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行在路上接到熊褚墨的傳訊,對方根本沒去嘉南關,大軍直接來了阿巴關。


    說是二十萬,估摸著應該是十五萬大軍。


    知道她在湖州,他們確實是衝她而來。


    阿巴關對麵的母春關,夏侯正林目光掃視所有將領,“南地不是北方,肖知行沒有那麽多兵,我們隻需全心對付熊褚墨十萬大軍。”


    封家那邊已暗中答應不動,霍百軍十萬大軍有南番牽扯。


    恰逢湖州大澇,整個大盛的人力物力集中在那邊。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也是最能打擊肖知行的機會。


    “哪怕不能重創肖家軍,至少要奪迴五座城池。”


    在這點上南夷三方勢力都讚成。


    不單是因為失了土地影響他們的名聲,還因為肖知行的解放奴隸之策,已讓南夷本部的奴隸群體蠢蠢欲動。


    他們向往那五座城池的生活,為此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反噬南夷皇族。


    夏侯正林等人必須把這種風氣壓下去,否則統治必危。


    而此次大戰,夏侯正林帶兵出征,他想親自會會肖知行。


    洛維等人的遭遇讓他有某種猜測,所以他要親自去接觸一下肖知行,斷斷她的深淺。


    肖知行這邊,她在路上就下了幾道命令。


    “讓霍百軍防好南番,伺機而動。”


    “告訴關大海,可以行動了。”


    真以為她會等著他們先動手嗎?


    在湖州大澇中期,她就估摸著南夷和南番會趁火打劫,於是早做了一些安排。


    熊褚墨的暗中積蓄力量準備開戰,以及關大海的行動。


    還有封墨。


    她讓黑虎去通知他。


    “可以趁機動一動。”至於是奪軍權還是弄死他的兄弟和封立真,看他自己怎麽操作。


    這些安排都在背後進行,她表麵上還是一臉焦急,連夜趕往阿巴關。


    “王爺,已經開始交戰。”


    在離阿巴關還有兩日路程時,最新消息是南夷開始渡河,攻打阿巴關。


    熊褚墨的鏡頭裏,他不急不緩,安排大軍阻攔敵軍渡河。


    這隻是試探性的進攻,真正的血戰在後麵。


    南夷有眾多內河,因此帆船也多。


    他們用於渡河的木船外麵包了鐵皮,從商船改造而來。


    質量不說多好,貴在數量眾多。


    這陣子南方大雨,嘉南河漲水,河寬已增長至四千多丈,南夷這個時候攻關不是好時機。


    但他們不想錯過機會,因此調用了更多船隻出戰。


    密密麻麻的木船、鐵皮船鋪開在河對岸,倒是能唬人。


    熊褚墨麵色鎮定,揮手,“行動。”


    他身邊一個黑矮青年嘿一聲,“行,將軍你就看我等的厲害。”


    不多時,幾百青年從城側偏僻處如魚入水,潛下了河裏。


    夏侯正林很快接到消息,有九十多艘船被砸穿底部進水報廢。


    “無妨。”


    那是底部沒來得及包鐵皮的船隻,損失不會太大。


    他們這邊也有防備泅水之敵。


    熊褚墨並不意外,命人在岸邊架起弩陣,靜待來敵。


    夏侯正林站在河岸高塔上眺望,“正麵試探,左側麵主攻!”


    正麵方向連綿的木船向前,上麵人影閃爍。


    羅征南皺眉,“都是虛影?”


    “對,這些船的作用就是消耗我方弩箭,你去盯左側。”


    羅征南快步奔開,沒有質疑他的決斷。


    南夷木船越來越近,熊褚墨示意揮旗。


    簌簌簌。


    砰砰砰——


    重弩箭破開空間射穿了一條條木船,射倒白帆。


    越來越多的木船沉水停在江中,當幾百木船全部沉降,在河中堆成了一座木船島嶼。


    熊褚墨皺眉,“不對!”


    身邊的黑河眼裏精光閃爍,“他不僅想消耗我們的弩箭,還借此在河中建造了一個橋頭堡。”


    他們後麵的船接連相續,就能把河中廢船堆與南夷河岸連起來,生生推進了戰線。


    除非此時有大水衝掉廢船堆,或者能一舉滅掉他們的所有戰船。


    熊褚墨斂眉沉思。


    肖知行也關注著戰況,見此想到了某個著名戰役。


    正好,熊褚墨那邊也說出來一個字,“火。”


    黑河族長反應快,“可是如何助漲出大火?”


    小火燒不了多少船。


    隻有無法澆滅的大火才能取得想要的效果。


    南夷想不到嗎?他們肯定能想到會被用火攻。


    但他們知道小火燒不了多少船,所以他們有恃無恐並不害怕火攻。


    火,可以借助油或者借助風來增大威力,可一時半會,到哪裏去弄那麽多油?


    風就更不可捉摸,能唿風喚雨的人這世間根本不存在。


    果然,南夷不再前進,而是有序地把一艘艘船排列,擺開,最終與河中的廢船堆相連。


    而這個距離,重弩箭正好是最遠射程,傷不到他們。


    南夷鳴金收兵。


    夏侯正林與下屬道:“熊褚墨不愧是肖知行看重的將領,年紀輕輕應對老道,不急不躁。”


    左側的攻擊沒取得效果,好在第一個目的達到。


    “攝政王,南番果然想學北蠻,他們的大軍分兵兩路,一路去陽州邊關,一路來了我們南夷西線。”


    一個文士走進房間快速道。


    夏侯正林沒有意外,“此事本王交給了夏侯恭,他能應對。”


    兩人雖然有糾葛,但彼此還算信任,在國家大義上,他們不會開玩笑。


    那文士點頭,冷笑,“魏璋狂妄,下官等著他栽跟頭。”


    真以為陽州的霍百軍是軟柿子?


    他分兵,將主力放在南夷西線,就是看不起霍百軍那個年輕將領。


    以為那邊隨意應付著就行。


    夏侯正林道:“他自來狂妄自大,被人奪了五座城池還未看清對手的深淺,活該栽跟頭。”


    他們就不敢看輕熊褚墨。


    大盛這些年輕人,以肖知行為首,都不可小覷,誰看輕他們誰等著倒黴。


    阿巴關,熊褚墨正絞盡腦汁想火攻之法可不可行,要怎麽才能成功實施?


    “將軍,王爺來信!”神鷹軍的通訊官送來了飛訊。


    熊褚墨接過,裏麵是暗碼,讀懂裏麵的意思。


    隨後他下令,“收集所有油料,待王爺一到,開始反攻。”


    “是!”


    兩方隔得近,又各自都埋了探子。


    熊褚墨大張旗鼓收油料,夏侯正林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他並不擔心,倒是那文士提醒,“肖知行到了阿巴關,下官擔心他們還有旁的詭計。”


    人的名樹的影,哪怕他們不承認肖知行戰無不克,也不得不把她放在最高對手位置。


    另一個將領不屑道:“這是南地,可不是北方,她肖知行到了這邊也得給本將軍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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