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加快了速度迴家吃午飯,我迴到家也跟母親說了隊裏的決定。她叫我們盡快吃飯,叫弟弟吃了飯也去學一學怎麽摘花生,把他倆姊妹也帶過去那裏讓他玩就好。我們吃完午飯略作休息,開工的哨聲就響起來了,不一會全隊男女老少都到齊之後,隊長宣布一條紀律。


    誰都不可以偷花生迴家,大家要知道這是集體的財產,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偷拿迴家。各位家長管好自己的小孩,更重要的要管好自己,不要給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全都摘完後也會分一部分給大家,大家放心這些都是大家的財產。總之大家都是愛麵子的,希望大家加快速度。保證質量嚴格把好老與嫩的關,才不會讓集體蒙受損失。


    大家幹勁十足,手上功夫老人們老當益壯,青少年不甘落後。但誰也比不上主要勞動力的飛快速度,他們一會摘一籃一會又一籃。這樣無聲的競賽在默默地進行著,反正是以家為單位以重量計公分,這些規則是平等的公正的。


    你追我趕爭重量,都是為了盡快把花生摘完,隊長喊話叫大家加把勁加快速度。反正都不需要迴家做飯了,點燈都要摘完明天才能更好地處理其它工作。


    這個時候人人都不停地努力,都是為了盡快做好集體的工作。在這種場合下沒有弱者,個個都是能手,摘一把對拔一把速度更快,也比拔輕鬆多了。


    按時間推算老人在這裏摘了一上午,也完成早上拔迴來一半有多。我看到早已摘了三分之二了,相信不用點燈就會輕鬆完成。


    正在緊張摘花生衝刺之時,一個大隊幹部叔叔來到現場,一本正經地叫我名字。我大聲答應一聲到,全場大笑起來。我知道這個叔叔在‘柱史家風’大屋時,看著我長到八歲,他最愛逗我玩。


    所以我大聲應到,是有叔侄情義內涵在那裏。他一本正經說你整天吃飽飯,到學校不好好讀書,你知道你留級了嗎?你好意思嗎?你從今之後要怎麽做你知道嗎?我說加倍努力讀書,爭取一跳兩級。


    他哈哈大笑,我衝過去跳起來抱住他,叫一聲叔,是不是拿到家庭報告?他揪住我的耳朵,大聲說還敢調皮嗎?我朝他耳朵大聲說不敢了好痛啊,他才又哈哈大笑說,我不痛,他才放手。


    這都是倆叔侄的情義在哪裏。最後他把家庭報告交給了我,順便發給了他們。把自己的看了一眼就裝進袋子裏,也不吭聲繼續摘花生。有人問他,我是不是真的留級啦?他說你真傻他都留級,你們還要讀書?


    眼看摘花生馬上就要完成,那個叔叔就要離開我跑過去攔住他,我說叔今晚不準走。他說為什麽?叫我說出不準走的理由,我細聲朝他耳朵說,去我家吃糯米飯。他又揪了我的耳朵說下次。


    時己黃昏花生終於摘完了,隊長叫大家迅速將花生苗清出現場。馬上記分員就為各家各戶過秤,做好計工分的工作。接著保管員統計好要分給大家花生總數,隊長說勞動力和今天參加摘花生的學生,和參加摘花生的老人一樣的份量。


    小孩兩個分一份,他說糯米飯也是大人兩碗小孩一碗。按照這樣分大家也不可能有意見,這樣分才體現出多勞多得的合理性。


    在農村確實事務繁雜,樣樣也要有人管理才不會出亂子。不一會保管員叫我過去給他幫記數,他給人稱花生,這個叔叔叫到義不容辭。他說算好了一份兩斤三兩,我叫大家快來分花生,第一個來的我就記上家長名字。問她幾個大人和老人,她說分六份半,我說十五斤一兩。


    第二個五個大人,兩個小孩我說十四斤一兩,又一個六個大人,一個小孩我報十六斤三兩。保管員叔叔說你不得了,心算比算盤還快。他還看了我記的數字和寫的名字,他更讚不絕口,他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四叔的孫子了不起。


    我不明白他為何搖頭?又發出讚歎?我根本不理會他何意,很快將花生分完了。但還剩下十二斤,隊長立即宣布,看看兩個餘錢戶要不要?算四毛錢一斤,那個叔叔說不要,另外一家說那就全部我要。花生之事一切處理妥現,真是皆大歡喜。


    不一會隊長大哥叫我過去,他說叫我拿個大碗,叫我大哥裝三四碗糯米飯送給辦華叔。我馬上就去找大哥,他二話不說就在煮飯那裏,找了個大碗裝滿。裝在小竹籃裏,叫我送去辦叔家。


