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敲響了上課鍾聲,胡老師告訴我和同學們說一下,先各自看書看看新書的內容。那年代這個農業中學,開辦了多少年我們不知道,但距離公社街上據說有九公裏,裏麵基本與世隔絕,沒有有線廣播和有線電話。


    報紙和有關信件一個星期去郵局取一次,因路途遙遠交通不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這裏沒有什麽運動,是一片淨土,跟山裏的空氣一樣,每天都是清新的滿滿的純淨。


    我們又到了早飯時間,五十多年過去了迴想起來,當年的飯菜是多麽的‘經典’,多麽的‘美味’,當然一代人有一代人啟蒙教育的技巧和手法,當年我們有三年自然災害現實生活的切身經曆,去對比也就靜然亦感到滿足了。


    也就會感到當時那滿滿的幸福了,這就是說當年比當年方能釋懷。當然我的立場並不存在抱怨當年,而且還有懷念當年之趣。不吃當年的飯何來今日之憶,何來今朝之樂。所以經曆磨難是建立今日幸福之基礎。


    早飯之後很快又上課了,上午第一節課上政治課,是由鄭校長給我們上課,翻開課本主要學習毛主席有關當前對教育的論述,毛主席說‘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麵都得到發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


    還有幾個主題好像還有‘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從毛主席對教育革命的論述中就可以看出,我們進入農業中學是長期性的教育方針。


    課文全部貫穿著毛主席對教育革命的論述,校長講到這裏就開始布置作業。要求同學們通過學習毛主席對教育革命的論述後,寫一篇來到農業中學之後的體會。然後就下課了。


    緊接著第二節課是數學課,我們第一次上數學課,那時候小學一至六年級所學的叫算術課。這一節是學有理數,有理數的認識。老師說有理的概念是,將數字前麵加上正負符號。通常沒有符號的是正數,也就是說沒有符號就是正數。負數前麵一定加負號這就是正負數的定義。


    講到這裏就開始講,正加正的結果,負加負和正負相加的結果。就涉及到有理數的加減法,其有詳細的定理在,隻要牢記定理就不會出現運算錯誤。老師特別強調一定要記牢有理數的定理,就能順利進行有理數的運算不出錯。


    緊接著又開始上課,是工農兵知識的科任老師姓張。他叫我們翻開課本,這一課講的是柑桔的栽培與管理。讓我感興趣的是,課本上說柑桔是同科類植物,是同一父本。當種子播下地通過差不多兩年栽培,之後再嫁接上柑樹枝。


    成活後還要三年左右慢慢長大才會掛果,未經嫁接的桔子樹長大了掛的果就是桔子。這也是一種常識不學根本不懂,張老師說到了春天才適合嫁接,到時會帶我們現場教學。同學們都很期侍長這種見識,這時侯也下課了。到了下午我們班就轉向柑桔地裏除草施肥,打農藥。


    老師說柑桔離成熟大約還有一個半月。這時候正在成熟的關鍵時刻,通過施肥未成熟的果實,會增大體積也會加速成熟。打農藥是防止果實產生花斑,或被蟲害咬破果皮,而破壞了果實的品質。我班這一片有三十五畝柑桔。


    老師說兩邊都差不多,一邊的總產量有一萬斤左右,每年都是供銷社來收購,價格兩毛錢左右一斤。如此算來學校這方麵還是有一大筆收入,那天下午十幾人挑基肥淋柑桔,十幾個人鏟草,剩下的在拔草,經過大家的努力,也隻完成一半左右我們就下課了。


    我們報到以來,經過半天上課,半天勞動很快過去一個星期。星期六上完課大家都趕著迴家,很大一部份都不在學校吃午飯,主要原因也可能幾兩米分十八次,一次多一點,到頭來差一餐的米就很正常了。大家到家的路程都差不多,基本上一個小時就到家。我們村五個,各自提著萊砰子咣當咣當的響著,很快就到家了。


    家人正在吃飯總算趕上了,自己迅速投入了戰鬥吃得飽飽的。然後查看了家裏笛子的產量,還是能按計劃完成預期。因一個星期未在家,剩下的全是自已的事了,我一刻不停的努力做,哥哥跟我說不用擔心,再過兩個星期一定可以做好。叫我安心讀好書才是根本,我說我知道了。


    我也跟家人說了學校學習生活的基本情況,那又能怎樣?我想找個矸子裝點花生油去,趁飯熱時淋上一湯匙,吃了也可能不會餓得那麽慘。姐姐叫我帶一矸餅幹去就行了,自己又不是搶來的怕什麽?


