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內,韓希蓬正在悠然自得地切著牛排。


    對麵的劉文靜卻忐忑不安,麵前的肉沒吃幾塊。


    韓希蓬勸她:“吃啊,怎麽不動刀叉了?這家店的牛排,火候控製非常棒,但是又賊貴,我平時都舍不得來吃。”


    劉文靜忍不住問他:“你約我出來到底想談什麽?”


    “談談你的分手費。”


    劉文靜輕蔑地笑笑:“蕭煜的心都在我那,為什麽要分手。”


    “哦。”韓希蓬隨手甩了幾張照片到劉文靜麵前。


    照片上的蕭煜和李巧茹手牽手壓馬路下館子進賓館,時不時找個角落擁吻,真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劉文靜臉色發白,唇膏似乎無法支撐逐漸褪去的血色。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韓希蓬沒否認:“對,是我搞的鬼。你用床上功夫纏住他的二弟,我就攻心為上投其所好將他拽出來。你跟他穿上衣服聊的都是些他平常不願意談及甚至逃避的事情,而我這邊聊的都是他多年的愛好。你覺得他更願意和誰相處。至於床上功夫,男女雙打多練練都能練出來。”


    劉文靜強裝鎮靜道:“蕭煜最近都沒用套,我想也快了。”


    “噢,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操作,怎麽現在才來搞呢?你不過是唬我而已。帶球破門這事,你不是不敢也不是受什麽道德約束,而是不能。對吧。”


    劉文靜剛撿起來的一點自信被瞬間擊垮。


    韓希蓬吃著牛排繼續解釋:“為什麽不能呢?如果你是一個十八二十的小姑娘,早就讓蕭煜把你肚子搞大,然後挺著肚子上門要說法。但你不敢賭。


    因為你的子宮內膜已經岌岌可危了。年輕時經驗淺又不會拒絕,人流了好多次吧。我猜,你就剩一次懷孕的機會了。調理好或許有兩次。


    但你敢把最後一次機會賭在蕭煜身上嗎?他的耳朵軟是把雙刃劍,既能讓你成功留住他,也會讓他保不住你的孩子。


    所以你不會把唯一一個當媽媽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於是你找人設了一個投資的局作為保險。你們如果成了,你就貼點錢連本帶利還給他,反正以後衣食無憂,那點錢也是左手倒右手。如果不成,你再用投資虧損做借口,黑掉一部分錢。”


    劉文靜靠坐在沙發上,渾身沒勁。緩了好一會,她才氣若遊絲地問韓希蓬:“你想讓我做什麽?”


    韓希蓬把紙巾盒拿過來,用鉛筆在上麵寫了一串數字,然後推給劉文靜。


    “我想讓你接受這份好意。”


    劉文靜看清上麵的數字:“你......”


    “這是伴遊五周的價格,我特意給你多算了一周。咱們又沒什麽苦大仇深的瓜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你把現在的姝萍送到我身邊的,所以體麵一點對大家都好。”


    “什麽時候轉賬?”


    “以蕭煜跟我傾訴的時間為準。”


    “好。”


    ......


    蕭煜很快就找韓希蓬傾訴:“希蓬,你說文靜怎麽突然就走了呢?明明說好一起抗爭的。”


    “你跟我實話實說,她走了,你是覺得輕鬆了還是心痛。”


    “我......是輕鬆多一點。”


    “那不就得了,沒話說我得去忙了。”


    “哦,還有,我和巧茹好了。”


    “嗬嗬,你這個渣男。”


    “好吧,我是渣男。”


    “得了,我們不去討論你對劉文靜的專一問題,你能安安心心跟現在這個修成正果就皆大歡喜了。”


    “為什麽啊,我跟巧茹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嗎?”


    兩個你 dy,韓希蓬在心裏暗暗吐槽了一句。


    “她是姝萍的同學,你對她好一點。”


    “這樣啊,我會的,過兩天我帶她迴家。”


    確認蕭煜已經脫離控製,韓希蓬便爽快地給劉文靜轉賬。


    ......


