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白念,像是沒聽見一樣。


    “在網絡上散播不實言論是犯法的,你可以收集證據去起訴他們!” 杜還笙氣鼓鼓對白念道。


    白念朝他勉強一笑:“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經過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杜還笙算是徹底悟了。


    小說裏的人物設定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在背後議論別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請你們跟那位同學道歉!”


    身後人的嗓音溫潤,帶著點磁性,順著微風鑽進杜還笙的耳朵裏。


    杜還笙尋聲望去,隻見換下了球衣的紀懷安站在那幾人麵前,身形修長,不卑不亢。


    眾人:“紀、紀學長!”


    “請你們和白念道歉。”


    杜還笙一看見紀懷安就走不動道了,身體不自覺地就往紀懷安那邊靠。


    幾個學生被他一說,果然老老實實去跟白念道歉了。


    杜還笙已經悄然走到了紀懷安身邊,看似暗戳戳,實則光明正大地觀察他。


    就在離紀懷安一步之遙時,他停了下來。


    靠,紀懷安身上好香,站在他身邊空氣都變的清新了不少。


    “同學,你碰到我的手了。”頭頂落下一道聲音。


    杜還笙頓時站直,心虛地朝他看了過去。


    他剛剛居然不受控製的想牽紀懷安的手!


    “對不起啊,紀學長。”杜還笙誠懇地道歉,順便狠狠拍了自己的右手兩巴掌。


    紀懷安眼底神色不明,漆黑的瞳孔像是深不可測的潭水:“你認識我?”


    杜還笙:“認識啊,我認識你很久了。”


    “是嗎?”


    眼前人往前移了一步,瞬間將兩人的距離拉近,杜還笙屏住唿吸,心跳難以抑製。


    紀懷安的白襯衣被風吹起,輕薄的布料劃過杜還笙的手臂,酥酥麻麻的。


    白念走了過來,非常禮貌地朝紀懷安說了聲謝謝。


    “白念,你不記得我了?”


    紀懷安將自己的視線從杜還笙身上挪開,落在白念身上。


    杜還笙懵了。


    他不記得小說裏說過,紀懷安和白念以前認識啊?


    白念搖了搖頭,疑惑地看向紀懷安。


    紀懷安笑著說:“你小時候住在八巷,我們曾經是鄰居。”


    兩人站在一起,瞬間就有那種曖昧的拉扯感了。


    果然,無論如何,男二都會喜歡上主角的。


    “你是安安哥哥!”白念激動道。


    杜還笙聽見他這個稱唿,更難受了......


    一句哥哥,命都給你。


    杜還笙心想,毀滅吧!


    這個無時無刻不在撒狗血的世界。


    紀懷安臉上的表情卻並未因他的激動有什麽起伏,笑容淡淡。


    杜還笙拒絕在這裏當npc,轉身就要走。


    緊接著,他被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紀懷安拉著他的書包,將人揪了迴來。


    杜還笙:“?”


    “同學,可以加個vx嗎?”紀懷安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還笙眼睛眨啊眨,然後笑容一點點放大,最後眼睛彎成月牙。


    “好啊,我叫杜還笙!”


    紀懷安看向他,笑容如清風:“我知道。”


    杜還笙隻當他杜家小少爺的名聲在外,沒往心裏去。


    掏出手機滴的一聲就加上了紀懷安的vx。


    杜還笙抱著手機,高高興興跟白念在校門口道別。


    他住的公寓就在京大附近,沿著校門口穿過一條馬路就到了。


    一路上,他的心裏像是裝了一隻小麻雀,在他的胸腔裏撲騰著。


    他點開紀懷安的vx頭像,像是個複古的老物件,一個小盒子之類的東西。


    杜還笙笑眯眯給紀懷安打上了備注。


    看著兩人的聊天框,杜還笙忍不住晃起自己的小腦袋。


    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加到最喜歡的小說人物的vx,做夢都不敢這麽做的吧。


    手指在紀懷安的頭像上戳了戳,杜還笙點開表情包,挑來挑去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最後,他還是選擇像個乖學生一樣,老老實實跟人打了個招唿。


    【紀學長您好,我叫杜還笙。】


    自己居然給紀懷安發vx了,啊啊啊啊啊啊。


    杜還笙的兩條手臂在空中快樂地揮舞著。


    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


    杜還笙點開一看,臉刷的紅起來。


    【走路不要玩手機。】


    他停在原地,迴頭一看,紀懷安果然就走在他身後。


    “紀學長!”


    紀懷安推著輛自行車,在他跟前停了下來。


    杜還笙的眼睛本來就大,這麽一睜,足以讓紀懷安看清他的瞳孔顏色。


    淺色的瞳孔,如琥珀一般,清澈見底。


    紀懷安不動聲色收迴自己的眼神,唇角輕輕勾起,喊他的名字:“還笙。”


    “嗯?”


    紀懷安:“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杜還笙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可以!”


    紀懷安握著把手的指節動了動,眼底染上層杜還笙看不明白的情緒。


    “紀學長,你騎車去上學的啊?”


    杜還笙伸手摸了摸對方自行車,有些羨慕。


    說起來有點丟臉,他不會騎自行車。


    “嗯。”


    紀懷安推著車往前和他並肩一起走。


    一路上,杜還笙就像那隻雀躍的小麻雀,就差蹦起來了。


    在得知紀懷安和他住在一個小區以後,心情就更好了。


    “紀學長,你認識白念多久了?”


    紀懷安淡淡道:“七八歲的時候和他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後來搬家就一直沒見過了。”


    十幾年前的事情,還能記得這麽清楚,紀懷安果然很深情。


    杜還笙想起白念今天去給宴霄送水,說不定紀懷安已經看見了:“他叫你安安哥哥。”


    不知道為什麽,杜還笙覺得這話自己說出來有點酸。


    聽起來跟吃醋似的,可他心裏就是有點別扭。


    小說裏,每次白念出事了,打個電話,喊一聲哥哥,紀懷安就會拋下手裏所有的事情去找他。


    做他的靠山,給他安慰,幫他解決一切。


    紀懷安似乎是輕輕笑了一下,道:“我們巷子裏的小孩兒,都叫我安安哥哥。”


    杜還笙:“……”


    聽他這麽解釋,杜還笙心裏那點小別扭立刻消散了,臉上又恢複了笑容。


    兩人離得很近,風一吹過來,杜還笙好似又聞見了專屬於紀懷安身上的味道。


    很好聞,說不清是什麽味道。


    他在腦海中搜尋,作者似乎沒有將紀懷安身上的味道寫出來。


    杜還笙鼻子動了動,像一隻想要通過味道辨別親疏的小動物。


    紀懷安身上的味道,像薄荷,又像木頭。


    冰涼,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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