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家裏殺豬兩個親家公家都說自己殺豬,五姐也是說自已家殺豬,這充分說明了全民各自生活都更上一層樓。姐姐也隻喝了一碗湯就急匆匆迴去了,她說不迴去兒子會鬧翻天。


    我跟姐姐說千萬小心,她說有單車很快就到家。我幫她將車推上屋背山頂,跟她說你到了那邊轉彎後我才迴家別怕。


    晚飯後父親跟我說,明天早上把那塊肉送去給我嶽父,是新親加上他們家也可能困難一點,我說好,三十旱上曲蘭也說要跟著去,也跟父母說了都說吃了早飯就迴來。


    我倆到了街上,又買了一條煙,一瓶醬油,五小包五香粉胡椒粉和六斤肉。很快就到家門口,他們還是沒開門。我心想內兄同學有點那個了,什麽時候了還在床上。


    曲蘭叫她妹妹快開門,我倆進去後我叫曲蘭自己動手煲點粥,炒點鹹菜吃了就迴去。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早餐,豬肉叫媽不要煮了,你知道家裏每天都吃豬肉。嶽父坐定後我將買來的交給他,和一條煙以及我寫的一副對聯,我說你認為好就貼上去。


    另外曲蘭過年後看她什麽時候迴來由她決定,我初五之後到元宵節都會很忙。她也看到我以前半個月都沒停過,我們有點錢是忙出來的。我做的生意主要對象是學生,沒學生生意就難做。


    不一會她就叫我吃早餐了,我跟嶽父說我先吃點粥就迴去,家裏還有事他說好。我倆就吃這個感覺上還是很好的,我還吃得很飽很舒服。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九點了,我倆就啟程迴家了。其實這幾年來,人們生活又邁上了新的台階,我們也長大成人了。


    反而意識到春節也就是這麽個意思,當然小朋友又有他們的一種想象力。他們想象的和期盼的又是另一層的問題。春節後曲蘭也決定讓我忙完後再迴去。


    那一年正月初四我和四姐夫說好,半個月之後準備去他幹校電風扇廠,學加工各項名牌,叫他聯係好各項事宜。那時候他一開始成立幹校他就在那裏。將近四年也有一定體位,他說那一個車間主要負責人都是他的死黨。但說好正月二十左右去找他,留下地址和電話號碼。


    初四晚上我兄弟倆就各綁好一百五十支,並跟母親說好蒸熱兩盒發糕,煮熟四個雞蛋為明天中午的午餐。早餐還是沙茶豬肉麵。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前往兩個市場,來個過年後開門紅。


    那天晚上我九點就上床睡覺了,一覺醒來也五點十五分了,我穿好衣服準備好行裝,吃了旱點就近六點就出發。


    我到達目的地時間還早,剛過完年很多店鋪也沒那麽早開門,本來我也可以七點從家出發,但我有另一層意思不得不提早出發。


    一到九點就開始,逐暫就火起來,人越來越多,我的生意越來越火爆,弄得哥哥應接不暇,我不時停下笛聲應對銷售。那次不到十一點就買了兩包,我繼續吹著笛子,不斷地湧來學生,你買他也買。場麵好不壯觀。


    那天的買者特別多,一直到兩點多買者才少一些,麵對這一場麵隻要不倒下也要堅持住,到三點多才開始吃東西,到了四點我的貨隻剩六十五了,明擺著明天一定不夠賣,我跟哥說迴家去,明天再出發。


    我們還是要趕路,盡快在天黑前走過那近兩公裏山路。我們還是一路順風,經過一小時十五分就到達此地。還是沒有摸黑六點十分就到家,今天特別高興創造出單日之最高峰。我預測到明天可能更加火爆,準備帶足兩百五賣完也滿足了。


    那天那些帶去的食物也沒吃完,我衝了熱水澡頓感輕鬆了許多。心裏還是很舒服的,因正式打響今年第一炮。晚飯後我和哥哥做好一切準備,跟母親說好,還是早上一樣我就休息了。


    初六早上我兄弟倆,還是奔襲在昨天這條路上。八點四十就到達目的地。稍作休息喝口水就開始銷售,慢慢地就旺起來,人流逐暫增多購買者越來越多,又是昨天的場麵重現。突然有一個興寧口音的人問哥哥,一塊五要買二十支行不行,我說將我全部買完都不行。你要買二十支送你兩支就可以。


    我又吹響笛子他也看見了這樣的場麵,最後他還是照我說的拿了二十二支,給了四十元,他問我是不是每圩都在這裏?我說給你個地址方便聯係吧,他也見到我無空閑聊他就走了。


    一直戰鬥到一點,哥說我先吃點東西,吃了兩塊發糕就讓哥哥也吃兩塊。剛到三點全部賣光。那真是好日子好時辰,又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兄弟倆又再補充點能量,就開始動身迴家了。