    我快步流星趕到他家,見到辦叔正忙著煮飯,他見到我就說你跑來我家吃飯嗎?我應他是喲。他笑了,我叫他拿件東西來裝,我說叫你在我家吃你不。


    害我跑一趟,他又揪住我的耳朵說,傻瓜我在你家吃了,你嬸和你弟妹吃什麽?我說哦。我跟他說是四哥叫我送來的,我就拔腳跑迴來了。


    我迴到那裏看到姐姐在等待分糯米飯,我幹脆迴到家裏拿好衣服去洗冷水澡了。還叫母親煲點稀飯給我,我吃糯米飯少量還可以,太多就吃不進去。這也是人人的胃口不同,聽說有些人就可以吃飽,這就是各人的喜歡了。


    那天晚上我洗澡迴來之後,也吃了一碗豬肉糯米飯。確實很香,那時候單純就糯米有一點豬油,炒香幾粒家蒜,煮的糯米飯都是佳品了,更何況是豬肉?吃幾口那才真叫香。你還別說就現代人而言,這豬肉糯米飯還真的香。但是你再好吃,再香再健康的食品,在現代人的心目中都不如漢堡包,說到底它是洋麵包。


    現在就來說說辦華叔,他一直住在‘柱史家鳳’大屋裏,我五八年搬進來住的這房子,就是他父親和我父親合建的,他父親我叫叔公。當年我父親把‘柱史家風’的祖業置換給他,新屋就給我家。當我十歲左右辦華叔都二十多歲了,那時他都當幹部了。


    據說他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很有衝勁,在生產隊他母親跟其他人一樣,要完成生產任務。他母親那時可能正好生病,但是叔叔又不了解。


    這個叔祖母還有一個小兒子大我兩歲,按常理他又怎麽舍得自己的兒子呢?這件事幾十年過去了,當時盡管何原因,人們也不敢正麵去議論。至於他母親因何無法忍受,最後跳進她自己的糞池裏自殺了。


    但當時我六歲我也有去看,總體上還是很模糊的。對這個叔祖母之死,到底是何原因就無從考證了。但這個叔叔就從生產隊幹部,做到了大隊幹部,他在生產隊管什麽?到了大隊又管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他是大隊幹部,他大我十四五歲,我小時候他時常逗我玩,也可能因此玩出了叔侄感情。


    當我一年年長大,也因諸多原因與這個叔叔疏遠了。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一九八四年冬天。在我們縣城,他跟我說他有陽痿病,並叫我到下次迴家帶幾矸至寶三鞭酒給他。正因為與他不一般的關係,他把我當作自己的至親才提出此事。我應承他下次迴去一定帶給他,那一次我因出差巧碰到他。大概過去幾個月之後,就聽說這個叔叔去世了。終年才五十歲。


    他的要求自己所承諾未能完成,實屬遺憾之事。至於一個人,或是一個幹部是好是壞,叔叔在我心目中他就是真正的共產黨員,真正的人民公仆。我知道他時,整天起早摸黑,很少顧及家裏的事。因為那個嬸嬸對家務不堪重負,經常為此事鬧的不可開交。


    但我們一個生產大隊,有十六七個生產隊,有三千多人口。居住村莊分布廣,占地麵積寬。往往一個現場會走過來迴加上會議,就需要整整一天。那時候自己的雙腿,就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當年的大隊幹部,村民有事報上去,他們就會出麵處理調解好。


    聽說那些幹部在社員家吃了飯,都要付糧票和夥食費。那時候的幹部就是真正為民辦事的,反正大家都窮沒有什麽禮物行賄。所以我認為那些幹部,都是純粹的共產黨員。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好人,但是古人有雲,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是否好人,隻有由眾人心中的那杆秤才知道了。


    在此不妨說說我這個叔叔的後裔,我叔生了幾個子女我就不知道了。他有兩個兒子我知道,他的長子可能小我十幾歲。他五六歲時我也過去‘柱史家鳳’經常逗他玩,我記得他跟他姨表小時候打架他打輸了,大人勸架分開後。這個弟弟仍會趁他表哥不備,而奮不顧身衝過去,再來一次決一雌雄。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弟弟長大後一定不簡單。這個弟弟的成長過程,具體又是什麽學曆?我根本不知道。因我高中畢業後就離開家鄉,偶爾迴到家鄉也隻是住一兩晚就離開了。所以他的成長過程就不清楚。


