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青皓的徹夜長談,早就讓東筱祺把疲憊拋之腦後,更何況他早就已經睡醒了,在了解荷容的悲慘過去後,他也終於能理解,為什麽當時洛靜蓉會對自己抱有巨大的偏見,總是那樣看低東域王朝,現在想想,一切都有個合理的解釋了。


    她於戰亂中誕生,出生之後受盡他人的指責,自己的親生父親是東域王朝前代才子,因為盜竊宗門的寶物火源符拯救她們母女倆而被全東域王朝給追殺,所以不論是東域王朝還是玉清宗,都會把這份怨恨,遷怒在洛靜蓉和她母親身上。


    一想到此,東筱褀才明白怪不得心愛姑娘的性格,為何是那般的清冷孤傲,因為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孱弱的一麵,想要一雪前恥,要不斷變強改變這種局麵,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和她一樣,正因為有著相同的年少經曆,相同的人生慘劇,兩人才能在無花島攜手走向未來。


    思索片刻,迴想起幾個時辰之前,虞溪萍提到的院長明天就要迴來了,可之前那個關門的人又說葉青皓是被溫院長安排到書院工作的,也就是珞清的父親溫成巍,難不成東蒼院有兩個院長?一山可容不下二虎啊。


    對於這個問題,葉青皓耐心地解釋說溫珞清的父親溫成巍是最早一批參與到開發東蒼院的開拓者,因為他的實力強大蓋過了很多的老一輩修煉者,大部分的基建都是他去建設,魔獸剿滅行動都是他帶隊,曆經數十年時間的努力才讓東蒼院穩穩地在這天上一帆風順,成為了讓東域王朝萬眾敬仰的第一學府。


    東蒼院為了銘記他的傑出貢獻,將他提名終身榮譽院長,記住這一點,這個所謂的終身製是可以世襲的,也就是說,當溫院長退休之後,這個身份就是溫珞清的了。


    隻要他想,一句話就能讓東蒼院聚集全部資源給溫珞清提升修為境界,但是溫珞清非常有主見,她不會選擇這種捷徑走上頂峰,她希望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得到所有人發自內心的認可和尊敬。


    談到這裏,就連東筱祺也不禁感慨,經曆過北洲海川的淬煉,當初那個還要依靠父親給予的審判境護符庇佑的女孩早已脫去往日的青澀,如今所展現出來的堅韌心性,絲毫不比當初自己執意要走出嵐城去走南闖北的執念要差,年輕貌美的對象追求起來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比自己還要強。


    “珞清,真的是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好姑娘,她能有這樣的想法我也很特別高興,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找她解釋清楚。”他點頭感慨,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她當麵解釋誤會。


    “有沒有後悔失去如此身份顯赫,又刻苦認真的女孩啊?你小子,遇到了溫珞清就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非得卷進這趟渾水去追求洛靜蓉,唉,都對你無語了……”葉青皓揉著眼睛,感到有些困意。


    “我不後悔認識她,我隻後悔走進她的世界,成為讓她最不該掛念的人,若是可以重來的話,我寧願選擇不去北洲海川。”東筱祺偏過頭去,低垂下眼簾喃喃自語道。


    “也不能這麽說吧,你好歹也是第一個讓溫珞清惦記這麽久的男人,我覺得你在她心裏的地位,恐怕是沒有辦法抹去的,而且你不知道的是,現在全內院幾乎一半的人都認為你和溫珞清是一對,你想想,若是你辜負了她,那些為愛而狂的修羅場,你又該如何應對……”趴在桌子上快睡著的葉青皓,說完話後倒頭就睡,因為他看書看的太困了。


    見他已經睡熟,東筱褀先是輕歎一口氣,替他披上大衣,揉了揉鼻子,緩緩站起身坐了一會,拿出滄海納戒裏的食物放在另一張桌子上,又道:“燭顓,快出來。”