    周姝萍有點心疼那個錢。


    韓希蓬安慰她:“蕭煜他們家幫我裝修優惠掉的錢都不止這個數。我迴饋一點也是應該的。”


    聽他這麽一說,周姝萍就沒那麽肉痛了。跟韓希蓬剛買的新車相比,這的確不算多。


    韓希蓬隔天才想起來跟周姝萍說買車的事。


    周姝萍下意識有點惱,為什麽不和我商量。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她扼殺掉,因為這是他的錢,目前還輪不到自己指手畫腳。


    讓她在意的反而是嶽璿這個人。


    周姝萍是從韓希蓬的科室合影中看到嶽璿。略帶一點的天真的大家閨秀,這是她對嶽璿麵相的初步評價。


    而從韓希蓬對嶽璿隻言片語的描述中,周姝萍推斷出嶽璿肯定對韓希蓬有意思。這麽多年不調過來,偏偏等他離婚後才調過來,這司馬昭之心不要太明顯。


    周姝萍都能猜到,韓希蓬更不可能看不出來了。


    “可惡,你還裝傻。”周姝萍暗罵了一句,但冷靜下來也能理解韓希蓬的想法,對方就是不表白,他那還能咋的,就因為對方沒表明的暗戀而調動或辭職嗎?隻能裝傻耗著。


    有什麽能讓知書識禮顧及麵子的嶽璿知難而退?


    從周姝萍的角度來說,成為他新的正牌妻子。


    “處置何紫嫣的這件事,我絕對不能搞砸。”


    這是漫長考試裏的必答題!想通了這點,周姝萍忽然有一種熬到頭的感覺。


    韓希蓬特意說明最後會比對方案,也就是說她得揣度韓希蓬對何紫嫣最終處理的態度,不能直接問他。


    處理太狠就是後媽尾巴翹,處理得太大度又顯得虛偽。


    周姝萍反複揣摩韓希蓬那段話的意思,終於從費用二字找到突破口。何紫嫣的父母有退休金有存款,在老家也有房,按理說是不拖何紫嫣後腿的。但架不住何紫嫣給老人家和自己都買了貴價保險。何紫嫣的收入不高,吃穿行都得花錢。現在還要兼顧莎莎的營養夥食,那就更捉襟見肘了。雖然韓希蓬留了一點點錢給她,今年能撐過去。但明年呢?麵對存款一下沒了大半窘況,她能不焦慮嗎?


    有了這一層考慮,周姝萍明白韓希蓬的用意了,對何紫嫣不能趕盡殺絕,能利用則利用,無論是用來製衡自己,亦或是為莎莎保留一點母愛溫情。即便把她當做母愛工具人。


    把底線畫好,剩下的問題就是價格了。


    保險支出占家庭收入普遍為 10% 至 15%,但周姝萍萬萬不可能按這比例反推給何紫嫣的錢。


    她雖然自學了不少相關的知識,但實務操作為零,因此需要專業人士的意見。她的朋友圈裏目前隻有陳子瑜和楊曉符合要求。


    陳子瑜說話太謎語人,而且不能確保她會不會跟韓希蓬通氣。能諮詢的人隻有楊曉了。


    ......


    楊曉一開始是拒絕的,因為她也不是處理這種問題的人。但經過周姝萍一頓烤肉的賄賂後,她還是答應了,一邊烤肉一邊翻資料做測算。


    “我不知道你要我做這種估算有什麽意義。一般正常人都是有多大腦袋戴多大帽子,不會買超出自己收入能力的保險額度。靠那個基礎收入既要支付保險費又要維持正常生活,多累啊。就不能放棄掉,重新買幾份便宜的嗎?”


    周姝萍解釋道:“買的是供十年期的,都已經買了六年。終點在前卻放棄了,豈不可惜?”


    楊曉想了想,露出為難的表情:“換作是我也很難抉擇。”


    經過計算,楊曉給出的最低價格是一萬二,這個價錢在覆蓋掉全年保險等固定支出的基礎上,還能剩下一點配合工資承擔日常開支或留作存款。


    周姝萍心裏有了底,就著手開始思考合理的方案。


    ......


    “姝萍,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真沒錢了。”


    徐箏打電話向周姝萍求救。


    韓希蓬讓雷巡幫李巧茹換工作,順便捎上徐箏。徐箏一開始在女老板那幹得還不錯,後來因業務原因接觸到一家皮包公司。皮包公司的老板給她畫了幾個餅,她便火急火燎地跳槽過去,還聽信讒言當了公司的法人。結果皮包公司出事了,老板和親信消失無蹤,留下法人徐箏麵對處罰。


    “姝萍,你老公給你買四十多萬的車子,怎麽可能連三萬塊都不給你呢?”