    我說單自已有吃不下去,也不可以鬧這種特殊。這樣周圍的人會孤立你,老人說同眾同眾才是正確的。在一個宿舍裏,時時刻刻相見哪裏好意思吃。家人都認同我的做法。那天晚上我一直做到十一點,弟弟早就睡著了我才睡。


    一覺醒來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將昨天已做好的成品收拾好,包裝好再繼續做新的。那時侯正當年少又是手上功夫,真是不會覺得累。從早上至下午兩點前把該做的都做完了,同伴叫出發去學校時,才背著母親為自己所準備的米萊上學去了。


    我們五個匯齊之後一路談笑風生,輕輕鬆鬆地走著,走在那山間的小路上,那時白露季節,己經趕走了火辣辣的秋老虎。山兩邊吹來的涼風讓我們感到舒適而愜意。不知不覺我們又到了大隊林場,去我們學校這裏是必經之路,我們還要爬完一段陡陡的坡,再走完一段彎曲的山間小道,轉到山那邊就能看見學校。


    在每個人的成長過程,學校就是家,老師所說的就是聖旨,從不敢違抗。這種心理人人皆同,此時學校到了。我們最為重大的事放米蒸飯,錯過時間那就沒話可說。學校規定四點開蒸,到下個星期六我們也會先放好米再迴家了,才不會錯失機會餓肚子。


    到了學校就是迴到家一樣,經過一個星期的熟悉與磨合,一切都習慣了許多。我們無事可做也就先去衝涼,我連內衣內褲都都不用換洗,當年兩天換一次就算講究了。


    反正自知幹淨又未出汗,哪來那麽多換洗。這就是當年普通人們的生活節奏。我這種人也會觀顏察色,總之在一般情況下從不亂說話,過去幾十年自已也老了,還可能被增廣賢文‘結交需勝已,似巳不如無’所耽誤了。


    很少主動和人交流。反正我們五個人在空餘時間常在一起,個個都比同齡人高大壯實。我們始終堅持和同學們和睦相處,相互尊重,互敬互愛。從不惹是生非,這就是我們做人最基本原則。


    但在學生時代,也有一些人本身在山裏長大見識又少,在他家周圍稱王稱霸,自以為學過三腳貓功夫,見到人便想蠢蠢欲試,那個下午我衝涼剛放下桶,有一個姓翁的同學,突然用雙指扡向我的眼睛,我眼明手快。


    我略往後仰反手抓住他的手,左手托其手爭往他背上輕輕一推一提,他說痛,我笑著說我可不痛,我還飛腳狠掃其雙腿關節處,他咣當雙膝跪地,我抓住他的手再提高一點,我笑著這樣可能會更痛他說是是,我放了他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哈哈一笑了事。


    這個同學被我一招製服,一直共周度過四年到高中畢業。各自相安無事,對我還是畢躬畢敬。到二零零八年同學聚會幾十年過去,才與他見過一麵他己成為我們原高中母校,已改辦初中語文教師。


    一語問候一麵略過,各自來去匆匆,人生就是如此。所以人生值得迴憶,就如同村小時候的玩伴,當年朝夕相處,長大後各奔東西,四十年五十載未曾謀麵。有一部分早已歸西,所以人生各自珍重,愛惜當下珍惜愛妻,守護兒孫才是直的。


    我們在學校每天照常上課,正常勞動,同學們也略感愜意,因為半天的學習沒有壓力,半天的勞動沒有任務分配,大家嘻嘻哈哈過著日子還是很快活的。


    不知不覺到了第四周星期五,我和班主任請了星期六半天假,他叫我家裏有事,可以星期五吃了午飯就可以迴去,反正下午又是勞動。這是老師對我的關懷,自己內心極為感激。


    午飯後立即啟程,經過一個多小時就迴到家裏。家裏由哥哥做好了一切安排,也就可以安心在家一天了。那天晚飯後亞頓如約而至,連續兩趟我先給了他三十元,並吩咐他照往常辦好一切手續,我一點前一定到。到了第二天午飯後我如期所約到達車站,與亞頓交接完一切手續,並按其要求付足費用他就迴去了。


    汽車進站後看到自己帶物上車後,我也很快就上車了。汽車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行駛又到達目的地,我走進侯車室,就見到了義父,將托運單交給他,他領著我往他家方向走去,到了文具店還是買了所需材料。


    林先生還是執意幫他付錢,既然如此亦不再推托了,他真正地沒把我當外人,內心實在感激不盡。當然如若真能成為一家人,以吾輩而言實屬前世修成之福。亦是夢寐以求之事。


    但現實卻並非想象如此之簡單,此乃涉外婚姻當前的法律是否允許不得而知。以正常結婚年齡仍需等待六年,六年之後又會怎樣誰也無法預測,所以想多無味,思之又何益?


