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由大嫂背著小侄子,領著姐姐我和弟弟一家五人前往那裏。我們去的那個村,我大姐和五姐都嫁到那個大隊,那些地方都很熟悉,也早就約好五姐在那個路口等我們。路程不遠不足八公裏,五姐早就在那翹首已久,見到娘家人自然高興無比。


    我們小心翼翼走過木橋,穿過狹窄的小巷,就到了男家的屋門前。這種迎接儀式,自然是人類生活過程規格最高的。客家人更會做到極致,人人都會這樣,這直接關係到人類繁衍生息,傳宗接代的最重要的問題。


    他這房子一看便知,有一個甲子的歲月以上,但以我的看法,這些是極為次要的。最為關鍵是嫁這個男人,隻要嫁過去,不會睡在被風吹日曬的地方就可以。就是草蓬都是淒身之所。


    任何人都一樣,二十幾歲就結婚,除非相當特殊的人,否則都會兩手空空,家裏所有都會是父母的。天下人都是一樣的,父母有錢有大屋給你住,你自然不要去艱苦奮鬥,可以坐享其成。


    到頭來多少年過去,你會變得兩手空空。反而父母沒有產業,你會發奮圖強去創造曆史。這是人類發展史上的正常規律。


    但現代人可不同,未談戀愛就要查清楚要有房有車,沒有就是手機的通話功能‘免提’。那真讓人寒心,由此也奉勸初戀者,做人初出茅廬,不必要求過高。你可以問問你父母結婚時有什麽?現在又有什麽?財富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才是真正是你的財富。


    此次姐姐的婚事,一切由大嫂和五姐全杈代表,父母的宗旨至以多少禮金多少酒肉,也毫不在乎。就是一句老話叫出得你的門,就入得我的屋。


    我更不去計較這些零碎,那天晚上我們在這裏留宿一晚,第二天早飯後我們才迴家。一切均按約定俗成辦理,農曆十二這一天姐姐就領證了。最後又達成農曆五月十六日正式出嫁。姐姐的婚事就算劃上了圓滿的記號。


    姐姐結婚後還是迴來在這裏幫忙半年,每個月姐夫休息四天,她也迴去住四天又迴來幫忙。我知道姐姐迴去她家裏什麽都不習慣,她在這個家母親都要聽她指揮,她說這餐吃什麽母親就煮什麽。


    天下人都知道家裏的最小的女兒,又刁蠻又任性,父母都會慣著她。加上這兩年家裏的生活又躍上了一個新台階,也成了她撤嬌的資本。我還答應他下次去汕頭,能買到就送她一部衣車和台式收音機。


    那一年七月十號又一次送貨去汕頭一次,義父還是一樣的熱情,一樣的對我嗬護。到八月十八號又一次送貨到汕頭。義父問我有什麽要買就說,我說了姐姐要衣車和台式收音機做嫁妝的事。


    他也答應馬上辦好明天給我帶迴去。那天晚上他迴來時給了我十二張托運單,他說一半是後天才能到。他什麽都沒說還是以前一樣的表情。


    到了第天早上他來車站,又多拉來一個旅行箱,和台式收音機和早餐麵包,他的一切表現都很正常。還鼓勵我好好做生意,這時我也上車了,我上到車上放好行李,本能探頭看他時,好像他右手撫著臉低著頭,一下就去到轉彎處不見了身影。在那短短時刻沒想那麽多,汽車又飛跑起來了。


    當我到達車站後很快提出六件貨物,和亞頓又迴到他家。我叫他那三件和台式收音機先留在他家。等一下去我家迴來時叫我姐一同出來,並告訴他也幫忙送去我姐家。我倆很快就到家了,叫姐馬上跟亞頓出去,將衣車收音機送迴她家,並告訴她已付了運費。我叫嫂子把東西馬上搬上樓,留下我兩個箱子放入我的房間。


    我本能打開旅行箝有封信,馬上就看,因家父仙逝,迴馬吊孝,暫停收笛,諸事電報聯係。林源泉。我立即將此信讀給大家聽,叫大家也辛苦幾個月了,先休整一段時間,電報來了再做了。


    那天下午我也給大嫂妹妹結算了工資,和多給了一百元。告訴她需要她幫忙時馬上告訴她,並叫母親拿出兩包麵包她就迴去了。


    第二天我和亞頓又去車站,提迴那六份義父托運的貨物。這批貨有四桶紅燈牌花生油,四大砰沙茶肉,以及奶粉餅幹雜銱糖,四箱麵包,其餘就是布匹。我迴到家裏,在房間哭了很久,才緩過神來,這意味著什麽,隻有自己才清楚。這種痛苦難以言表。


