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第二年,被眾人推到神台的老秀才也自身難保,在他臨走前的那天早上,李五爺騎著一批烈馬趕往後山道觀準備押解老秀才。


    但是半路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小徑上衝了出來,這個人就是郭瞎子。


    那時的郭瞎子還沒瞎,甚至可以說是一表人才,李五爺見郭瞎子攔在路中間眼神不善,而且胯下的烈馬竟然也不聽使喚,他嗬斥了郭瞎子幾句郭瞎子並不讓開,於是掏出手槍就鉤動了扳機。


    然而奇怪的是,子彈打出來後,李五爺自己躺在了地上,腦袋上出現一個血洞,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郭瞎子將李五爺吊在樹上,自己迴了道觀,等待郭瞎子的卻隻有審判。


    “你犯了道門大忌,殺害普通人罪加一等……”


    “你心性偏於黑暗,昨夜我為你算了一卦,日後你便是毀浮屠嶺萬千生靈之人,身上戾氣之重已然無法除盡,若不加以遏製,必然生靈塗炭。”


    郭瞎子記得那天早上自己從浮屠嶺的禁地中出來後狼狽不堪的樣子,老秀才取走他的道身,卻不取走他的性命,十年浩劫,也許老秀才自己都沒有料想到會持續這麽久,更不會想到自己的徒弟會這麽慘。


    而李富貴聽到自己的父親李五爺竟然是郭瞎子殺的,他怒不可揭,從房頂跳下來,直取郭瞎子而去。一直將周曼曼抓在手裏的幹屍怒吼一聲,速度極快地出現在李富貴側方,猛然抓向李富貴的手腕要將他扔出去,李富貴哼了一聲,反手將幹屍的爪子抓在手裏,強健有力的手臂翻轉,幹屍的胳膊發出啪哢脆響,接著被李富貴扔到了牆上。


    幹屍還要有所動作,剛要站起來,卻被一根黑色的鋼針釘穿腦袋,李富貴本以為破魂針可以將幹屍射殺,卻沒想到幹屍竟然無懼破魂針的威脅,又爬起來衝向他。


    李富貴皺著眉頭看向幹屍,一拳轟到了幹屍的腦袋上,幹屍的腦袋被重拳打掉一半,踉蹌倒地,不過片刻之後它再次爬起來。


    “小心!”我向李富貴喊道,因為郭瞎子咬破舌尖的動作被我瞧見了,他的眼中露出惡毒之色,一口帶血的氣吹向李富貴。


    李富貴以手臂格擋,粗壯的手臂上頓然出現一塊黑色焦糊的傷,像是血肉被烙鐵燙得一樣。


    李富貴暴怒,一巴掌拍向郭瞎子的腦袋,可是他的手掌在距離郭瞎子還有三寸不到的距離,突然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走廊的柱子上。他身後的玻璃被震得怦然碎裂,引得周圍幾戶村民家裏的狗汪汪大叫。


    郭懷義悄無聲息地從郭瞎子的身後出現,嘴角輕笑說道:“李村長怎麽這麽大的火氣,大半夜地不睡覺,跑到郭老先生家顯擺身手來了。”


    周曼曼看到郭懷義,嚇得向後退去,我將她拉在身邊,一臉警惕地看著郭懷義,郭懷義在過去幾十年裏一直都偷學道書上的鬼門邪術,心性也早已變得不再良善,此時見事情敗露,定然要殺我們滅口。


    李富貴從地上站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我還道辛辛苦苦養了那麽多年的鬼怎麽可能隻是一具沒用的幹屍,原來你果真是郭懷義。”


    郭懷義哈哈大笑,他的臉上盡是得意之色:“還不是拜你們所賜才有了我的今天?”


    郭懷義說著向幹屍招了招手,他的手放在幹屍的頭頂,幹屍的身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不一會兒就燒成灰燼。


    此等手段讓李富貴眉頭直皺,我將周曼曼護在身後,看著郭懷義說道:“郭懷義,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郭懷義說道:“你用小周天羅盤看到了過去發生的事情,你說我要做什麽?”


    “當年也並不是人人都想要害你,害你的隻是少數而已,你修煉邪術讓人們心生畏懼,他們隻是普通人,誰都想過上安穩的日子。”我說道。


    “說夠了嗎?”郭懷義歪著頭看著我說道,他的眼睛裏發出青色的光,無比駭人。


    而正在這時候,郭瞎子家的大門突然響了起來,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圍聚在門口,王老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瞎子,大半夜的在家鬼叫什麽?郭領導在哪?”


    郭懷義的手上一道道隱藏在皮膚下的痕跡隱約亮起,手中出現一朵火花,郭瞎子抓住郭懷義的手小聲說道:“先不要動手。”


    郭瞎子將大門打開,王老漢說道:“喲,家裏怎麽那麽熱鬧,村長也在,家院子裏燒著火,大夏天的都在烤火取暖?”


    村民們看不見我和周曼曼,隻能看見李富貴此時陰沉著臉站與郭瞎子和郭懷義對峙。


    王老漢繼續說道:“村長,你大半夜地跑老瞎子家做什麽,跟郭領導談的這麽來嗎,你別以為你板著一張臭臉我就不知道你打著什麽主意,老瞎子又沒得罪你,你整天一副要掐死他的樣子幹什麽?”