    那天下午六點就到家,家人見到全部賣完自然很高興。這一年春節後我初十這天在家休息,一直到十四一連九天的銷售,總共超過一千六百支。完全超出自己預期,心裏總算有了點底。將家裏的一切交由哥哥安排,估計廣州也是一個半個月。隻不過看一下有沒有比做笛子更好的營生。


    那時我計劃農曆十八,就做好前往廣州的準備。那時周江已經開通到縣城的班車,十七我就去買好車票,是上午九點發車。曲蘭說我在這裏也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十八這一天告別家人,由曲蘭送我上車後她也迴娘家了。


    班車不到十一點就到了縣城車站。我就去買一張第二天到廣州的車票,是早上六點發車。我就在附近旅店開了個房,自己也沒有什麽行李,到了晚上還是登記了五點半叫起床的房號。


    第二天早上我準時起床前往車站,進去坐了一下,廣播就說往廣州的旅客準備驗票上車。平生還是第一次去省城,會不會鬧出笑話還是未知數。


    那天的總裏程是三百九十六公裏,汽車一路顛簸到達廣州已經七點,到總站下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出站後一連問了五個人,去槎頭怎麽走都說不知道。


    我走著走著問到一個年輕人,他說那裏是郊區了,有公共汽車去,但線路很複雜。他指著那邊廣場上的紅色計程車可以送你去。


    但估計要五十塊很貴,沒有錢就千萬別去坐。會惹很大麻煩,我說謝謝。我去到計程車旁拿出地址給他看,他說知道但可能要五十塊錢,我說知道,他才叫我上車。


    坐進車裏一看表已經八點十分。這種車還走了三十五分鍾才到,收了四十六塊錢。


    下車後又問了四個人都說不知道這個人,心裏開始緊張起來,又問一個他就叫我跟他來,原來他是老鄉。他把我帶到姐夫床位上,叫我不要走他去找他。他有沒有找他不知道,把我帶到這裏就沒迴來。


    到姐夫迴來叫我時已經十二點半了,他說剛下班,他沒問你有沒吃晚飯,隻說睡他對麵床就睡覺了。自己包裏什麽食品都沒有,幸虧那天早上九點左右,在老隆吃了三頓飯。


    本來到增城也下午五點多了也應該吃點飯,但那些旅客沒有一個人吃,現在想起來那些旅客到廣州就到家了,還用得著在外麵吃飯嗎?加上到了大都市有錢你還怕沒飯吃?再者你去到你親親的姐夫那裏,還怕沒飯吃?那不是笑話嗎?


    就這件事給我幾十年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還給自己增加了一種極其特殊的生活經驗,那就是不管你去找誰,到飯點就應該吃飽飯再去找他。一自己理直氣壯,二不找人的麻煩,但迴自己家就另外了。這件事還是怪自己蠢,誰也怪不得。


    第二天自已一旱餓醒了,你才餓醒了,姐夫可沒有餓,根據他晚上十二點下班,他最早也要十點才起床。我走到那邊看看有沒有商店,原來是廠區,廠房很大也是單層的鐵皮瓦蓋的。看不到幾個人走動,但能聽到機器的轟鳴聲。看清楚一點大大的牌子是,五七幹校。


    我出去張望一下,宿舍前麵一望無際的菜地。這一排往後麵有二十棟左右單層宿舍,在這裏的人員是生產鑽石牌電風扇。這整個區域靜悄悄的,這些宿舍全都沒有房門,每間宿舍按原設計床位兩層住十六個人。


    但現在這間宿舍隻住了五個人,所有人的行裝都很簡單,這些人都是在原單位有一定的級別的,我姐夫是抗美援朝的幹部,轉業在他原單位的。但具體什麽級別不詳。


    九點半姐夫起床了,他洗漱完後他拿了兩個飯盆出去,一會就端兩盆炒粉迴來了。是炒河粉,叫我趁熱吃了,我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我看到他收拾妥當後,才問他那件事有沒有問?


    他說剛好昨晚你問他那個就是老鄉他姓李,那裏就是他負責,現在就帶你去他車間,你先去全麵認真看清楚記住每一個細節,今天上下午就是參觀、看、不要問。晚上就有師傅解釋你的提問。


    我問姐夫他們抽不抽煙,他說都抽,我說要不要每人買條煙給他,他說不用我們都是老戰友,不講這一套。現在就進去車間,進去找到老李,他帶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在腦子裏有了基本概念,下午上班時老李又帶我進去,我更加認真看清楚他的操作手法和細節。


    姐夫六點就要上夜班到十二點,他安排我到老邱那裏一一詢問師傅,他也是客家惠陽人,我一一作了詳細的記錄,每個工序所需材料名稱,那裏購買以及與水份的比例。老邱認真看了我的記錄,問我什麽學曆我說高中,他說我不讀書浪費了人材。


