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旅行箱上到二樓常住的房間,將房門關好,開箱看了一下所裝的除了那個密碼箱,全是我的新衣服。自己看到這些衣物反而讓我淚如泉湧,淚水不以情而湧。


    實質是多少年前窮困情境反差,所產生的激動所致。那一種生活情境你沒碰到過的人,當然不會產生這種激動是正常的人性。


    那天晚上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又是陽光普照著大地。我照常的速度應對著一切,時間一到鎖好門往車站走去,進侯車室剛坐下義父就到了。他將早點交給我,並交給我托運單,又塞給我一疊錢。


    在他的想象中耽心我在箱子裏去取錢出來用,造成不安全吧。反正在我身上花錢真叫一個大方,讓我不敢去想,多少次交往還是不懂他所想是什麽?也隻有認準他就是我的恩人。


    我跟義父告別又上到車上,他們核對人數無誤後,汽車又出發了,我在這條線上也經過了多次往返。一切均已習以為常,我在車上始終精神十足,像當年旅客都不多。一切都很安全,加上當年雖然某種因素的影響,總體上治安還是很好的。不知不覺中車到站了。


    我下車後就見到亞頓,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也已經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你還別說,當年整個公社也隻有他有部三輪車。


    如果不是他的三輪車,你送給我東西也無法拿迴去。我看到老陳已經將車頂的貨下完後,才將托運單交給他把貸提了出來。


    經過亞頓的一番擺弄,一切安排妥當就出發迴家了。一路上上坡幫助著他,經過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亞頓家。在他家喝了一杯水,吃了兩個包去掉了饑餓,他安排好擔子又向我家的方向出發。又經過一個小時終於到了我家,他趕著迴去開工,我給他三十塊錢就高高興興迴去了。


    我首先向家人說了商家的要求,我說爭取在二十天之內達到這個目的。大家都說沒問題,我說隻要同心合力一定能完成。大家看到林生每次都送了那麽多東西,都感到很不理解,我說既然送來的想吃就吃。


    我問哥哥材料足嗎?他說沒問題,現在未做好的已經有一千二,那些料還有五千以上。那在春節前還能抽三次去砍竹子,不是的話過年後就沒活幹了。這些是自己家的事,一切靠自己安悱。


    我和大家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不一定長期有這樣的機會,大家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兩年前的情景還是記得的。不是做這個獲得生機我真的不最想,靠生產隊兩毛八三毛六,做條短褲都要考慮半年。


    現實狀況雖然好一點,但離幸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還是那種說法,現在自己家隻是吃鹽比別人可以多放一點而已,還沒有好在哪裏。所以有機會就要拚搏,才能逐暫站穩腳跟,大踏步前行,才能爭取更大的勝利。


    我收拾一切略作休息,又馬不停地開始幹活,也計劃將這兩天產品變成成品。我逐一檢查一絲不苟,到晚飯前這四百多支又寫好了字。晚飯後又不停地刷上油漆,全部工作完成後才休息。


    晚上我把那個密碼箱交給母親,幫她裝進旅行箱裏放在閣樓,遮蓋好才放心。那天晚上我經過考慮,還是應該把這兩次的貨款存入銀行,放在家裏不安全。


    不由我想起六二年遠華叔住廣裕樓時,發生了一樁‘驚天大案’,他積攢多年的積蓄藏在閣樓。卻被‘高明’的盜賊洗劫一空,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錢不見了。


    他發現後即報告當時的大隊民兵營長陳來村,當年還是聯和大隊,大隊一級體製還沒有設立治保一切均由民兵營長兼任。據說他經過現場勘查分析,及樓板上清晰的腳印對比,鎖定嫌疑人,經傳喚嫌疑經過訊問,果然是他。


    他是遠華叔當年最要好的‘朋友’,原來才知道是這條兔子吃了窩邊草。案子破了,贓款隻追迴九成,遠華叔喊冤啊,這斬千刀的表子,卻白白讓我損失了全部積蓄的一成,那可是天文數字。


    結果大隊判定盜者限時五天,退齊所久贓款三元給遠華。此案就此了斷。這一宗螞蟻大案,也隻是說明一個問題,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罷了。還有一句笑話,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的,隻準自己告訴自己。


    我們那裏地方小,人口少還有一件驚天大案,那就是一九六四年秋天,我們大隊發生的一宗預謀劫財殺人案。事情是這樣的,我鄰居七叔是信用社幹部,據說有一次他要帶七百元現金迴家。


    被隔離村李成貴和李輝國知道了,其兩人密謀在一個山坳裏將其殺害,藏入瓦窯洞裏,結果事情敗露。最後密謀者被抓,也可能兩人口供一致,形成的證據鏈吻合,證據確實充分,結合兩被告又供認不諱。


