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女子緊緊握住雙拳。


    她願意為了鬼鴉赴湯蹈火,就如同在生與死的邊緣,鬼鴉曾舍命將生存的機會留給了她。


    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主人死後無法得到全屍的安葬?


    “你們……去那邊!”


    她顯露出畏懼之色,用手指指向石疆和趙鴻,拖拽著夏淩向一輛suv走去:“我要確保我們能夠平安離去!”


    石疆微微點頭,示意趙鴻跟隨其後。


    轉瞬之間,兩人來到了距離十字路口足有三十丈之外的位置。


    疤痕女子啟動了suv,而夏淩則被她捏住肩膀強行拖到了車廂外。


    “退後!”她衝石疆怒喝。


    石疆依言退後幾步。


    緊接著,suv轟鳴一聲,瞬間油門踩到底,朝著民政殿的方向疾馳而去,夏淩則被直接甩落在地上——她深知,盡管夏淩是人質,但若是帶著她逃跑的話,她們絕無逃脫的可能性。


    suv仿佛挾持了天地之力一般加速狂奔,疤痕女子的目標是要盡快趕到民政殿門口,取迴鬼鴉遺留的仙軀殘片。


    “石先生……”趙鴻話中有話。


    顯然,以石疆的速度追趕suv已是無法實現。


    然而!


    他手中不是握有法器嗎?


    在這條路上遭遇的不止一波修士伏擊,其中多數人手中握有法寶武器——石疆定然已經趁機收繳了幾件。


    大切諾基雖無防禦法陣,但如果能擊破其輪胎便有機會將其逼停。


    關鍵在於,沿途那些隸屬於血殺宗的修士,已經被石疆悉數擒拿或擊殺。


    就連鬼鴉也在那一役中隕落。


    可以說,此刻的疤痕女子是唯一的活口,也是可能知曉幕後黑手身份的人物。


    絕對不能讓她逃脫!


    此時,夏淩正在撥打電話,神情冷漠地質問:“有人劫走了我的車!目前在民政街,朝通海街方向逃竄,對方攜帶了寒冰法器,不排除還持有法寶武器,此人極度危險……”


    “你沒事吧?”


    石疆並未追趕大切諾基,也沒有在夏淩麵前使用法寶強行逼停車輛,而是迅速走向夏淩。


    “石先生!”趙鴻焦急不已。


    石疆驀然迴頭,目光冷冽地瞥了他一眼。


    利用法寶逼停suv?


    要知道夏淩可是一名修真界的執法者啊!


    在這種情況下使用法寶,除了招致諸多麻煩外,他更不願讓她看到那些本不應讓她看到的事情。


    “她是什麽人?”夏淩冷漠地注視著他。


    “這個無關緊要。”


    石疆立刻轉移視線至她的頸項,急切地說道:“快!先幫你止血!”


    實則,夏淩的頸部隻是被輕微割傷,雖然流出不少血液,卻並未觸及要害經脈,故並無生命之憂。


    夏淩眼中寒光閃爍,雷霆之怒彌漫開來,“你在問我,她是誰?!”他的聲音如同九天雷鳴,瞬間提高了八個層次。


    “修羅刺客。”


    石疆無可奈何地迴應,神色沉重地道:“你是否聽說過‘血煞宗’這個修真殺手組織?她正是血煞宗中的一員,並且……血煞宗竟然不惜動用大量精英弟子,隻為追殺沈素玉。”


    “沈素玉隕落了?”夏淩麵色驟變。


    “並未。”


    “其餘的修羅刺客呢?”


    “已遭不幸。”


    “是如何喪生的?”


    石疆一時沉默,陷入了迴憶。


    因為兩人此刻貼得極近,加之他對她的防備全無,瞬間便發生了變故。刹那間,一對寒光閃閃的靈銬赫然扣在他的雙腕之上。


    “你這是何意?!”石疆驚駭失聲。


    “涉嫌街頭斬仙之舉,隨我前往執法殿接受審訊!”


    “並非如此……”


    石疆立刻焦急辯解:“他們是修羅刺客!我隻是出於自保反擊而已!”


    “住手!”


    趙鴻怒火中燒,手指著沈素玉大聲嗬斥:“你以為身披執法者的外衣就可以肆意妄為嗎?解開靈銬,立即釋放石兄!”