    接著他說那四種顏料,和顯影劑我拿點給你,一樣一兩我這裏都可用一年。買齊的話要很多錢,另外我那裏有很多不用的底片,也拿幾個給你迴去做實驗用。拍那種底片很麻煩的,又要繪圖要去印刷廠電版車間才拍得出來。我又問邱哥有一種字凸出來的又怎麽做到的?他說這個李勝君才熟悉,不一會李哥來了。


    說到這個話題,他說這一種是在我廠現有的工藝上,還要進行深層次加工。那些較為複雜,它從鋁板的選材上不同,要用一至五毫米的材質或者更厚的,這就要看客戶的要求選材。


    這種工藝從顯影劑與骨膠的配製濃度較高,骨膠是形成保護膜最為關鍵的,大概比例為一比十五比一百,是顯影劑、骨膠、和水。這樣才能達到腐蝕時,形成堅固的保護膜,字麵不被腐蝕,保持字麵的光潔度。


    另外就是腐蝕劑的配製很重要,腐蝕鋁片主要用三氯化鐵和硫酸銅。這種配製比例很嚴格,一般工廠就用工業純,這些材料又分化學純,和試劑純。以工業純為標準,一般三氯化鐵三點五至四,硫酸銅為一點五,其餘就是水這是以合成為一百克為例。這腐蝕劑配好之後,工作時溶液溫度要達到五十度左右。


    再將要腐蝕的工件放進腐蝕劑裏,時間為十至十五秒為宜。必須馬上取出放進燒堿池浸泡十分鍾。再取出放進稀鹽酸池中和金屬表麵的堿性,再取出用清水衝刷徹底衝洗幹淨。晾幹再噴上硝基噴漆,


    幹後用有機玻璃刀,刮掉字麵上的漆。再全麵認真檢查字和版麵有無缺陷,有缺陷補上去。修複好之後再噴上硝基清噴漆,產品就成成品了。


    說到這裏還有一個重要環節,就是工件腐蝕前的準備。就是產品像我廠一樣的,腐蝕前是半成品。為了能讓字麵能抗腐蝕,還要用火烤成字麵顯橙黃色為宜。切豈過火變黑這樣抗腐性能就變弱,就會表麵出現花斑影響產品質量。


    還有每一塊鋁片背麵,都要噴上薄薄的一層硝基清漆才不被腐蝕。這些就是最基本的過程,為了達到你的目標,後天我休息帶你去專做這產品的廠,找個師傅學幾天,你就會變大師傅了。那就太好了。


    第二天上班時邱哥又帶我進去車間裏,我認真看工人在鋁片上,上顯影劑的過程。他們是那麽熟練,隻用手指托住一塊鋁片,將顯影劑輕輕倒一點在鋁片的角上。用手腕轉動讓液體流向四周,均勺後對角立起來,讓多餘的液體流掉,一次上十塊。


    然後再拿第一片在電爐上方轉動幾秒鍾,又看一下再用手沾一下角上,師傅說不沾手為宜,然後又放在那裏。


    烤好第四塊,他就將第一塊和底片與鋁片夾好,放在白質燈下十五秒。這叫定影,然後取下來將鋁片放進黑水盆裏浸著。他輪番這樣操作著,將第二塊在白質燈下取出時,第一塊就從黑水盆裏取出清水處衝洗,再將第二塊放進黑水盆裏。


    第一塊經清水衝洗後字麵就顯出清楚線條,那極小的線條清晰可見漂亮極了,我的感覺筒值太神奇了,更加引起了我學習的興趣。我全身心的投入看完這石塊的操作過程,自己就心中有數了。


    下午又去認真學習了第一道工序,鋁片的表麵處理。鋁片裁好合適的尺寸之後,放在一塊極其平整的工作台上。用布袋裝著福粉用力擦洗,然後再進行酸洗和堿洗的處理。


    這方麵師傅說,要分清鋁片下一道工序要接觸的材料是酸或堿,再定先酸後堿,或是先堿後酸,因它下一套工藝接觸的是,定影劑重絡酸銨,所以應先堿後酸。經過這一天的參觀學習,基本上腦子裏有了概念。


    星期六姐夫起床後我跟他說了,李哥說明天帶我去另一個廠,找那師傅教我做腐蝕版的所有工藝。姐夫說明天他不上班了,也一起去。那明天叫邱李大哥一早去喝茶後再去吧,他說不用,我說別怕我有錢。


    找人麻煩應該感謝人家,我如果不是馬來西亞斷了笛子的線,就不改行了。但人生一輩子必須有可靠的職業才行,我初五到十四兩兄弟也賣了,一千六百多支,收入有三千多塊,但一個大家庭這點錢不頂用,所以要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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