    李富貴被王老漢一陣臭罵也不說話,李富貴眯著眼睛看向我,示意我先走,我領著周曼曼向牆邊人群中走去,郭瞎子和郭懷義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走也沒有阻攔。


    “村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你大半夜的到別人家,還把人家玻璃砸了,不是我說你,你怎就這麽壞呢,老郭是個好人,當年村子裏那幫畜生那樣禍害他你也不出來管管,現在生病住院這麽貴,要不是有老郭,你讓咱們窮苦人家怎麽辦?”一個老婦人說道。


    “是啊村長,咱們村裏不是每年都發補助嗎,孤寡老人更是有津貼和糧食領,也沒見你給郭瞎子,他這輩子多不容易,上迴給我孫子看病都沒要錢,你說你好端端地大半夜來人家裏吵什麽?別的村子還有燃氣費跟水費補助,你肯定都貪了吧!”


    李富貴被眾人七嘴八舌地指責,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郭瞎子和郭懷義,接著哼了一聲,從人群中穿過,向家中走去。


    王老漢一臉不爽地看著李富貴說:“整天一副誰欠你一萬塊錢似的,要不是看在你當年帶大夥種地有了糧食吃,誰會選你當村長!”


    王老漢說完,又嬉皮笑臉地看著郭瞎子說:“老瞎子,你也別往心裏去,李富貴這個人天生這幅臭脾氣,甭跟他一般見識。”


    “是啊老郭,你家這玻璃我明天來幫你糊上,我一聽到玻璃給打碎了肯定是吵架了,隻是沒想到是村長李富貴,他這個人真是越來越膨脹得認不清自己了,昨天老太爺的葬禮,一群人都披麻戴孝的,就他一個人站在旁邊,跟個死人一樣,他這個人不會做人!”


    “行了,沒事了,多謝各位的好意,都迴去吧。”郭瞎子說道。


    眾人議論紛紛準備退走,王老漢又嬉皮笑臉地問道:“郭領導沒給嚇著吧,咱村裏就是這樣,鬧了矛盾其實不往心裏去的,您早點休息哈。”


    郭懷義看著眾人,麵帶微笑著點了點頭。


    “迴去吧迴去吧。”郭瞎子把眾人趕出去,他關上大門,臉色難看。


    郭懷義哼了一聲,向偏屋內走去,他冷聲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殺這幫烏合之眾的合理解釋。”


    而此時在我的房間裏,燈光刺眼,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有些蒼白。


    “曼曼?”我喊了一聲,可是屋內什麽都沒有。


    我記得迴來的時候周曼曼是跟我一塊迴來的,可是她現在怎麽不見了?


    我看著床上的羅盤,將羅盤拿到手中,手指觸碰到羅盤的一瞬間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周曼曼。


    “曼曼!”我一把抱住周曼曼,周曼曼也抱著我,嚶嚶哭泣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卻搖擺不定,像是隨時要幻滅一般。“你怎麽了?”


    周曼曼說道:“我現在的魂魄很弱,想要投胎或者找個肉身都已經不可能了。”


    我有些焦急道:“那豈不是隨時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周曼曼搖了搖頭說道:“不,你的體內有某種讓我可以不受陽氣傷害的東西,我隻要一直跟在你身邊就好,你體內的東西會保護你不讓你受我的鬼氣侵害,這也是阿姨同意我在你身邊的原因。”


    “對了,我媽怎麽知道你是鬼的?”我問道。


    周曼曼說道:“這件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和你講,以後你肯定會知道的,行嗎?”


    我點了點頭,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周曼曼,我哪裏還舍得違逆她的意思。


    “不過。”周曼曼又說道。“你以後隻有碰到你手裏的東西時才能看得見我,這東西對陰魂一類的東西有很強的克製力,要是沒有你在,我根本不能靠近。”


    “聽郭瞎子說這是道家聖物,會傷到你嗎?”問看著小周天羅盤問道。


    “有你在就不會。”周曼曼說道。


    “那就好。”我說道。“對了,今天晚上的事情還好王老漢他們突然闖進來,不然小命都沒了。”


    周曼曼搖了搖頭說道:“沒這麽簡單,就算村民們不來郭懷義也不一定能殺得了李富貴。”


    “李富貴還有什麽手段沒用?他隻是個普通人啊!”我說道。


    周曼曼說道:“李富貴天生擁有陰陽眼,可以看得見陰魂,她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鬼了,但是他沒有拆穿,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我這才想起,李富貴不僅能看見我的魂魄還能看見周曼曼,當初在黃瘸子家的時候他沒用任何道家法器就看見了附體在王海身上的周曼曼,竟然是天生擁有陰陽眼。


    周曼曼繼續說道:“郭懷義才剛剛複活不久,他利用配陰婚的方法將我的一身魂力都吸了過去,暫時還沒有多少火候,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邪氣增長得很快,也許李富貴也拿不準,所以才不敢和他貿然動手。”


    “郭瞎子和郭懷義這對父子太危險了,肯定是想報複明月村的人要把所有人都殺了。”


    周曼曼說道:“暫時大家應該還沒有什麽危險,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好像是想要進浮屠嶺的後山禁地。”


    ps:這本應該是我最後一本傳統靈異文了,這種沒有什麽曖昧上床情節的小說已經漸漸被市場淘汰,寫起來也很累,絞盡腦汁罵的人還多,以後會嚐試其他方麵的。


    看到有人問扣費的問題,字數少的話扣費少,字數多就扣費多,並不是每章是固定的錢,所以大家不用對此有什麽疑惑,如果我一次上傳2500字就扣一毛多錢,如果一次上傳10000字就扣七八毛錢。


    關於看完本書要花多少錢這裏也說下,三四十塊錢吧,因為寫不長,幾十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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