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的臉肉眼可見的漲紅起來。


    周圍的譏笑聲此起彼伏。


    “我......我是誌願者,負責給運動員送水的。”白念沒有放棄,把水瓶遞過去一點。


    宴霄臉色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娘們兒唧唧的。”


    白念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宴霄身邊不乏恭維他的人,男的女的都有。


    見他並不待見白念,那些人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你不會以為上趕著給宴霄送水,他就能看上你吧?”


    “笑死,一臉的淫蕩樣,宴霄不喜歡你這樣的,他喜歡幹淨的,懂嗎?”


    ......


    握著瓶子的手指節泛白,白念眼眶紅潤,眼淚幾乎就要掉了下來。


    “你是屬忍者神龜的嗎,這麽能忍?”


    清潤的少年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眾人迴頭,隻見一個長相優越的男生插著兜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是誌願者,給運動員送水是他的工作,你不會以為人家給你送瓶水就是喜歡上你了吧?”


    這是在嘲諷他自戀,宴宵蹙眉看過去。


    這男生絕對能稱得上一句漂亮,和白念偏女氣的漂亮不同。


    他麵容精致,長相是偏幼態的少年相,眼睛大而亮,眼尾微微下垂,即使是說重話的時候也沒什麽威懾力。


    是那種很討喜的長相。


    “那他怎麽不給別人送水,就挑宴霄送?”有人道。


    杜還笙把白念手裏的水拿過來扔到宴霄腳邊。


    “你瞎啊,誌願者都是挑近的送水,自作多情什麽?真把自己當萬人迷了。”


    宴霄看了眼鵪鶉似的躲在杜還笙身後的漂亮男生,眉頭微皺。


    他將腳邊的水猛地踢到一邊,像是在拿那瓶水撒氣。


    水被宴霄毫不留情地踢破,灑了一地。


    杜還笙拉白念離開,罵了句“真沒教養。”


    不得不說,主角受是真能忍,被當眾這麽罵都不還嘴。


    要是自己剛剛不去,白念豈不是又要被當眾羞辱。


    他被紅色文化熏陶久了,實在是接受不了任何形式的校園欺淩。


    見白念沒說話,杜還笙問他:“你是不是嫌我多管閑事了?”


    白念惶恐,急忙擺手:“當然不是,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杜還笙點點頭,覺得白念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白念在一邊收拾東西,杜還笙就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你看他剛剛那個樣子沒,一看就是情緒極其不穩定,這樣的人肯定會家暴。那種眼睛長在腦袋上的人,配不上你。”


    白念手一頓:“你怎麽知道......”


    杜還笙坐在椅子上,翹著腳,朝他挑眉不說話,臉上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白念耳根立刻就紅了,小聲說:“他上次幫了我,我隻是想感謝他。”


    他說的是這本小說一開始他和宴霄相遇的劇情。


    大雨瓢潑的深夜,白念剛打完工走在迴家的路上。


    他遇到了搶劫,偏偏身上沒錢,對方看見他的臉就起了不好的心思。


    衣服差點被扒光的時候,宴霄叼著根煙,順手在路邊撿了一個木棍直接掄了過去。


    這種所謂的救贖劇情,粉絲磕的不要不要的。


    可杜還笙認為,隻要是正常人,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會選擇幫忙的。


    宴霄說不定是喝醉了,借著酒勁看不慣,這才順手救下了白念。


    一直到小說後半段,宴霄在白念的提示下,才隱約記起當晚救下白念的事情。


    “你感謝他可以換一種方式啊,沒必要上趕著找罵。那些人罵你你就不會罵迴去嗎?”


    白念搖搖頭,沒有說話。


    杜還笙看他這樣,一陣頭疼。


    白念的性格說好聽了是堅韌隱忍,說難聽點就是懦弱。


    一個長相漂亮,家庭條件不好,性格軟弱可欺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被人欺辱的對象。


    這本小說世界裏都沒什麽正確的三觀,杜還笙也沒精力給他上一堂普法課。


    白念的人設就是從萬人嫌到萬人迷的設定,許多狗血情節杜還笙都記不太清了。


    “還笙。”白念的聲音響起。


    杜還笙啊了一聲,就看見白念收拾東西要離開了。


    他下意識往球場上看,剛剛還在場上的紀懷安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和白念走在路上,杜還笙問他:“你等會兒又要去兼職?”


    白念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杜還笙:......


    見杜還笙沒說話,白念小聲地補充道:“我們專業課很少,在學校待著也沒什麽事情做......”


    京大的宿舍是四人間,他在宿舍也不受待見。


    白念身兼多個兼職,平時迴宿舍的時間都比較晚,那些傳他被包養,在外頭賣的謠言,就是他的一個室友傳出去的。


    杜還笙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靠自己的勞動掙錢,沒人好丟人的,你完全不用因為這個事情感到自卑!”


    他覺得白念能作為主角受被人們喜愛,也是有原因的。


    白念性情堅韌,遇到困難從不會退縮,賺錢供自己讀書生活,還養著媽媽和弟弟。


    杜還笙真的覺得他很棒很棒!


    身邊的白念突然停了下來,手在書包裏不知道在找什麽。


    沒多久,一個很有年頭的手機遞到了他眼前。


    “還笙,我可以留一個你的電話嗎?”


    杜還笙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笑著說:“好啊,我們加vx吧。”


    白念有些窘迫,“我的手機裏沒有vx。”


    因為那些謠言,白念的手機號被曝光掛在論壇上,那段時間他的vx都是騷擾 信息,所以他幹脆眼不見為淨,把vx卸載了。


    杜還笙道:“沒事,那就留號碼,你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白念鄭重地點頭:“好。”


    杜還笙幫他了很多,是唯一一個朝他散發善意的人。


    他想請他吃個飯。


    兩人還沒走到校門口,杜還笙就注意到路上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


    “他就是那個上趕著給宴霄送水的人吧,好像叫白念。”


    “臥槽,長得真媚,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兒給勾了。”


    “你們沒看見宴霄當時看他的神情嗎,跟看什麽髒東西一樣。”


    “上學期不是有人發帖爆料說他在外麵賣的嗎,跟他一個宿舍的人都搬走了,說是怕染上什麽髒病......”


    這些話一字不落進了杜還笙耳朵裏。


    他捏著拳頭,恨不得衝過去把那些人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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