    潛伏在東筱褀心髒裏的那條小龍,被東筱褀喊醒後先揉著眼睛,扭動身子後便在東筱褀身旁凝現而出,為了不讓自己身上的火焰燒到書桌,它隻能躺在他懷裏被他喂養。


    被他喂養食物的時候,燭顓心情大好,笑吟吟的看著麵色沉默的東筱褀,道:“你也太能聊了,要是聊天都有境界的話,你指定是帝境,這葉青皓倒是運氣極好,沒有因為搜尋岩石帝墓下落失敗而被王朝伯爵給處決。”


    聞言,他瞥了一眼已經熟睡過去的葉青皓,低頭輕聲道:“沒有葉青皓,就沒有我東筱褀找到岩石帝墓的後話,倘若他真的被斯特雷給處決了,我一定會讓他償命的。”


    “話雖如此,但你現在知道那個王朝伯爵在哪裏麽?他所在的地方,有沒有比你高修為的守衛,你又該如何闖進其中,殺他個措手不及。”燭顓提起的這些因素,是希望他能有個周密的計劃把那王朝伯爵給搞下台,不然以東域王朝極為看重的道德觀念而言,他這種橫衝直撞的手段,無異於是在飛蛾撲火。


    摸索著桌上的書本,東筱褀閉上眸子,搖搖頭:“我對他的了解,僅僅隻知道在內院之中,有一座伯爵塔,他應該就住在這個地方,若是我真想刺殺斯特雷,我倒還沒有這個計劃,因為我尚不清楚他的實力有多強,修習過哪些武學,會些什麽手段,這些情況我一概不知。”


    “所以嘛,你要找個了解斯特雷的人,你剛剛和葉青皓聊了這麽久,有提到這個王朝伯爵有什麽能耐嗎?以你現在掌握的祖海閣三絕,饗蝕源符和土源符符印,還有罟朔之鴻和荒漠隕星陣,最新收服的那個靈寶山峰,關鍵是還有我在你身邊,我覺得這些哪一件拿出手,斯特雷區區一個王朝伯爵,也沒有辦法攔得住你東少俠吧。”燭顓語氣當中流露著輕蔑,對於這片下位麵,目前為止,還真沒有什麽值得讓它重視的對手。


    “說是這樣說,一個王朝伯爵確實在修煉範圍內對我造不成什麽威脅,我們之前遇到過的對手,遠比他要強大許多,六段海猴,七段雪狼王和魔猿王,還有和我一樣修為的應玄英,哪一個不是敗在我手下?


    可是你要知道,這東蒼院並非隻有王朝伯爵一個人針對我,就拿葉青皓說的話來講,那應玄英他哥應非湘也是上一屆宗族大會優勝者,他現在的修為,應該比我要強許多,要是我對上他和斯特雷,那我的勝率又有多少?”一想到自己以後還要對付如此諸多強敵,東筱褀就深感壓力巨大。


    見他這般焦慮,燭顓撇嘴,柔聲勸慰:“一個一個來唄,這內院大的很,比你更強的人,確實是有,可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作為被這個位麵曾經的遠古帝境強者寄予厚望的後生,要的就是那種一往無前的無敵之姿,他們若是要置你於死地,你就拿出最強的手段去對付,隻有在這內院樹立了和那溫成巍一樣的威信,才沒人敢質疑你。”


    聞言,他默默點頭,像是明白了燭顓的用意,心中所念的那個親傳院生名額,就是他震懾內院的底氣,等到燭顓吃飽之後迴到自己心髒休息後,東筱褀也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兩個時辰,眼下已是他來到東蒼院的第二天,他醒來之後,看到屋外的天還是黑的,在估摸了一會時間,這才剛到後半夜,距離天亮的時間,還有五個時辰。


    閑來無事的他決定趁著淩晨的夜晚,偷偷修煉聖猿嘯寒崖和拷問魔猿王那塊靈寶山峰的來曆!


