一座石橋可供人行走。


    文墨看的不住的讚歎。


    “這幫有錢人可真會享受啊!想不到揚州城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花衝搖著紙扇道:“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一會兒還有你想不到的呢!走!我們進去瞧瞧。”


    這次花衝走在前麵,文墨和武德在身後跟隨,三個人若無其事的往前走,越往前走眼前越開闊,轉過一座涼亭,便來到了石橋的盡頭,三個人停下腳步看了看,隻見大門緊閉,四周一片安靜,隻有門前的兩個燈籠,隨風左右的搖擺,在往上看,門正中掛著一塊牌匾,寫著:“雅閑會館”四個大字。


    花衝把紙扇一合道:“到地方了,我們進去瞧瞧。”


    武德道:“公子,翻牆還是走門?”


    “走門!當然是走門了,咱們是來玩的,哪有翻牆的道理,走門!”


    “是!”


    武德上前去砸門,敲了半天卻沒有反應,用手推了推,裏麵顯然是上了鎖,又用力推了幾下依然沒有反應。


    花衝見他如此,無奈的搖了搖頭,故意譏諷他說道:“堂堂一個花府武師,不會連扇大門都打不開吧!”


    武德聽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猛提一口氣,用力踹向大門,咣當一聲!半扇大門直接飛進院子裏,還砸碎了甬路兩旁的幾盆花,花衝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這才像話,你們兩個聽著,一會兒到了裏麵,怎麽好玩怎麽玩,知道了嗎?”


    “知道了。”


    這倆人早就等不急了,摩拳擦掌的跟著花衝進了門,走不多時便聽見前麵傳來女子彈唱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說笑聲,再往前走,突然從角門裏衝出十幾個人來,手裏都拎著家夥,一看就是家丁護院之類的打手,其中一人伸手攔住了花衝。


    “幾位是什麽人?因何闖進雅閑會館?”


    花衝也不理他,用扇子撥開他胳膊繼續往裏走,他前腳剛踏進角門,後麵文墨和武德就動起了手,三下兩下,把這些人全都打出了門外,聽到有打鬥聲屋裏又出來十幾個人,花衝一擺手,文墨和武德又衝了上去,可把這倆人給忙壞了,為了替小蓮出口氣,這倆人下的全是死手,打的這幫人哭天喊地全都倒地不起,其中有一個想跑,被武德抓住一拳打在胸口上,打得他橫著飛出去一丈多遠,砸壞了大堂的四扇木門,重重的摔在地上。


    屋裏的人大驚失色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麵麵相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人大多是一些鹽商巨富,平日裏享受慣了,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花衝也不管他們怎麽看,踩著木門搖著紙扇,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他麵帶微笑,衝著屋裏的人一抱拳,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擾了各位的好事,都怪我這下人太用力了,驚嚇著了各位,實在是抱歉!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花衝嘻嘻哈哈的沒把自己當外人,文墨自然也不客氣,從旁邊搬了把椅子,用袖子撣了撣讓給花衝坐,花衝坐在椅子上接著說道:“這雅閑會館還真是個好地方,既是聲色犬馬之地,又是風雅悠閑之所,看來是來對地方了,怪不得有錢人全往這跑!今天我也來湊湊熱鬧。”


    這屋裏老老少少有三十多人,全都盯著花衝看,一時間誰也摸不清他的底細,在正対門口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人,從花衝他們一進來就一直觀察他們,花衝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全都看在了眼裏,但臉上始終不動聲色,他顯然是這裏的東家,居正位,身後還站著兩個保鏢,其中一個指著花衝問道。


    “你們幾個是幹什麽的?好大的架子!打傷了我的人,還敢這麽悠閑的坐著,真是不知死活?”


    花衝見隻是個下人問話,覺得搭理他有失身份,幹脆把臉一轉看向外麵,文墨見花衝不理他,接過話茬來說道:“別問我們是幹什麽的?說出來怕嚇著你們,你隻需要知道,隻要這裏的人能來的地方,我們公子就能來,至於你說為什麽那麽大的架子?告訴你,我們公子不管走到哪兒都是有座的人,你呀!靠邊站著吧!”


    “你說什麽?”