    “看樣子你也牽涉其中。”夏淩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


    “你……”趙鴻氣得語塞。


    “他並未參與此事!”


    石疆忙向趙鴻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靜:“他隻是負責駕車接送!鴻叔,你先行返迴家中,我這邊的事情我會自行解決。”


    石疆心中清楚得很,以血煞宗的行事手段,必定會在對他的所有伏擊地點事先破壞公共靈眼陣法。這樣一來,所有的衝突地帶早已沒有了任何影像記錄可尋。況且那些死者皆是修羅刺客,他顯然是合理防衛!


    十分鍾過後,一間豪華客棧之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石疆並沒有被帶迴執法殿,而是跟著夏淩來到了這家客棧的一間客房內。


    “小張,我是夏淩。”夏淩走進房間並將門關嚴,接著撥打了一個號碼:“請在景悅客棧1203號房送些療傷聖水與靈紗前來。”


    石疆立刻領會其意,她的傷勢並不嚴重,無需去醫院治療,然而若就這樣帶著脖頸與衣領上的血漬去上班顯然不妥。夏淩來到客棧的目的,一是為了清除這些血跡,二是便於處理傷口。


    掛斷電話之後,她死死地盯著石疆。


    “你我曾相識?”她開口問道。


    “自然相識,早在執法殿有過一麵之緣,夏警使大人怕是忘記了?”


    “你故意裝作不認識是不是?我說的是更早以前那次相遇!”


    她怒容滿麵,語氣低沉地質問道:“記得在執法殿那次,你忽然衝到我麵前,說是認錯了人!”


    “的確是我認錯了人。”石疆點頭應答。


    “那你為何會……”


    她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他救了她!


    她並不愚笨,一切跡象表明:石疆擊殺的那名女修羅刺客,恰巧被她的車輛撞倒,隨後她自己則被這名女修羅刺客製為人質。倘若石疆與她並無瓜葛,又怎會受到女修羅刺客的脅持?


    待女修羅刺客逃脫後,他非但沒有立刻追擊,反而第一時間趕來關心自己的安危狀況,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身為一名正義的修士公民,我不能坐視你遭遇生命危機——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執法者。”石疆尷尬地笑了笑。


    “老實交代!”夏淩氣得俏臉通紅。


    “我所說的就是事實。”


    “你……”


    \"且看!那昔日的奸細可曾落入法網?\"


    \"休要轉移話題,道出實情,你究竟……\"


    \"……\"


    石疆選擇沉默不語。


    夏淩顯得無比焦慮,亟待揭開真相的麵紗。


    殊不知,在石疆心中更是萬般無奈。


    若非她身為修真界的執法者,或者若非她懷揣那份強烈的正義信念,他早已將事實全盤托出。


    隻因她堅守公正無私,一旦得知他的真正身份——


    她是執法者。


    而他,卻是修煉界的刺客。


    二人之間,又該如何自處呢?


    見他緊閉雙唇不肯開口,夏淩滿腹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她清楚,即便石疆果真沾染了凡塵血案,以她的立場也無法對他有所羈絆——畢竟,在修真世界中,刺客的反擊屬於正當自衛。


    之所以追捕他……


    說到底,她並未將石疆押送至執法堂,並非因為要在酒店療治他的傷勢,實則是從一開始就無意將其捉拿歸案。


    帶上執法令牌隻是為了震懾於他,迫使他吐露真相。


    但顯然,此舉並未奏效。


    夏淩取出令牌,解鎖囚禁他的禁製:\"你可以走了。\"


    \"當真?\"石疆驚喜交加。


    \"今後,莫再讓我與你相見。\"她轉過身去,語氣冷峻。


    \"……\"


    石疆嘴唇顫動,最終黯然離去客房。


    離開酒店之後,他立即撥通了趙鴻的通訊符:\"鴻叔,警方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屆時咱們口徑需保持一致,就說...血殺門的那些刺客,已被夏淩執法者處置。\"


    \"為何如此決定?\"鴻叔疑惑不解。


    \"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他暗藏深意地道。


    這隻是他想給予她的一份微薄的迴饋:\"對了!你順便迴去一趟,接沈素玉過來。\"


    血殺門已覆滅,最大的威脅已然解除。


    如今,他可以與沈素玉履行婚約,完成那借婚引禍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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