    一路來到書院較為空曠的一處平台,這裏離葉青皓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他抬起手運轉體內神識氣海,源力氣旋繞著他的身體,手掌當中,一枚紫色源符被他給喚出,注入源力將其喚醒,吞噬之界裏的魔猿王靈魂,竟被他一瞬間給拉扯了出去。


    “又是你……人類,你又想幹什麽?”在吞噬之界裏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魔猿王的聲音,早都沒了當初那種霸主的氣勢,有的僅僅隻是臣服者對上位者的低聲下氣。


    “問你一個問題,這個玩意,你可記得?”另一隻手稍一凝聚內力,那塊黑色小山峰靈寶,便被他給懸浮在左手。


    魔猿王一見到他手中的黑色山峰,頓時給嚇了神,連忙問道:“人類!你是用什麽手段得到這魔淵鎮心峰的?”


    “魔淵鎮心峰就是這靈寶的名字?咦,魔淵……這兩個字怎麽和岩石帝聯同其他六帝當年鎮壓魔族的那個地方天地鎮魔淵那麽像呢。”他迴想起當時在岩石帝墓裏岩石帝對自己說的那最後一句話,當時他所要自己承擔的責任,就是要把那天地鎮魔淵給徹底滅絕在翎界,還這個世界一片太平人間。


    “岩石帝?那不是翎界沙漠領域的遠古帝境強者麽?你小子居然和岩石帝有關係?!”聽到東筱褀的喃喃自語,魔猿王驚掉下巴,不敢去想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


    “行了,少說廢話,你趕緊給我解釋一下這塊魔淵鎮心峰的來曆,不然有你好受的!”


    看到這少年又要施展那種吞噬之界的威壓,魔猿王果斷求饒,因為它不想再經曆一次那種靈魂被碾碎的巨大痛苦感覺,即便是有著獸族王者的驕傲,但也因為悲慘的現狀,不得不認命,兩腿一彎曲,立馬朝他跪伏,聲音聽著非常憋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饒了我吧,我是真的對你服氣了。”


    “哦?終於不再以本王自稱了?你早這樣不就不會吃那麽多苦頭了麽,我趕時間還要睡覺,趕緊把這個魔淵鎮心峰的來曆,能力,以及它和天地鎮魔淵有什麽關係你通通都給我說完全。”聽到東筱褀的這般催促命令,魔猿王靈魂隻能唯諾認命似的,把所有的真相,都給講了出來。


    它先是輕歎一口氣,娓娓道來那段故事:“你手中的這塊魔淵鎮心峰,是早在我還沒有稱霸雪山的時候,從一個年輕修煉者手中奪來的,當時他也和你一樣,誤入雪山,企圖要把我們兩大種族給清繳幹淨。


    他手裏拿著這塊山峰,一路鎮殺我們無可匹敵,但最後,卻因自大傲慢,掉入了我們苦心布置的雪淵大陣裏,最後被我們一哄而上給亂拳打死,他咽下最後一口氣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個靈寶的名字。


    因為他長期沒有補充源力又經曆這般廝殺,這魔淵鎮心峰畢竟是靈寶,靈寶需要掌控者一定的內力能量才能驅動,我們當時殺了他之後,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奪寶,直到另外一個寶物也就是那條項鏈主人的到來,一個容顏長的花容月貌的女修煉者再度走上他的老路,想要為他報仇,結果你應該也能猜到,她也被我們的布局給圍攻,香消玉殞了。”


    “你們這群王八臭猴子果然是畜生!那後來呢?那個女修煉者是不是也被你們給凍在冰雕裏了?”東筱褀聽到魔猿王的這般闡述事實,氣的破口大罵。


    魔猿王靈魂低著頭,聲音顫抖:“是,她的結局你不會想知道的,我們用她的項鏈,勉勉強強催動源力加上我族自身體質,拿起了那塊魔淵鎮心峰,放在了寶窟,永不見天日。”


    它話音剛落,突然一道極為恐怖的吞噬力在饗蝕源符上暴湧而出,隨著魔猿王的痛苦慘叫,狼王靈魂像是聽到了,立刻跑過來向它求情。


    “大俠,手下留情!我知道你想了解什麽,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我!求你不要再折磨魔猿王了!”