    周姝萍很為難地跟徐箏解釋:“我是真的沒錢。是,希蓬是給我買了車,但平常的吃穿用度不是他親自買單就是走親屬卡。不瞞你說,我現在身上的現金隻有三千多。我真的隻是一隻金絲雀而已。我是看上去光鮮,實際上口袋空空。我也幫不了你啊。”


    “那你問他要啊。”


    “這個我真開不了口,我隻是他女朋友。要不你問巧茹?她的蕭煜也有錢啊。”


    “我問過了,她也跟你一樣沒錢,又說感情才剛開始,不想向蕭煜開口。”


    “你不是也有存款嗎?我記得你之前說省吃儉用存了好幾萬嫁妝。”


    “我......我做定投了,拿不出來。”


    無論徐箏怎麽哀求,周姝萍都沒有把錢借給她。


    周姝萍把電話調成外放,讓一旁的李巧茹聽完了全程。


    李巧茹有點於心不忍:“說是懲罰她,也有點過了吧。”


    周姝萍反問李巧茹:“是我們逼著她跳去皮包公司嗎?是我們押著她去當法人嗎?”


    “沒,沒有。但那次你不是沒在意嗎?還讓我照顧她。”


    周姝萍譏笑著說:“是幫我看著她,別讓她再作妖。她還以為那點演技就能騙了我。什麽後媽不好當忽略了她,一派胡言。她媽從小用心照顧她,她的半個哥哥也關愛她,是她自己被寵壞了去當太妹,導致她媽她哥跟她斷絕關係。真虧她能編出那種劇情來。敢在我跟希蓬經營感情的關鍵時期來禍害我,別以為就那麽算了。”


    李巧茹很震驚:“啊?是這樣的嗎?我還一直以為她童年過得很苦呢。”


    “我也是來這裏跟你們合租才知道的。有一次她電腦壞了,借我電腦登她的老 qq 號卻忘了注銷,讓我大飽眼福。我不說出來是因為她還沒作妖,就沒必要揭穿她。”


    聽到這,李巧茹疑惑了:“她不是說自己省吃儉用存了好幾萬嗎,這罰款三萬怎麽會沒錢給,定投也是能取出來的呀,虧點利息總好過上征信。”


    周姝萍一副你信她還是信我是秦始皇的表情:“她確實省吃儉用,但都拿去還網貸了。她那兩個所謂大嫂給她的香奈兒包,是自己借網貸買的。她急著來錢,當然經不起人家的誘惑。”


    看著李巧茹一副不忍心的樣子,周姝萍寬慰她:“你也別太擔心,她哥她媽還有些錢,去哭一下認個錯,這事終究是能過去的。”


    “但願如此吧。”


    ......


    周姝萍能順利出一口氣,功勞自然要歸到韓希蓬頭上。


    那天徐箏設局把周姝萍約出來見崔明哲,生氣的不隻有周姝萍。


    韓希蓬也很氣惱,周姝萍怎麽老跟這種毒閨蜜混在一起。他準備說說周姝萍,讓她少跟那些人玩。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周姝萍卻來拜托他想想有什麽辦法能治一治徐箏,既能幫她出口惡氣又不會太過火。


    這讓他的氣頓時消散一空。


    對於徐箏這種正經上班店員,韓希蓬暫時沒什麽思路。直到幫李巧茹換身份,給了他靈感。把徐箏挪到高風險的地方就行了,因為她弱點,自然有人會效勞。他了解相關處罰和案例後,便把目標定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皮包公司上。這種公司在做進出口貿易時,違規是家常便飯,讓雷巡挑一家做得不大的去接觸徐箏即可。出事是必然的,罰款也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聽完周姝萍的電話,韓希蓬的心情也很不錯。最近的煩心事一一收網,他又能悠哉悠哉地專心工作了。


    哦,還有一件事,給周姝萍的考卷。


    她究竟能摸到幾成自己的心思呢?值得期待。


    韓希蓬一邊遐想一邊看文件,直到李局把他叫了過去。


    李局把文件遞給他:“今年新幹部培訓班的帶隊班子定好了,文已經發下來了,你是這屆培訓班的教導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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