    到了八月十五號就有人告訴我,學校有幾處都貼了公告,說明農業中學初二學生,九月一號起正式上課。我們又有了新的希望,能重返校園是天大的喜訊。


    我跟哥說既然義父說了暫不收貸,那就不如將已經做好的,這兩天處理好兩百支擇機又戰安流橫坡。這叫吃了糖再吃蔗肯定會感覺蔗不甜。


    但是盡管沒有糖那麽甜,但畢競還是有甜昧。我還是利用這十幾天,將哥哥的思維引進去這現實大市場,去適應市場環境。這才是永久性長遠的路,我是信心百倍,亦仰望老天能看見我們的勤奮。


    人類的發展過程中,往往都會關了這扇門就會敝開一扇窗。勇往直前再創更大的輝煌。我估計義父其家父仙逝,將要迴去那邊操持家族更大的生意。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發展隻能靜觀其變,總不能坐以待斃。


    今天是安流圩我兄弟倆一人裝好四十支,綁好在車架上六點就出發,剛到八點就到安流。還是要認真觀察市場,再次迴味兩年多之前的銷售酸甜苦辣。


    我兄弟倆都騎著單車,順便溜達到中學看看,但還在暑假期間在校學生很少。但我還是想試試,我又吹響笛聲,不停地吹,自從有了收音機也學到一些新歌曲。我聽得最多的還是‘戰馬崔春運糧忙’,這首名曲變成最熟悉的一首。


    喜歡樂器演奏者,因每播放一次都會高度集中精力在聽,聽多幾次也就會獨奏了,這就是靈性。不一會也有人圍過來問問價錢,半個小時過去,還是買了七支,雖然隻有十幾塊錢。但總算邁出了一步,然後又折返到老地方司前街,這地方有自己的足跡在這裏,感覺上好像站得更穩當一些。


    我看到來往的人多起來之後,又吹響了笛聲,自己在感覺上恰似在告訴人們,賣笛子小屁孩窮小子又迴來了。很快就有了反應,來往人圍了過來,不斷地有客幫襯。至少不至於冷場,經過一個多小時還是賣了二十幾支。此次目標能賣到一半也就算勝利了,那還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到一點鍾時也總共賣掉五十三支,自己雖然精疲力盡口幹舌燥,但在心中感覺到又取得了一次偉大勝利。


    兄弟倆都又累又餓,不得不停戰妥協到中夥店吃飯了。午飯後調整好策略就準備迴家了,我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騎行就到家了。這次安流之行不論賣出多少,最主要目的,還是想讓哥哥思維,再次迴歸到市場上來。


    用這一實踐證明給他看,這個產業並非陷入絕境,就此次而言兩個人一個月能賣三次。收入有多少也就一目了然。但絕對應忽略掉與汕頭的交易情況對比,才能從困境中走出來,才能更踏實地走向未來。


    第二天我一共帶了六十支,兄弟倆比昨天早了半小時出發,前往橫陂市場,又是八點不到到了橫陂。因離旺圩還有一段時間,中學還是人數不多。但是雖是這場景,還是得試試,不試你怎知深淺?我還是用笛聲去喚醒那沉睡的賣笛生意。


    在這裏吹了半小時還是有人來看新鮮,也賣了八支。還算有顯著成績。最後又返迴圩中心,將近十點又吹響了笛聲,此時來往者眾,生意也好起來了,到了一點鍾也還剩六支,也撒退去了中夥店。


    吃完午飯我兄弟倆,就往迴家的路上趕。經過一個半小時我們就到家。這兩天的戰績還是很可觀,也讓哥哥又有了信心。給他帶熟了路,我又要做好上學的準備。


    到了八月三十一號這一天,我們五個又匯到一起,重新迴到了上學的路上。走在這條熟悉的上學路,心情格外舒暢。個把小時的路根本不在話下,不知不覺中學校到了。宿舍裏床板上沒有什麽灰塵,因這裏沒有環境汙染,山溝裏還真是一片淨土,空氣清新,環境優美真乃宜居之地。


    一眼望去老師的六個房間均已開門,我們還是按常規放米蒸飯去。再到報到處繳費注冊,然後再向幾個老師表示問候。此時陸陸續續同學們也到了,我倆也收拾好了床鋪。宿舍內的同學也都到齊,大家半年多未見又格外親熱。


    星期一早上,學校將兩個班的同學集中在一起。由鄭校長向同學們講述政府辦學的決心,和對同學們的希望和要求。希望同學們樹立起信心,要堅信政府辦學的目的和信心。希望同學們認真學習,爭取每一科都考出好成績,為進入高中打下堅實的基礎。校長對大家講了很多勵誌的話語,同學們也感受到應該努力學習。