    最後在當年秋後,有一天兩人五花大綁,被當年的公安同誌押解迴到聯和大隊部球場。召開全大隊群眾參加的宣判大會。但他倆都被判刑多少年就不知道了。


    我們小時侯是好新鮮的一份子怎能缺席?也有見證此場量,將一個甲子過去,公安同誌押解犯人,穿著一套白色的製服,戴著白色藍邊大沿蓋帽,腰間別著駁殼槍的威風情景仍曆曆在目。


    事雖隨光陰數十載,三個當事人亦己往西天取經十餘載,我亦有疑之處,兩被告你從何知曉,我七叔當時會帶巨款迴家呢?縱使真準備帶巨款迴家,此信息又誰人泄露給他?


    還有按當年信用社製度,也絕對不允許工作人員獨自帶如此巨額現金出門。當年帶迴我們村是沒消費場所,任何消費都必須到街上進行,我的疑點認為蹊蹺就在於此。那兩被告被判刑卻是鐵的事實,當年宣判大會見證者仍有眾多,這就是曆史,亦需說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到了一九六八年年底,我家這棟房子,經過我全家十年之餘,省食儉用共同艱難困苦努力。從四周雜草叢生,與蛇鼠共居,門前土墩擋道的惡劣環境中,逐年加建已經變成基本宜居之所。


    此時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就是當年合建此屋的叔祖,他提出五七年商定調換有效,但問題是除了上五間一半,調換歸熟之外的屋基地他仍占一半。


    當年祖父出麵協商此事,他老人家已仙逝五載之餘。我方亦無合同合約之類文書出具,雙方口說無憑。最後由大隊、生產隊、派代表與雙方家長一起協商。


    最後達成下五間已建成的兩間一廊,由他方出資在橫屋地內,從清理屋居地起至建成可入住為止,所需費用均由他方負責,也隻能如此。當時我就盤算,在一年以內他完成不了此工程,至少一年內做笛子的秘密還是可以保住。


    當然我們所做並非違法犯罪,最多也就是賺點油鹽錢而已,怕的是那片單竹林的地方上,那些人知道了不準你砍,從而增加麻煩而己,別無他意。但最後自己大主意拿定想不了那麽多,到時隻能見招拆招,逄山開路,遇水架橋了。


    我從汕頭迴來的第二天一早,吃點早點兄弟倆為了安全,用布袋裝好兩個密碼箱前往安流。還到了亞頓家告知我有事先去辦事,叫他準時到達,我兄弟倆就出發了。


    那天八點剛過我們就到達銀行,我已經一連三次在那存款,工作人員均已熟悉。我拿出存折給他看,他們問了兩個箱子的總數後,便四個人一齊點鈔,經一個小時辦好了一切業務。


    處理好此事兄弟倆心情就輕鬆多了,我和哥說不如你先迴去,為了不耽誤工作這裏的事我一個人就夠了。此時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有了閑心,不如去中藥鋪去拜訪一下當年之恩人。


    我去到那裏才知道張藥師,兩年前就調縣醫院中藥房。他告訴我他家的地址,原來就在藥鋪望見的橫頭街九號。我進去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嫂,我跟她說了找他的原因,她說不用專程來謝,他是這樣的人,然後我走出去肉檔,買了一塊肉六斤送給了張嫂,留下了姓名就離開了。


    這個時侯時間尚早,不如溜達溜達自己曾經駐足數小時,且流過淚水之地。豈不是舊地重遊憶昔日,今朝立忐勁倍增嗎?智哉。


    隻能始終牢記放牛娃砍柴郎之身份,不驕不躁才能穩步前行。自己已經很久沒吃過飲食業的粉了,我進去還是那個姐姐在,我問她有沒有炒粉她說有,她說那麽久不見我,看到我又長高了但是還是那麽瘦。


    我說姐姐沒飯吃肯是會瘦,她笑我多吃一點就會肥了,我說聽你的給個炒粉吧。她說三兩六毛,我點頭,很快就端出來了。還是很香也吃飽了。


    我付錢後告別了她就到了車站,又見到了亞頓。我跟他說這次一百匹布,如果能一次運迴去也給你四十,兩次也是四十。你看怎麽安排吧,他說盡最大的努力,不一會車就進站了。


    車停穩之後我也叫亞頓幫他卸貨,他也很樂意幫忙。我先提了六單叫他試試,他說六十都載過一次了,一百匹就六百斤多一點,你的車可以承受嗎?他說不敢保證,我說不如再多跑一趟,這趟運六單下趟運四單吧,他同意了我的建議。