    一直到一九九五年才見到他時,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在鎮政府上班。但具體負責什麽工作不清楚,最後別人告訴我他是副鎮長。但是這個弟弟我到零八九年見到他時,他已病入膏肓,大約過去三個月就傳來噩耗。因心髒病而終。他終年五十一歲比他父親長命一歲。


    這究竟是何原因父子倆都如此短命?莫非基因所致?或是風水造成?確是誰也說不清。但他有嚴重的心髒病,又不聽醫生的忠告,才是死因的科學依據。


    在二〇〇九年我有一次我也存在心髒問題,前往廣東省英東心髒中心諮詢一位資深教授。看到我的名字與那個弟弟隻有一字之差,他問我與他什麽關係?我跟他說明了關係,教授說我弟弟已經到了極其危險的程度。


    我迴莞後立即與他聯係問了他的情況,他跟我說不必擔心現在好多了。當時教授說叫我勸勸他要徹底戒酒,但他在電話那頭說,哥我現在的地位戒酒就不可能,除非辭職。我反駁他你認為職位比生命重要嗎?我說非要會喝酒才能保住職位你就辭職。什麽都沒有生命重要,他應承我會好好考慮我的建議。


    他的過程至終結,我想當人到了他那時刻,誰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他也可能一切均已被死神控製了,或是就等待那一刻到來。所以這就是很多人臨終前的預兆。


    但是現實生活中人常說你有貴人,他能聽人苦口婆心地勸告。或是幾句小小提醒能聽進去,付諸行動加以改正,言者必是你的貴人。


    但明知是錯,固執己見,也將大禍臨頭矣。這就是人生能否有貴人相助,這個貴人之說,往往又是忠言逆耳。若能聽進逆耳之言,你亦已達到接福之際了。


    這個叔叔父子早亡,也給剩下的嬸嬸留下了淒苦。這幾年我都有迴家鄉過春節,也常聽說這個嬸嬸一個人八十多歲住一棟樓。雖然經濟上維持生活不存在困難,畢竟上了年紀,生活上還是有很多不便之處。這就是人生,哪怕再苦還是得忍受,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我們自放暑假以來,參加生產隊各項勞動,總共超過四十天,一天也未休息。真正體驗到‘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之涵義。這個暑假也印證了農民之辛勞,不論幹哪一行都必須用心去做,不論做哪一項工種,都要付出強勁的體力。


    假如選擇了做一輩子農民,這是要做好各方麵充分的準備。做農民極其重要的因素,要求政府的政策要穩定。按現有的政策農民生活,已經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農民隻不過過上了,一日三餐基本可供自己的糧食。經濟上仍然是極其貧窮,生產隊副業上不去,沒有其他經濟來源,單純的靠種水稻基本是虧本的買賣。


    但是農民,明知虧本也要耕田,你耕田了首先解決了吃飯問題,這才是農民的生存基礎之基礎。農民連吃飯都解決不了一切免談,這是農民最基本的訴求。


    我們生產隊那時算得遠近聞名了,但是經濟上仍處於極其落後貧窮。假如一個家庭萬一出現一個病號,需十元八塊看病那可是天文數字。還好那年代的人基本上沒有人生病,縱使有頭燒腦痛,老人找些草藥煮一碗水,喝下去也就解決了。


    我們這一代人成長在,什麽物質都缺乏的年代,但小時候吃的是什麽營養呢?我還是有一米七八的身高,我弟弟一米八以上,我五個姐姐最矮的都有一米六以上,兩個哥哥也有一米七以上。


    那個時代不強調衛生,不講究營養,不知道什麽營養搭配,但是隻是粗淡的食物。一日三餐連油都沒有,還是長得好好的,我們村的年輕人個個身強力壯。反而現代人也不是長得有多突出,這些我想仍屬科學之謎。


    這個暑假學到了多種農作物的栽培技術,每一種農作物生長時間,栽種過程下種季節以及收成時節。縱使做個農民一切仍可以不斷地,邊幹邊學邊學邊幹逐漸成長,也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農民。


    經過勞動鍛煉嚴格測試了,自己的身體承重能力,挑一擔八十斤的擔子已經可以承受,走三五公裏也不會有問題。幹其他雜活從速度,以及質量上都會慢慢靠近優秀行列。在人的成長過程中,我想也會有自然成熟的因素,這也是人類基因自然形成的基本模式。


    人為萬物之靈也就在每一種場合,都會體現得淋漓盡致。其實至於農業生產方麵在當年,可不存在高深的科學模式。懂得了季節種植的方式方法,在管理方麵能跟上去,能獲得預期的收成那就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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