    爭取做個新型又懂農業知識,又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自這個學期開始學校師資齊全,各科都能按照初二的進程進行正常教學,本來的半天勞動,因上半年柑桔缺乏管理掛果不多。


    農田因農時季節己過,沒插水稻。菜地也種上了該種的蔬菜,柑桔除草施肥工作量不大,很快也安排妥善。學校隻安排兩個下午的勞動,其餘時間都安排得緊緊的,這些時間還是要補上學期未學的知識。學校能做到這樣,使很多愛好學習的同學感激不已。


    這學期文化課方麵抓得特別緊張,學校每個班新添置了三盞大汽燈。每天臨黑前生活委員都會安排點亮,歸同學們晚自習學習,那個時侯每天晚上都自學到九點才下課。


    那種汽燈很亮,一盔相當於一百瓦電燈泡的亮度,所以晚自習大家也能看清楚做作業,同學們都很自覺認真的學習。


    學期過半之後,學校還進行了一次久違的中段考試,同學們考出來的成績,就是給學校老師的一件最好的禮物。這一過程和結果,都是學校老師和同學們意想不到的。這時侯因初一下學期課程積壓,下半學期最後每星期隻安排一個下午的勞動,這些時間都用在了文化課上。同學們都很高興也是求之不得了。


    經過學校老師努力勤奮備課改作業,到學期結束學校在總結會上說,經過老師同學們的共同努力,終於順利完成初一未完成的學習任務。


    經過期末考試。這一學期終於結束,學校宣布從七零年一月二十二號開始放寒假,至二月二十三號開始上課。也就是假期一個月。


    這一年有關我家和叔公屋基地問題,他不接受我家拋出的優厚橄欖枝。他們家忙前忙後,又搬地基又備料,執意自己在我橫屋第一第二間,和橫屋下廳建好還給我。他們在基建方麵缺乏經驗,到了十月份他們清理好地基後,開始動工。


    經過大約十天左右的施工在即將完工時,突然全部倒塌,前工盡廢。這樣一來,他們偷工減料瞞天過海,的黑心行徑暴露無遺。不刮風不下雨牆體全麵塌方,這一爆炸性新聞引來村民紛紛前來‘參觀’。


    這一‘壯觀’場麵當事方還能說什麽?哪怕你有一百張能言善辯之舌,也會變得啞口無言。這一鐵的事實證明,真真實實的,凡事人在做天在看。


    瞞天過海最終結局,也就會自己沉入大海。此事出現後我一家人反而變得平靜,靜下來讓對方發言,觀其如何應對。那基地上的殘垣斷壁,依然還乖乖地躺在那裏。


    到了農曆十二月底父親和大哥迴來了,對方找上門來,他們提出想把工程給我們承包了。一切所需材料開好清單做好預算,供他參考,然後再經協商能否達成協議再定。這樣一來明擺著我們還可以安定一年。


    兩天後父親將預算方案交給他,他又怎樣方法去叫人核算就不知道了。經過四輪協商最終達成共識,一切交由我方承擔施工。


    父親聲明我方要在明年八月後,看好日子才能開始施工。工程完工後搞妥廚房灶位,之後才能置換給你,他們也答應這一方案。但清理基地現場仍屬他方責任範圍,這樣一來我家就能一次性建好,整杠橫屋的主動杈了.這也是我夢寐以求的小目標了。


    這個學期至春節前,和哥也進行了十一次趕集賣笛的工作。他還是認為這個小一手藝,搞餐飯吃還是比做其它強一點。他有了這個認識我就安心多了,做這門發不了大財,維持兩餐還是比較輕鬆一些。


    作為我來說還是應該以讀書為主,有了現有的底子,沒有比讀書更重要的事。我相信讀完下學期,就能看出點遠景。萬一讀不了高中再定新的目標。這時侯也可以說真正的還年輕,寒假在家裏,也盡最大的努力幫協助家裏,姐姐出嫁了做笛子不趕貸。


    她也要迴婆家盡兒媳之責,這是最簡單的常理。但這個時候弟弟也又長大了。年齡雖然才十四歲也有一米六幾了,很多活也可以幫手了。


    這一年春節過後,在哥哥的帶領下,我和弟弟也積極參加翻荒地,春種木薯等雜事。父親和大哥還是趁假日,去購齊了橫屋不足的木材。我還是協助哥在家做笛子,讓他在家能安定下來,一個家庭三個小孩沒有一個大男人在家,也會顯得不太放心。


    反正在家做笛子自己跑市場賣,除了交生產隊每月十二塊,自已也可以獲得一份工資。也不可能把這麽好的手藝丟下不做,反正我知道這種產業市場巨大。一個人的產量任何時侯都不可能飽和,我有決心長期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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