    不知不覺家到了,義父把我領進家門,衝了一壺茶,經一段交流他就出去辦事去了。我又是獨自一人在此,隻能以琴作伴,獨奏獨賞歎花憐,自勉自解憶風情罷了。若不然又當何為?不一會義父迴來了,我放下二胡掛迴原處,又是兩人前往用餐,之後又迴到家裏。


    經過長談了解到,他亦可能會盡快結束這邊的生意,轉移他國經營。這邊的生意已進入收尾階段,但最快要到明年二月底,笛子生意希望加大生產量,在元旦之前不管多少發貸下來都會收購。另外我將很多剩餘的樣品已辦理了托運,總共發了八單。


    如果車站不熟他們不紿托運那麽多,但每天都可以托運,不可以太多,他說你是這邊我最親最信賴的人,也是我最需要幫助的人。他哎喲一聲說,我明天一早叫人去把剩餘的布匹辦理托運,當後天的貸。明天你就可以帶走托運單,你後天再去取貸。


    我跟他說有很多辦法,可以找到當班司機,將托運單裝進信封,叫他交給目的地車長陳平轉交給我收,是最快捷方便的。你送一條幾塊錢的煙給司機,一切他都會幫你處理好。


    他哦了一聲,拍了一下大腿以示恍然大悟。你下次發了貸就拍個電報到我以前的小學,內容就寫‘貸已托運到陳處取’就可以。我說迴去我也跟陳師傅打好關係。另外也盡快寄一百包裝袋,我們將盡全力做好最後一批袋。但也希望以後生意更大,而各自更加輝煌。


    最後他交給我一個密碼箱,又裝進一個大行李箱裝滿我穿的衣服,又另外塞給我幾百塊錢,還交給我八張托運單,還說了叫我迴去考慮一下,如果真想和林茵盡快在一起生活,他可以叫人帶我出去。


    在那邊也可以讀書,讀大學讀博士,想好了就先發電報再下來。並說你哥哥一起下來,最後也說好我先休息,明天一早他會帶早餐給我,象上次一樣把門拉緊,說好明早車站見,他就又出去了。


    他的所作所為幾乎超出父子之交,對我的愛護和付出真讓我有點不敢接受。我一個窮小子,一個放牛娃,一個貪窮家庭的山裏娃,一個隱居草蘆的小學畢業生,怎可讓人栽培?


    吾輩雖識你、我、他,但根本談不上有學識,對樂器也隻是略懂皮毛而已。但林姐姐一代天驕卻對我一見鍾情,愛得死心貼地,真無從解釋。


    我獨自一人在這個家,說實在的林姐姐不在我倒未感失落,因在我心中與她仍有十萬八千裏之距。所以上次一人獨居,亦未有輾轉反側之感。為此亦可能年齡待熟亦有極大關係。但吾輩一切均處劣氣,並非有拋棄她人之心,如不出它故。與她一輩子肝腦塗地心亦甘。


    那天晚上我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七點,立即洗刷整理行裝待時出發。當八點鍾聲響過,便獨自一人拉著行李往車站方向走去,剛進站坐下林先生就進來了,他送來六個熱氣騰騰的大包,我還是吃了兩個。


    他又交給我六張後天到貸的托運單,他說六十匹布,是剩下的貸尾,拿迴去賣給人,賣點錢存起來自己讀書當零花。另外那件事迴去跟父母商量好,再告訴他。我含著淚和他告別,他看在眼裏揮手叫我上車,我也上車了。


    我上到車上剛坐下,助手清點人數無誤後,司機就發動汽車緩緩離開車站,又奔馳在大馬路上。司機全神貫注一路奔馳,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行駛,汽車又進站了。


    我下車後照樣緊盯著車頂上,卸下的貨是否是八單,萬一漏卸那不是找麻煩。確定下齊後我也拉著行裝走進侯車室,等待老陳全部拉進保管室,我才走進去借他的電話撥通了老鍾叔,他聽到是我寒暄了幾句,就交給了等侯多時的亞頓他說立即出發。


    我也隻能靜靜地等他到來,我看到四周沒人,才敢進去老陳辦公室送給他一條牡丹煙。當年這一類煙是市麵上最好的,但一條才五塊一。自己每次找他麻頻雖然很熟,但老人說的人熟禮不熟就是層意思。


    我還跟他說了,假如下次司機有信叫他轉交給我的幫助收下。跟他說了家裏要托運東西給我,那托運單交給司機帶過來就這些事。他很老實又很客氣為人很隨和,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民有聲的曆史記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農民有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農民有聲並收藏農民有聲的曆史記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