    “你有什麽資格替它說話?”他皺著眉頭,聲音嚴厲道。


    “那魔淵鎮心峰的來曆我清楚!那個年輕修煉者的祖先,曾參與過圍剿魔族的戰役,他們當中有人在鎮壓魔族之後在淵口附近得到了一塊小石頭,裏麵沾染了魔族的能量,按理來說,這塊石頭應該要被立即毀滅才對。


    可是他的祖先卻不這麽認為,他認為這魔族封印得了一時,不可能永遠封印下去,既然如此,那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這塊魔族能量蘊含的石頭,鑄造一塊全新的靈寶,所幸沒有被遠古帝境強者那批人給知道,不然的話,以他們的能耐,想要讓這塊魔淵鎮心峰消失在世界上,實在是太容易了。”


    聽到狼王靈魂的話,東筱褀這才放鬆下來,繼續詢問:“那這靈寶除了收服手段不同於尋常認主,放大縮小運用自如,還有什麽別的能力麽?”


    “這塊石頭裏麵沾染了魔族能量,除了有著極為沉重的鎮壓力量,你看到它上麵的那股黑氣了麽?那是魔族的煞氣纏附,這玩意一旦被附著在人的身上,那可不得了,別說是肉身了,恐怕連神識都會被燒成飛灰。


    隻是很奇怪,為什麽你的手怎麽沒被汙染呢?反而它還聽從你……”狼王靈魂一臉疑惑的盯著東筱褀的手,那裏出乎意料的白淨。


    聞言,東筱褀盯著那塊魔淵鎮心峰,發現其中確實是有著一縷黑色氣旋在上麵環繞,但自己卻沒有感覺到有什麽惡意氣體入身,他不知道這是燭龍真火和燭顓的功勞,有著能夠焚盡天下萬惡的燭龍真火在體內,那魔族氣息對他而言,燒掉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喃喃自語道:“煞氣纏附……這倒是挺有意思的,我手的情況這你就不用管了,還得多虧你魔猿王的兄弟屍首,不然我把雪山翻過來,估計都找不到你的寶窟!”


    魔猿王聽到東筱褀的話後,滿臉的震驚,它不敢相信自己手下全被東筱褀給宰了,於是激動的問道:“大猿它們的屍體?你把它們怎麽樣了?!”


    “把它們怎麽樣了?當然是以命償命了!讓那三兄弟跪在雪地上,給那些無辜的人俯首認罪就是它們唯一的懺悔方式!”他平淡的迴應,眼神漠然。


    “什麽?!跪在雪地上……給那些人類……”撲通一聲,魔猿王的靈魂,精神失常的倒在源符上,似乎是陷入了極大的哀痛當中,緊接著,它捂著胸膛仰天痛哭,眼淚橫流,一旁的狼王靈魂歎了口氣,它看了一眼東筱褀,仿佛像是早都知道了大猿三兄弟被宰的這個結局。


    “大俠,既然你要報複魔猿一族的目的達到了,我也還有話要和你說。”


    “有話快說。”望著這頭渺小的狼王靈魂體,他打了個哈欠,像是審問困了。


    “我在你的源符裏見到有一條母龍鷹,它的身體快被你的這個黑暗世界給折磨爛了,卻還喊著要殺了你……”


    “母龍鷹?我就吞了你們兩個,哪來的什麽母龍鷹?”聽到狼王說的話,他頓時來了精神,似乎早已忘記,自己在宗族大會決勝當中吞走應玄英的嘯天龍鷹肉身。


    狼王閉著眼睛略微想了想,繼續道:“就是一條渾身金光燦燦,身上有著鷹和龍血脈的混種魔獸,它現在被困在你的源符裏,身上的羽毛已經爛的不成樣子,而且身體傷的特別重,渾身是血,我看她那麽慘,你要不把她也給叫出來好好問問?沒準能對付你在這個學院的對手,她提到的那個叫應非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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