    一切處理妥當就出發了,經過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到了老鍾叔那裏,他卸完貨說迴去吃點飯就出發,我估計他三點半才能返迴,我幹脆讓老鍾驗收完到時他就迴來了。老鍾叫百貨店員工提走五包,又打電話通知另一個供銷店,馬上來提貨不然就沒貸了。


    那不就剩下四十了,他們也經過多次銷售才敢一次要一百。我去百貸部門邊張望一下,也已經做好賣布的準備。老鍾叔已經是老謀深算的商業高手,他也有他的一套銷售經驗的。不一會亞頓就迴來了。他卸完貨經過老鍾的驗收,他開好支票我去取了錢就迴家。


    我迴到家裏處理好一切又緊張地投入工作,我剛坐下工作還不足一個小時。就聽到隊長大哥叫我下去他家,他說上麵安排了一項,每個生產隊隊長都要寫一份,學習毛主席著作的匯報講用稿。


    我問他什麽時候要他說三天,我要了生產隊去年和今生產隊總收入,總產量,勞動力該出勤出勤率。與去年同期相比改變了那些麵貌,取得了那些成績,要了這些數據。我問他要寫幾頁?他說隨便,我說這可不能隨便這是政治問題。那好吧我寫好了就交給你。


    我迴來立即提筆就寫,到晚飯前已經完成初稿,總共寫了七頁信紙。超過三千字,我叫姐姐看看,她看後說我就寫不到你這樣。飯後我送去給大哥看,我告訴他最好你來抄一遍,別我寫的字你在台上讀錯。


    我叫他試讀一頁,他出現三次停頓結巴。我問他為什麽停下來?是字不認識還是句子連接不順?他說都不是是不熟。他說還是我來抄,我就迴去抄去了。我跟他說明天早上拿給他,叫他一定要多看幾遍以免出醜。


    到了農曆十二月初九,大哥又叫我下去,一見麵就說老弟你給我找了個大麻煩了?他還沒說下去,我就說這麻煩是你自己找的。你找我寫你結果就會是這樣了,是不是叫你去公社講,他說就是,他說還要補充數據還要你再改一次抄一次。


    具體問了他改那些數據,我說他這些數據一定要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我問他大隊的意見如何,就是大隊的意見,我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實事求是原則一定要堅持。我說你考慮好我照改就是,他把大隊改的數據拿給我,他說月底拿給他都可以,我就迴來了。


    這個節骨眼上是我最忙的時候,但又很無奈大哥看上了你才叫你寫,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就是能者多勞的體現了。


    但自己的工作進展還是很順利,到二十八號數字上看,離目標隻差八百,我決定二十九號和二月一號,我們五個都去砍單竹。為明年做好準備,做好了這些工作春節也會過得更開心。


    二十八號晚上我把改好重抄稿子交給了隊長大哥,他看後很高興,但又多了一頁半。他說上次那七頁大隊幹部都傳看了,都說字寫得漂亮語言流暢,都讚這個人是個人材,我告訴他這個人才十五歲。


    他們都不相信,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我告訴大哥有什麽抄抄寫寫老弟都會幫你盡管吩咐,說完這些我就迴家了。迴到家裏又把今天的全部過上一層薄清漆就準備休息了。


    一覺醒來我們一行五人又奮戰在單竹山,雖然我們砍了那麽多,但這一大片哪怕我們按今年這樣砍下去,永遠也砍不完,它子生孫孫生子,一代代傳下去。像我們有序挑合適的有用的砍掉一些,還更有利竹林的旺盛發展。


    我們經過一個小時左右就開始收拾捆綁,很快就順利下到大路上,迴到家還不到九點。吃完飯洗好衣服我們又出現,不到一點鍾我們第二趟又迴來了。但我還是沒感覺特別累,還是可以承受,與去一趟安流賣三個鍾笛子還是輕鬆多了。


    這一天還是一早就準備了再去砍單竹,我們又是一行五人來到竹林,又各自奮戰很快備足所需份量就迴家。吃好早飯辦完家裏的事務又出發,我叫哥哥去買點肉,如有豆腐也買一板,今天工作是很辛苦的也不要難為了自已。


    當我們第二趟迴來時還沒有放下竹擔子,就被迎麵撲來香噴噴的味道所吸引,我們放下休息片刻就開飯了。也真是肚餓飯菜香,我內心特別高興,在備料方麵我們取得了勝利。


    到了五號這一天這一批次我們又達到了目標。下午我就去郵局發了電報給林先生,告訴了他數量及七號到達。對原定提前了五天,這應該是雙方都高興的事,我迴家前又找到亞頓,跟他說好今晚和明晚都來挑一次,七號送到車站,我就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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