    這人被文墨一頓奚落,頓時發了火,就要下來找他理論,那個始終沒說話的人攔住了他,他已經觀察了多時,看花衝的穿衣打扮和言行舉止,不像是個市井之輩,但又一時間摸不清來路,這雅閑會館是個什麽地兒揚州人都知道,一般人不敢到此地來撒野,看花衝的樣子,或許是哪個大官的親戚,又或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但不管是那種人,占時還是先不要得罪,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他衝花衝一抱拳說道:“朋友,幾位不請自來,還打傷了我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雅閑會館得罪了您?如果有什麽誤會的話,您說出來,有事大家好商量,別傷了和氣。”


    花衝聽他說這幾句話還算順耳,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說道:“得罪的事倒是沒有,我來也是為了玩,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沒什麽誤會不誤會的,來!來!來!歌舞繼續,大家該吃吃該玩玩。”


    聽他這麽一說,屋裏的人總算是鬆了口氣,全都摟著身邊的姑娘坐迴了位子,屋裏又恢複了之前的熱鬧。


    “原來是同道中人,我還以為是來砸場子的呢?原來是場誤會!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唿?在哪行發財啊?”


    花衝想了想說道:“名字不重要,大家玩的開心就好,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來是想看看這雅閑會館究竟是個什麽地方?二來嘛!是想在此處做點買賣,聽說來這裏玩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我在家中特意挑選了幾件古玩玉器,想讓各位開開眼,要是有喜歡的看上的,我這出個好價錢,大家捧捧場買走幾件,我也不算白來一趟,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武德……。”


    他衝著武德一招唿,武德把事先準備好的那一口袋贓物拿了出來,嘩啦往地上一倒,大大小小的物件鋪了一地,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剛有點緩和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其中有幾個小聲的議論。


    “原來是倒賣古董的!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高官巨富呢?原來不過如此!看這些東西的成色也一般,值不了幾個錢,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敢來這裏玩?還說什麽要咱們開開眼,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身份完全不配嘛!”


    這些人都是巨富商賈,見過的好東西自是不在少數,這些東西雖然在民間稱的上稀有,但在他們眼裏還是不入流,地上的東西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人瞧的上眼。


    坐在正堂上的那人也往下看了看,先是皺了皺眉,而後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朋友,你弄這些東西來這裏賣,也太瞧不起我們了,這大堂裏擺的隨便拿出一件都比你的值錢,我看,你還是收起來吧!”


    花衝歎了口氣說道:“唉!這些東西雖然不入流,但大小也算是個物件,各位高朋看不上,可以弄幾個小物件送給身邊的姑娘嘛!總算相識一場,留個紀念也好啊!”


    “哈哈哈哈……,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青樓楚館嗎?我們這個圈子可不是那麽好進的,如果你隻有這點份量,我勸你還是別在這個圈子裏混,免得被大家恥笑。”


    文墨一聽撇著嘴說道:“你們這個圈子有什麽好混的!我們公子混的圈子,怕是你們在旁邊跪著的資格都沒有。”


    “你……。”


    這人臉上的肌肉跳了幾下,明顯是在壓著怒火,被一個下人這麽奚落,換誰心裏都不好受,花衝見這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便從懷裏掏出塊手絹,故意打了個噴嚏說道:“阿嚏!家奴無禮,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你剛才說什麽?要我把這些收起來,唉!看來是砸手裏嘍!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還是想和大家多親近親近。”


    “你想怎麽樣?”


    “玩啊!來這種地方,風花雪月自然是不能少的,你們都有美酒佳人相陪,可不能少了我這份哦!”


    “嗬嗬……。”


    這人笑了笑,衝著身後的保鏢一擺手道:“去找倆個姑娘來,陪著這位公子喝酒聊天。”


    “慢著!”


    花衝攔住他站起來說道:“兩個姑娘哪裏夠?多找幾個過來,最好把你們這裏所有的姑娘都叫來,還有這些人身邊的也要都過來,我一個人全包了。”


    屋裏的人聞言又是一愣,有幾個人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憑什麽把姑娘全讓給你?你全包了,那我們怎麽辦?我看你就是來搗亂的,根本就不是來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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